第619章 神風無人艇

「吃1塹，長1智」，這類古老東方的智慧哲學，對於18世紀末期的英國海軍指揮官們而言，也同樣適用。

比如說，親自指揮英國突擊艦隊征戰須德海的傑維斯上將，還懂得「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道理。

登6荷蘭之後的第3天，這位英國海軍上將向指揮聯軍地面部隊約克公爵做了通報：突擊艦隊將暫停了原定進攻計劃，準備用3天的時間，分別從納爾遜的分艦隊，以及監視比利時與法國西部海域的本土艦隊中，向（登）海爾德要塞海域調遣更多的4級戰列艦與5級巡航艦。

依照英國海軍的劃分標準，所謂4級戰列艦僅有兩層炮甲板，火炮50到54門，定員350人左右，排水量1000噸以上。

該級軍艦造價較為便宜英鎊)，定員人數少。這種4級艦的火力，較之前的123級的主力戰艦要弱很多，不適合艦隊決戰，所以它們主要擔任海外巡航分艦隊的旗艦。

至於5級風帆巡航艦，全長40至50米，火炮數量32到44門，排水量在600到800噸，定員250人左右。

巡航艦的主要用於襲擊海上商船，遠洋巡航，為主力艦充當前鋒的職責，同樣也是英法美等國的私掠船隊的主力戰艦。

除了現在的4艘4級艦，6艘巡航艦外，突擊艦隊還增加了2艘6級軍艦。這是1種敏捷的單桅縱帆軍艦，僅有1層火炮甲板，火炮20門左右，排水量約為500噸。成員180人。

之前，這種6級軍艦常被英國皇家海軍用來送信和護航。這級艦每艘造價便宜，1般僅有1萬英鎊（約27萬法郎）。

上述12艘軍艦儘管火力方面略顯不足，但勝在操縱靈活，尤其是艦船的排水量不大，吃水深度僅有4米左右，非常適合平均水深僅4到5米的（內）須德海里做自由航行，繼而避免馬爾斯水道側翻兩艘，擱淺兩艘的悲劇，再度上演。

此外，據情報部門與荷蘭流亡貴族的線報證實，自從丹德爾斯強行逮捕了殘存荷蘭艦隊的中高級軍官，遣散了所有水兵，還封存了11艘軍艦后，如今的巴達維亞共和國內部，已經沒有成建制的軍艦在須德海上參與本土防禦。

戰爭爆發之前，法國-軍隊倒是給荷蘭人援助了幾艘內河蒸汽船，用於偵查敵情或許可以，但當作戰艦來使用，哪怕是面對5級巡航艦和6級通訊艦，也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因為這些所謂的內河蒸汽炮艦，排水量也不過100到300噸之間，它們在排水量超過1200噸的4級戰列艦，以及排水量800噸的5級巡航艦眼中，不過是1隻小小的蒼蠅，根本不足為慮。

10月25日，隨著12艘特混艦隊全部到位，傑維斯上將隨即任命自己曾經的副官，42歲的薩頓少將為特混艦隊的指揮官。

畢竟，堂堂的帝國海軍上將，自然不屑於指揮這些總噸位沒能超過萬噸的12艘艦船。事實上，其中有兩艘6級艦不過是通訊船罷了，其火力配置比起普通的武裝商船都不如。

在未來的戰鬥中，傑維斯上將會與3級戰列艦為核心的突擊艦隊，駐留於（登）海爾德要塞海域。

事實上，納爾遜將軍曾向總司令主動請纓，希望能允許自己來擔當特混艦隊的指揮官，不過被否決了。那是傑維斯上將認為，納爾遜依然太過衝動，需要再磨磨性子。

凌晨6點的時候，作為特混艦隊指揮官的薩頓少將被召到傑維斯上將的臨時旗艦「馴獸者號」，1同共進早餐。

剛剛入座，就有情報官向兩位指揮官介紹了當天的天氣狀況。然後，旗艦上的幾位高級軍官輪流過來，與兩位將軍1起吃早飯。菜單仍是老樣子：紅茶、熱卷餅、吐司和口條。

等到吃完早餐之後、所有人都上了后甲板上，領略旭日東升時的美麗景觀。

此刻天氣晴朗，萬里無雲。燦爛的陽光在須德海平靜的碧波上熠熠閃耀。與此同時，海面上托浮著英軍高聳入雲的龐大舷檣。（此處略去2千字景物描述）。

在臨別之前，傑維斯上將熱情擁抱了薩頓少將，並預祝他馬到功成，然後默默注視著後者離開旗艦，乘坐木艇，返回特混艦隊的指揮艦，「壯麗號」。

上午10時，薩頓坐鎮的「壯麗號」，帶領著「魯莽號」、「前衛號」、「巨像號」，1共4艘4級戰列艦，還有以「雷神號」為核心的6艘5級巡航艦，以及主要用於偵查與通訊的2艘6級軍艦，浩浩蕩蕩的通過了馬爾斯水道，進入了荷蘭內海，須德海。

下午2點1刻，位於須德海右岸的偵查船觀察到1支英國艦隊已經繞過了登烏弗爾，正向須德海腹地駛來。

依據其航行方位與航速，情報員預判英國艦隊將在晚上8點左右，抵達首都阿姆斯特丹東北方向，約20公裡外的馬爾肯島海域。

1797年的須德海，其東西兩側的長度基本上保持在18公里以上，而最長距離達到40公里，為英國艦船提供了足夠的航行與轉向空間。

可即便如此，為了防範沿岸法（荷）軍的襲擾，謹慎的薩頓指揮官打出旗語，要求麾下特混艦隊的各位艦長，務必跟隨旗艦，航行於海域中央的位置。

這裡水深保持在5米以上，而且距離左右兩岸都超過了8公里，不僅可以避免4級軍艦擱淺，還能躲避射程高達4公里的臼炮襲擊。

當收到上述特混艦隊的情報時，丹德爾斯反而放下心來，那是1切都在自己的預料中。

早在去年的時候，安德魯就應丹德爾斯的請求，從總參謀部和地中海艦隊中，抽調組成了1支25人的海軍應援參謀團，前往荷蘭（巴達維亞），實地詳細考察了須德海及其周邊的地質、地理、季風、潮汐與水文等情況，為荷蘭軍方擬定了多套近海防禦戰方案。

說明1點，為了方便閱讀，避免歧義，以後不再使用「巴達維亞或巴達維亞共和國」來特指荷蘭，除非是人物對話或某種公文中。

今年5月初，丹德爾斯在秘密訪問巴黎的時候，「懂王」安德魯將原先的荷蘭反擊方案進行了大幅度修改，增加了1種聞所未聞的新式武器，神風無人艇。

「神風，就是某個東方島國中的詞語，指的是從神居住之處吹來的威力強大的風暴。事實上，就是我們所說的颱風。」

習慣於誨人不倦的懂王，很是耐心的教導自己過去與現在的部下，他繼續說道：「當年，席捲整個歐亞大6的蒙古軍隊，就是遭遇到稱之『神風』的颱風襲擊，從而損失了全部艦隊，使得該島國避免了被外族蹂躪。」

聽到這裡時，身為「海上馬車夫」後裔的丹德爾斯，瞬間就明白了，就是自殺性攻擊艦，早在古希臘與古羅馬時期，就有使用過塗滿希臘火的船隻，藉助風力和人力，攻擊敵方的戰艦。

而在17世紀的第2次「英荷戰爭」期間，荷蘭人也使用過類似的攻擊艦，製造出「霍爾姆斯篝火」。

最終，1場火災降臨到倫敦，而且連續燒了4天4夜，將倫敦城毀去3分之2，經濟損失超過800至1000萬英鎊。

上述的火船攻擊戰術，都是充分利用了有利風向。而在眼下的須德海保衛戰中，丹德爾斯既沒有1支忠誠於督政-府的海軍，內海的風向也不1定是有利於自己1方，當然無法實施類似的戰術。

好在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懂王」，早已為荷蘭小老弟準備了使用蒸汽機為動力來源的神風無人艇，可以無視風向問題。

早在3年前，安德魯就向富爾頓提出過自殺式無人艇的概念，也得到了造船大師的積極響應，原型產品也很快拿了出來。

簡單來說，神風無人艇就是用1艘排水量100噸的漁船，裝上了1台高壓蒸汽機改造而成。此外，船頭前部會安裝1個鐵質的鋼叉，便於無人艇在撞擊時，可以將數根尖刺能深深插入敵方艦船內部，無法擺脫。

至於針對敵艦的破壞裝置，最初有兩種方案：1個是縱火彈，另1個是爆破彈。而隨後的實驗也充分證明了，在打擊風帆木製戰艦的時候，縱火彈的效果要遠遠好於爆破彈。

總體說來，所謂的神風無人艇，就是裝上了高壓蒸汽機的漁船，船上裝載可以定時引爆的縱火材料，船頭加裝1個尖銳的鋼叉。

當安德魯提出這個天才方案時，他腦海里浮現的，卻是「黃蓋調集蒙沖、鬥艦數十艘，裝滿浸油柴草，裹以帷幕，後跟走舸。引船駛向對岸，縱火焚燒曹軍船隻和軍營，最終大敗曹軍」的場景。

神風無人艇沒在哥本哈根海戰中加以運用的緣由，除了火箭彈與苦味酸達成的效果非常理想外，主要是策劃該作戰方案的時候，高壓蒸汽機的價格有點高，1台需要好幾萬法郎。

如果再算漁船與縱火材料等開銷，1艘無人艇就需要5萬法郎，而且為了保證攻擊的成功率，通常是需要4到5艘無人艇從不同方位，針對1個目標進行攻擊，這意味著20到25萬法郎的基礎成本。

所以，除非是攻擊1艘價值10萬英鎊（約270萬法郎）的戰列艦，否則，這種成本過高的無人艇就毫無意義。

另1方面，3級和3級以上的戰列艦擁有眾多火炮，在其警覺範圍內，擁有充足時間去擊毀那種速度不快的無人艇。

於是在相當長的1段時間內，這種由安德魯提出創意，富爾頓負責研發的黑科技產品，神風無人艇徹底的淪為雞肋，丟棄在軍用倉庫裡面蒙灰。

在擬定須德海保衛戰的時候，安德魯隨即將無人艇再度提了出來，那是現如今的簡化版的高壓蒸汽機價格，已被打壓到僅有3千法郎，再算上其他船隻與縱火材料，總成本也不會超過5千法郎。

如果是對付英國特混艦隊，60艘無人艇的總開銷，僅需要30萬法郎；而與此對應的，英國的那12艘4級艦和巡航艦，其總價值超過了600萬法郎，屬於「1搏20」，非常值得1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