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你喜歡少女的飛撲嗎?
「......」
模糊的暈光,平穩的呼吸聲。
模糊的慈愛聲音「倫斯...」(蘇倫乳名),有什麼被放在了幼子的手中
一枚輕柔的吻落在了女嬰的額頭「安妮...」(安冬妮婭乳名)
有一隻手在撫摸著少年的臉頰,那是足以包裹臉龐的巨大手掌,但又極其美麗「......哈尼斯...」(哈里斯乳名)
那雙手最後在為哭泣著的雙胞胎少年整理衣領「凱特...不...哭...」(凱德里安乳名)
「...請...照顧...孩子...們」那雙手最後捧著隆瑟斯的臉,鬆開,緩緩後退。
雷聲轟鳴之下。
「不...不要...安娜...安娜!」
隆瑟斯的手抬起,抓住的卻只有一片虛無的光芒。
...
......
「蘇倫!拿起劍!」
冰冷的劍鋒劃破了蘇倫的臉頰,鮮紅的血液從傷口中蔓延而出。
灼熱的傷口在提醒這次指導多少帶點個人恩怨。
「是!父親大人!」蘇倫再次拿起被擊飛在地的長劍,對於臉上的傷口不甚在意。
自大哥凱德里安繼任家族族長后神出鬼沒的父親大人此次突然歸來,蘇倫莫名其妙的就被揪到了比武場,在早餐還未吃的情況下被父親來了一場劍術指導,而且是被武力碾壓的那個。
看著隆瑟斯成為騎士團團長后再無變化的冷漠表情和無聲無息中再起的殺氣,蘇倫也無法確定這個爹在這種狀況下還認不認他這個兒子。
而隆瑟斯的劍招也越來越伶俐,越來越沉重,本能接下三招的他也不得不避其鋒芒。
「錚!——」一道黑光再次將他手中的劍擊飛,同時一道讓他毛骨悚然的詭異劍氣沖他撲來。
蘇倫往後摔倒,比武場特製堅硬如鐵的地面上出現了一道深可見土的劍痕,若不是他躲得快,蘇倫就要變成『蘇/倫』了。
看著父親冷漠的神情,蘇倫控制住自己疲痛酸軟的腿再次起身,卻再一次被擊飛,這次他連劍都沒還沒舉起,也幸虧父親沒拿劍鋒對準他。
讓一位15歲的少年與一位有著強大咒力處於人生巔峰狀態的中年騎士角力,怕不是瘋了!
是隆瑟斯在未知的壓力下終於瘋了了還是蘇倫腦子不清醒也瘋了!
後背與地面碰撞,發出無法承受的咔嚓聲,他敢保證,骨頭肯定開裂了幾個。
遲緩掙扎著站起來,蘇倫的內心無奈又麻木。
這具自九年前就開始劍術訓練的軀體已經習慣了磕磕碰碰,但此時他已經做好了被自家便宜老爹打成重傷的心理準備。
是的,這在以前不是沒有過。
那是在五年前,在一次與父親的爭執中,被隆瑟斯一劍挑飛。
當時的隆瑟斯剛加入騎士團。
而原身就是在那天與父親決裂。
在原身撿回一條命后,察覺到了父親身上的不對勁,但還未去找隆瑟斯說明,便被隆瑟斯禁足於書房和卧室。
而意外來臨,重傷初愈的蘇倫在書房翻看了一本奇怪的書後,意識死亡,書從手中消失,在那本書消失前,於這具軀體上蘇醒的他看到了書的名稱,最後昏倒在地。
被過來探望的凱德里安發現后通知了隆瑟斯。
就在蘇倫掙扎著起身準備與老傢伙碰一碰的時候,隆瑟斯卻收起了劍。
那柄純黑色的劍在隆瑟斯成為騎士團團長之後就經常出現在蘇倫眼前。
更多的時候是出現在劍術指導之時。
「蘇倫,告訴我,你今年幾歲了。」
蘇倫在父親還未消去的殺氣籠罩之下收劍。
雖然父親每一次都下手很狠,但他還記得原身重傷時他拋棄騎士團的事務,每天都守在病床前的焦急與痛苦,更具體的表現在那冷漠的神情以及臉頰上更多猙獰兇惡的傷口。
被隆瑟斯重傷前,父親就已經全身傷痕纍纍,甚至手上臉上都出現了他自虐的傷口,是什麼讓父親不惜傷害自己也無法緩解。年幼時的蘇倫不懂,甚至還對冷漠的父親有著埋怨和不理解。
外界對於隆瑟斯的傳聞是極其詆毀,說他是來自地獄的惡魔,連自己的孩子也會虐待。
「15歲。」
凱爾隆家族的男人在16歲之後就會被趕出家門,且不準向家族尋求任何幫助。在沒有完成自己的事業與榮耀前不準踏入家族一步。
蘇倫看著父親傷痕纍纍的臉。
當年的隆瑟斯作為一位在戰場上多次勝利,被榮耀與光芒環繞的騎士被國王封爵,在榮光之中歸來,臉上並沒有這些傷痕。
若不是發生那些事,可能蘇倫就是皇子了。
「在16歲離開家族前還沒做好準備,就給我永遠離開這裡」沒有感情的目光注視著蘇倫,隆瑟斯的語氣堅定又不可反駁。
在說完這些話之後,隆瑟斯越過他,向著書房的方向離開。
在他的身影已經看不見,甚至聽不到聲音時蘇倫才敢「嘶——這老傢伙下手真特么的重,痛死老子了」
蘇倫面目猙獰的癱坐在地上,感嘆命運的不公
【憑什麼別人的異界之旅舒舒服服的,而我的異界之旅卻要挨揍!這下手的程度,是真特么父慈子孝啊。】
他拿出一塊帕子捂住臉上還在流血的傷口,衣領已經腥紅一片。
周圍安安靜靜的,上午的光芒還比較溫柔,還達不到像中午一樣的刺目躁熱,他抬頭盯著天空。
在這個世界的天空中,並沒有蘇倫所熟悉的太陽。
天空上缺失了那一顆光球,但是並不妨礙整個世界都是一片光明,對於這種狀況,蘇倫有些不明所以,但又覺得不明覺厲,想到這個世界本來就不科學,他就接受了這個世界沒有太陽的設定。
在這個世界的古老歷史中,遠古的天空上的確有一顆巨大的圓球狀發光物體,經過了一次大災變之後不見。
而光明神在紀元更早之前誕生。
在原本太陽消失的地方,多了一個看不見的太陽。在古老時代的一片寂靜之中。世界就像開了燈一樣,亮起來。
而此時的蘇倫
「就把我扔在這裡不管了?」
話音剛落,一道熟悉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比武場的天空
「蘇倫!」提著醫藥箱衝過來的是哈里斯,身後還跟著推著小推車的凱德里安。
「嘖,你們怎麼過來了?」蘇倫接過大哥遞過來的麵包,一邊吃一邊疼得呲牙咧嘴,因為臉上的傷口被扯動又流出了一股鮮血。
哈里斯打開醫藥箱,拿酒澆濕棉布「父親讓我過來的,蘇倫你沒事吧?」
快速的啃完這一口麵包,蘇倫接過乾淨的棉布按在臉上的傷口上「隆瑟嘶——!不幹人事!」
哈里斯檢查了他後背爛布下的傷和淤青「好像裂了幾個骨頭。」給蘇倫綁上固定板「老傢伙下手是真的狠」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心疼【我可憐的老弟喲~招惹一個這個老傢伙幹什麼】
一直沒說話的凱德里安皺眉「哈里斯!你膽子是真的大」與哈里斯一樣樣貌的凱德里安,但是卻顯得冷漠嚴肅的臉。與哈里斯不正經的態度形成鮮明對比。
「哈哈哈...來,小心點」哈里斯把蘇倫從地上扶起「只能暫時先這樣處理,先把早餐吃了。」
看到衣領處的鮮血,哈里斯也忍不住皺眉。「流這麼多血...」
「你這後背上的一片爛布真的是噗———
還是先去換一件衣服。」
「你居然還嘲笑?」
花園內
「哎~可惜了。本來就挺宅的一個人,現在是完全悶在家裡了。」
哈里斯一直覺得蘇倫性子很安靜,這次的劍術指導他明明可以提出拒絕,但不知道為什麼蘇倫卻服從了父親的命令。
「出門有什麼好的,書房的書我還沒看完呢,話說父親大人...」在經歷了這次愛的教育后,蘇倫還是收起了對隆瑟斯的不敬
雖然蘇倫自蘇醒后五年來對父親的印象一般,但記憶里的父親與現在的父親偏差太大對於父親原本的狀態已經記不太清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Harris!」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從遠處響起
「額......阿?誰叫我?」哈里斯捏住茶杯的手一陣顫抖。
隨著一陣香風飄過,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女孩撲進了蘇倫的懷裡,痛得蘇倫一口氣沒上來差點當場去世。
「安妮!你你喊著我的名字撲進他懷裡,什麼意思?!二哥我好心痛!」
「安...安妮松...鬆開...」蘇倫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似乎有白色的靈魂從他口中飄出。
「這不是讓你閃開的意思嗎?」安妮緊抱住蘇倫扭頭看著哈里斯。
原本在旁邊安靜看書的凱德里安大吼一聲「你快鬆開!」
「蘇倫要被你勒死了!」事態危極哈里斯也彷彿看到了蘇倫快要離體的靈魂。
。。。
安妮站在旁邊揪著裙擺,臉上滿是愧疚和擔心。
哈里斯檢查了一下蘇倫的固定板,不出所料,已經斷了,估計蘇倫的骨頭也差不多。
「唉...」真是個怪力女...
「怎麼樣?哥哥他還好嗎?」怪力女發出了純潔可愛的疑問。
「不要用一種問醫生的語氣對待你的二哥啊!好歹我也是你的哥哥好不好!為什麼不叫我哥哥啊!」哈里斯心痛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凱德里安筆下寫著什麼「哈里斯,說正事。」
「好的,大哥」
「蘇倫的肋骨已經完全斷裂,我不確定會不會有什麼碎片扎進他的內臟里給他造成內出血,現在的辦法只有一個了。」
「〖慈悲王子〗教會?」
「是的,只有這個辦法了。」
凱德里安最終還是沒有陪同一起出門
但是他推來了一個來自【巧匠先生】的發明,輪椅。
「這是我從巧匠先生教會得來的裝置。但意外的好像與現在的你挺搭配的」
因為骨頭扎進肺部說不出話來的蘇倫「?」大哥,你這麼說,你禮貌嗎?
哈里斯拍了拍大哥的肩「誒~不錯哈~凱德里安你一如既往的靠譜呢~」他搭上木板推著著蘇倫上了馬車。
隨著馬車晃動遠離莊園,看著熟悉的街道蘇倫內心感慨,沒想到前天剛路過的街道,現在能過去看看了。
聽大哥說這條街上有一座叫什麼〖慈悲王子〗教會的教堂,好像能治自己的傷,剛開始還以為自己傷的這麼重,恐怕要用上歐洲中世紀令人聞風喪膽的刑具療法了呢,但幸運的是這裡好像與地球的歐洲中世紀不盡相同,這個時候居然已經有了正常的醫療常識。
臨近午間的光芒逐漸熾熱,但是教堂的光芒卻顯得格外溫柔。
當哈里斯推著蘇倫來到教堂門口的時候,有一片白鴿被他們驚飛而起。這裡空無一人,長滿了爬山虎的鐵欄和冷清的環境,讓人懷疑這個教堂是不是已經人去樓空。
雖然看起來十分冷清,一看就沒什麼人來的樣子,但是卻意外的整潔。
在原本聚滿了一堆鴿子的空地上,卻有一隻鴿子還停留在原地。
...
蘇倫和哈里斯在教堂里遇到了一隻鴿子...
那鴿子說人話。
「喲~這位英俊的少年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們〖慈悲王子〗教啊?」那清雅俊郎的聲音從鴿喙里飄出來的時候畫風極其詭異。
「額...這是?」哈里斯已經拿出了槍。
「誒誒誒不是這位別別激動」一位匆匆趕來的少女一把撿起鴿子大吼一聲。
教堂佈道台前
有著米白色頭髮與粉色瞳孔的修女治癒了蘇倫身上的傷,可愛略顯怯弱的聲音解釋著佈道台上停留的鴿子的存在。「這是我養的一隻鴿子...
嗯,因為一些奇異的特性,所以它能說話。
你不要太...嗯...不要太...太驚奇,這大概是我主的福恩吧。
我我前段時間被我主賜福,這隻鴿子意外飛入了我主的聖光內...」
已經恢復的蘇倫出於禮貌允以回應,「原來是這樣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里斯發出了嘲笑聲,多少有點真情實意在裡面
那隻白色的鴿子歪頭「我不叫鴿子!我叫南唔!!」伊莎貝爾反手捏住鴿子的喙,讓其還沒說出口的話硬生生梗在喉嚨里。
「所所以為了以表歉意,我除了這次治療的費用,我我為你們做...做一次預言吧。」穿著修女服的女孩一隻手捏著白鴿的喙一隻手在修女服的側邊口袋裡掏著什麼。
「慈悲王子的信徒還會有這種手藝嗎?這不是【星空賢者】的信徒才會有的技巧嗎?」哈里斯的雙手搭在蘇倫輪椅背上。
「這這只是個個人愛好而已啦!不不不當真的。」少女手裡掛著一個靈擺。
「這是一次不嚴謹的占卜對吧?」似乎有著什麼忌諱?哈里斯有些不同意少女這次看似免費的占卜。
「是的!...其實也可以當真的...」伊莎貝爾小聲嘀咕著什麼。
「你說什麼?」哈里斯放下陣盤牌的手頓住。
「啊,不,沒什麼!」
因為教堂的採光都一向比較足,光芒照射在桌面上。
這個世界的占卜好像方式不一樣。
修女做出了祈禱的動作,手上的靈擺在空中無規律的晃動。
周圍安靜的空間中似乎多了什麼。
蘇倫閉著眼睛,好像聽到了有一些聲音附和,那隻鴿子也不再說話。
「咕...」
蘇倫聽到了翅膀扇動的聲音,睜開眼睛,不出所料,是那隻鴿子。
此時的桌面上只剩下了一張牌,其餘的牌被翅膀帶飛,七零八落的掉落在地上。
哈里斯氣極,想要抓住那隻鴿子。
但人怎麼斗得過一隻有翅膀的鴿子呢。
鴿子發出了囂張的咕咕聲
伊莎貝爾手中的靈擺似乎也只指著那一面被倒扣的牌。
伊莎貝爾睜開眼,看到了桌面上被翻開的牌面。
「怎麼會是?」
「惡魔。」
在神聖的教堂里掀開屬於惡魔的那一張牌。
這一看就不是什麼好兆頭
「可愛的伊莎貝爾修女,這牌就不需要解讀了。」哈里斯帶著優雅的微笑,推著蘇倫走向小教堂門口。
「哎!不是,我可以重新占卜的你別跑啊。」伊莎貝爾一手背掀飛在佈道台上的鴿子。
鴿子發出惱怒的聲音「你幹什麼!」
哈里斯加快腳步「不用了~這位美麗的女士~」
「阿?啊?女士?」伊莎貝爾才反應過來什麼
「我們的兄長大人一定在家忐忑不安了...」隨著聲音和背影遠去,消失在門口的光芒中。
伊莎貝爾發出了不甘的聲音。「等等!你們別走啊!」
「我真不是故意的!」鴿子學著伊莎貝爾的語氣加上一句。
教堂外不遠處
「呼~真不是個好兆頭」
哈里斯不打算帶蘇倫回去,身後跟隨的兩位護衛依舊寸步不離。
蘇倫似乎在剛剛就一直思考著什麼。
「等等?〖慈悲王子〗不是男性嗎?剛剛那位...」
哈里斯嘲笑「你是讀書讀傻了嗎?」
「神明是男性就不準信徒是女性嗎?而且賜福又不是神降...」哈里斯又想到了什麼
「慈悲王子是男性。
但是嗯...我也不清楚了」哈里斯回頭看向教堂的方向,神情一變。
「怎麼了?哈里斯」蘇倫坐在輪椅里想要轉頭,哈里斯控住了他的頭「不過...」將蘇倫的頭掰回去「你天天宅在家裡又不是象牙塔里的小公主,沒事就出來玩玩嘛~」
一位賣花的女孩站在大街上膽怯不安,但是看到兩位先生向她的方向走來還是怯弱出聲。
「兩......兩位先生,買朵花吧」
打著補丁的麻布裙,這已經是平民最體面的衣服了,腳下的木鞋帶著缺口腳趾露在外。臂彎里跨著的花籃卻包裹著一層乾淨的白布。
小教堂內
「...」教堂里的伊莎貝爾看著白鴿
「南東,剛剛我不是和你說了不要亂講話嗎?」
鴿子甩頭「嘁!你不是很想和那個小傢伙說話嗎?」南東扇動翅膀降落在了她的肩頭「迪文託大人~」
【慈悲王子】捂臉「南東,我當初成神后就不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