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拓也站在網邊，看著球場上站的像根筆直的小白楊一樣的切原，嘆了口氣。

想到自己等會兒也要和他們對打，整個人都不好了。

切原站在那，完全沒有放鬆的神情，惡狠狠的盯著真田三人。

「我會在這裡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真田撂下這句話，把切原氣的直跺腳。

但他反常的什麼都沒說，只是一直瞪視緩緩進場的真田弦一郎。

旁邊的調侃可一點都沒少。

幸村看著場內，對柳笑道：「弦一郎還真是喜歡那個小鬼呢。」

柳閉著眼睛，語氣輕佻：「人真好呢，弦一郎。」

和柳說說笑笑的時候，幸村還掃了一眼另一邊懶散沒興緻的拓也。

「另一個小鬼，我也想教訓一下呢。」

柳偏頭望了一下。

「是啊，說出網球真是無聊的這種小鬼，確實需要狠狠地打擊一番。」

這兩人這麼說完全是因為之前翻到了拓也還在國小的資料，和現在表現出來的樣子差別挺大的。

不過要說這件事，還是在他剛剛擁有了夢境能力，進入了奇迹時代的世界的時候。

彼時熱血小孩的拓也，處在打遍天下除了哥哥無敵手的狀態下，驕傲的進入了籃球世界。

一眼就相中了和他一樣的青峰大輝。

作為國小的小屁孩，看到高大的國三生，就像是見到了偶像一樣，被他的氣質深深的吸引。

兩個人都天下無敵，但和拓也驕傲的像個小孔雀不一樣，青峰大輝卻漸漸開始討厭籃球。

籃球越來越無趣，覺得打贏對手就像切菜一樣簡單。

每次看到的都是對面毫無鬥志的樣子，青峰終於爆發了。

說出「能打敗我的只有我自己」這樣的言論后，便一發不可收拾的開始了逃訓厭惡籃球的擺爛生活。

可能是因為青峰讓自己感受到了共鳴。

國小的拓也也開始了鹹魚的生活，並將青峰的那句話標榜為自己的人生格言。

就這樣，在京都青少年比賽決賽獲得勝利的那一刻，拓也拋下了一句話。

「網球真是無聊啊。」

雖然哥哥平等院鳳凰聽到這句話后，在家裡用網球教他做人，將他虐哭了n次，但依舊阻止不了他的屢教不改。

於是，什麼因中什麼果，這才導致了幸村和柳想要毒打，不對，是教育學弟的心。

當然，現在的焦點還是場上的真田和切原。

真田感受了一下切原發來球的力度。

「哦，看來這幾天，你擊球的力度和速度都提升了不少嘛。」

雙手反手握拍，穩定的回擊了過去。

同樣雙手回擊，切原挑釁：「切，我還沒有用全力呢，瞧瞧我的厲害。」

「太慢了!」

真田低吼，一計抽殺完美打到了底線。

切原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一陣風從旁邊經過，球就已經掉落。

完全看不到球路。

「其徐如風」真田道。

拓也半耷拉著的眼稍微睜大了一點，有些驚異的看著真田。

桑原驚呼：「出現了，真田的風林火山。」

看來是有個懂行的，拓也悄悄靠近了桑原，問道：「風林火山是什麼招數？」

桑原看了一眼平拓也。

「其徐如風，其疾如林，侵略如火還有不動如山。這是真田副部長的四個奧義。」

很好，只聽到了名字的拓也默默將頭轉回場內，決定自己看。

再次是其徐如風，切原已經預測到球路，使用小碎步先一步到達了擊球點，將球回擊了出去。

「同樣的招數對我不行！」

小海帶的話落到拓也的耳朵里。

這小子，還真是不錯啊，不過和我比還差了一點。

不去理會旁邊人驚嘆於真田的球技被破，拓也美滋滋的想著。

兩人一來一回的擊球回球，切原卻沒有優勢。

他有些著急，在看到球過來的那一瞬，凌空抽殺，將球打了回去。

然而，就在他以為要得分的時候，真田已經到了網前，單手反手切球，輕鬆回擊了這一技凌空抽殺。

「其徐如林。」

拓也看到對方使用了自己擅長的球路，還處理的這麼完美，忍不住在心裡讚歎。

『利用切球將對方回擊帶來的猛烈旋轉抵消掉，這個單反切削還真是漂亮啊。』

有些亂了陣腳的切原當然不會認輸，同樣上網前，勉強回了一個高吊球。

這正中了真田的下懷。

真田跳起，迅猛的扣殺為切原畫上了句號。

球的威力讓想要回擊的切原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真田看著切原，就像是看到了當年慘敗於手冢的自己，心裡有些沉重。

「勝負已定。」他道，然後轉身向場外走去。

「等一下，不要逃。」

切原變得異樣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真田詫異的轉頭，就看到他踉踉蹌蹌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拓也有些擔心，卻在下一秒瞪大了雙眼。

『不是吧，主角變身這種槽點，竟然真的出現在切原身上。』

只見切原起身，兩隻眼睛的眼白都沖血一樣的紅著，瞳孔黑漆漆的，沒有亮光，就像惡魔一樣。

懂了，現在的切原已經不是以前的切原了，他是鈕祜祿·切原。

吐槽歸吐槽，比賽還是要繼續看下去的。

勉強稱為惡魔化的切原，在這之後，速度和力量又提升了一大截。

切原手指指節扣球，在球掉落的時候，賦予了其更強的旋轉，然後用力擊球。

真田前去回擊，卻發現球向臉彈了過來。

強大的反射神經讓他將球拍放到了臉前，接到了球。

但球網，已經被這個發球打的斷了線。

「我要把你擊潰！」

舌頭舔了舔嘴唇，切原道。

真田的表情嚴肅了很多，從包里拿出一隻球拍，兩人又開始了角逐。

他變得被動了一點，山一直在使用，卻隱隱有被壓制的感覺。

不過，這種程度還不夠看。

真田眼神一厲，身體側向，單手正拍抽擊扣殺，球上就像附著了火焰一樣，以不可阻擋之勢飛向了切原。

「啪——」

球拍掉在地上，切原左手握住不住顫抖的右手，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真田。

「侵略如火。」

真田閉眼，輕噓一口氣。

果然，形勢發生了不可變得大逆轉，切原被大的毫無還手之力。

不斷地摔倒，不斷地爬起，切原不服輸的一邊又一遍握緊球拍。

「就到這裡了，切原，是你輸了。」

幸村披著外套走到切原面前。

跪倒在地上的切原神色恍惚：「是我輸了...」

幸村毫不留情：「是你輸了。以你現在的實力，無論多少次，結果已然是一樣的。」

切原憤怒著自己的無能，低垂著頭。

天籟一樣的聲音從天而降。

「但是，你可以變得更強。」

猛地抬頭，切原望向柳。

這時，真田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進入網球部，以高處為目標，我們什麼時候都能做你的對手。」

說這句話的時候，真田還望向了拓也。

直直的撞入人心底的視線讓拓也偏開了頭，避開了與真田的對視。

幸村看了一眼拓也，覺得以後有的是時間『教育』，就沒有在今天讓他體驗一下世界的美好。

幸村轉身向場外走去，真田和柳走在他的側後方，只給了他們倆這樣的背影。

沒有對打，拓也本來是應該高興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悵然若失。

真田已經這麼強了，卻還是副部長，那身為部長的幸村又會強到什麼地步。

他走著神，卻被已經決定加入網球部的切原擾亂了思緒。

看著切原望向自己的眼睛里，是自己早已不曾有的動力，拓也的心已經完全動搖了。

任由切原拉著自己追上了已經換好衣服準備離開的真田。

聽到切原大聲的對真田喊「我已經決定要加入網球部了」的時候，拓也覺得這樣還蠻不賴的。

真田發現了拓也的笑容。

「你也決定了？」

臉有些發燙，拓也彆扭的悶聲道：「是的。」

真田臉上閃過一絲竊笑，又在瞬間收回。

看到這一瞬的拓也覺得是自己產生了錯覺。

「那就先開始基礎訓練吧，都給我去繞操場跑100圈。」

聽到這話，切原覺得自己聽錯了。

「現在就跑？100圈？」

拓也也蒙了，無比後悔剛剛嘴賤的自己答應了加入網球部。

兩人同時望向真田，卻被凌厲的一掃，立馬開始了訓練。

努力了這麼久，卻還是要加訓的拓也眼一黑，差點倒地上。

但既然答應了，自己選的路，跪著也要走完。

這一天，一條鹹魚失去了他的夢想。

然而他們都沒有發現，剛剛的真田摘掉假髮，漏出了白色的頭髮，赫然就是當時給他們指了錯路的人。

不過，從小被哥哥操練的拓也，展現出了驚人的體能。

不能再隨心所欲的他，只能欺負最弱小的海帶。

他跑在海帶的前面，轉身面對切原，臉上掛著賤兮兮的笑容，拉滿嘲諷。

「想要成為世界第一的男人，連我都跑不過呢。」

切原赤也：「平等院！你給我站住！」

他立馬開啟紅眼模式，拚命的追著前面那個可惡的人。

仗著整個操場都沒有人，拓也轉過身，加快了腳步，笑道：「你來追我呀。」

然後拉遠了距離。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表現都被幸村三人看在了眼裡。

「這樣的體能還真是驚人啊。」

幸村望著下面。

柳回應：「體能尚可，腦子不行。如果剛剛他們願意回頭看一眼，就不會被騙了。」

真田看不了切原的蠢樣子，低聲呵斥：「完全是笨蛋啊。」

「但，立海大的未來就交給他們了。」

幸村搖頭：「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尤其是那個平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