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再一次

Sunny的出現，是兩人都沒有預料到的。

看著剛剛走出別墅大門的她，允兒接著問道。

「Sunny歐尼是專門過來找我們的？」

難道是少時出了什麼變故？是西卡歐尼嗎？林允兒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擔憂。

「你要過來，怎麼不提前和我們說一聲，差一點就錯過了。」

林宸似乎是沒有想太多，接過了允兒的問話。

而此刻的Sunny卻也短期內說不出話來，她只覺得天意是如此的弄人，就像是故意想要看她的笑話一般，她的眼神十分複雜的看向如同金童玉女一般並肩而立的二人。

林允兒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這位在為人處世方面讓她受益良多的歐尼，似是做出了某種巨大的決定，她下意識的抱緊了林宸的胳膊。

感受到身旁允兒那突如其來的緊張，林宸雖有一絲不解，但並未表現出來，他朝著Sunny開口說道。

「既然來了，就不要在外面傻站著了，雨越下越大，溫度也越來越低，還是回家聊吧。」

「家？」

Sunny心中默默念叨著林宸所使用的指代，記得不久的以前，歐說出「家」這個詞都是指代的位於永登浦的林家祖宅，說到狎鷗亭這所別墅的時候通常都用那個房子、那幢別墅或者住的地方來代稱。

是從什麼時候，這間別墅在歐巴的心裡已經升級為「家」了呢？必然是某種條件已經達成了，使其具備了在歐巴眼中成為「家」的品質。

那究竟是什麼呢？Sunny有些失神的想到，雖然她的心中已經隱約間有了猜測。

「怎麼了？從剛才見到我們開始，你就一直在發獃？是沒想到會這麼巧在離開時遇見我們，還是你從一開始就不想碰到我們？」

林宸笑著故意說道。他也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允兒突然沉默，Sunny也一直不語，他也只能儘力活躍著氣氛。

「允，能讓我和歐巴單獨聊聊嗎？」

Sunny似是沒聽到林宸的建議一般，朝著林允兒說道。

林宸眯起了眼睛，林允兒目光閃爍，她淡然的鬆開了雙手，從包裡面拿出了她自己的粉色小巧雨傘，打開之後朝著二人揮了揮手。

「那我就回去等你們了，外面風大雨急，早點回來哦。」

二人目送允兒進入別墅，隨後林宸低聲問道。

「什麼事情，需要避開允兒？」

Sunny沒有回答，而是上前了幾步，走到了林宸的面前。

「歐巴，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在你心中，我是什麼？」

林宸先是訝然，隨後如同春風吹皺的湖面，緩緩撫平波紋，重新變得幽靜深邃。

「如果你一定要一個答案的話，其實我很早之前就已經給你們了。」

「什麼時候？」

Sunny驚訝的詢問。

「在推特上，對所有人，你們都算是我的妹妹。」

Sunny默然，她當然記得這條推特，那是在她們面臨黑海處於最低潮的時候，來自林宸最直白有力的支持。

那個時候的她們對此是無比感激的，可放到如今，卻又顯得難以接受。

「是像允兒那樣的妹妹嗎？」

Sunny突然問道。

「不，你當然應該知道那是不同的。如果一定要舉例的話，應當是和小賢一樣。」

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林宸所言毫無遮掩。不去理會女孩目光中的失落之色，他用著安慰的語氣接著說道。

「我曾經答應過你的爺爺，會把你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一樣好好照顧，我既然答應了，那就不會食言。」

Sunny抬頭看向他，眼眸中有星光點點。

「只能到此為止嗎？」

「啊，你想要的，我已經給了別人，無法再分出哪怕一點了。」

「如果我一定要呢？」

她目光堅定，言語之間似是失了方寸，滿是不依不饒，完全不像她平時的性子。

「那便是連讓我實現諾言的機會都不給了。」

他的話語同樣堅定，甚至保持著對她一貫的柔和，只是其中的含義卻要比這春雨還要濕冷。

若是她非要堅持，那麼就連這「兄妹」關係都無法繼續維持下去。

此刻的他，是如此的決絕，如此的狠心，不留一絲餘地。

「我明白了，歐巴。」

「順圭......我，很抱歉。」

「噗嗤，歐巴你有什麼好道歉的，我剛才的話只是開玩笑的，相處這麼多年，我當然知道歐巴你是什麼樣的人。不如說，正是像歐巴你所表現出來的如此專一，才符合我們心中最完美的你的形象啊。」

Sunny突然展顏一笑，擺了擺手，化解了尷尬的氛圍。

「是嗎？」

林宸低語，剛才的話究竟是不是玩笑，已經不重要了。

「真可惜啊，本來還想試探一下歐巴你的，沒想到自己差點反而就陷進去了。」

她仰頭輕嘆，著力描繪著自己剛才的表現。

看著她努力的輕描淡寫，明知不合時宜，林宸還是開口問道。

「順圭，只是做妹妹，不好嗎？」

Sunny定定的注視著他，良久之後，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回答道。

「是啊，做歐巴的妹妹有什麼不好呢？」

這是多少女孩羨慕不來的幸運啊！如果他不是那麼優秀，如果她不是那麼喜歡的話，像是孝淵和秀英她們一樣，她就不用連哭泣都要強忍著憋在心裡了吧。

「歐巴，我要回去了。」

「不進去休息一會兒嗎？」

「不用了，我感覺已經休息了很長時間了。」

Sunny越過了林宸，朝著宿舍的方向走去。

「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了，我想一個人走走，而且很近。」

不用面對他，她總算可以讓眼淚肆無忌憚的流下。

「那你，小心一點。」

林宸望著她的背影，聽著她略顯哽咽的聲音沒有強求，她的肩膀正在不受控制的起伏著，女孩並不想在他面前展露出那最脆弱的一面。

直到女孩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雨幕之中，林宸也沒有移動腳步。

Sunny是少女時代第二位表白被他拒絕的成員，而在可以預見的未來，這也不會是最後一位。

如果自己當初能夠捨得，那麼是不是現在受到傷害的人會更少一些？

「你想要的東西太多了。」

似是有人在他身邊將其腦海中閃過的想法複述了一遍，讓林宸剎那間生出了恍惚之感。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了，猛地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處。

一道停留在記憶深處的身影正孤零零的立在大雨之中，笑吟吟的看著他，他依舊如同記憶中的裝扮，身著簡單樸素的白衣，一頭及腰的黑髮毫無束縛的垂落而下，長相與十幾年一般分毫未改，氣質出塵，如同畫中走出的謫仙。

他並未撐傘，可滿天的雨滴卻避開了他的周圍，絲毫未能侵染他的白衣。

「是你。」

「怎麼，這麼些年沒見，不說滿含驚喜，連一句『先生』都不願喊了？好歹我也傳授過你幾年的學識。」

林宸的表現要比他預料的還要淡然，這著實讓他感到失望。

「這些年，你究竟去了哪裡？現在又為何突然出現？」

林宸沒有理會顧流痕的調侃，直奔主題的詢問道。

他消失的這些年一點痕迹也沒有留下，無論是靈修會還是仙道會，都沒有此人的任何記載，就像是突然出現在這世上的人一般，偏偏這個人又是世間最頂尖的修士，而且...找到了他。

就像是專門為了自己才出現在人世間一般。

「嘖，真是無趣啊。」

顧流痕搖了搖頭，輕嘆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