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噩耗

2087年9月，一場恐慌席捲了世界。那是一隻災獸，強大到讓任何人都心生恐懼的災獸。那一天，祂出現在南極上空，周身環繞的陰雲覆蓋千里，雷鳴滾滾，黑氣翻騰，猶如末日。而祂的本體藏於雲中，僅僅能看到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這影片不知為何就傳遍了世界，各國政府雖及時阻斷了信息的傳播。但無法徹底消除這段影像在世界上的備份。這一次，堪稱慘敗。

昏暗的房間里，電腦屏幕的光照亮男子一半的臉，狹小的眼睛，不知多久未剪的鬍子，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原始人。

「這種東西，似乎有點搞頭啊。」

他拿起桌子上的U盤，笑得像是一個反派。這種政府都在竭力掩飾的東西，會是什麼樣的？他好像嗅到了危險的氣味。既然危險，那不妨將那些被掩飾的真相查清，赤裸裸地丟在那些自以為是的優良公民面前。

「會引發大亂的吧。哈哈哈。」

他的笑逐漸猖狂，眼睛中涌動的火熱在膨脹，眼球凸起，瘋的駭人。笑著笑著，頭便向後仰去。一想到人群驚慌失措的樣子，那些曾蔑視過他的社畜們嚇得不顧儀錶，他就笑得更愉悅，仰角也越來越大。在瘋一般的笑聲中，椅子最終因重心問題摔倒了，他也摔了個慘。

但是他還在笑，因為，一個可怕的計劃在他心裡逐漸成型了。

「你，相信神嗎？」

他低聲喃喃一句，再度狂笑起來。如果可以的話，他妄想著創造一個神！

世界旋轉著，空間在分割，那個瘋狂的眼神在每一處被切割的空間內顫抖，就像是永遠不散的幽魂，糾纏不止。轉著轉著，那雙眼睛突然扭曲，擠壓成紅與白，然後塑成一雙眼睛，一雙豎瞳，有著強大的威壓，和藏不住的煞氣。也是此刻，環境劇變，腳下的大地消失了，只有黑雲在漫天席捲驅散所有的光。

最終，畫面定格在那龍向下俯衝時兇悍的目光。

「主君，做噩夢了嗎？「

聞山坐在一旁端來一杯溫茶，恭敬地放在冷靜下來的男人的面前。

「嗯，一個奇怪的夢。還有多少文書？」

男人年近四十，衣著簡潔，眸中有股不藏分毫的銳氣。其名為嬴慎，華龍君主，華龍公民最為愛戴的人物。

「主君，已經入夜了。」

「如果你認為我會停下，就不會端來這杯茶了。」

嬴慎搖搖頭，喝了一口茶。

「看來今天剩下的文書不多，那就麻煩一下，一起處理掉吧。」

「明白。」

聞山抱來事先整理好的文書，窗外的月亮已經升起，照著不為人知的某處。在那裡，巷間小道一位女孩倒在陰濕的路上，身上是破舊的毯子。依她的處境來判斷，衣服所能維持基本保暖作用的能力不足以應對即將到來的寒冬。但是她也在笑，笑得很甜，像是在做一個美夢。

「你很在意那個女孩？」

吳源面對著一個同樣穿著黑色斗篷的男人，手中雖然沒有武器，眼中卻也沒放下戒備。

「你不是我的目標，閃開。」

那男子冷冷地瞪了吳源一眼，似乎並不像浪費時間。

「真是暴躁，好不容易碰上一個有點靈性可以交流的個體呢。」

吳源嘆了口氣，指了指地上的女孩。

「像你這樣直接吧人類幼崽丟地上，不怕出事嗎？她不是災獸，可能會死的。」

男子愣住了，

半天沒有接話。但從祂的某些行為上還是可以看出祂對女孩的擔心的。

「也是，你怎麼會知道怎麼處理這種情況呢？聽好了，給她一點禦寒的衣服，然後定期給她一些食物和水，不要給多，會被其他流浪者搶走的。」

吳源扶額，簡單說了幾句后也不多停留，轉身欲走。而那隻被點破身份的災獸也沒有與其糾纏的意願。在遠遠看了一眼女孩，又望了望天邊將明的夜幕後就離開了。

不久，曙光便劈開夜幕，圍繞在女孩身邊，給她最寶貴的溫度。

「又是一隻對人類懷有恨意的災，不過姑且可以利用一下。」

吳源走在街道上，回頭看了街上的行人一眼，有幾分悲憫的意味，一閃即逝。

「無論世界上死於非命的人有多無辜，有多值得可憐，也還是不管得好。只要，真正的核心無事，一切都會有轉機。」

仰天長嘆，心中愁未解。對於吳源來說，近來接觸的觀念有些太多了。但是，祂可沒有時間，沒有餘力去理解這些想法。祂能做到的，只有推進計劃的進度，成則無事，敗則萬劫不復。

「預計清楚贅余，40000。如果是剛才那隻災獸，想必不難做到。無論是恨，還是能力。」

吳源從人群間走過，視野中有一抹微小的紅，在人的血管中流動，增殖，並隨呼吸逸散到空氣中。如果這種粉塵有一定的時間增殖，再被強力的撤出體內，人會怎麼樣呢？

可能要下雨了吧，雖然雨後挺難清理的，但是能讓那種鮮紅驚醒熟睡的世界，也是一個不錯的結果。

「原罪啊，也許他們只會在雨里哭吧，根本不會意識到這無邊的罪業。」

人群中已然不見了吳源的身影，聽得見一聲譏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