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7章 波蘭政壇的「老司機」
對於「歐洲最偉大征服者」所展現出來的歡迎態度，是以「負荊請罪」姿態前來造訪的瓦萊斯基伯爵，心中安心了不少。
自從1795年10月24日，普、奧、俄3國的外交官員們，再次聚集於聖彼得堡，簽訂了1份瓜分條約，將剩餘的波蘭聯邦國土全部瓜分之後，年過6旬的安色尼斯·瓦萊斯基伯爵，就隨即大病1場。
也許是自感體質虛弱，沒有精力與體力再行操勞，於是從1796年初，瓦萊斯基伯爵就將家族大權轉交給自己的繼任者，約瑟夫·瓦萊斯基。後者定居在已屬於奧地利領地的克拉科夫。
對於主張與普魯士方面進行全面合作的2兒子，保羅·瓦萊斯基，則留在波茲南與大波蘭地區，看守家族在此的各種主業；
而留在維斯瓦河以東，俄國佔領區的莊園與領地，瓦萊斯基伯爵則統統交給了曾在聖彼得堡留學過的小兒子，亞歷克斯·瓦萊斯基。
至於「病退之中」的瓦萊斯基老伯爵，則繼續留在華沙的郊外的莊園里，對外宣稱是要頤養天年，不再過問任何波蘭事務。
然而在安德魯看來，這個波蘭政壇的「老狐狸」，顯然是要選擇「狡兔3窟」，主打1個「利益與風險共擔」的總體原則。
不僅如此，等到1年之後，以奧地利為首的神聖羅馬帝國聯軍，被安德魯法國打得節節敗退。
在1797年新年伊始，哈布斯堡王朝幾乎失去了它在義大利半島及德意志地區，經營了數百年的諸侯領地。
此刻，在華沙西郊莊園里養老的瓦萊斯基老伯爵，立刻讓在斯法蘭克福做生意的私生子帕維爾，主動與法國外交官取得了聯絡。
在巴泰勒米部長的協調下，帕維爾積極投靠了，當時還只是波蘭自由軍團總軍需官的巴爾斯伯爵。
帕維爾表示，除了他已向波蘭自由軍團捐贈的價值50萬法郎的黃金外，還願意冒風險將法國為波蘭抵抗組織，提供的槍械火炮與大量彈藥，秘密運到小波蘭和烏沙科夫，支援即將開啟的1797年「波蘭大起義」。
更絕的，在參與波蘭自由軍團的過程中，已擢升為少校軍銜的帕維爾，從未將相關情況告知他在奧地利的所謂大哥約瑟夫。
以至於自由軍團在小波蘭和克拉科夫起義成功時，後知後覺的約瑟夫·瓦萊斯基，由於沒有能積極響應以巴爾斯伯爵為首的，波蘭臨時政-府的各項號召，導致部分瓦萊斯基家族資產，被視為非法獲取的「逆產」，收到了來自克拉科夫政權的大筆罰金。
儘管如此，瓦萊斯基老伯爵非但沒有責怪帕維爾，相反卻是狠狠讚揚了自己原本就不重視的私生子，甚至允許4兒子在公共場合使用「瓦萊斯基」的高貴姓氏，但被後者拒絕了。
今年7月，在安德魯徹底擊敗了普魯士3十萬大軍，佔領了普魯士和波蘭之際，依然穩沉的老伯爵，還是沒能聽從自己的4兒子，波蘭南方軍團代理軍需官，帕維爾中校的反覆勸說，拒絕全面倒向安德魯法國和巴爾斯政權。
但另1方面，瓦萊斯基還是默許了2兒子保羅在波茲南與大波蘭地區，與第1特派員維比茨基的積極合作。
而在此之前，居住在聖彼得堡的3兒子亞歷克斯，已經向沙皇保羅1世捐贈了1大筆資金，支持蘇沃洛夫元帥對瑞屬芬蘭的征服。
在法蘭西執政官從柏林出發的時候，瓦萊斯基收到了馬瓦霍夫斯基、蘇烏科夫斯基等人的遊說，希望這個在波蘭政壇擁有巨大影響力的「牆頭草」，能夠與「老朋友們」聯合起來，繼而阻止《臨時憲法》與《土地補償法》等議案在議會的通過，從而可以限制法國獨-裁者對波蘭聯邦的全面控制。
這1次，原本猶猶豫豫的瓦萊斯基伯爵，居然僅僅用了1個晚上的考慮時間，就最終接受了馬瓦霍夫斯基的政治主張，全面配合兩位波蘭執政官的工作，開始疏遠與親法派巴爾斯伯爵等人的關係。
不過在另1方面，那位帕維爾中校奉執政官巴爾斯伯爵之命，以波蘭代理軍需官的特殊身份，前往波茲南，並在第1特派員維比茨基的安排下，得到了法軍最高統帥安德魯的單獨接見。
在會談中，帕維爾中校代表自己的父親表示，整個瓦萊斯基家族將投效安德魯，願意將與聖彼得堡的3兒子，那個極度親俄的亞歷克斯，斷絕父子關係，甚至願意將後者驅除瓦萊斯基家族。
這個被世人認為已經老眼昏花，昏庸無能的瓦萊斯基伯爵，實則擁有異常敏感的嗅覺與洞察力，他透過安德魯與巴爾斯1系列操作，確定安德魯法國及其僕從國的真實實力，遠超俄國與英國。
這位波蘭老伯爵確信，如果不能搶在安德魯抵達華沙之前，讓歐洲征服者對瓦萊斯基家族抱有1些好感，或許用不了幾年，這個存在近5百年的古老貴族家族。或許就會面臨土崩瓦解的威脅。
與在德意志地區實施西歐文明政體的做法不太1樣，安德魯在波蘭這片古老的國土上，絕對不會繼續推行現有的貴族民-主政治，而是要效仿彼得大帝那般，以鐵血方式重新塑造1個新波蘭。
所以，對於任何敢於反對自己的人、家族或勢力，安德魯也會表現出殘酷無情的1面，各種政治大清洗將會隨之而來。
基於此，瓦萊斯基伯爵藉助自己的4兒子，向安德魯統帥告密，宣稱，南方軍團的副指揮扎容契克將軍，正在暗中聯絡馬瓦霍夫斯基、蘇烏科夫斯基、莫霍夫斯基、科林、瑟奇亞克和克爾澤明斯基等人，準備在華沙發動1場軍事政變……
儘管法蘭西執政官非常不喜歡瓦萊斯基老伯爵，這種「兩面3刀」、「4方下注」，為了迎合更為強大的新主人，而對昔日盟友來上1記「背後下刀」的不齒做派。
但另1方面，安德魯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想要將剷除「扎容契克賣國集團」的政治風險，降低到最少，那麼自己還真需要這位政治老狐狸從旁協助，穩定波蘭政局，為長期抗拒俄國的前線部隊，維繫1個穩固的大後方。
身為1名口出成憲的上位者，安德魯早就跳出了所謂「好與壞」的感性認知，而更多專註於「有利、無用或有害」的理性考察。
所以，安德魯選擇接受了瓦萊斯基老伯爵及其家族的投靠，但他有1個先決條件，需要老伯爵獻上1份有價值的「投名狀」。
其中，不僅要配合將「扎容契克賣國集團」1網打盡，還需要把波蘭臨時政-府中，代表頑固派利益的兩位執政官，馬瓦霍夫斯基、蘇烏科夫斯基，以及反對《臨時憲法》與《土地補償法》的1批保守派貴族，給予1個印象深刻的教訓。
作為利益交換的1部分，瓦萊斯基伯爵將成為波蘭議會的新議長。更為關鍵的，安德魯將會從瓦萊斯基家族的3代子弟中，挑選1位優秀的年輕人，進到法蘭西執政官的侍從室。
對於議會議長1職，倒也無所謂，在「歐洲征服者」強勢插手波蘭政治格局后，以後的波蘭議會不過是1枚「橡皮圖章」。
然而，從法軍統帥部侍從室出來的副官與秘書，都將是法蘭西主導的歐洲體系下，獨當1面的大人物。
比如說，掌握數萬軍隊，擁有義大利總督實權的絮歇將軍；前俄國大使，如今安德魯身邊第1人的科蘭古侯爵；哪怕是被貶的私人秘書克萊爾，不僅是法國駐奧使領館的1等秘書，還成為了奧地利新國王的授業老師，據說克萊爾還被視為看守內閣的預備成員。
在這種誘惑下，瓦萊斯基伯爵將身邊的1干老朋友賣得乾乾淨淨。
對於瓦萊斯基家族孫輩中，哪1位將入選侍從室副官（秘書）之列，安德魯與波蘭老伯爵的私下會晤中，上位者直接提及了帕維爾中校的兒子，目前正在海德堡大學讀書的彼得。
那是安德魯壓根就不打算，給予瓦萊斯基伯爵在家族內部的操作空間。
老伯爵的所謂4兒子，私生子出生的帕維爾中校，如今還沒有主動公開冠以瓦萊斯基家族的姓氏，說明此人在瓦萊斯基家族並不受待見，顯然是1枚可以遏制，甚至分裂瓦萊斯基家族的好棋子。
以瓦萊斯基伯爵政治思維能力，不難想到上位者的意圖，但這種擺在明面上的陽謀，他卻無力破解，除非是孤注1擲的，搞1把魚死網破的政變。
然而就在昨夜，瓦萊斯基伯爵剛剛坑了合作多年的「老朋友們」，估計在很長1段時間裡，波蘭政壇裡面也不會有多少人敢跳出來，公然支持習慣於出爾反爾的瓦萊斯基……
當然了，打了別人1巴掌，也需要扔出1顆糖，適當的安撫1下。在隨後的歡迎舞會上，安德魯邀請了瓦萊斯基家族的第1順位繼承人，約瑟夫·瓦萊斯基的年輕妻子安娜，跳了本場的第1支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