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琴酒將搜身台上的公文包拿了起來，沒有留下一點除槍和血意外的痕迹。
這個現場雖然很亂，但始終把敵人想的聰明一些，能省略很多麻煩。
儘管琴酒知道警視廳里的東西都是廢物。
他走在最前面，餘光看了眼藤井冬野，隨即他收回目光，開始反問自己為什麼要做這個多餘的動作。
「嘖。」琴酒有些不爽，周身即刻蒙上了一層沉重的氛圍。
以肉眼可見的，他在不開心。伏特加迅速察覺到了不良氣氛，將嘴裡要問出來的「是否要按照原計劃逃」吞了下去。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完成暗殺之後，琴酒大哥還會這樣，但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觸霉頭，琴酒大哥真的會請他吃子彈的。
一邊跟隨著琴酒步伐的黑髮青年，任由額前稍長的碎發將眉眼遮蓋，他的目光在這樣的阻擋下，肆意的看著上司。
琴酒sama，剛才看他了。
好開心......好想永遠和琴酒sama在一起。
藤井冬野的視線從上司的背影轉移，看向前方的咒靈。
黑髮青年收斂的所有咒力的氣息，所以在咒靈看來，朝著它跑來的就是三塊愚蠢的小點心。
那口細密的尖牙興奮的張開，咒靈猩紅的舌頭從裡面伸了出來。
「吃，吃掉......」它嘴裡吐出一些人類的語言。
似乎想以這種方式加重人類對它的恐懼。
咒靈就是咒靈，人類明明看不見它，還在做這種無用功。但就是這樣毫無思維的頭腦，和猙獰的外形，才會讓人為之恐懼和害怕。
不是人，但類人。
想到這，藤井冬野打算給這場遊戲添加一絲趣味性。
黑髮青年無聲的施展術式，將些許咒力注入上司的體內——
他慢慢的笑了起來。這樣，琴酒sama，就能看到了。
此時，琴酒和咒靈的距離不過兩步。
「！」琴酒在看到面前突然出現的怪物后緊急停了腳步，作為殺手的條件反射促使他做出拔槍的動作。
琴酒的本能牽動全身肌肉往後退，並且同步射齣子彈，天生領導者的血液在胸前翻湧，他喊著：「後退！」
可就算是槍，沒有咒力，也傷不了怪物分毫。
且這個動作無疑是激怒了咒靈。只見怪物抬起半個身體，那以千百計算的漆黑蟲足往三人的方向前進。
琴酒和咒靈的距離本就不遠，非自然咒靈們的反應力和行動力那是人類能夠比擬的。
何況，藤井冬野計算好了距離。他確保琴酒sama絕對會被咒靈碰到。
畢竟，如果沒有危險的反派，這場飽含弔橋效應的英雄救美也就無法實現。
琴酒雙腳難敵千足，不過剎那就被追了上來。
伏特加在一旁愣住，琴酒大哥的行為在他眼裡，完全是在和空氣打架。
「大哥......」發生，什麼事了？
伴隨著血腥氣，和咒靈自身腐敗的爛臭味在琴酒鼻間蔓延。咒靈張開了口，那樣龐大的生物，可以直接將他吃下去......
琴酒的瞳孔生理性放大，腦內急速思考著下一步該怎麼做。
他很冷靜。手裡的槍沒用，那就扔了，琴酒對敵方並不熟悉，但他對他的體術有足夠的自信。
以及，他的死亡，不應該唐突的在這個意外里發生。
「琴酒先生！」黑髮青年為自己接下來的行為造勢，接著他在瞬間凝結了咒力，卡好了時機。
琴酒的西裝袖子里掉落出一把刀，他冷笑一聲，踩著咒靈帶血的嘴唇往上，對上了怪物的視線。
幾十雙眼睛一齊放在琴酒身上，咒靈的唾液腺開始分泌。
「甜點......」
琴酒滿臉陰鷙，周身流露出嗜血的氣息，他對著咒靈低語：「喜歡，就多吃點。」
最後一個字跟著手裡的刀同步落下，琴酒刺穿了咒靈的一雙眼，再直線往下划拉——
咒靈原本張開巨大的口，但此時掉進嘴裡的，卻是自己的一顆顆的眼球。
藤井冬野的術式還捏在手上，看到上司的連貫操作，嘴邊的笑容被拉扯的愈發深大。
「琴酒sama......」
他的聲音不被任何人聽到，他的呼吸開始不再規整。
這個方法對琴酒sama完全不管用啊......反倒是慕強心理作祟，琴酒sama讓他更加心動了。
在這樣下去，他的心臟會受不了的。
琴酒sama琴酒sama琴酒sama琴酒sama琴酒sama......
我好愛你。
藤井冬野不再限制自己的咒力，席捲整個走廊的恐怖氣息朝著咒靈前去——
名為「愛」的詛咒之力貼著咒靈的身軀緊緊攬裹，使得咒靈在霎那完全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琴酒兩腳借力，將咒靈踢開，自己得以撤退幾步。粘稠的、帶有許多雜質的乳白液體從咒靈眼球底下的傷口裡冒出來，看上去噁心至極。
銀髮男人的視線里，出現了藤井冬野。
在他眼裡，黑髮青年的笑容始終攜帶著可笑的天真，雖然無法和他做出道德敗壞的事劃上等號，但此時他的眼裡滿布瘋狂，神經質的沉浸在了一個神化的殺戮氛圍里。
不得不說，在偽裝成一個普通國中生方面，他做的很好。
兩種無比極端的性格集成一身，實在矛盾。
琴酒將目光重新放在怪物的身上，他此時感受不到任何危機感。這隻怪物已經動不了了。
是小下屬的功勞。
做得不錯，他應該表揚。
「死去吧。」藤井冬野念道。
咒力緊急降停，全盤撲往准一級咒靈。如同一把一把的利刃，親密的貼在咒靈崎嶇的皮膚上，割開一個個小型傷口，在輕小到可以忽略的痛感正要湧上之際，再給予二次的重力一擊。
咒靈開始慘烈的嘶吼尖叫，這樣的凄厲竟然像極了人類發出的聲音。
黑髮青年在折磨它，同時也在藉助這個過程滿足自己，給自我充分的時間陷入那些幻想。
和琴酒sama在一起之後......
【術式反轉：赫】
這句咒力術式被人輕念出聲，可聲音雖然輕描淡寫，但伴隨發放的力量卻極其的致命。
術式把黑髮青年的咒力擠開，強硬的代替了他殺死了那隻咒靈。
藤井冬野當然知道這個熟悉的術式是從誰手中發出來的。
「喂喂，這隻咒靈的血那麼臭，幹嘛還要把它放血致死啊，太重口味了吧！」
聲音從咒靈的身後傳來，咒靈的身軀一點點消散，在屍體的煙霧裡，慢慢顯露一個人形。
黑髮青年從破碎的夢中醒轉，眼底蒙上一層黑。
打斷他人享受鮮血的過程，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啊，六眼。
白毛眼罩身體稍微前傾，故作樣子的打量走廊那邊的三人，隨後盯著最前面的黑髮青年看了兩秒。
「原來是禪院家的後輩，這樣折磨咒靈的抖S術式，容易教壞小孩啊，可不能讓惠知道了。」五條悟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一臉人民好教師的正直模樣。
「別妨礙我們，六眼，這不關你的事。」藤井冬野不帶任何感情的說著。
五條悟這個麻煩的傢伙，藤井冬野實在不想再被他纏上。
「警察？」琴酒在看到對面的人後，開始警惕。
雖然出現了這種怪事，但身後發生過什麼，他還沒有忘。如果計劃被這個人打攪，那就只能殺了。
五條悟無奈攤手，「冷靜冷靜，禪院君，我只是來解決咒靈的，對於你們身後死了多少人，真的完全不知情。」
琴酒握住了槍，藤井冬野拳頭硬了。
伏特加：「......」藤井後輩，能不能告訴一下我，從剛才到現在十分鐘不到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
「我就說為什麼這裡會有準一級，沒想到死了十人以上，禪院君，你還真是滿手鮮血呢。」五條悟邁開長腿，一步步走近。
這個盲人，竟然真的知道他們做了些什麼。琴酒十分乾脆的拔槍，對準五條悟，「既然知道了，那就也跟著他們一起下地獄吧。」
面對漆黑的槍口，五條悟有些稀奇，他抬手撫摸下巴，道：「熱武器啊，還真是少見。」
「哼，不知死活。」琴酒拉開保險，當即按下扳機。
「砰——」槍聲在走廊傳盪。
藤井冬野在一旁，並沒有阻止。與其解釋說明，不如讓上司直觀看到。
琴酒sama的槍法很准，打中了五條悟的眉心。
當然，如果沒有術式的庇護，他就已經死了。五條悟滿臉無所謂的將非常逼近，但無法觸碰到自己的子彈捏了起來。
琴酒愣了一下。
沒有看到過咒靈的伏特加，在見到這種非自然的特技后，更是難以置信。
子彈還有溫度，五條悟將它拿在手上反覆翻看，隨後抬起頭，問道：「這位小哥，能送我一把槍玩玩嗎？」
「這樣的武器要是注入咒力，會有怎樣可觀的傷害呢，我真的很好奇。或許這樣我的學生們就不用太費勁玩那些術式了，直接一步到位。」他似乎很有想法與琴酒討論槍的戰力問題。
藤井冬野擋在琴酒面前，阻隔了兩人的視線，吃醋道：「不準和琴酒先生說話。」
「哦？」五條悟肉眼可見的有些驚訝，「我從來不知道禪院君會有這樣的一面，竟然會......維護別人。」
「我還以為禪院君的身上，只有咒靈的腐臭味，至於所謂人情，在出生那天就當早餐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