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鍊金術士薇拉

從鮑里家裡查獲的煉金物質殘餘的檢測結果出來了，與海恩帝國送來的「迷幻之吻」樣品完全一致。

在如山鐵證面前，鮑里痛哭流涕地懺悔道：「當初我本以為只是嘗試一下，沒事的……」

雷文敲了敲桌面：「別說這些沒用的，老實交代你的犯罪經過。」

鮑里見自己裝可憐的策略無用，只好和盤托出。

「當時我從紅燈區出來，感覺生活了無生趣。」

「各種價位的服務都體驗過了，感覺也就那樣，警長，你能理解吧，那種透徹骨髓的空虛感……」

艾莉的頭上冒起青筋，「啪」地捶了一下桌面。惡狠狠地從嘴裡吐出來三個字。

「說重點！」

鮑里嚇得渾身一顫，連忙跳過他的種種感受，繼續說道：「然後就有一個戴著兜帽的男人問我想知道生命的意義嗎，想真正地活著嗎……」

什麼人這麼囂張啊！一模一樣的話也敢問啊！不怕被告侵權啊！雷文內心瘋狂吐槽著。

「我回答想，然後他就給了我這瓶葯和一個交易方式……」

「先停一下。」艾莉插嘴打斷了鮑里的陳述。

「你當時知道這是非法致幻藥物嗎？」

鮑里連忙瘋狂搖起頭來：「不知道！要知道的話，我哪敢碰啊！」

「你都不知道是什麼你還敢用？」艾莉被氣得無語地翻了個白眼，「那你用了以後知道了嗎？」

鮑里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用完之後，特別舒服，感覺自己到了仙境，我彷彿看見和我的初戀的勛爵家小姐一起並肩走在威瑪公國的小路上，精神特別亢奮……」

雷文一絲不苟地快速記錄進筆錄里，這些都是迷幻之吻使用后的關鍵特點。

「這個時候我想起賢者議會開設的公開課上，科普了非法致幻藥物，這種葯的反應跟課上講的很像……」

「後來呢？你發現了之後為什麼不報警呢？」艾莉追問道。

「後來……後來我就發現我離不開它，也不想離開它，我不能沒有她……」鮑里說著說著突然痛哭了起來。

「這種致幻藥物似乎和以前純粹地給予粗暴的快樂的藥物不太一樣。這種藥物除了生理上的致幻刺激之外，還會讓服用者產生心理上的滿足與依賴。」雷文在筆錄上記載下鮑里的反應，向艾莉說著自己的推測。

「是的，這樣的藥物比以前的傳統非法藥物更危險。」艾莉沉吟了一會兒，接著問向鮑里，「那麼他給你的交易方式又是怎麼樣的？你做過交易了么？」

鮑里勉強停止哭泣，回憶道：「他當時跟我說，他會去找一些商人代銷，如果我找不到，也可以去哪個街的什麼什麼地方放錢，第二天再去拿葯……」

「具體是哪裡，你去交易了嗎？」

「我沒有去，我覺得這樣交易不可靠，我就先用他當時賣給我的那瓶用了一周，然後就去幾家我知道可能賣這種葯的店問了問，結果他們都沒有賣……具體是哪裡，我已經不記得了。」

雷文聽到這裡心裡「咯噔」一沉，線索又斷了。

艾莉沒有失去耐心，態度溫和地說道：「鮑里先生，你現在的情況其實不是很糟，你沒有參與制販藥物，僅僅是使用。這隻能算是違法，連犯罪都算不上，你如果能夠提供足夠有用的線索，將功抵過，可能連拘留都不用……」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那個人還提過什麼地方？」

鮑里聽完后明顯積極了些，搜腸刮肚回憶起那天的遭遇：「他……他說了……對了，他好像說也可以找他們合作的煉金工坊，我記得他好像有提到會去找什麼薇拉煉金工坊……」

……

「怎麼樣？雷文，都記好了嗎？」艾莉轉頭問道。

「嗯，都記完了，長官。我們接下來……？」

「去那家薇拉煉金工坊探探。」艾莉收拾了一下筆錄材料，揮手示意隊員把鮑裡帶回拘留所，帶著雷文往營地外面走。

經歷了一個多小時的詳細盤問，確認鮑里沒有更多的線索后，艾莉和雷文總算停止了對鮑里的詢問。

「長官，我們現在去哪？你知道那家煉金工坊在哪嗎？」雷文疑惑地問向艾莉。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所有煉金工坊的開設都需要在市政廳申請並備案，我們現在去市政廳申請查詢這家店的備案資料。」艾莉頭也不回，帶著雷文往市政廳走去。

市政廳在威瑪市中心，離東四支隊的營地並不算遠，以艾莉和雷文的腳力沒一會兒就到了。

這家煉金工坊不怎麼有名，至少雷文和艾莉都沒有聽說過，只能指望這家店不是非法店鋪了。

說來有點嘲諷，兩位警官要找地方得盼著那裡是個合法經營場所，雷文的心裡默默吐槽著。

「您好，有什麼可以幫您的？」一個粉色長發的職員對進來的艾莉和雷文打著招呼，「啊！艾莉警長，今天有空來玩兒了嗎？」

艾莉被逗的又氣又樂，翻了個白眼：「我哪有那個命啊，哪次來不是有案子要查，今天又要麻煩你了，芙蕾。」

芙蕾一點也不覺得麻煩的樣子，輕快地說：「沒問題，說吧，今天要查什麼？」

「有家煉金店鋪，想麻煩你查一下，薇拉煉金工坊，找得到嗎？」艾莉邊說著，邊捋了捋因快步行走而凌亂的長發。

「這次是查店啊，好呀，我幫你找找。薇拉……薇……」芙蕾轉身到櫃檯後面高高的檔案櫃里翻找起來，沒一會兒就拿著一份資料回來了。

「找到了！就是這家店，薇拉煉金工坊，所有人薇拉·帕帕莉卡，地址是城東區平民街312號。」

「謝啦，芙蕾，改天請你吃焦糖布丁。」艾莉飛快地記錄在手冊上，朝芙蕾點了點頭，轉身就走。

「喂！這是欠的第四個了！別一次性全請上啊！」芙蕾的聲音追著艾莉出了市政廳大門。

「會長胖的！」

雷文和艾莉來到城東區平民街312號，和想象中的開在馬路邊上不同，這家店鋪是一間位於小巷裡的二層小樓，第一層是店面，展示著治療藥水之類的商品，大門關著，但掛著營業中的牌子。

這真的在營業中嗎……雷文這麼想著，伸手去敲薇拉煉金工坊的門。

「砰砰砰。」雷文敲響了大門。

「請進！」一聲微小的聲音從飄渺的遠方傳來，似乎聲音的主人還在二樓。

雷文擰了擰門把手，沒鎖，「咔噠」一聲，大門就打開了。一股濃郁的草藥味撲鼻而來，熏的雷文有點想咳嗽。

「請先在一樓隨便逛逛，我還在做實……」嬌俏的聲音從二樓傳來，伴隨著突如其來的爆炸聲響。

「砰！」

「X的！」一聲威瑪市特有臟口從二樓傳來，與嬌俏的聲音形成了鮮明對比。

雷文、艾莉：「……」

一分鐘后，一個衣衫凌亂的紅髮小女孩從二樓走了下來。「你們好，兩位警官，買什麼？」

雷文擦了擦剛從天花板上震下來的灰塵：「你好，小妹妹，我找薇拉·帕帕莉卡女士，請問她在嗎？」

「我就是啊！怎麼？不像嗎？為什麼不像？就因為我矮嗎？X的！」紅髮小女孩像吃了火藥一樣，辭彙一連串地從嘴裡爆出來，讓人懷疑剛剛的爆炸是不是在她嘴裡發生的。

「沒想到是這種性格啊，長官，我有點搞不定，怎麼跟她說？」雷文果斷躲到艾莉身後，讓經驗豐富的老前輩出馬。

「沒事，交給我。」艾莉拍了拍雷文的肩膀示意他放心，往前走了一步，半蹲了下來，語氣溫和地說：「小妹妹，別害怕，我們是警衛軍。」

「X的我知道，你們的制服我還認不出來嗎？買東西就報名字，不買就X的滾！」薇拉被艾莉像對待小孩一樣的態度氣得跳腳。

艾莉站起來退了一步回去，收起溫和的臉色跟雷文說：「確實不好搞定。」

「你們這種當著人的面說人不好搞定的行為能不能差不多得了！你們要是沒事我還要上去做實驗！」薇拉氣得噔噔噔就往樓梯上走。

「誒別！我們找你有事呢！」雷文綳不住了，伸手拉住薇拉。

「你鬆開！」薇拉狠狠瞪了一眼雷文。

雷文趕忙鬆開薇拉，慌張地後退幾步高舉雙手，似乎想顯示自己並沒有的清白。

但薇拉完全不領這個情：「你們警衛軍就是這麼執法的嗎？明天我就去市政廳投訴你！流氓！」

「就是就是，敗壞我們警衛軍的風氣和形象！」艾莉也毫不留情地瞪了一眼雷文，又換上一副溫和的表情：「小妹妹……」

「你們夠了沒有！」薇拉本就凌亂的一頭紅髮氣得要爆炸了一般。

……

鬧了幾分鐘后，三人總算是「和平」地坐了下來，開始談起艾莉和雷文來到這裡的目的……

「迷幻之吻？確實有人來找過我哦。」薇拉翹起一條腿抖著，大大方方，一副和非法致幻藥物完全沒沾過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