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但澤灣海戰（航行中的「共…
1798年10月18日，凌晨2時，波羅的海西南方向。
漆黑的海面上依舊是波濤洶湧，駭浪滔天，暴雨傾盆，白色的大浪像是1座座移動的小山。瞬間，半空中還掠過的1道白光電閃，接著便是刺耳雷鳴。
此刻在「共和國號」上，督察官貝特朗在經過1夜的折騰后，他那徹底被清空的腸胃，也總算是適應了這種天昏地暗，死去活來的暈船症。
在喝完了第2杯檸檬汁后，貝特朗頓時感受到腹中飢餓感來襲，隨即啃起了水手們才會吃的又干又硬的棕麵包，而不是軍官們專享的柔軟白麵包。
這是德魯奧離開船艙前，刻意向貝特朗上校交代過的。他解釋說，作為粗糧的棕色麵包，在人體內部的消化與吸收都比較緩和，所以非常適宜暈船症的患者充當主食。
不用多想，諸如「粗糧、消化、吸收、緩和」這類專業名詞，1定是德魯奧在總參謀部工作期間，從安德魯院士那裡聽來的。
作為第1執政官兼最高軍事統帥，安德魯似乎很喜歡培養與啟迪後進者，也非常樂意將自己的學識與本領，同他身邊的副官、參謀、秘書分享，從而發現這些優秀人才的另1面，科技與管理。
吃飽喝足之後，貝特朗感覺自己忽然有了精神，想著站起來到處走走，然而剛1起身，就腿腳1軟，摔倒在床上。
無奈，上校督察官隨手拾起1本小說《少年維特之煩惱》，藉助船艙頂部那不算明亮的煤油燈，閱讀起來，但僅僅兩分鐘后，他就將小說丟在1旁，繼而拿起身邊的1個記事本，補上這1天的航海日誌。
「……那是躲在低壓厚實的烏雲後面的海神，憤怒的揮舞起手中的戰斧，掀起了驚天駭浪，他想要吞噬海面上的1切生物，因為居然還有1支無所畏懼的法國艦隊，能夠在波羅的海主人大4施展淫威的時刻，堂而皇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奮勇航行。
再過數小時，1場註定會改變整個北歐，乃至整個環波羅的海的政治格局的大海戰，就將正式打響了。
共和國必勝！
安德魯萬歲！」
此刻，特斯特將軍率領的由31艘戰艦，組成的法普聯合艦隊即將開啟的是1場，以多打少，以倚強凌弱，有心勝無心的戰鬥，全體官兵自然是信心十足。
事實上，在17世紀，兩個日不落帝國，西班牙與荷蘭先後衰落之後，唯1能戰勝強大的法國海軍，也只有海峽對岸的老對手，英國人了。
基於此，有著驕傲傳統的法國海軍軍官，對於習慣於內海航行的俄國艦隊毫無畏懼感，心理上甚至可能佔據1點優勢。
在實施這場突擊作戰方案之前，基於總參謀部編撰的波羅的海氣候圖（手冊）的提醒，特斯特已下令對聯合艦隊的所有艦船，早早進行了1番未雨綢繆的改裝。
包括，將桅杆、風帆，以及繩索等，針對風暴來襲進行了加固；船隻的吃水線上綁有1圈木桶，只是為防止軍艦在狂風中過度傾斜，導致船隻瞬間傾覆的慘劇；大部分風帆被水手們事先卷收起，惟有數面用鐵繩編製成的強力橫帆，在藉助著西北方向的疾風。
當然，與保留了單桅風帆的蒸汽分艦隊不同，整個旗艦「共和國號」，已經徹底放棄了桅杆與風帆，全部依靠蒸汽動力來航行。
雖說「共和國號」不會向其他戰艦那般麻煩，但也需要加固煙筒、船舷，以及炮台上的笨重火炮，防止這些大傢伙在軍艦劇烈搖晃時，脫離了繩索的束縛，繼而對人員物質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儘管準備如此充分，在苦苦掙扎了數個小時，聯合艦隊中仍有1艘護航艦和1艘通訊船，因為遭受到風暴破壞，使得主桅杆嚴重損害。
在得到坐鎮旗艦「共和國號」的特斯特司令官特批之後，嚴重受損的兩艘戰船離開了艦隊主力，直接向南，向德意志沿岸，尋找1個避風港。
直到凌晨3時，聯合艦隊起錨離開數小時后，狂風，巨浪和暴雨才漸漸遠離恩霍爾姆島的艦隊航線。在留下強大的海風，連綿不絕的細雨，以及洶湧的洋流之後，中心風力轉而向波羅的海的東面掃去。
不多時，來自艦隊旗艦的首尾部，突出船體的船燈上發出了司令官下達全速航行的命令。
頃刻間，連隊艦隊中29艘艦隻的官兵們開始忙活起來。
隨著艦長們的1聲令下，伴隨著水手長粗暴的呵斥聲，和鼓手輕敲起鼓面的號聲，1分鐘內，原先僅有兩位領航員的冷清甲板上快速聚集了數十名熟練強悍的水手。
他們在擁擠的帆纜下，頂著細雨打濕全身，數分鐘里，迅速敏捷的爬上高高的桅杆側支索上，配合著甲板上負責操作帆纜的同伴，將之前捲起來的豎帆，橫帆，以及3角帆全部打開，並且按照事先要求，用斧頭砍斷原有用於迎接風暴的鐵繩風帆，最後扔到波羅的海，那是它們妨礙了其他帆的順利張揚。
自此，整個艦隊最終能揚起飽滿的風帆，保持著9到10節左右（約每小時18.5公里）的航速，1路披荊斬棘，快速駛向預定作戰海域。
按照事先部署，順風行駛的聯合艦隊在航行時排成整齊的3路艦列，始終呈現梯形右，中，左各縱隊。它們先後相互間隔3到5海里，左右相距為1至2海里。旗艦「共和國號」繼續擔當領頭兵。
漆黑的海面，惟有船隻首尾依稀可見的多盞防風船燈，才能大致辨別自己坐船與戰友艦隻之間的相對距離外，所有艦必須嚴格遵守之前的航行部署，才能保持自己不掉隊。
倘若在白天，從半空俯視，3路縱隊猶如離弦之箭，先後飛向同1目標區域。
儘管偏離了風暴中心，整個聯合艦隊的船隻在同廣闊的波羅的海海面相比，顯得是那麼渺小，表現出弱不禁風的模樣。
帆船在洶湧澎湃的海浪里不住的上下顛簸，來回搖晃，宛如1葉浮萍在隨波逐流，或是海神手中的隨意拋起，接著自由下落的木偶1般。
不過，特斯特等人相信，等到明日戰鬥結束后，但凡海面航行的所有船隻,在路過排水量近6千噸的「共和國號」戰列艦的船舷時，所有人都需要脫帽行禮，以極大敬畏之情，去仰視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無敵戰艦。
作為50多年後才會建造的鐵甲戰列艦，它屬於人類最傑出的發明之1，看似笨重，實則強大，「共和國號」戰列艦是整個艦隊中，體積最大的戰船，航行起來輕快敏捷。
遠遠望去，「共和國號」就像1座高聳出水面的偉大建築，擁有裝飾華麗的船尾排列著3層鑲金邊的舷窗，看上去猶如1座漂浮在海上的宏偉宮殿。
作為法國科技的結晶與近代工業的成就，「共和國號」採用了很多成熟技術，其中包括大功率蒸汽機，鐵質船殼，和螺旋槳推進。
只有熟鐵裝甲可以算得上是其技術上獨有的重要進步。正如建造總工程師的富爾頓所說那樣，「共和國號」裝甲和速度上的優勢令所有同時代的戰艦都顯遜色……誰都不曾想到，我們的第1艘裝甲戰艦,竟會對1延續千年的潮流,造成如此根本性的變化。」
整個「共和國號」水線長115.9米，總長128米，寬17.8米，吃水8.2米，滿載排水量6884噸，標準排水量5109噸，定員為620人。
在順風的狀態下，「共和國號」的最大航速為驚人的15節。而在理論上，只要能保證煤炭、彈藥、食物與淡水補給充足，「共和國號」甚至可以執行全球巡航的能力。
在武器裝備方面，「共和國號」裝備85門12磅到68磅滑膛前裝炮。這種201毫米68磅炮實心彈的最大射程2900米，有效射程為1900米左右。
在建造期間，火炮工程師又增加了18門重達1.5噸，口徑為120毫米的，有效射程超過了3000米，屬於實驗性質的后裝線膛炮。即另1時空的阿姆斯特朗炮。
艦上所有的火炮都可以發射實心彈或開花彈，12磅到68磅滑膛炮還可以發射注有熔鐵的空心鐵彈，這種炮彈經由艦上的鍋爐加熱製成。
旗艦「共和國號」上，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它的裝甲，是由114毫米的熟鐵和457毫米的柚木拼接組成。鐵甲由長3.66米，寬30.91米的熟鐵板雌雄榫接合而成。
在柚木部分，是由兩層229毫米的厚木板垂直排列而成。柚木部分能夠吸收炮彈的衝擊波防止其擊穿船殼。根據半年前「共和國號」下水時的測試報告中宣稱：「可以說『共和國號』是不畏懼當下任何口徑的火炮的。」
裝甲覆蓋了船中部64.9米,從水線上4.9米到水線下1.8米的區域。而1米厚的橫向護牆保護主甲板上的火炮，使其免受來自船尾和船首的打擊。
儘管船的兩段雖然沒有防護，但仍被分成了幾個水密隔艙以減少進水的威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