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 114 章
朝著琴酒逃跑的方向,萩原追了出去。
「他中了兩槍,應該撐不了多久。」降谷零判斷,一邊觀察著地上的痕迹,萩原的車速是快,如果是普通人或許壓根來不及觀察,不過他自己也是個喜歡開快車的,甚至有過之無不及,因此他格外適應。
萩原一邊開車,一邊聽著各個小隊的彙報:「山道上有我們的人,琴酒打傷人後衝過了第一重卡口,卻沒有出現在第二重卡口那裡。」
黃昏別館建在山裡,往來只有一條山道,只要開車就一定會經過這條路,為了防止有人逃跑,警視廳和警察廳特意安排了武裝警察設置了多個卡口,沒想到最後還是發生了問題。
說話間,他們已經來到了第一個卡口,由於剛被強行突圍過,那裡守著的人分外警惕,全副武裝地要求他們停車檢查,在確認是自己人後才鬆了口氣,主動彙報道:「剛經過5分鐘,已經有人去追了,但……」
看來是追丟了,兩人瞭然,按下車窗重新啟動:「那我們可要抓緊了!」
5分鐘的車程已經足夠漫長了,經驗豐富的足夠逃出一大段距離。
降谷零回憶了一番,指示道:「往前500米左右,左側有條小路,走那裡。」
他還記得曾經聽毛利先生吐槽過,他們當時受邀去黃昏別館的時候,走的是一條小路,崎嶇無比,顛得他都要吐了。
既然琴酒沒有到第二個卡口,那他必然是走了那條小路。
「哦?」說話時,萩原已經到了小路邊上,他打了下方向盤,一瞬后,立刻感受到了顛簸,萩原挑了挑眉,面露興奮之色,「哇哦!小降谷,可別被甩下去了。」
降谷零同樣露出興奮之色:「儘管來。」他已經很多年沒坐過萩原的車了,最重要的是,他還有項技能沒學會,「回頭教我你那個技能啊,萩。」
「啊?」哪個?
「就是水平翻轉。」
「水平翻轉……哈哈哈!那個啊!」萩原研二笑了起來,「沒想到Zero你這些年開車這麼野啊,小陣平不會罵我吧?」
降谷零但笑不語。
「後面有輛車在跟著我們。」萩原瞥了一眼後視鏡,「是那個FBI吧。」
降谷零嘴角下彎:「別理他。」他想跟就跟吧,反正這次如果抓到了人,他是絕對不可能把人交給他們FBI的。
萩原透過後視鏡看了看他,沒有再說話,一心開車。
雖然是在晚上,也沒有下雨,但還是能看清泥地上被輪胎壓過的痕迹的,為了追上人,萩原也是拿出了十成的水平在開車,雖然顛簸的感覺加倍了,但效果還是很顯著的,沒多久,兩人就看到了前面有輛黑色的車影。
「他還真囂張,逃跑竟然還開著這輛車。」萩原看著那輛黑色的保時捷A356,「而且竟然把車開在這種路上……」他說著都要為那輛雨蛙感到心痛了。
「……」降谷零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身為愛車人士,他也覺得這種開法挺暴殄天物的。
——可惜,車裡沒有熟悉這兩人德行的第三人在,要不然一定會狠狠吐槽這兩個開車最猛、隔三差五就會把車開進修理廠大修的人,認為他們壓根沒資格說這話。
兩個毫無自知之明的人又就著雨蛙討論了兩句。
「Hagi!」降谷零在顛簸中看準時機,打開車窗,掏出手|槍,探出頭去,瞄準了那輛保時捷的輪胎,一槍射了過去。
跟在他們身後同樣跟著加速的赤井秀一在看清探出的那顆金髮腦袋時,就有了心理準備,等他看到對方真的掏槍射了出去,並且精準命中琴酒車子的輪胎時,他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已經被過多的震驚震得麻木了。
波本……
不,降谷零這個傢伙,竟然真的還藏著射擊技能啊!
他已經問累了,他到底,圖什麼啊?!他心累地想。
等等……現在看來,以他的身手不應該在當時被他們伏擊才對?赤井秀一心裡隱約閃過一個念頭,當時……他被伏擊后,他能得到了什麼?
當時在那麼嚴重的傷勢下,他險死還生,如果不是路過的警察好心就他送去了醫院,說不定他當時就死了……嗯?好心的警察?路過?
如今已經知道了他真實身份的赤井秀一突然對自己當時還很遺憾他被警察撿走的事情產生了懷疑。真的只是巧合?
會不會是一個局?作為光明正大與警方聯繫的一種方式?
可是他大可以用其他方式,為什麼非得用這種近乎自殘的方式?還是,他想多了?
不,如果先順著這個方向繼續推測,以他慣常的足智多謀和心計,除了與警方接頭以外,一定還藏著其他目的,一次只達成一個目的絕對不是這傢伙的心性。赤井秀一又回憶了一番,確認在那之後,他進入了組織的研究所。
研究所!如果真正的目的是這個,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順著這個思路,對方可能真的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最初自己進組織那會兒他的已有所指就是指這點的話。甚至他還很了解自己,還能用自己的口頭禪來提醒自己,並且利用自己的思維方式來設套!
——因為他的那句fifty-fifty暗示,他才沒有早早暴露自己,中那明顯的試探圈套。
——因為他與真純的見面,他才想設局殺了他。
——因為他知道自己也是卧底,兩個卧底在同一個組內風險太大,所以他要求了拆夥。
——因為他拆夥了,他的行動才能順利進行,而且自己由於同時也在出任務,事後還沒有任何嫌疑。
如果這一切真的不只是巧合,而全部是他的有意算計,那波本……不,降谷零這個男人真的太可怕了!
步步為營。
處心積慮。
自己當時竟然還以為他想拆夥只是因為他們相看兩生厭,沒想到他已經算計了那麼多!而自己的一切舉動,竟然全部都在他的計算範圍內,這是何等的可怕——想要做到這一點,到底收集了他多少資料才能這麼了解他?
這一刻,赤井秀一毛骨悚然的同時也在由衷的感謝,他不是敵人,至少現階段他們還是臨時隊友,要不然可能要頭禿了吧?赤井秀一苦笑著,收回了發散出去的思緒。
而這個時候,降谷零已經一槍射爆了一個輪胎,另一槍射向了他的油箱,但已有準備的琴酒沒有讓他得逞,利用了爆胎時的左右不穩,竟完美閃避了他射向油箱的那一槍。
「嘁!」降谷零輕嗤一聲,重新又射出一枚子彈。
車輪的拖累讓琴酒沒法繼續發揮自己的車技,這次終究是被他射中了油箱,他冷靜地拉開車門,還不忘向後扔出一個東西,被擊中了油箱的車子在子彈的繼續旋轉摩擦之下,迸出火花,火花在小小的空間內急速膨大,「砰」一聲炸裂。
琴酒卻早有預料,他利用沖勢,讓自己衝出了一頓距離,又利用地勢之力,就地向下翻滾,雖然狼狽,卻堪堪避過了爆炸的衝擊波。
而早在他扔出的時候,優秀的動態視力就讓降谷零和萩原研二認出了那個東西:「手|榴|彈!」
降谷零眉頭一動,這個麻煩的移動軍火庫!
這麼想著,他卻並沒有過於擔心,畢竟今天開車的可是萩,還有什麼比他更靠譜、更讓人放心的的司機?沒有。
所以他只是抓穩了扶手,在爆炸的風波中感受到了地心引力,在萩原借著泥地上凸起的石子漂移斜向飛起的時候,盯住了琴酒逃跑的路線
。
「在右邊。」
車子同樣避過了爆炸的衝擊,只是因為餘波而在空中看似危險地左右晃了晃,在赤井秀一以為他們要翻車時平穩落地,萩原在同時加速,擺尾,朝前衝出一段路后,直接堵在了琴酒面前。
赤井秀一眯了眯眼,自己也加速,避開了仍在燃燒著的保時捷,與他們形成了一個三角夾擊狀。
琴酒銀色的長發在風中輕晃,剛剛從地上站起來的他難得狼狽,黑色的風衣上還帶著滾動時沾上的樹葉和泥土,雖然從外表上並不能看見他浸染的鮮血,但是濃重的血腥味已經足夠讓人判斷出他的身體狀況了。
他背靠著一棵樹——降谷零懷疑他的體能已經快見底了。畢竟拖著這麼重的傷,流了這麼久的血,身體會自然而然的產生保護機制,迫使人們陷入昏睡狀態來補足精力。
但即使如此,他們也沒不敢小覷他。
那件沉沉的黑色大衣下面,哪怕是降谷零也不知道到底藏了多少武器,很有可能就算他們穿了防彈衣,帶著防爆盾,也難免受傷。
與萩原交換了一個眼神,降谷零推門而出,而萩原卻停在了車上,同時按下了手機上的一個鍵。
巧合的是,降谷零下車的時候,赤井秀一也正好推門下車,幾乎同步的動作讓萩原側目了一瞬,就連赤井秀一自己都朝降谷零看了一眼,只有他自己不為所動,手中握著那把櫻花左輪對準了琴酒。
「赤井秀一,波本……呵。」琴酒冷笑著看著這兩張面孔,深深將他們記在了腦海中,「原來你們早就合作了,難怪能瞞過我假死。」琴酒眯著眼回憶著當初這兩人在組織內的互相傷害,甚至一度讓所有人都深信不疑,包括他自己,卻沒想到,原來他們被這兩個人騙得這麼凄慘。
降谷零面色一變,說什麼都行,但說他和這個FBI絕對不行,光是聽著他都要吐了:「別胡說八道,誰跟他合作了。」
赤井秀一沒忍住瞥了他一眼,實在不能理解他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反感,就算他準備對他女朋友出手,但也沒行動啊?
不過他說的沒錯,他們確實沒有合作,他只是單方面被他和公安算計了而已:)
但他為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琴酒?就讓他這麼以為好了,說不定還能多氣他幾分,早點把人氣暈過去呢?
所以他只是收回了視線,冷漠地舉著槍,完全沒有反駁。
琴酒譏諷地看了他們一眼,也不在乎到底他們是不是還在演戲了。自從在boss那裡知道波本的真實身份后,他那一口氣就怎麼也下不來,他從未想過,自己也有走眼的時候,明明已經進行了多輪試探。不過想到朗姆也走眼了,甚至還將他當做心腹,他又莫名覺得氣順了一點。
波本,可真有能耐啊!
既然他們現在還敢出現在自己面前,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氣了。他如今還站在這裡沒有動手,一方面是在藉機恢復體力,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之前被赤井秀一打中的一槍,射中了他的左肩,哪怕不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肩膀血肉模糊,骨頭都被打斷了。就這種狀態想要再用這隻手對付這兩個……不,還有一個,他抬眼看了看還在車子里沒有下來的人影,默默更正,是三個人——是不可能的。
但,讓他束手就擒更加不可能。
組織已經栽了,Boss也被他誤傷了,他想脫身只能靠自己。他在黑暗中行走了這麼久,一旦被抓住,肯定會被動用那難得的死刑,就算僥倖不死,也終身別想離開牢籠。
呵!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看了眼逐漸靠近自己的兩個人,計算著距離和自己的體力,本想等他們再靠近一點的,這樣會更有勝算,可惜這兩個狡猾的傢伙顯然早有準備,他哼笑一聲,毫不猶豫將懷裡的東西掏了出來,壓
根不顧及數量和威力,用力向下一摜。
手|榴|彈!
既然都是死,不如就讓這兩個傢伙陪他一下下地獄吧!哈哈!
赤井秀一面色大變,這麼近的距離,壓根逃不出去!就算他穿著防彈衣……可防彈衣也頂不住啊!尤其是琴酒隨手扔了那麼多個!
「喂!FBI!」心念急轉間,赤井秀一隻覺自己被人踹了一下,「右邊,跳上車!!」
赤井秀一聽到那耳熟的聲音時,條件反射向右一躍,一隻手從車內伸出,緊緊拽著他,將他帶離了那片危險區域。
身後是一顆比正常略大的足球,呼嘯著,將那幾顆下墜的手榴彈一併帶著朝琴酒方向撲去。
琴酒瞪大眼,然後在一陣劇痛中失去了意識。
這……是、什麼……?
「真是千鈞一髮啊!」萩原狠狠鬆了口氣,「多謝啦!小陣平!」
阿笠博士發明的小玩意兒真的太好用了!關鍵時刻救了他們一命啊!……就是小陣平的表情好像有點難看,似乎還想再踢一個球過來,對準他們倆的腦袋這樣……萩原研二默默移開自己的眼睛,假裝自己沒有看懂幼馴染的神情。
畢竟天色這麼黑,他們又隔了一段距離,看不清才是正常的啦!
後座,降谷零火速鬆開自己的手,不動聲色地活動了下肩膀,無視赤井一看過來的目光:「Hagi,掉頭回去。」
「收到~」萩原調轉方向盤,重新回到了琴酒原先站立的位置,剛剛發生過爆炸的地方散發中濃烈的火藥味,混著著鮮血,有一種戰場上獨有的氣息。
降谷零沒有急著下車,而是隔著窗戶先確認了下琴酒的狀態,琴酒在這麼多的手榴彈攻擊下顯得有點慘,兜頭炸下來,直接把他的腦袋炸開了花,除此以外,他前胸也是一片狼藉。
看到這一幕的降谷零和赤井秀一齊齊陷入沉默。
這種情況,是絕對不可能假死的了。
琴酒,是真的死了。
降谷零打開車門,在赤井秀一莫名的注視下,剛伸出左手,一僵,又悄悄伸出右手,將他炸了大半的大衣翻了翻,以確認裡面有沒有危險品殘留,一番查看下來發現危險的手榴彈和□□這類已經全部損壞,顯然是在剛才的爆炸中被引動,發生了連環爆炸。
……難怪上半身這麼慘烈。
降谷零確認完畢后,站起身,在原地佇立了片刻,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Zero!走了!」萩原看見幼馴染黑著臉邁著大步靠近,頭皮一麻,立刻招呼道。
「來了。」降谷零快步上車,「……你怎麼還在?」
赤井秀一被他問得一愣,轉頭看向走來的兩個眼熟的人,又看了看他,朝他點了點頭,向他致謝之前的伸手之恩:「謝謝。」說完,推門離開,留下降谷零面色陰沉不定地瞪著他的背影。
「我說啊……」松田陣平陰沉沉地聲音拉回了降谷零,他一回頭,就對上了兩張相似表情的臉,「你們玩得很開心啊,啊?」
不像他啊,可是在不遠處看著,都是心驚膽戰啊!要不是還有點運動細胞,但凡今天把球踢歪了,這兩個蠢蛋就Gaover了。
「Zero,你沒事吧?」諸伏景光關切地問道。
降谷零鬆了口氣,搖了搖頭:「我沒……嗷!」他感受著那隻精準落在自己左肩的手,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幼馴染。剛剛一時沒忍住痛呼了一聲,他立刻暗叫不妙。
「嗯,沒事?」諸伏景光勾了勾嘴角,臉上卻毫無笑意。
「小陣平,我……錯了。」本來還想喊一下冤,順便讓小陣平學習一下人家幼馴染的萩原研二立刻乖乖認錯。媽呀!不愧是小諸伏,難怪會被小陣平喊旦那……
生氣時真可怕……
不愧是公安呢!
「……」降谷零乖乖低頭,金色的發尾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張揚,「對不起!」
「呵!活該。」松田發出一聲嘲笑,「他這是扭到了?」顯然是之前拉人的動作讓手臂承受了太大的力量。
「嗯。」諸伏景光代為回答,他之前就注意到他的動作有點不對,剛剛一上手確認沒有骨折,他才鬆了口氣,但他沒有表現出來。是時候給這個傢伙一點顏色看看了。
「Hiro……」降谷零暗中觀察了下,決定轉移話題,「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松田輕嗤一聲,諸伏景光看了看他,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除了琴酒已經死亡,所有代號成員均已落網,剩下的就是組織的外圍成員,散亂且沒有名單,不太好抓捕。與烏丸蓮耶有利益相關的與會人員共計有150人,都是各國有名的政要和資本,抓捕了53人,跑了3個,死了5個,其餘的……」
他沒有說下去,在座的人都了解他未盡的話語是什麼,畢竟涉及了那麼多政要和資本家,能抓捕50多個人已經算是很不錯的結果了,更何況如果全部抓捕,很可能會造成全球動蕩,這不是各國想看到的結果……儘管知道這一點,大家心裡卻還是不太痛快。
明明Zero他們為此辛苦布局了這麼久,卻……
四人一時沉默,松田嗤笑一聲:「成人的世界。」
「……」是啊,成人的世界,充滿了各種博弈和利益交換,可悲。就連諾亞方舟都看得足夠明白,只要這樣的制度不被推翻,問題就永遠存在。
但哪怕制度改變了,人員也更換了一遍,當足夠的誘惑出現時,可能又會重蹈覆轍,改變的可能也只是短短的幾十年,甚至可能是更短的幾年。
人心,自古莫測。
降谷零卻笑了笑:「不用擔心。」他眯了眯紫灰色的眸子,裡面閃過一絲冷意,「只要把『誘惑』毀掉就可以了。」
事實上,他早就已經處理掉了,那個模擬用的設備,至於超級人工智慧Destiny,除了日本高層、烏丸蓮耶邀請來會議的人,和當時因為需要聯通語音而知情的幾位臨時隊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而「Destiny」將在今晚當著所有人的面「死」去。
世間再無超級人工智慧「Destiny」,在沒有成熟之前,未來有且只有黑客「諾亞方舟」。
對於知道這個秘密的烏丸蓮耶,他看了看坐在旁邊的幼馴染,他相信他們會處理好的。
至於他……
他看向車窗外,此時已近黎明,恰是黑暗至深的時刻。
*
松田陣平憤怒地將一杯咖啡狠狠放於桌面上,裡面深色的液體濺出少許,但盛怒的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萩原研二知道他在生什麼氣,他同樣也很憤怒,也正是因此,向來在外不吝於展露微笑的他此刻也沒了笑容。
「這群混蛋!」松田咬牙切齒。
「是不是很想像當初一樣,狠狠把警視總監揍一頓?」
「……」松田頓了頓,慢慢抬起頭來,「當然!」
雖然他們一直知道卧底的結果通常很不好,但也沒想到Zero回來後面對的不是大家的擁抱和歡迎,而是質疑。
質疑?!
說的話倒是很冠名堂皇,說什麼他們很感謝他這麼多年的付出和成果,沒有他的深入敵營,他們也就沒有辦法這麼快搗毀這個盤踞了半個多世紀的龐大組織,他辛苦了這麼久,還是先休息一段時間,他們也會定期讓心理醫生上門幫他排除下卧底時可能出現的心理不適。
呵!說的再動聽,實際上還不是對他不信任?
他當然知道卧底以後回來
的警察都會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也確實有人習慣並適應了黑暗,再也回不到光明,但是,那個傢伙是Zero啊!誰都有可能被黑暗侵蝕,唯獨那個傢伙,那個一入學就因為那份堅定不移的信念而讓他格外看不慣的傢伙,絕對不可能!
如果只是正常走流程也就罷了,最可氣的是,明明心理評估已經通過了,但這群人卻遲遲不願意讓Zero回歸警察身份,說是還需要再觀察觀察,觀察個P啊!甚至不讓他們與他接觸!這是聽說他成為了組織二把手,又被關了許久,怕他被人洗腦了吧?
真可笑!這與卸磨殺驢有什麼差別?
松田真的要被氣炸了。
他畢業以後已經改了許多,但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可悲的是,他除了固執地定期去看他以外,什麼也做不了。想到上次見到降谷零時,他略顯消瘦的模樣,他就氣得牙根直癢。
萩原剛想說什麼,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將剛收到消息轉給他看,嘆息一聲:「也許,又要有新的變化了。」
*
赤井秀一再次聽說組織相關的事時,是在自己的辦公室,彼時正在FBI的總部大樓內。
然後他就聽遞來文件的茱蒂在說起烏鴉軍團沒死且潛逃在外的二把手正在秘密召集還在流亡在外的部下們,準備重振旗鼓,光復榮耀。
二把手?朗姆?
他不是已經被逮進去了嗎?難道逃出去了?赤井秀一疑惑地接過茱蒂遞過來的資料,隨手翻開一看,在看到文件上寫的「波本」兩個字時,一個沒忍住,一口咖啡噴了出來。
日本這是在幹什麼?擱這兒套娃嗎?!還二把手?那傢伙嗎?!
這算什麼?
——你以為我是代號成員,其實我是警察!
——你以為我是警察,其實我是組織潛伏在警方內部的卧底噠!
——你猜我到底是警察的卧底還是卧底的警察?
赤井秀一嘴角一抽,表情崩裂。
幸運的是,他還有同款表情的同伴,在這一刻,雖然他們分屬於並不和諧的CIA和FBI,但他們的思想在吐槽日方這一點上,再次達成了一致——
日本這群傢伙到底又在玩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