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早產的七公主
對此，采苓都覺得十分驚奇，「這衛常在還真能忍，都這個時候了，還像個沒事人一樣，也不去向皇上求情。」
「那是她明白，她在皇上心裡永遠比不過佟佳貴妃，就算求了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結果，次數多了，說不定還會引得皇上厭煩，不如以退為進。」
事實證明，她的做法是對的，康熙這幾天可是經常往長春宮走動，還賞了她不少東西。
惠嬪得了孩子，見她也有幾分寵愛，便也沒怎麼為難她，故而衛常在的日子還算是不錯了。
「也是，不過佟佳貴妃這麼對她，她真就這麼算了？」
「不急，這仇恨越是憋在心裡，越是積壓得深呢，她或許已經準備出手了，咱們就等著吧。」
說著，如澈還有些遺憾，「倒是可惜了白漱，她倒是個難得的忠僕。」
也是個聰明人。
無間道可不是好玩的，她能一邊糊弄著佟佳貴妃，一邊保護八阿哥平安出生，的確有幾分本事。
可在當下的社會，以出身論貴賤，她就算再機靈，佟佳貴妃一句話下來，也只能落個身死消亡的下場。
……
衛常在正在御花園的涼亭里休息，突然見到一個穿著粉衣的身影，便刻意走出涼亭，蹲下身子，假裝在找什麼東西。
玉酒原本是想不加理會，直接繞過去的，但見她手腕上那對皇上親賜的翡翠鐲子，腳步一頓，不知出於什麼心態，主動找她搭話。
「見過衛常在，您這是在找什麼呢？」
「哦，是玉酒姑娘啊，我的珊瑚耳墜掉了一隻，原本也不打緊的，只是那東西是皇上賞賜的，我怕丟失了御賜之物會被怪罪，所以才返回來親自尋找。」
玉酒看向她的耳朵，果然，凝脂般的耳垂上少了只耳環。
她眼神輕蔑，語氣卻是透著幾分酸意，「衛常在深受皇恩，萬歲爺怎麼會怪罪您呢？瞧瞧您這通身的穿戴，都是皇上賜下的吧？」
不然，一個小小的貴人，又怎麼配穿雲錦製成的衣裳呢。
衛常在靦腆笑了笑，「不過是看在八阿哥的份上罷了，宮中美人何其多，我雖有幾分姿色，但時間長了，在皇上心裡和其他人也沒什麼區別。」
她仔細看了看玉酒一眼，眼中含著驚嘆，說，「倒是玉酒出落得越發動人了，從前你在貴妃身邊，我不敢細看，如今一瞧，倒真是個美人，做個宮女倒是埋沒了。」
玉酒被她說得心神激蕩，含羞帶怯道，「常在當真這麼覺得？」
衛常在笑著點頭，眼神無比真誠，「是呢，聽聞玉酒姑娘的阿瑪在佟府上當管事，宰相門前還有七品官呢，更何況是堂堂佟家的管事，若論家世，你也不遜色於我了。」
玉酒雖心裡也是這麼認為的，但她也知道分寸，口上謙虛道，「常在說笑了，奴婢的阿瑪在佟家雖有兩分薄面，多虧了主家看重，其實也不過是奴才而已，萬萬比不上內管領大人。」
兩人寒暄了幾句，玉酒在草叢下找到了那隻遺落的珊瑚耳墜，被衛常在拉著感謝了好一會，又把手上的鐲子當成謝禮送給她，才和她分開。
在回景仁宮的路上，玉酒耳中不斷環繞著衛常在方才的話，摸著手腕上那對水頭極好的鐲子，心裡像是裝了只兔子，砰砰直跳，根本靜不下來。
等她回宮，一進門就聽見了素衣的責罵，「讓你拿個葯，怎麼去了這麼久？小主的安胎藥若是晚了，你擔得起嗎？」
說著，便劈手奪過了她手裡的藥包，轉身離開。
玉酒原本想說碰見衛常在的事，但又咽了下去。
她不甘地看著素衣傲慢的背影，暗啐了一聲狗仗人勢，不安分的心思如雜草般蔓延開來。
……
從那以後，衛常在和玉酒的聯繫越發緊密起來，佟佳貴妃的懷相併不好，等到滿九月時，已經離不開太醫的照顧，難以下床了。
如今景仁宮的心思全放在貴妃的肚子上，倒沒什麼人關注玉酒的動向。
素衣以為她又在躲懶，整日不知在哪瞎逛，下面的宮人又不比玉酒是貼身宮女，也不敢管她。
在衛常在那裡，玉酒自以為隱秘地套出了許多皇上的喜好，甚至從她口中知道了不少爭寵的隱秘，甚至暗中找花草房的人，以貴妃的名義，配出了能使男女動情的香料。
等康熙駕臨景仁宮，來看望表妹時，可惜他來得不巧，貴妃已經歇下了，素衣心疼主子，不忍把她吵醒，便想將皇上勸回。
玉酒卻主動攬下了這事，說，「娘娘這幾天睡得都不安穩，還需要你來守著呢，不如讓我去回了萬歲爺吧。」
素衣確實擔心主子，又覺得在自己宮裡，出不了什麼事，便點頭道，「那你多說些好話，別觸怒了皇上。」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玉酒去見了康熙，卻沒有讓他回去，而是把他帶到了偏殿，一邊訴說著主子懷孕如何辛苦，一邊替他寬衣解帶。
被她身上的香料一激，康熙也有些情動，低頭，見她粉面含春，柔情媚態，倒是被勾起了幾分興緻，順水推舟，和她成全了好事。
第二日，佟佳貴妃剛醒，便驚聞玉酒昨晚侍寢的噩耗，她不顧阻攔，跑到偏殿「捉姦」。
她對著床上的玉酒又打又罵，連康熙也被她吼了幾句，因為心虛，加上顧忌著她的肚子，也沒說什麼，只讓人把她帶回去。
誰知道佟佳貴妃這次實在是氣狠了，原先烏雅常在背叛她，用她的名義獲得恩寵，她雖生氣，但更多是覺得烏雅氏下賤，上趕著勾引皇上。
而這次，她卻被貼身宮女和表哥同時背叛，實在難以接受，一口氣沒緩過來，直接早產了。
她身子嬌弱，這胎懷得坎坷，在生產時，數次昏厥，差點沒救回來，拼了半條命，也只生下了個嬌小羸劣的女嬰，哭聲細弱蚊蠅。
太醫把過脈之後，只是搖頭嘆氣，都沒說如何救治，顯然是活不長的。
康熙心痛至極，以為自己是害表妹早產的罪魁禍首，對她無比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