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史上第一例高空拋物——帝俊：速去西天請羅翔老祖
「砰！」
雲床之上，女媧娘娘面無表情，素手緊攥將那混沌頑石雕琢而成的茶杯捏碎，繼而緩緩揉作石粉。
自媧皇宮立於混沌以來，女媧娘娘也只點化了兩朵白雲兩朵灰雲隨侍左右。
女媧素來喜靜，媧皇宮少有生氣。
此刻，那四位幸運的雲童皆惴惴不安跪俯於在雲床前靜臨聖訓。
「與爾等無關，起來吧。」女媧任由混沌頑石揉成的粉末自指縫間流失。
便在剛剛，人族氣運急速流失。
九日橫空，人族死傷無數，致使女媧道心稍稍失衡。
自女媧成聖以來，這還是第一次。
「妖族！妖族！」
雲床之上，女媧淡淡地望著行宮頂壁，露出一副暗自思索的神情。
女媧的青色蛇尾乖巧地匍匐於雲床之上。
她溫柔而仔細地撫摸著別具韻味的那一片片青鱗，舉手投足間盡顯母性。
「還真是捨不得呢。」女媧喃喃道。
話是如此，女媧揮手間，一道青光泛過，那些憑附於蛇尾之上別具韻味的鱗片隨著蛇尾盡皆褪去。
女媧雙唇輕輕開合，吐出一團青色小蛇，隨手擲於行宮外混沌中。
不過眨眼之間，那道青團便消散於混沌罡風之中。
自成聖那日起，女媧便知在人族與妖族之間，她只能擇其一。
妖族血脈天給的，人族則是自己的。
今日，她自斬妖族血脈，做出了自認為對的選擇。
此時此刻，東海蓬萊島。
在蓬萊島中央那最為茂盛的白樹樹杈上正卧躺著一位懶散青年。
紅衣白髮，妖艷俊美，觀其嘴角尚有半滴梅子酒的殘液。
玉質酒壺被他隨意丟在樹根，梅子酒撒了一地，引得一群可愛的小東西圍著酒壺嘰嘰喳喳轉來轉去。
那樹上之人便是伏羲。
妖道上混了幾十萬年，尊敬他的，稱一聲羲皇；瞧不起他的，總稱他吸皇。
也是，伏羲拿著妖族天庭最高的供奉，卻最喜歡偷懶，活像趴在妖族身上吸血的蟲子。
每次偷懶，他都會藏在東海之外的蓬萊島上，而後，再以先天八卦遮掩天機。
飲酒睡覺，睡覺飲酒。
只兩件事，循環往複重複萬年，伏羲陶然自樂，不知疲倦。
此刻，半醉的伏羲忽而驚醒，伸手在樹杈上到處扒拉起來。
摸半天也摸不到酒壺，伏羲便翻了個身重新趴在樹杈上。
單眼一瞥。
「啊～，又掉下去了。算了，懶得去撿了。」
「我.......好像失去了什麼？」
「失去了什麼呢？」
「啊.....原來是小妹啊。」
「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啊。」
「也罷。從今天起，伏羲只是伏羲，女媧聖人只是女媧聖人，二者再無血親之實。」
「這樣也好......」
「只是...沒供奉了，酒也不能敞開喝了...」
「煩死了...呼~呼~呼~」
「砰！」
伏羲呢喃間，鼻泡忽炸。
「嗯？」
「算了，不想了，練劍去吧。」
他自白樹枝幹躍下，提起靠在樹榦上的那柄木劍，花里胡哨地跳了起來。
「兄長...」女媧呢喃著。
她親手斬斷了與伏羲之間的血緣聯繫，伏羲一定會感受到異常。
媧皇宮外，此刻的女媧正靜立於宮門前。
媧皇宮禁制之外是無邊無際的混沌罡風，不斷沖刷著媧皇宮禁制。
罡風無腦，不知疲憊。
女媧仰起頭顱，宮門上的牌匾刻了「媧皇」二字。
她自斬妖族血脈后，總覺得這兩個字甚是扎眼。
女媧眉頭微皺，素手輕提，指尖有劍光閃過。
「媧皇」一匾頓時碎裂。
似是想到了什麼，女媧揮手間將碎匾投諸洪荒。
「我這年久失修的行宮，掉兩塊石頭，很合理吧？」女媧喃喃自語。
那碎匾自女媧行宮而墜，不懼罡風，穿過無邊混沌，向天庭第三十三重天直墜而去。
浩蕩威勢直壓正在三十三重天閉關療傷的帝俊與東皇太一。
三十三重天之上，碎匾周遭繚繞著火光，拖出一條長尾，將洪荒夜空照了個半亮。
太極圖上，唯有玄都清醒著。虞人眾與老牛皆昏迷不醒。
天際流光驟亮，玄都忽而睜眼。
「師叔，真是好記仇啊。」玄都撇了撇嘴繼而又安心閉上眼睛。
此刻，最應該擔心的便是妖皇帝俊。
流星倒墜，直逼三十三重天。
帝俊與東皇太一齊齊出現在三十三重天之上。
「媧皇......女媧聖人終究是放棄了妖族。」
這道流星徹底擊碎了東皇太一的幻想。
那儒雅男子眼眶微紅，轉頭對帝俊說道：「大兄，還是先將嫂嫂帶去太陽星吧。此事便交由我來。」
言罷，東皇太一祭出東皇鍾。
似是感到主人情緒低落，那小鍾圍繞在東皇太一身邊飄來飄去。
「太一吾弟...」帝俊終是只叫出了東皇太一的名字。
東皇太一負手而立，不再言語。
隨後，帝俊搖了搖頭，轉身便帶著太陰女神羲和和常曦遁離此處。
「媧皇，此戰之後，你我兩別。」
東皇太一深深知曉，不成聖終為螻蟻。
妖族當有聖人！
帝俊與東皇太一從始至終都是為此而戰。
「呵...聖人，便是聖人又如何？」
此刻的東皇太一面色依舊蒼白，不周山前所受的傷勢才剛剛好轉一些。
「今日，非聖而戰聖，吾便做那第一人！！！」
高天大風吹得東皇太一玄袍咧咧作響。
東皇鐘不震自鳴，鐘響之聲繚繞在洪荒天際。
三十三重天之下，尚有妖兵妖將死守不退。
他們固執，敢以一死賭個有尊嚴的活法。
「東皇陛下。」
「東皇陛下。」
...
有無數妖族在為東皇太一祈禱。
東皇太一覆掌間，那頂東皇鍾悄然落在他手心。
「要上啦，老朋友。」
東皇太一屈指一彈，將東皇鐘身上積壓萬載的細小血污盡數掃去。
「嗡～」
流光吃近，東皇太一攜東皇鍾化虹迎上。
相撞也就一瞬。
「嗡～」
一聲更為嘹亮的鐘響震得洪荒諸葉皆落，萬石盡崩。
震動之下，東皇太一倒飛天邊，不見蹤影。
那灰灰然的東皇鍾踉蹌之間飛入混沌。
便在剛出混沌之時，卻被一陣紫氣包裹消失不見。
流星崩散，其餘威僅僅摧毀了三十三重天。
三十三重天之下，盡數完好。
終是賭贏了。
三十三重天之下，那些生還的妖族皆在瘋狂呼喊。
為東皇賀！為妖族賀！
半聖之名驟加身，聖人之下第一人！
此戰之後十萬載，何人不識東皇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