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摧毀（上）

在18世紀的歐洲，自殺絕不是單純個人的事情。無論是天主教，還是基督教的教義，歐洲各國普遍將自殺作為1項重罪來懲罰，也就是所謂的「自殺罪」。

那些因自殺死去的人，在很多國家裡還要受到侮辱性的處罰，比如財產被沒收，不得安葬，或是被尖木樁穿過屍體並埋在十字路口，甚至被鞭屍，自殺未遂的還可能被判處死刑。

這樣的法律和民俗，1直到19世紀晚期的時候，才慢慢發生了變化，直至最後取消了「自殺罪」。

所以，在歐洲基本上搞不成所謂的自殺式攻擊，下達指令的指揮官與執行者都會受到非議。當然沾染太多蒙古基因的俄羅斯除外。對於投降，各國是被普遍允許的，在西方殺俘同樣是大忌。

另1時空中，拿破崙在遠征埃及期間的極少數殺俘行為（事出有因，戰俘拒不履行之前的承諾），也時不時被史學家拎出來，批鬥了兩百多年，作為其1生中最大的罪孽之1。

18世紀的海戰中，依然存在有縱火船，但通常都是進攻中的輔助手段，依照風向來操控，水兵會被允許及時撤離。

至於攻擊的效果究竟如何，就只能聽天由命了。事實上，在大部分的時候，就是交戰雙方聽個巨大聲響，看個火焰表演。

至少在德魯伊特上將與第2次英荷戰爭之後，就很少再看到縱火船偷襲成功的著名戰例了。

另1時空中，等到康格里夫火箭及其改進版，橫空出世的時候，縱火船最終演變成這種早期的火箭彈，而「康格里夫火箭們」也成為了19世紀英國艦隊與地面作戰部隊的標配。

……

正如丹德爾斯預料的那般，夜裡8時左右，英國特混艦隊選擇在阿姆斯特丹東北方向，約20公裡外的馬爾肯島拋錨停船。

馬爾肯最初是與大6相連的，但在1164年1次強大潮汐的作用力下，漂移為海中小島，距離大6最近約有2公里。

在每年的10月下旬，馬爾肯島上最出名的就是5顏6色的鬱金香依然在綻放，沁人心脾的芳香在空氣中4溢。

儘管這個品種的花期，僅有1兩周的時間，但足夠讓漁民們的妻子帶著孩子，採摘1大批鬱金香，然後在清早就送到阿姆斯特丹的集市，為孩子換得1件新衣服。

不過今年，荷蘭人沒有這個機會了。

10月25日中午過後，薩頓少將派遣了兩艘艦船向馬爾肯島運送去了5百名6戰隊員。

這些英國-軍人的任務，1方面是要驅趕島上的荷蘭漁民，消除可能的安全隱患；另1方面要在島嶼4角建立警戒哨塔，尤其是在艦隊拋錨的東北角。這裡距離最近岸邊都有5公里，在勝利者臼炮射程之外。

此外，島上所有的瞭望哨塔都是英國人預先定製好的，只需用蒸汽滑輪組將這些木製哨塔從船上垂吊到6地上，最後安裝即可。

沒錯，英國海軍已經在使用蒸汽滑輪組，不過動力來源屬於低壓蒸汽機，熱效率依然很低。

至於要將蒸汽機運用到軍艦上，卻招致了以保守著稱的英國海軍軍官的1邊倒反對。

對於那些海軍高層而言，任何1次重大的技術革新，都是對現有利益格局的大規模破壞，除非是到了非變不可的局面。

對於很多海軍官兵，甚至是普通民眾來說，唯有高聳的桅杆與揚起的風帆，才是帝國海軍的榮耀象徵；也是伊麗莎白女王與德雷克勛爵共同創造的，延續了300年的日不落海軍傳承。

好在小皮特內閣的堅持下，加之法軍內河蒸汽艦隊的優異表現，頑固的英國海軍軍官們這才慢慢接受蒸汽機，但不是蒸汽艦。

畢竟，英國人搗鼓出來的蒸汽艦性能，與法國第3代蒸汽船相差甚遠，那是最核心的高壓蒸汽機，螺旋槳與傳動軸的製造，無法達到設計標準。此外，各種特種鋼等原材料也是落後的重要原因。

當法國人或荷蘭人駕駛著1百噸左右的偵察艇，以8到10節的速度，緊跟在特混艦隊的3到5公裡外，不停游弋，甚至是發出挑釁的時候，英國人趕製出來的高壓蒸汽船最高僅有3到4節航速。

而且，這種英國早期的高壓蒸汽船性能非常不穩定，喜好時不時趴窩不動了。倘若1旦將它逼急了，還會搞1出鍋爐大爆炸，直接將工程師、技術員和水手「送上天」。

……

這是1個寧靜而祥和的夜晚，不過在數公裡外，法國人的兩艘偵察船，依然時不時發出蒸汽機轟鳴的吵鬧聲。

儘管薩頓少將曾經命令5級艦的旗艦「雷神號」，帶領所有幾艘巡航艦，去圍堵那幾隻「鬧哄哄的蒼蠅」。

然而，8節對4節，雙方航速相差1半的殘酷事實，令「雷神號」的艦長威廉斯中校感覺丟盡了臉。

等到特混艦隊司令官邀請所有中校1級的高級軍官與自己共進晚餐的時候，威廉斯借口太累，婉言謝絕了薩頓少將的邀請。

深夜時分，4級戰艦「前衛號」的艦長詹姆斯上校，登上了「雷神號」，他是來拜會自己的老朋友，此外還帶了半瓶的蘇格蘭威士忌。

當然，這是詹姆斯上校從薩頓少將的晚宴上公然「順走的」。依照「海盜勛爵」德雷克留給英國海軍的傳統，但凡上司擺放在晚宴上的酒水與食物，都是任由下級軍官帶走，也算是某種福利。

此刻，海浪輕輕拍打船體的聲響，成為催促水兵們早早入眠的搖籃曲。而在「雷神號」軍艦的后甲板上，詹姆斯上校與威廉斯中校正在隨意喝酒，他們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堅毅而決然。

周圍的海水在夜色的掩護下顯得深邃而神秘，偶爾有幾隻海鳥從頭頂掠過，打破了這份寧靜。

海風輕拂，星空璀璨，兩位英國艦長的神情卻十分嚴肅。

很快的，威廉斯開口了，他的聲音中帶著1絲焦慮：「我的朋友，你認為我們能夠打贏這場戰爭嗎？」

白天，與法國人在科技上的巨大代差，讓這位「雷神號」的艦長有些灰心失望。而且他的1位堂兄，就陣亡於根本哈根海戰中。

聽到同伴的喪氣話，威廉斯稍作沉默，深思熟慮后緩緩開口說：「詹姆斯，我們依然需要在這場較量中保持足夠的耐心、決心與忠誠。至於其他的，就交給上帝來裁決吧。」

當話音落下時，兩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遠方，那1片黑漆漆的海平線上。好在有1座座漂浮的木筏篝火，可以照明前方3公里。

入夜之前，依照薩頓少將的指示，巡邏艇已在艦隊周邊數公裏海域內，設置了1批的固定木筏，藉助上面不斷燃燒的篝火，可以提前發現外海敵人可能策動的偷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