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超有錢

一時的困難並沒有打擊到言顏。她繼續努力努力再努力地花錢。

子夜未到，所有人只得暫留鳳凰集中。言顏發現，同她一般富有又大方的有錢人在這裡可以說比比皆是並，她又學到了不少一擲萬金的小技巧，頗為受用。只是系統似乎並不想她的支線任務完成得過分容易，珠寶、古董……這些都是有進度條的，等到進度條滿了，無論她在上面花再多的錢，都不再記入【五千萬兩】的支線任務中。

好在言顏已向嬰寧打聽到，晦明堂中唱賣的多為頂級武功秘籍，以及江湖失傳已久的頂級兵器。為此，系統也為她留出了大部分的額度。

言顏瘋狂消費的同時，鳳凰集中的客人也被她一一掃入眼中。

說不好奇天字雅間的客人肯定是假的，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雖然她希望的是對手出價越高越好！

比如眼前這個鏤空雕花的金冠束髮，腰間扎著朱紅白玉腰帶，上掛頂級白玉玲瓏腰佩的華服少年，他雪白的衣衫上更是連一條褶皺都沒有，端的是丰神俊朗，氣度逼人，渾身散發出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非凡。

最重要的，是他的頭頂上竟淡淡地浮現出幾個黃色小字——「黃字雅間」。

這也算是系統為數不多的特別優待了。

少年優美如雕刻的臉上始終帶著一種冷酷而自負的表情，眼神更是如刀鋒般銳利。

只見他目不斜視地大步踏入一小攤中。那攤位與別家不同，既無華麗的裝飾，甚至可以說過分簡陋。老闆對往來的客人也不甚熱情，只是他身後有一個黑木製成的箱子，渾身漆黑如煙熏火燎的鍋底，箱子足有二人多高，頗為龐大，容納十餘人不成問題。

老闆就站在箱子的小門口，那小門狹窄得僅容半人通過，半開半掩，遮住內里萬千神秘，旁人經過只瞧了一眼，就覺得靈魂像是要被吸入一般。

有人望而卻步，有人忍不住好奇，詢問老闆裡面到底賣的啥。

老闆盯著來人，嘴縫只冷淡地擠出兩個字來。

大多數人都答不上來，只能灰溜溜地走了，攤位越來越冷清。直到華服少年走了過來。

那老闆同樣盯著少年許久。這一幕正巧被言顏看到，只聽得老闆聲音冰冷，對著少年同樣是淡淡的兩個字。

「好大！」

言顏：？什麼鬼。

別看少年板著臉，一副「方圓百里生人勿近」的表情，說出的話卻讓言顏大吃一驚。他說：「相公是雕精。」

老闆臉上的冷漠霎時消失不見，竟立刻堆滿了笑容，哈著腰道：「貴客，您裡邊請。」

於是少年大步走進「小黑屋」中。等到言顏逛了一圈，再路過此攤位時，正巧見到華服少年從「小黑屋」中出來。

他的表情簡直比進去時還要冷酷一百倍，雙目甚至泛著猙獰的通紅，看起來要殺人一般。可他竟派人抬了幾大箱的黃金過來，只淡淡留下一句「明日卯時，送到我府上。」便走了。

這裡面的東西，竟如此值錢？

言顏立刻詢問系統：【裡面的寶貝占我額度嗎？】

系統貼心地回答她：【正在查詢消費情況：零。預計可消費額度：無限！】

言顏：！！

還有這種好事？

她立刻走上前去，送走少年的老闆又恢復了如死人般冷淡的表情，一雙死魚般的眼睛微微俯視，瞧見一顆扎著雙髻的小腦袋突然冒了出來。一個長得極可愛的小姑娘正蹲在攤位邊，小小的腦袋擱在攤位上，眨巴眨巴地看著自己。

言顏眼巴巴地等著對方說出那兩個字。

老闆卻不為所動，二人面面相覷，他卻一個字都不說。

言顏只得提醒他……「好大！」

只見老闆嘴角微微抽動，竟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涼氣，許久才朗聲道：「誰家小孩？家長也不管管！離我的攤子遠一點！」

「我家的！我家的！」陸小鳳遠遠就看見了這個冒著黑氣、極為邪門的攤位，不知為何，他看一眼身上就起一層雞皮疙瘩，極為不舒服。他急急跑來，拎小雞一般提起言顏就走，「這地方邪詭的很，能是正經花錢的地方嗎？」

言顏當然知道，可是它無限佔用額度啊。

她還想再掙扎一下：「陸小鳳，我現在心裡堵得慌，很難受，我想我生病了。」

陸小鳳道：「是不花錢就難受的病嗎？」

確實是。

花滿樓搖著扇子，失笑道：「江湖素有『鬼市出妖邪』之說，不少人在此一夜之間傾家蕩產，更甚者家破人亡，已有諸多先例。不止陸小鳳，我也覺得那兒邪氣逼人，非常人能進。」

言顏點頭表示同意，可是它無限佔用額度啊。

她最後再掙扎一下：「我的意思是……金管家替我去買！」

「好的，小姐。」金管家真是說到就到，一個閃現就出現在了陸花二人中間，陸小鳳的輕功已非凡人所及，可他壓根沒看清金管家是從哪個方向飛來的。

陸小鳳卻道：「小孩不行，老人也不行！」

金管家的年紀看上去都可以當陸小鳳奶奶了，他斷然沒有讓奶奶冒險的道理。

既然如此，「我去——」

陸小鳳就是這樣一個人，每當他遇到麻煩，第一反應常常是遠遠地躲開。可若是麻煩越來越煩，反而激起他無限興趣，就是別人讓他休要管了他也還是會一頭扎進去。

不過言顏也不是一個願意讓朋友為她以身犯險的人。

陸小鳳這麼一說，她反而不想在此花錢了。

算算時辰，晦明堂即將開張。她說道：「晦明堂要開始了，我們還是別遲到了。看，嬰寧姐姐來接我們過去了。」

果然，嬰寧正迎面而來。

可陸小鳳一旦決定要去那「小黑屋」看看裡面到底裝著什麼，十個花滿樓加十個西門吹雪加起來也拉他不住。這已極大地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系統又貼心起來：【正在檢測危險指數：零。】

嬰寧聽說了這番熱鬧，笑道：「諸位貴客放心，普天之下，再沒有比鬼市更安全的地方。」她指了指各個角落站著的血鬥士，「這是鬼市親自培養多年的血鬥士，無論雇傭回去做打手或護衛都很好。另外，除了血鬥士，在這兒交易的，只能是物品。」言外之意，鬼市不同於某個蝙蝠島，做的可都是正經生意。

言顏只能給嬰寧留下一個「請給我留一百個血鬥士」的眼神，三人和金管家又站在了小黑屋前。

老闆面無表情地看了陸小鳳許久，冷笑道：「客人不是說我這地方很邪門嗎？」

陸小鳳瀟洒地摸了摸鬍子，玩味道：「越邪門的地方，總是越讓人產生一種神秘的嚮往。」

老闆的表情像是在說：「呵，男人。」但他實際上說的是：「好大！」態度已比之前好上許多。

陸小鳳想了想言顏貼在他耳邊小聲說的，心中雖猶猶豫豫。面色依舊淡定地報出暗號：「相公是雕精。」

陸小鳳是端著臉進去，紅著臉出來的……這地方，真的好不正經。一顆血玉寶珠鑲嵌壁中，將室內照得通紅。如霧似幻的紅光中，他竟然看見了許多各式各樣的鞭子，種類繁多、花紋繁複，由巨蟒、白虎……數十種動物的皮製成，看得他身上火辣辣的，彷彿已經挨了好幾鞭子。更別提這裡還有許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之物。

陸小鳳簡直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以至於他出來時，腳步都虛浮了起來。

言顏已看到他身後迷離的紅光，問道：「都買下來了嗎？」

陸小鳳：「……」他艱難地點了點頭，決定還是把這些東西都交給金管家處理吧，別帶壞小孩了。

到底誰會對這地方有興趣啊？太變·態了。

言顏踮起腳尖，還想看看紅光里有什麼。

陸小鳳卻捂住她的眼睛，一把把她提到晦明堂去了。

子時已到，晦明堂的唱賣大戲，正式登場。

值得一提的是，整個鬼市皆不用明火，鳳凰集中以明珠照亮，而晦明堂壁上懸著更為珍貴的鮫珠，雖不似鳳凰集般亮如白晝，幽幽熒光卻為整個晦明堂染上一層神秘的色彩。

晦明堂的結構為「環」型，正中為唱賣舞台。四周砌起三五層樓高的石壁，客人們的雅間便懸在高牆之上，將唱賣台圍在中間。其中天字雅間最大，窗戶最多，視野也是最佳的，以此類推。

言顏已了解到，黃字雅間的客人是她方才瞧見的華服少年。日字雅間的客人是丐幫幫主任慈的義子南宮靈，真是時代變了，丐幫不僅有錢，還開始炫富了。昃字雅間的擁有者則是六扇門退休名捕金九齡。

言顏不知道，方才金九齡與陸小鳳偶遇寒暄時，陸小鳳問金捕頭也來此尋寶呢，金九齡笑著說他來「掃黃」的，陸小鳳的神色不知為何有些奇怪，不過很快接了句：「金捕頭還是那麼愛開玩笑哈？不許你們官員狎妓才是，怎麼還管到我們平民百姓頭上？」金九齡摸了摸鼻子，倒是不說話了。

此話不提。

此刻，東海鮫珠齊齊打亮唱賣台。

只聽嬰寧高聲道：「這第一件寶貝乃上古神兵，碧血照丹青。劍長一尺七寸，切金斷玉，無往不利。尋常的寶劍，只用一人鮮血祭劍即可。而此神兵，鑄劍師妻子、兒女、徒弟相繼以身殉劍，仍不可得。鑄劍師悲憤之下，自己也挺身投入劍爐，那爐火隨之轉成青黑色，燃燒了兩天兩夜。直到一個道人路過，偶然將此劍鑄成。碧血照丹青出爐的剎那，只聽一聲霹靂，電閃雷鳴，道人被雷聲震倒，竟一個跟頭跌倒在劍上死去，成了這柄劍成型后的第一個祭品。只因鑄劍師曾立下詛咒，若此劍能鑄成，凡見到此劍之人，必死無疑。」①

眾人這才看到，寒氣森森的碧血照丹青僅有一半出鞘，這柄墨綠色的短劍乍看平平無奇，若多看兩眼只覺劍氣逼人眉睫，連眼睛都難以睜開。

嬰寧道：「此神兵乃鬼市偶得之。自黃金五百萬兩起唱。」

言顏聽得連連點頭，表示這個好這個好。她正想舉牌，直接來個千萬兩黃金。

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卻從位居第三的玄字雅間傳了出來：「此劍我移花宮勢在必得。還請諸位江湖好漢自己掂量掂量，有沒有資格同移花宮作對。」餘音竟回蕩在晦明堂間，久久不能散去。

言顏：這不是公平的比拼金錢實力的地方嗎？怎麼還搞起人身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