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繼續說，我們在聽
「你可以不信，但是，那輛公交車，在你面前停下來，我完全看見了。」吳墨講完了公交車上的故事之後，緊盯著周有光，「你可能涉及到一些自己都沒察覺的東西。」
周有光扭頭看蘇新月，後者臉都快笑爛了。
於是他誠懇地看著吳墨，說：「我信。」
「而且我們……啊？」吳墨愣住了，「你信？」
「我信，」周有光說，「不過這件事跟我沒關係，我最多算個受害人。所以如果你說完這個故事之後沒有其他的，重要的，值得花費我們共同時間和精力的事情，要不你還是先回宿舍洗洗睡吧。」
「不行，」吳墨搖搖頭，表情認真，「我會好好調查你的，校友，能夠從這種事故里活下來是好事，但你接下來一定會牽扯進更多身不由己的情況里。」
周有光：「當面咒我這不好吧。」
吳墨繼續搖頭，髮髻都快搖散了：「我只是陳述事實。」他點開微信的二維碼，遞到周有光眼前，「如果之後你還遇到不太正常的事件，可以聯繫我，直接給我打微信電話就行。」
蘇新月飄在一旁，「切」了一聲：「連我都看不見，還好意思攬活啊。」
周有光剛想拒絕，然後，眼前凝固的倒計時開始變成長串的字幕。
「求生遊戲輪迴任務二甲階段通關完成！正在結算中……」
「本階段評分：丁等上。」
「鑒於死亡威脅尚未完全消除，請玩家再接再勵！」
「任務二：逆轉渝蜀獻祭大陣，乙階段開啟！」
「任務階段甲倒計時：七日零七小時。」
「檢測到玩家等級上升，求生遊戲輪迴任務系統將進行自檢升級，保留倒計時系統，預計升級時間：十二小時。」
「倒計時：07:07:00:00」。
周有光硬生生把拒絕的話吞了回去，按亮手機：「我掃你。」
蘇新月：「？」
吳墨也終於見好就收，看周有光通過了好友申請，就拿起空盒子走了。
「你不是說他有點真本事嗎，」周有光試圖轉移話題，「多個朋友多條路……你也說我身上死氣依然濃厚，萬一後面他確實有用呢。」
「比起盤算這個，你不如先考慮考慮在警察面前怎麼說吧，」蘇新月聳聳肩，示意周有光看下方，「喏，警察來啦。」
周有光轉身一看，公交車殘骸不遠，已經停了兩輛警車。幾個警察正在跟現場沒什麼大礙，只擦破了皮的乘客做筆錄。
看來這一次因為有蘇新月出手，確實沒出人命，但怎麼也來了兩輛警車啊。
周有光這方面經驗趨近於零，也不知道這麼多警察來是不是正常。
他正想著，看著那邊的警察們互相說了什麼，其中一個抬起頭來，正好跟周有光對視。
然後，那個警察一臉嚴肅地走上台階，朝著周有光趕來。
「這……」
周有光下意識要跑，但馬上反應過來自己也沒幹什麼虧心事，跑了更可疑，於是安靜地待在原地。
那個警察在他面前停下，手持一個執法記錄儀，另一隻手出示了證件：「你好，我是渝蜀市中城區博行街道派出所民警，張京。」
周有光點點頭：「張警官您好。」
張京很直接：「發生在本轄區的這場交通事故，根據現場其他乘客的證言，有一些疑點，我們需要你協助調查，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沒有問題，
辛苦警察同志了。」周有光看出對方的注視充滿懷疑，苦笑道。
——一個現場渾身上下最乾淨的受害者，該被公交車一頭撞上，但偏偏毫髮無損……如果不是自己，周有光也會覺得這個人充滿了疑點。
蘇新月誇張作勢摸摸他的頭，嘆氣道：「這一天還是來了，是爸爸沒教好你，養不教，父之過。」
周有光：「……」
上午十點半，周有光到達了警局。
「周有光，性別男，渝蜀綜合大學在讀，大三學生，目前在渝蜀市博物館實習，身份證號……」
周有光點點頭：「就是我。」
張警官念完了資料，從底下重新抽出來一張新的a4紙張：「你很配合，希望接下來你能保持這個狀態。」
那張a4紙被推到周有光面前，張警官道：「你認識這個人嗎？」
周有光看見了自己微信聯繫人的照片，確切地說，是帶他實習的所謂老師，渝蜀市博物館的王副館長。
他再度點點頭：「認識，這個是帶我實習的王館長，王楊老師。」
張警官的表情堅硬起來：「今天上午凌晨五點，王楊的屍體被發現於他獨居的房屋裡，對此，你有什麼想法？」
周有光陡然愣住了：「王老師……死了？」
「死了，現場相當慘烈，」張警官說，「鑒於你目前只是協助調查，現場照片和詳細情況你無權了解。」
「明白……但是，今天早上六點多的時候，我還跟王老師請過假……」周有光難以置信，「那個時候他的聲音還很清晰……」
張警官坐下來，眼神銳利：「這也是我們為什麼找上你的緣故。」
「被害人王楊的屍體是由他的家屬發現並報警的，事後據我們了解，王楊的手機前一天晚上被調皮的兒子泡進了浴缸里，別說電量早已耗盡，更是無法開機。」
張警官從桌下拿出一個裝著手機的透明證物袋，另一隻手拿出了列印的一沓紙。
「但是經過技術人員調取了手機內存，發現這部手機在早晨六點多的時候竟然存在一個通話記錄，那個通話記錄就指向你。」
「我當時打電話是要請假來著……」周有光小聲說。
不過張警官的話還沒說完：「本來我們已經聯繫了渝蜀綜合大學的老師，準備找你進行協助調查，但沒想到你不在宿舍。」
張警官看著他：「然後，渝蜀市博物館門口發生了惡性交通事故，公交車司機昏迷，但現場清醒的乘客看見，車輛明明快要撞向你，卻馬上像是被看不見的手停了下來。公交車車頭上出現了巨量裂痕，直接報廢了該輛公交車。」
「能不能跟我們解釋一下，」張警官的手指叩著桌面，「技術人員還原的通話記錄顯示，你確實申請了請假。但是為什麼，明明請了假的你，會出現在渝蜀市博物館門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