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皇宮之華
在花骨閑暇無事,吟事務繁忙,這跑那跑的時候,洛鄢便發了張請帖,邀她帶人來皇宮遊玩,吟自然是沒有時間。況且皇宮和邊境相隔甚遠,吟根本無法兩邊顧及,花骨只得帶溫雪一同前往,在馬車上,花骨操控著溫雪掛在脖子上的匕首架在溫雪的脖子上質問道:
「為何把我魔族的身份說給他聽?要不是一般情況下不好動手,我早就問了。」
溫雪見花骨將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神情沒有一絲慌張,語氣十分平和地說:「你覺得我是該當眾將你的身份說出來呢,還是單獨說給他一個人聽好。」
溫雪說到這裡,花骨便操縱匕首收回刀鞘,兩人剛剛那種泄密者與審判者的關係消除,反觀外面駕車的馬車夫臉色煞白,花骨似乎察覺到了馬車夫的異常,便說:
「放心,你是我須臾羨的人,暫時不會死,專心駕車,否則我可不保證你的安危。」
好巧不巧,花骨剛說完,一堆箭矢就朝她們襲來,原來是她們進到了一個峽谷,這個峽谷是由邊境馬匪頭目親自鎮守的,這次走這條路是因為花骨親自說要從這個峽谷走。這不,馬匪就盯上了她們,數以萬計的箭矢朝她們飛來,花骨只是將氣場外斂些許,那些箭矢便在靠近一定距離的時候,直直落下。
那些小嘍啰看到這種情況,絲毫沒有意識到車裡坐著的人的強大,還將事先準備好的巨石推下,這些巨石與那些箭矢的下場有些不同,有的除了碰不到花骨她們的馬車,有的被一劍劈開,有的已經碎成渣渣。
還不等那些小嘍啰反應過來,他們的老大就被花骨抓了過來,並丟到他們面前。正當他們還不知道什麼情況的時候,他們的老大便下跪求饒道:
「這位女俠,不知道小人怎麼冒犯您了?還請原諒。」
旁邊的小嘍啰看見大哥在那裡求饒,便上前湊到他們老大耳邊小聲地問:「老大,你這是怎麼了?」
「廢話這麼大幹嘛?還不快向這位女俠賠罪。」那個馬匪老大給他小弟一個重重的耳光。
馬匪老大在一巴掌讓所有小嘍啰都跟著他一起下跪求饒,雖然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跟著他們老大做。花骨看了看山崖下安然無恙的馬車,冷冷地說:
「幸虧你小弟們沒有把我的馬車砸壞,不然你可就沒法活著到這裡了,擒賊先擒王對你們人類來說,果然有用。記住,別再搶劫搶到我的身上,其他人你們隨意。」
「是,小弟定當謹記女俠今日不殺之恩。」
教訓完這群馬匪后,花骨從百米懸崖跳下,落地時只是揚起了一些塵土。上了馬車之後,便讓馬車夫快點走,馬車夫不敢違抗花骨的命令,便快馬加鞭。而那個馬匪頭目看見花骨走遠后,便寫了張小紙條讓鴿子送往黎明城。
溫雪不解花骨為何要加快速度,馬上就要問的時候,花骨便先一步將原因說出口:「那個峽谷的馬匪頭目我見過,不是他,根據之前去情報部找我相公的初步印象,那個人大概是他好哥們月夜琉影的手下。看來他猜到一點了,但是這下,他暫時不會往魔族那個殺人如麻的新魔尊身上想,畢竟我向來不留活口。」
花骨的一番話使得溫雪打了個寒顫,花骨見溫雪有些害怕,便輕輕握住了溫雪的手,輕聲地說:
「你是知道我的,但你打了個寒顫是因為對我陌生了嗎?」
溫雪被花骨握住手的時候,便極力控制著心中的恐懼,待花骨說完,並與其對視,只見花骨嘴角微微上翹,眼神卻冷得嚇人,以至於溫雪立馬將頭轉回去。花骨見溫雪如此,便大笑了起來:
「我只是稍微用天能之九十一——情,將你的恐懼放大,再加以話術,以及利用天能之六——絲將我用天能之九十二——憶所提取的部分記憶編入你的腦海,再使用天能之十六——讀來激發這段被編入的記憶,你就害怕成這樣,如果你看到我對離經叛道的機關造物所實施的懲罰,你就不會在現在感到害怕。」
「離經叛道的機關造物?它們怎麼會這樣?」溫雪不解地問道。
「人類的壽命短且脆弱,看著昔日同伴一個個死去,換做是誰都會有些感觸,但我不能干預,唯一的方法就是留下他們存在過的證明,讓他們不會消失在時間裡,不會被我遺忘。但是創造一個擁有接近人類智慧的機關造物十分困難,況且萬物有靈,即使是機關,也會在記錄許多事情後有了自己的思考,甚至離經叛道。」
「所以你就把他們全殺了。」溫雪不解花骨為何這樣做。
「並沒有,我放走了一個,那一個與人類極其相似,我為他畫眉、點睛、鑲眼、開唇、雕耳、賦音、塑形,甚至賜予他名字,並將我的所有快樂都寄存在他的那顆純凈的水晶之心,我實在不忍心毀掉他。」花骨說著說著,眼淚就不自覺地掉下。
溫雪見花骨竟然迴流淚,便沾了花骨一滴淚放在她的面前,花骨見到溫雪手中的眼淚,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感受,但花骨並沒有表露,只是緩緩說了句:
「夜深了,你該睡了。」
溫雪剛想說什麼,自己便暈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皇宮中,而花骨的身後還躲著一個少年。溫雪剛想上去問是怎麼回事,花骨便做了個手勢,示意溫雪安靜,自己則十分溫柔對那個少年說:
「好了好了,別害怕,你這孩子跑出去那麼久就為了摘朵花給你母親,還以為你生氣了。」
那個少年手上確實拿著一朵藍色的花,,而花骨頭上似乎戴著一朵一模一樣的花,看到這裡,溫雪就已經猜到了那個少年的身份,那個少年接下來說的話,更加印證了溫雪的猜想,只見那個少年對著花骨撒嬌道:
「母親,您答應過郡兒,只要我採到您要的幽玉蘭,就嫁給郡兒的。」
「郡兒還小,不能結婚呢。」花骨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
「母親你騙人,都過這麼久了我都沒長大,郡兒什麼時候能長大啊?不會又是要去奪個天下第一的稱號,去摘一種最難採摘的花朵,把最高的山從頭到尾仔仔細細轉一圈吧?」
「不會的,現在陪著母親就行,總有一天你會長大的。」花骨安慰道。
那個少年剛想說什麼,洛鄢就親自出來迎接她們,在洛鄢看到花骨旁邊的少年時,不禁發問:
「花骨啊,你旁邊那位少年是誰啊?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他。」
「太后常年在皇宮中,對於宮外的人自然所知甚少,這個少年算是我的乾弟舒郡,在外遊歷許久,來的路上剛好看到他了,便想著帶過來玩玩。」
洛鄢聽后,走上前想看看花骨的乾弟,可是舒郡一看到洛鄢往這裡走來,就趕忙躲到花骨的身後,還小聲地問花骨:
「母親,那個老婆婆是誰啊?她不會也想拐掉我吧?」
花骨摸了摸舒郡的頭,十分溫柔地說:「她可不是人販子,你得叫干奶奶。」
舒郡從花骨身後探出頭叫了聲:「干奶奶好。」
洛鄢此時看清了舒郡的樣貌,竟與花骨十分相似,剛想再問這是為什麼的時候,沈言和沈琉璃跑了出來,琉鶴和下人們在後面追著玩。眾人一看見洛鄢,除了琉鶴以外,出來的其他人一齊跪下,十分恭敬地說:
「見過太后。」
「起來吧。」洛鄢讓他們起來后,便吩咐道:「帶花骨她們逛一下皇宮。」
一進皇宮就可以看到大臣上朝的地方,大廳最裡面依舊擺著龍椅,隨著宮女和太監帶著花骨他們進入後宮,裡面的建築更是令人眼花繚亂。後花園比琉鶴入宮時還要絢麗,現在已經到了春天,百花齊放,奼紫嫣紅的花朵令人目接不暇,花香濃郁,完全就是春天的氣息。
花骨來到皇宮時也臨近正午,太后便命人將花骨一行人帶到百花宮享用午膳。一路上,舒郡一直抱著花骨的手不肯鬆開,生怕花骨會跑掉似的。
進入百花宮,那朵流芳花依舊在百花宮正中間,只不過兩年前開過一次后,流芳花便凋零再生出一顆小花苞,這顆花苞將在兩百九十八年後再次開花。在午膳上,洛鄢不斷地向花骨噓寒問暖,花骨也是不斷地應答。
用完午膳后,花骨繼續在皇宮中遊玩,去過御膳房觀察,去過織布處試手,去過御林軍監督,去過魚池與水中的游魚嬉戲。一直到了晚上用晚膳的時候,洛鄢不停地問花骨今天去過哪裡,玩得怎麼樣,下次什麼時候來,花骨除了最後一個問題,其他的都給了準確的回復。
用完晚膳,洛鄢還想留花骨一行人在住,但被花骨以明日一早要啟程回黎明城為理由拒絕。出宮后,花骨還是將其他人帶到了霞笙客棧。一進門,便對著店小二說出了之前的那句密語:
「天下同源,如乘一舟。水怎覆吾,吾可滅水。」
店小二將花骨帶了上去,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寒霜也剛好出來了,看到是花骨,便想上去抱住花骨這位好友,,可一轉頭就看到躲在花骨身後的少年,隨即直接略過手都伸出來的花骨,跑向花骨身後的那位少年。
舒郡見寒霜直奔自己,便趕緊閃身躲開,寒霜不僅撲了個空,還被生氣的花骨補了一腳,差點摔下樓梯,好在雪滅即使出現拉住了寒霜,這才有驚無險。雖說寒霜對剛剛花骨的行為很生氣,但誰叫自己掃了她的興呢,只能吃著啞巴虧。
「你想對我的孩子做什麼?他很怕生的,但如果你想對他動手的話,沒有我幫忙,你的勝算渺茫。」花骨一邊安慰著舒郡,一邊對寒霜訓話。
寒霜自知理虧,所以趕忙討好花骨:「別生氣嘛,你最愛的銀耳蓮子湯我都給你準備好了,我叫人給你端到房間去,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這還差不多,上次的錢夠用嗎?畢竟上次無緣無故就來此叨擾,還介紹了三個人當幫手。」花骨的語氣得到緩和。
寒霜聽后,便笑道:「上次那三個幫手可比我這裡其他人好用多了,下次再叫幾個來。」
「看情況吧,我去休息了。」
花骨說完,便走進了房間,舒郡也跟了進去,寒霜剛想說給舒郡安排一個房間,就被溫雪拉住,並示意她趕緊回房間。
在房間里,舒郡趁花骨不注意,便從身上拿下匕首,刺向花骨,花骨見狀也沒有反抗。舒郡見自己刺中花骨后,嘴裡不斷念叨著:「母親。對不起,別人說只要把這柄匕首刺進您的胸口,您就可以跟我永遠在一起了。」
花骨被刺中后,並沒有怪罪舒郡,反而將他摟進懷裡,並輕聲安撫著渾身顫抖的舒郡:
「別人的話別那麼相信啊,就算你真的刺進了母親的胸口,母親也未必會和你永遠在一起。」
舒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他原本刺進花骨胸口的匕首便掉落在地上,那把匕首上還沒有一絲血跡,正當舒郡不解地時候,花骨依舊輕聲說道:
「明天跟我回去吧,倘若你真想要永遠跟我在一起,你得跟我現在的相公競爭,雖然我不是很支持你,實在不行,就陪著母親身邊就好。」
舒郡一聽到花骨說要跟她現在的相公競爭,本來就是個醋罈子的舒郡,氣得揚言要讓吟知道誰才是能配得上花骨的人。遠在黎明城的吟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而全然不知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