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兵不厭詐

雷蒙嘀咕道：「剛才說什麼為了騎士的榮譽和百姓的安危，拼了命要下去和獸人們決一死戰，現在又說下面危險，這女人怎麼變得這麼快？」

雖然理智告訴他，到山下是極端危險的舉動，但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向山下走去。沒有我，那兩個傻瓜活不了的，他在心裡對自己說。可我為什麼要救那兩個傻瓜呢？他也有點迷茫了。

在三人下山的這段時間，楊教授和薩爾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對峙狀態。楊教授因為先前兩次的試探攻擊失敗，再沒有想到破解對方圖騰陣的方法前前不敢再貿然進攻。奇怪的是，薩爾也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

「莫非他的圖騰陣是只能防守的？」楊教授心裡突然升起這麼個念頭。他不由暗自欣喜，果真這樣的話，他只要在這裡拖住薩爾，等到城樓上的守軍清醒過來，到時候即使單挑輸了也不怕了。有了這個念頭，他不由精神一振。

「大氣中的魔法元素幾乎毫無波動,」小山坡離戰場並不遠，齊格飛很快就下了山，隱蔽在一處草叢中。他十指伸出，對著空氣搖擺、敲擊，好像在彈奏一部看不見的琴。一點點五顏六色的光華在他的手指尖上閃爍，頗為好看。

「你這是在幹什麼？」安維婭在他身旁輕聲問。

「我在測試魔法元素的濃度，」齊格飛悄聲解釋,「我把魔力凝聚在指尖，通過元素定位術就可以觸摸到魔法網路，這些小光點就是不同魔法元素的表現。你看，藍色的光點要亮一點，這就是楊教授剛才發動水系魔法的緣故，現在周圍的空氣中充斥著水魔法元素。不過這裡其他魔法元素的亮度都差不多，難道薩爾施法不用催動魔法元素的？這不可能啊。」

齊格飛有點疑惑。剛才薩爾催動兩根圖騰抵擋楊教授的進攻，按理說空氣中的土魔法元素和火魔法元素濃度都應該升高才對，可測出來的結果是這兩種魔法元素的濃度基本沒有變化。雖說薩滿法術很神秘，可無論什麼法術都是通過魔法網路，調動魔法元素來實現的，齊格飛堅信這一點，這是魔法世界的公理。

他琢磨著，或許那兩根圖騰發動的不是土系和火系魔法？可這裡空氣中只有水魔法元素的濃度異常，要說那是水系魔法，也太讓人難以相信了。又或許對方的圖騰是類似魔法捲軸的存在，可以在裡面儲存一定量的魔法元素？可魔法捲軸都是消耗性的東西，看這圖騰的樣子又不像。

齊格飛不僅是知識淵博，而且對搞不懂的問題有一股不鑽研透不罷休的精神。為了更深入的了解薩滿法術，他做出了一個危險的舉動，悄悄的向圖騰陣施放了一個魔力光球，這個魔力光球比雞蛋要小一點，可以隨著環境改變顏色——眼下它就是土黃色。魔力光球直接和齊格飛的腦海聯繫，受他精神力的操控。通過它，齊格飛不光可以感受遠處的魔力波動，還可以把視力、聽力等感官力附著在光球上，近距離的觀察戰場。

這個小發明唯一的遺憾就是對精神力的消耗很大，以齊格飛69的精神力，他只能在100多米的距離上維持一個小時。

幸運的是薩爾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楊教授吸引了，沒發現一個小光球來到了他的腳下。

這次，齊格飛驚訝的發現，薩爾的身邊魔法元素濃度非常高風、土元素都在通常的十倍以上，而生命元素更是超過了通常的五十倍，只有光暗兩種魔法元素的濃度沒有增加。

這圖騰陣能會聚魔法元素，並且不讓它們外泄！齊格飛興奮的想到，通過特殊的魔法陣積聚魔法元素，受到外力攻擊時自行以相應的魔法反擊，難道這就是薩滿魔法的奧秘？

可是，這樣的話，這個圖騰陣就只有防守的功用，那麼薩滿們是怎麼克敵制勝的呢？

對峙又進行了一會，薩爾突然開口道：「閣下是在等你們的人清醒過來吧？」

楊教授以為對方要孤注一擲發動進攻，一邊提高戒備，一邊答道：「閣下戰又不戰，退又不退，究竟意欲何為？」

薩爾指著城樓道：「閣下請看，那邊城牆上飄的是什麼?」

楊教授冷笑道：「趁我轉頭的時候偷襲，這種騙三歲孩童的伎倆閣下竟也會使？閣下太侮辱我的智商了。」

他話音剛落，突然從身後傳來陣陣獸吼。

楊教授大驚，回頭一望，果然城牆上飄著一面獸人的霜狼大旗，無數的獸人士兵從探出頭來，對著這邊揮手歡呼。歡呼聲漸漸大起來，顯見越來越多的獸人爬上了城頭。

「你使詐！」他憤怒的對薩爾道。

薩爾放聲大笑：「你們人類真是自以為是，難道兵不厭詐的道理只有你們才懂？告訴你，三天前我就派人挖地道了，奶奶的，為了挖到護城河下面這工程量可真大。今天的進攻完全是為了掩蓋在你們腳底下進行最後挖掘的動靜。沒想到你們人類這麼不經打，要不是有你撐著，不用地道我們都打進城去了。」

完了，幾十萬金幣全都泡湯了。楊教授心中哀嘆，不過眼下更急迫的任務是為生存而戰。只有儘快擊倒獸人酋長，他才能突圍逃跑，於是他口誦咒語：「呼嘯的海洋之風啊，請帶給我你的氣息，讓潮水隨你的牽引吞沒面前的敵人。」隨著法杖的舞動，護城河的河水翻著浪頭湧上地面，向薩爾席捲而去。

情急拚命之下，楊教授使出了他最拿手的法術「百浪奔騰」，這是七級的水系法術，威力巨大。

薩爾仍然沒有念咒，他身周的土黃色圖騰卻放射齣劇烈的光芒，一道土牆拔地而起，死死的擋住了洶湧而來的潮水。

在一瞬間，齊格飛清楚的感覺到了圖騰陣內劇烈的魔力波動，但陣外的魔法元素卻沒什麼變化。

土元素波動，這很正常，但生命元素在這一瞬間的波動幅度卻比土元素更劇烈十倍，同時齊格飛似乎感到了薩爾的精神力和生命元素產生了互動。

他好像抓到了一點薩滿法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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