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釣魚
「這就不勞惠嬪操心了。」
佟佳貴妃也站了起來，和她針鋒相對，「玉酒是本宮的貼身宮女，自然要交給本宮來親自管教，連皇后昔日都不能插手，更何況是和本宮地位相當的人。」
說著，她還給如澈遞了個挑釁的眼神。
如澈冷哼了一聲，似笑似笑道，「的確如此，佟佳貴妃身邊的人，本宮不便過問，不過貴妃妹妹今日如此堅決替她作保，來日可不要後悔啊。」
采苓早就打聽到了，玉酒最近頻頻和乾清宮的人有所往來，明裡暗裡打聽康熙的喜好。
表面上她是為了佟佳貴妃做事，可景仁宮裡但凡是給皇上送湯水的活計，她回回主動都要攬下，打扮之後再去送東西，她究竟懷的什麼心思，如澈用腳後跟都能猜到。
就不知佟佳貴妃得知她再次被宮女背刺后，將會是個什麼想法。
佟佳貴妃被她意味深長的一眼看得心裡發毛，狐疑地看了玉酒一眼，並沒發現什麼異常，便以為她只是是在威脅自己。
頓時，她的好勝心起來了，梗著脖子道，「本宮護佑自己身邊的人，有什麼好後悔的？再說，玉酒只是不當心，已經道過歉了，難不成要她把命賠給衛官女子不成？」
如澈懶得和她多說，安撫了衛氏幾句，便草草結束了小會，率眾去慈寧宮請安。
……
「娘娘，採桑最近頻頻出入書房，說是打掃，眼神卻老往架子上看，奴婢還查到她私自在後牆角和人見面，肯定是有問題。」
如澈眼神一冷，「難為她藏了這麼久，狐狸尾巴總算是要露出來了。」
永壽宮的宮人都是內務府分配的，當時她還只是個嬪位，在後宮的根基尚淺，不能安排自己信任的人，之後她定下了嚴格規矩，見他們的差事當得也不錯，便沒有急著清理人。
這些人中，不一定全部都對她忠心耿耿，她雖已經控制了他們的家人，但也難保有些人提供了錯誤的信息，把真正的親人都藏了起來。
她一直在釣魚，釣餌便是那本《記仇本》。
上面的內容說嚴重其實也不然，就是些誰誰誰又如何惹她不高興了之類的話，全是小女兒家的抱怨，無傷大雅，但傳出去卻容易損害她給自己立下的人設。
她存在別樣的心思，刻意沒有把記仇本收回空間，果然不出所料，魚兒總算上鉤了。
如澈不知道採桑究竟是誰的人，但左不過也就那麼幾位。
采苓最恨叛主的人，氣得狠狠跺腳，「採桑跟了娘娘好幾年了，這些年您一直待她不薄，還準備等她年歲到了，就給她尋一門好親事，送她出宮。她卻恩將仇報，想要出賣娘娘。」
「她的心不在我這裡，遲早都要背叛的，早發現也好……不過，或許我能借她的手，來完成一件事。」
晚上，如澈屏退下人，走到書房，拿出記仇本，在上面寫了幾段話，又前後翻開了一遍，發現並沒有出格的地方，便把本子藏在了暗格里。
而在屋外，採桑正捧著一盆水出來，書房的燈光照在窗戶上，裡面人影綽綽，姿勢像是在握筆。
採桑抿了抿唇，把盆里的水給倒了，然後湊到正在採摘花瓣的采菲身邊，狀似無意道，「娘娘在書房裡總是不喜歡人伺候，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采菲眼神微閃，說，「也不盡然，娘娘寫字畫畫的時候，也沒說不讓人伺候，我還去添過幾回茶水呢。」
「哦，那娘娘估計是心情不好，不想讓人打擾她吧？」
「或許吧，你今天也看見了，佟佳貴妃的氣焰那樣囂張，在永壽宮也敢撒野，簡直就沒把咱們娘娘放在眼裡！」
采菲氣憤之餘，又嘆了一口氣，「不過話說回來，誰讓她有那樣的家世，娘娘顧忌著萬歲爺的面子，倒也不好同她，只能忍下這一回，這事放在誰身上能不生氣啊。」
「這也是咱們娘娘心好，從不拿下面的奴才撒氣，要放在佟佳貴妃那裡，不知有多少人要遭罪了。」
採桑手指微微緊了緊，也跟著附和了幾句，往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回去了。
等了幾天，採桑在書房裡打掃時，意外發現有個花瓶不太對勁，瓶口全是灰塵，瓶底卻是纖塵不染。
她左右環顧，見沒人注意這邊，輕輕轉動了一下花瓶，底下的暗格彈開，露出了一個封面是紅色本子。
上面赫然寫著《記仇本》三個大字。
她的心臟如擂鼓，感覺都到了喉嚨口了，哆嗦著手，快速翻了幾頁。
她認字不多，也不敢看得太仔細，只見到了宮裡娘娘的名字和幾句似是而非的怨言，便覺得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這個本子她前些天看到過，是攤開的，只不過剛瞟了一眼，就被采苓收了回去，連帶著她也被狠狠教訓了一頓。
採桑便將其記在了心中，想著這裡面估計有什麼重大的秘密，若是將這本子帶出去交給主子，那就是大功一件了。
她把這事藏在心裡，一直惦記著，今天總算讓她等到了機會。
採桑剛準備把本子藏起來時，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她連忙把本子放回去，又將花瓶挪回原位，拿上雞毛撣子，繼續打掃灰塵。
採薇走進來，四下看了一眼，「你剛才在幹什麼呢？」
「在打掃。」
「是嗎？這桌子上都亂成這樣了你不收拾，在那擦書架子做什麼，是不是想偷懶？」
「奴婢不敢，只想著先弄好了架子，再慢慢收拾桌子，免得架子上的灰飄到桌上，到時候就白擦了。」
「哼，借口倒是不少，行了，這裡不用你伺候了，去別處打掃吧，以後沒人叫你，少往書房裡來。」
「是。」
採桑拿著工具出去，在離開后，又往窗戶看了一眼，發現採薇背對著她，像是在查看暗格里的東西，不由得鬆了口氣。
還好，她剛才沒有把本子帶走，不然這下可就說不清了。
不過她這幾次頻繁出入書房，已經引起懷疑了，想要把那東西偷出來絕對不易，該如何做呢？
若是能讓皇上知道康貴妃的真面目就好了，她的主子也不至於處處受到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