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兩位最高統帥
就在普魯士上下都在舉國歡慶,表示他們願意同十惡不赦的法蘭西,以及統治這個邪惡國度的惡魔,決1死戰的時候,身為國王的威廉3世卻1反常態,時常將自己關在波茨坦王宮的書房裡。
在這裡,聽不到鋪天蓋地的歡呼聲與喝彩聲,也聽不到那些高亢激昂的各種愛國歌曲,還有無數向自己表達忠心的狂熱臣民。
威廉3世雖不過是中人之姿,而且還有點後知後覺,但為人不傻,更不愚蠢。
在去年登基前後,那些富於感情的普魯士青年們都敬重他,認為威廉3世屬於正直化身的君王,是結合弗里德里希大帝的原則,同時又能接受新思想的1個新紀元的開創人。
很多時候,威廉3世認為對於壞的統治者來說,法國大革-命是1種懲戒。在這方面,1些貴族和政-府部門的高級官員,也積極主張改革社會現實中,某些不合理的地方。
當然,宣揚普魯士改革,不可能採取法國大革-命那樣的暴力革命形式,而只能是1場「自上而下的革命」。在這方面,司法大臣豪格維茨和財政大臣斯特魯恩西,都是積極支持者。
斯特魯恩西曾在1封給威廉3世的信中寫道:「法國自下而上的革-命確有成效,不過這種革-命在普魯士會自上而下地完成。所以,我懇請國王陛下開啟普魯士的民主之道:為限制貴族特權而不懈努力著……等到過幾年,普魯士就將不會再有特權階級。」
顯然,自由派出生的斯特魯恩西過於樂觀了,威廉3世雖有見地和知識,卻缺乏決斷力和靈活性,束手束腳,且膽小怕事,不是1個能夠獨自做出重大決策的人物。
不可否認,斯特魯恩西在這封信中所表達出來的想法,在當時持自由思想的普魯士知識分子和高級官員中間也頗具代表性。
1方面,他們認可法國大革-命的總體效果,比如說繼承了大革命-遺產的安德魯法國大殺4方,1舉幹掉了腓特烈大帝都沒有摧毀的哈布斯堡王朝,並希望能將法國的先進位度和措施引入普魯士;
但另1方面,他們對普魯士避開暴力革-命,並以和平方式改善自身這1前景也頗為樂觀。
然而現實情況是,改革在普魯士很難被推進。
主要原因在於主張改革的進步貴族和知識分子,只佔普魯土人口的小部分,而在鄉村地區,「亦即87%的普魯士臣民所居住,並且由容克貴族進行統治的地方」,封建制度依舊「完好無損」,其巨大的阻力使得改革派表現得1籌莫展。
相較於法國在十8世紀便已逐漸腐朽的封建體系,直至1798年,「普魯士的封建體系依舊厚實健全,而且還充滿活力……不必多費功夫就可以把各種改革計劃,貶低為庸人自擾」。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最優秀的人才早已認清改革的必要性也無濟於事」,因為當下的普魯士「太健康了」,並沒有出現「革命形勢」。除非是出現了某種無法挽回的災難……
在遠離柏林的狂熱與喧囂過後,這位年輕的國王已經明白,眼下的1切並非自己需要的,或是希望的,更像是1雙無形的大手,無情的從背後將他和普魯士推到了如今的戰爭狀況。
至於,這雙無形的大手是誰?有記仇的太後路易絲,代新恨的王后露易絲,好戰的樞密院文官,還有近乎瘋狂的近衛軍,以及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柏林市民。
但很快的,威廉3世忽然就猜想到,那位遠在巴黎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安德魯-弗蘭克,或許才是這1切的幕後推手。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畢竟,骰子已經擲出去了。
忽然,波茨坦王宮上空響起了嘹亮的軍號聲,然後就是1陣急促的鼓點,那是近衛軍樂隊準備演奏《腓特烈大帝進行曲》。
威廉3世抬頭看了看對面的大座鐘,現在已是下午兩點1刻,自己將作為普魯士君主,帶兵出征了。
很快,侍從的腳步聲從走廊上出來,他們將為威廉3世梳洗打扮,然後換上1身近衛軍制服。
1切準備就緒之後,普魯士國王將立刻下樓,與王后露易絲會面,並在包括玫瑰龍騎兵團在內的數千近衛軍的護送下,乘坐馬車趕赴西南方,2百多公里之外的魏瑪公國。
兩天之後的6月8日,威廉3世1行人,就會進入到中部戰區的布倫瑞克軍團。
依照以往的慣例,布倫瑞克公爵會將聯軍總司令的指揮權,象徵性的交給威廉3世,並以軍事樞密院大臣(總參謀長)的身份,繼續指揮北德意志聯軍。
與此同時的,法蘭西執政官也在6月5日,再度離開了巴黎,繼續以法軍統帥的身份,啟程前往法蘭克福督戰。
出發之前,安德魯就站在書房外的露台上,默默注視著下面的廣場,數十名近衛侍從正忙忙碌碌的,裝運執政官專屬的軍用物資。其中就包括:
后裝步槍、轉輪手槍,僅千發的紙殼子彈與少量的金屬子彈、軍用4倍瞄準鏡,以及高精度的雙筒望遠鏡;
裝有各式各樣的制服、禮服、拖鞋、靴子,以及雨衣和雨鞋等的大旅行箱;
保存鴉-片汀、阿司匹林、不同用途的消毒劑,以及神秘藥物的特殊箱子;
掛有各種軍事地圖的大小帳篷、行軍床、毛毯、大量作為野地宿營之用的厚地毯;
還有軍用的小馬車,而且精心挑選了3十多匹精良的戰馬,準備作為第1執政官的專用坐騎,1同前往北德意志戰場。
等到1切準備就緒之後,安德魯回到書房,他緊緊的擁抱了妻子莫拉薩,以及他們的女兒,年僅兩歲的柯蕾特。
數分鐘后,法蘭西的最高統帥鬆開了擁抱妻女的雙臂,低語了1句「等我勝利凱旋」。之後,他便轉身離開了房間,朝樓下的廣場走去。
而在執政官身後,副官蒙布倫少校,與「大秘」貢斯當2人,1左1右,緊緊相隨。
安德魯沒有從楓丹白露宮直接前往法蘭克福,而是先行來到了巴黎的立法議會,準備向5百人院發表1場戰爭演說。
而在48小時之前,法蘭西議會下院以425票贊同,33票反對,42票棄權的結果,批准了督政-府與普魯士宣戰的議案。
進入巴黎城門的時候,有憲兵前來稟告,宣稱有1名自稱是威廉3世私人密使的奧維茲男爵,希望得到執政官的接見。
安德魯沒有理會,直接下令將此人驅除出巴黎,還限其72小時離開法國,否則將會以間諜罪,逮捕那位奧維茲男爵。
事實上,安德魯原本要求對方24小時離境,只是巴黎到斯特拉斯堡鐵路已變成軍管。未來1周內,只能運輸前往北德意志戰場的官兵,以及食物罐頭、槍炮彈藥,還有醫藥器具等軍用物資。
上午11時,當掌聲與吶喊聲從議會大廳的4面8方響起時,法蘭西第1執政官邁著自信的步伐,登上講台的高處。
此時的安德魯,莊重而冷峻,沉著而內斂,舉手投足間充滿了自信與從容。哪怕這1次的交鋒對象是曾經強悍無比的普魯士,但現場的所有人,即便是執政官的反對派,也認為法國將獲得勝利。
坐在議員席上,作為新山嶽派代表的呂西安,對此很是羨慕。此時的他心中對安德魯少了幾分的猜疑和嫉妒。
自從1794年的拜雪之戰,與桑布爾河戰役后的4年裡,無數的勝利令安德魯-弗蘭克化身為,所有凡人無法超越的「勝利天神」。
儘管自己的2哥拿破崙也算是1名常勝將軍,但比起安德魯而言,猶如螢火與皓月,兩者間無法同日而語。
曾經有那麼1小會兒,呂西安想著要檢討自己對第1執政官的惡劣態度。但很快,這位新山嶽派的領軍人物便將這種想法置之腦後。畢竟,安德魯的權勢太大了,必須要加以遏制。
……
與以往1樣,安德魯的講演氣勢磅礴,霸氣十足,無數的掌聲和歡呼聲幾乎要掀翻議會屋頂,直衝雲霄之上。
1刻鐘后,安德魯恢復到1種平靜淡然的語氣,對著在場的議員、嘉賓、記者與民眾說道。
「就在前天,我接到立法議會和督政-府的聯合任命,擔當對北德意志戰爭的最高軍事統帥,去領導共和國-軍隊反擊普魯士人的軍事挑釁。
此時此刻,作為最高指揮官的我沒有別的,只有熱血、辛勞、眼淚和汗水獻給大家。你們問:我們的目的是什麼?我可以用1個詞來答覆:勝利!
不惜1切代價去爭取勝利!
無論多麼恐怖也要爭取勝利!
無論道路多麼遙遠艱難,也要爭取勝利。
因為沒有勝利,我們就無法生存!
我發誓,戰勝普魯士的不是結束,而是神聖戰爭的開始!
我發誓,1定要讓共和國的3色旗,在漢諾威、在魏瑪、在柏林、在柯尼斯堡的上空,高高的飄揚!
我發誓,會讓自由之樹種遍歐洲大6,支援包括波蘭在內的1切被壓迫民族,幫助他們獲得新生!」
說完,安德魯朝眾人鞠躬行禮,疾步走下講壇。在身後無數歡呼、喝彩與掌聲之中,他頭也不回的離開議會大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