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夢中鏡花
吟與花骨結婚後,唯一有爭論的地方就是晚上睡哪,畢竟兩人白天各司其職,有時晚上都有事情要做,根本回不來。而且花骨在黎明城各個酒樓、客棧、商鋪都有關係,準確點來說,她都投了錢,而且不少,吟則是有不少仇家,擔心他弟弟們的安危,一般外出絕對會速戰速決。
雖說吟與花骨剛結完婚不到半個月,本該享受新婚生活,可是兩人一直在情報方面都在對著干,雖然須臾羨不是專攻情報一項,可還有個天浮組織對情報這方面是很擅長的。目前須臾羨雖在立場上夾在兩個陣營之間,但答應的事還是會幹下去,只不過對護國營的阻撓少了些而已。
到了吟與花骨結婚的第一個月的夜晚,兩人難得抽出時間想跟對方過好這個晚上,不約而同地離開的自己工作的地方,去對方工作的地方找尋。原本都是一樣的時間出去,按道理應該碰的上,可是吟太過著急,竟從房頂上跑了過去,花骨為了給吟一個驚喜,便選擇了在人來人往的街道隱藏氣息。
這就導致了兩人錯過了對方,以至於到達對方的工作地點時,都沒找到對方。不得不說,兩人的部分手下都對上司的去向較為清楚,為兩人提供了對方的去向。這一次花骨心急了,從房頂上跑過去,不過這次並沒有隱藏氣息,吟則是將腳步放慢些許,擔心再一次錯過。
由於命格契約的作用和花骨此次並未隱藏氣息,兩人能夠感覺到對方就在附近,但是大致方位卻不清楚。花骨站在屋頂上看著熙熙攘攘的街道,很難看到吟在哪裡,畢竟自己的能力被限制,吟又為了工作方便,穿得與平民百姓無異,實在是難找。
花骨剛想在往前走幾步仔細觀察,可這座房子的屋頂長了些許青苔,花骨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塊有著較多青苔的瓦片,原本可以依靠另一隻腳給穩住,可好巧不巧,花骨的另一隻腳踩著的瓦片也有較少的青苔,導致想穩住身形的時候,腳往前移了一點兒,便踩到了青苔,腳底打滑。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看到花骨即將掉落的人有很多,可沒有一人上前接住她,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等到吟發現的時候,花骨已經在半空中了,不過有一個人從人群中沖了出去,穩穩地接住了花骨。待花骨看到那人的容貌,十分驚訝地叫出了那人的名字:
「花楓!」
「大人,別來無恙啊,沒想到再次見面是以這種方式。」花楓將花骨放下,打趣地說道。
此時,吟終於從擁擠的人群中擠了出來,看到花骨安然無恙,便鬆了口氣,並對著花楓謝道:
「多謝這位兄台出手相救,我娘子才得以安然無恙,不知閣下姓甚名誰?」
「在下花楓,原是祁洲花家小姐的侍衛,最近帶著我的妻子來黎明城遊玩。」花楓禮貌地回答道。
「相公,你在這啊。」人群中走出一位女子。
「花楓這位就是你妻子吧,聽說你們還有一個孩子,哪天帶出來玩玩?」花骨意味深長地說道。
「大人還是那麼消息靈通啊,忘了介紹了,這是我的妻子——徐澈,我們是...」花楓恭維后,便介紹起了自己的妻子和他們兩個相愛的過程。
「好了好了,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比如說你之前給我做事的時候去哪跟徐澈幽會啊,請假陪她逛街啊,還有什麼時候同房啊,你們鬧喜房...唔唔」
在花骨差點把花楓的隱私都說出去之前,吟便上前趕忙捂住花骨的嘴,但花楓和徐澈聽到花骨這麼說,臉頓時紅了許多。氣氛尷尬到極點的時候,花楓和徐澈竟然對花骨表示感謝:
「多謝大人抬愛,在下真是受寵若驚。」
這下吟傻了,都不知所措了起來,花骨則是拉開吟的手說:「誰叫你是我曾經最信任的人呢?」
「娘子,這是怎麼回事?」吟一臉疑惑地看向花骨。
「我曾經的手下有很多離開了我的保護后都活不了多久,但是我的人手又不夠,所以只有我看重的才會讓人去保護。不過放心,他們的隱私我還是會有所迴避的,但是他們全都進房后,五尺之外都能聽到聲音的話,那就不怪我了。而且給徐澈接生的人是我的人,花楓的好鄰居是我的人,村裡時不時送肉上門的屠夫是我的人,就這樣說吧,整個村50戶人家,49戶是我的人,剩下的一戶是花楓他們。」
「嘴上說不管我,實際上,天天盯著我,聽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花楓在一旁尷尬地笑了笑。
「如果你覺得不自在,我把被帶走的原村民送回來,大概300多號人吧,他們在那個新村子過得很舒服,回來的話,可能會罵你,畢竟他們搬到那裡的時候,我給的是每戶一條狗、三隻雞、三隻鴨、兩頭豬、一頭牛,一個魚塘,外加十畝地。」花骨的語氣中除了對花楓的關心就沒有其他意思了。
「這就算了,多謝大人抬愛,只是知道真相,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你了。」花楓十分難為地說。
「你只要完成我的要求,那麼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
「娘子,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去買東西了。」吟在一旁提醒道。
「也是,花楓後會有期,還有幾天就過年了,早點回去,他們可打算好好慶祝呢。」花骨向花楓提醒道。
「是的,大人。」花楓對花骨依舊是大人的稱呼。
兩隊夫妻至此分道揚鑣,花楓帶著徐澈回到了客棧,花骨則是將吟帶到了一個巷子中,隨後語氣冰冷地說:「羌,不要把予給帶壞了,雖然你們三兄弟的實力有了顯著提升,但還是打不過我,好自為之。」
「不愧是嫂子,發現得很早嘛。」羌帶著予從轉角走出。
「大哥,抱歉,我們只是不放心。」予在一旁解釋道。
「你們要一起出來就跟上,以後問你們出不出去就不要嘴硬了。」吟上前向他的弟弟們訓話。
「大哥,我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改。」予和羌失落地低下頭承認自己錯誤。
「真的知道錯了嗎?」花骨在一旁用著極其冰冷的眼神盯著予和羌。
花骨的眼神使得予和羌先是打了個寒顫,隨後嚇得他們渾身顫抖,予和羌顫顫巍巍地說了句:
「真的知道了。」
「那好,為了你們長長記性,就罰你們陪我們去採購吧。」花骨的語氣突然變得輕快。
予和羌只得答應,這一路上,予和羌想要買的東西都先一步被花骨買下,各種年貨和擺設一應俱全。待幾人逛累了,便回到最近的須臾羨歇息,雖然予和羌有些抗拒,但是對面的情報部他們進不去,家又要走幾里地才能到,只能先在須臾羨待著了。
午夜時分,吟聞到了一種令人恐懼的味道,剛捂住口鼻想把花骨搖醒,可是花骨此時毫無動靜。吟在搖花骨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花骨的手,只覺得十分冰冷,測了一下鼻息,發現沒有氣息流動,趕忙抱起花骨跑出去叫人。
溫雪第一個聞聲趕來,見吟抱著毫無動靜的花骨,便讓吟把花骨帶到她的藥房。吟在一旁十分焦急,溫雪則安撫道:「放心,花骨她沒事,這是她睡著的表現。」
「睡著?花骨你可別嚇我,別離開我。」吟以為溫雪說的是花骨已經死了,死死地抱住花骨。
溫雪見吟沒有搞懂她剛才的意思,便清清楚楚地解釋了一通:「花骨是純魔族,魔族真正睡著的時候,會全身冰涼,但是肢體依舊柔軟,而且魔族不同於妖族和人族,他們從來不用呼吸,沒有鼻息實屬正常。」
「可是她一點兒都不像魔族,怎麼會是魔族呢?」吟不解向溫雪問道。
「花骨生來就很像人族,倒不如說人族其實長得像原初魔族,按道理今天她不會休眠的,難道說...」溫雪頓時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她怎麼了?」吟聽得溫雪這樣說,顯得更加焦急了。
「等著吧,憑藉她的實力,明早就會醒,帶她回房間吧。」溫雪勸道。
吟謝過溫雪后,便將花骨帶回房間,自己則在床邊守著花骨醒來。此時的花骨被困在了自己的夢境之中,只有一面巨大的鏡子在花骨的夢境之中。花骨走到鏡子前,竟然發現自己可以看見鏡子中自己的臉,鏡子中的花骨開口說話了:
「你終於來了。」
「吾應邀前來。」花骨此時猶如變了一個人般。
「你應該知道。」
「吾定知曉。」
隨後兩人同時說出:「吾亦汝,汝亦吾。」
鏡子中的花骨再一次開口說道:「吾雖鏡中,猶如鏡外。」
花骨也回應道:「吾雖鏡外,猶如鏡中。」
「吾知如意,不知汝心。」鏡中的花骨大言不慚地說道。
「吾知汝心,亦知汝意。」花骨回懟道。
「我可是禁器本相——水月鏡花,你既然摧毀了所有禁器,那麼就準備好接受我的報復。」
「吾乃花骨真身,有何試煉,必將悉數接受。」
水月鏡花聽到花骨的言論,十分生氣,將手伸出鏡子,抓住花骨就要往裡面拉。花骨也不甘示弱,抓住水月鏡花就要把她往外拉。水月鏡花看到花骨的舉動,譏笑道:
「愚蠢,就不怕我把你永遠困死在鏡中。」
「怕是何感?吾怎知?」花骨依舊想將水月鏡花拉出。
水月鏡花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大聲叫道:「鬆開,不要妄想支配我。」
「哦?孰妄想?何來定論?」花骨不依不饒地說。
「混蛋,看我怎麼用你的天能擊敗你。」水月鏡花將花骨的所有天能複製,並在瞬間一同釋放。
花骨有些厭煩地說:「聒噪,一面鏡子也敢承受吾的力量。」
還不等水月鏡花反應過來,自己的身體便開始支離破碎,花骨見水月鏡花玩火自焚,原本是不想繼續管的,但還是將水月鏡花恢復如初。此時的水月鏡花十分詫異花骨為何會救下玩火自焚的自己,看到花骨撕開了一個裂縫,便趕在花骨踏出裂縫前說:
「等等,我水月鏡花並非知恩不報之徒,說吧,除了支配,其他的要求隨便你提。」
花骨聽到水月鏡花的話,笑道:「支配之事純屬汝一廂情願,吾不過是侵蝕汝體,怎是支配?」
「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唄。不對,你侵蝕我,比支配我還要命。算了,說都說了,你有什麼要求嗎?」
「那麼吾只需汝在吾需助力之時出現即可,若已無事相告,先行告退。」
花骨剛要離開,就再一次被水月鏡花叫住:「等一下,沒有我的一半鏡心你怎麼叫我?」
「汝竟欲將鏡心交付於吾?鏡心為汝精華所在,交出一半無異於付出半條命。」
「願意,接著。」水月鏡花將鏡心丟給花骨。
鏡心被交到花骨手中后,夢境逐漸破碎,一道白光閃過,花骨便醒了過來。吟則是因為太累,睡在床邊,花骨下床將吟抬到床上,蓋好被子,自己則穿好衣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