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降奇緣
「我現在有超級多的問題想問你。」
「行啊，你問唄。」烏雨晴低頭看著手機，微抬眉毛，手指正在屏幕上劈啪作響。
「你知道我今天要來嗎？或者說，這一切都是你們計劃好的嗎？你們有什麼目的？我需要付出些什麼？」李一天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輕鬆，卻還是有種開口了就不想停下來的感覺。
是，他承認，他曾經也在某個人生階段覺得自己的日子過的太平凡，甚至也幻想過哪天忽然一道雷霆劈下閃亮變身，或者掉落山崖間的山洞習得絕世功法，從此征戰四方拯救世界趕走邪惡外星人。
但那也只是想想啊！當超級英雄是要死人的！
他前幾天剛被一個通緝犯頭子帶著一堆跨國犯罪團伙綁架，現在自身都難保，然後這群自稱獵命師的傢伙們就忽然出現了，說要讓他加入然後保護他？是不是巧了點兒？
再看他們滿口黑話的樣子，誰知道他是不是即將從一個虎口掉到另一個虎口？
本地幫派和外地幫派搶人頭髮展下線？李一天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啊現在地下勢力的發展也開始考核業績了嗎？然後他就碰巧遇到獵命幫月末沖業績？？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烏雨晴抬起頭看向明顯正在胡思亂想，但依然努力維持表面淡定的李一天，「我們剛遇見的時候，我身上的命格是風和日麗，命格的效果是待在我身邊的人會不自覺的很放鬆，我會讓他們產生無法抵抗的親和力，但不是針對你，這個是我平時日常最喜歡，也養了最久的一個命格，開店或者日常與人相處很好用~不過現在我已經卸下來啦。如果你仔細回憶對比，你會發現剛才和現在，你在我身上感受到的氣息不太一樣。」
李一天聞言，第一反應是直接「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些什麼？」然後轉身就走，這未免太離譜！這個中二少女是不是最近看了什麼奇怪的漫畫？
但隨即他腦子裡不自覺的回想起剛剛和烏雨晴聊天時的感覺，這種巨大的違和感...
「那你現在身上的是什麼？還是說什麼都沒有？」他完全出乎自己預料的脫口而出。
「剛才都跟你說過了，到底有沒有認真聽講啊。」烏雨晴癟了癟嘴，繼續說道，「是靈機一動。我還不太熟悉它的感覺...但起碼能確保我們的對話能儘快切入重點。」
「說下去。」
「總之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不同類型的命格，有好命當然也有爛命。命格從不同的人，甚至有的動物身上產生，如果因為某些原因離開，又找不到下一個契合的宿主，可能就會崩潰消散。我們獵命師可以感覺到這些命格，然後捕獲和轉移他們。」
烏雨晴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攤攤手，彷彿這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根本不用特意被提起一樣。
「回答你剛才的問題，今天你的出現是個偶然，但現在看來也解釋的通。你身上背著一隻非常奇怪的命格，它帶著你來到了這個地方。哦對了，我剛剛有沒有提到貓和命格天然親近？」
「一隻，命格是活的嗎？詳細講講。」
「一條，一個，一隻，一坨，隨便你，大家的叫法都不一樣，獵命師本來就是一個挺懶散的團體，也沒有什麼規範用法百科全書之類的。你身上的命格胖橘和炸彈都不反感，所以應該不是什麼很嚇人的壞東西。但是我確實沒見過，而且它的能量太強大了，我試了一下，完全抽不出來，
還差點被燒到，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和它相處的。你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要不要分享一下？」
烏雨晴好奇的盯著李一天，一臉期待，可李一天這下卻是完全愣住了，他腦子裡像電影回放般的閃回一個個畫面。
奇怪的連續劇一般的噩夢，買下NFT那天自己整個狀態的反常，毫無徵兆的頭疼和發燒，多年流鼻血的奇怪毛病，明明身上有很多淤青和摔傷，第二天起床卻完全不見，再加上剛才烏雨晴在身上猛蹭著自己的雙手，現在看來倒真像是被燒到了...
不會吧，來真的？
「怎麼個意思？我身上到底有什麼，你好好說清楚，我要被奪舍了嗎？我最近經常流鼻血，還有沒有的救啊，可別錢還沒花完人沒了啊！」
「唉你別打岔呀。」烏雨晴晃了晃手中的手機，「什麼奪舍啊要死啊的，什麼事兒也沒有！宮叔說他已經處理好了，你的身體現在比較脆弱，本來有點無法負擔命格的能量，就像身體裡面一直有一團岩漿流來流去，你能活到現在已經很強了。但是既然他出手了，你暫時應該是非常安全的。」
李一天就這麼眼巴巴的看著烏雨晴毫不避諱的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你還害我被批評了吶，宮叔說我胡鬧，不能隨隨便便就抽取別人的命格，尤其是你目前這樣的情況，命格和你好像很契合，又結合的異常緊密，擅自動手一不小心你人說不定就沒了，只能慢慢來。」
「對不起對不起，所以你會因為我這個月被扣獎金之類的嗎？」
「唉...死一個人大概扣2000，殘了的或者變成植物人應該是500，鑒於你現在這種情況的話，大概...300到頂了吧。」烏雨晴淺皺眉頭，不假思索的說道，之後她看著李一天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表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李一天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相信了什麼，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后怕了：這什麼組織啊？看這個規矩，豈不是經常死人？而且一個看起來這麼美好的少女怎麼能滿不在乎的開口說出這種話？？
而現在的他看起來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傻子。他鬆了口氣，情不自禁的也跟著傻笑起來。
烏雨晴笑到臉紅，她用手扇著風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說著，「嗷~這個真是太好玩了，我還是第一次負責新人！」
「謝謝你，真的，非常感謝，也非常感謝宮叔，你不知道你們的出現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李一天看著烏雨晴漲的微紅的臉，神色鄭重，「我不想顯得太混蛋，不過我還是要最後再確認一下，我怎麼相信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而不是什麼類似於整蠱遊戲或者真人秀？」
說完之後，他作勢四周觀察有沒有真人秀的攝像頭，可看到烏雨晴像看傻子一樣盯著他，最終還是收回了這個看起來有點做作的動作，「希望你能理解。」
「炸彈~」烏雨晴不再廢話，輕聲召喚來那道灰藍色的煙，她纖長的手指輕撫大貓炸彈的頭，甚至開始唱起了歌，而一邊的李一天則坐直身子，眼睛瞪大，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又錯過了些什麼。
「山水非山水，凍了變雪堆，山水本山水，遇熱若霧水...」少女撫著大貓的額頭，輕啟朱唇，溫柔甜美的聲音彷彿有了形狀，像一股溫暖的水流漂浮在空中，包裹住二人一貓，聽的李一天一陣心神蕩漾，不由暗自讚歎。
這條件，不出道做個歌手簡直是歌手界的一大損失。
歌聲不知不覺中停了下來，烏雨晴右手食中二指伸出，在左肩上方的空中飛速的畫著什麼，「你應該聽過老一輩有個說法，貓有九命，其實指的是它們特別的身體有九個命竅，也對命格這種特殊的物質格外敏感親近。剛才給你展示的是我轉換命格的一部分過程，現在風和日麗已經回到了我身上。」
她清了清嗓子，看上去有些無奈，又像是要幹什麼壞事似的笑著眯起了雙眼，「現在，你信了嗎？」
「信...完全信，命給你啊。」李一天一臉痴迷，雙眼緊緊盯著烏雨晴，看起來馬上就能拉絲，聲音聽上去也像喝醉了一樣。
再落落大方的少女，一天之內被一個剛認識的男人來回數次像這樣盯著也不能完全當做沒事兒，烏雨晴終於忍不住害羞的低下了頭，可心中還是暗暗疑惑，不應該啊，風和日麗又不是大月老的紅線，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哈！」李一天忽然眼神恢復清亮，「還你一次~」
「唉！過分啊你，我還真以為哪出了問題吶！你也太記仇了吧。」
「唉...」李一天抬手擋住了烏雨晴作勢要揮過來的手，學著她之前的樣子輕皺眉頭，看起來要多欠打有多欠打。就在烏雨晴跳起來再次準備動手的時候，他忽然看向烏雨晴，用非常認真的語調說道，「說真的，你唱歌也太好聽了吧，眼睛又那麼好看，我覺得這個命格對你來說根本就是多餘。」
烏雨晴抬起的手忽然一僵，氛圍突變，這一下反倒打不下去了。
李一天不知道，他隨口說出的一句話正戳中了小女生的心，雖說越是氣質契合的命格才越能如此得心應手，但誰不希望自己不依靠命格，本身的魅力也能受到肯定呢？
她正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李一天已經接著問了下一個問題，「剛才的唱歌是怎麼回事？獵命幫是個載歌載舞的幫派嗎？」
她連忙整理情緒，又摸了摸炸彈兩下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裝作若無其事的說，「具體的以後有你學的，現在我只能簡單的告訴你，剛起步的時候嘗試著感受到命格，直到能區分不同命格的獨特氣息，再去操縱命格完成轉換嫁接，每一步都很困難，有的人可能一輩子都做不到，所以，大概是不成文的傳統吧，很多獵命師會在初學階段唱一首自己很喜歡，很符合自己氣質，能調動自己獨特情緒的歌，通過唱歌帶出情緒和命格的共振，增加自己對於不同命格的感知力，不過...」
她轉了轉自己清澈透亮的大眼睛，臉上寫滿了得意，「當足夠熟練，大部分獵命師就不會唱歌啦，想象一下，如果你在打架的時候忽然要切換一個命格，難道讓敵人先等等，自己唱完這首？太奇怪也太耽誤事兒啦~」
「至於我，剛才是因為想完整的給你看一遍，這才放慢了速度，我也可以不唱歌的~我其實挺厲害的！哦對，你剛才感受到什麼了嗎？」
「剛才...唉...」李一天做作的又皺皺眉，裝作若有所思的樣子，「光盯著你看了，我沒辦法注意別的事。」
「哼！也不知道是天賦不行，還是太會了。」烏雨晴努力怒目而視，聲音卻暴露了自己，連忙扭過頭去，關心起了炸彈的身上有沒有粘到灰，「你真的很喜歡學人唉。」
「真的，那首歌叫什麼？」
「《弱水三千》，麥浚龍的，你到底還有沒有問題啊，我可沒有一下午時間，我還要開店賺錢吶！」
「好好好好好，雨晴妹妹，我身上的這個命格叫什麼，你都了解哪些，能給我講講嗎？」
烏雨晴正準備因為這個放肆的稱呼再次動手，忽然一拍腦袋拿起手機，「哦哦哦，對對對！我還專門問了宮叔，他說你身上背負了了不起的命格啊，叫，否極泰來！」說完，她的表情變得很認真，「我還從沒接觸過這麼複雜的命格，只聽說過類似的，改天宮叔來了，你還是要多多請教，就算現在沒事兒，不代表以後沒有隱患！」
說著，她急忙遞過手機，就好像比李一天還要著急。李一天掃了一眼手機上的信息，整整一滿屏的小字，看上去就像誰寫了篇小作文。
否極泰來嗎？確定不是什麼光怪陸離？
這時候他這個正主反而不著急了，細細回憶起來，或許是宮叔當時若有似無的在他手腕上敲了兩下之後的豁然開朗，也或許是現在烏雨晴加持的風和日麗，現在的他不止是這幾天，簡直有可能是他這幾年最舒服的高光時刻。
不是開心，狂喜，炸裂，而是舒服，悠閑，彷彿無所畏懼，他很喜歡這種感覺，今天下午出來散步真是他做的最對的選擇。
他笑著推回手機，「我相信你也相信宮叔，最近應該是安全了。飯要一口口吃，這個實在太多了，你可以加我的飛鴿號，然後發給我，我回去了慢慢看嗎？畢竟你這麼忙，還要開店賺錢，我想珍惜我們倆接下來不多的時間...」說到這裡，他若無其事的停頓了下來，看了看烏雨晴，見對面怒目圓睜，這才趕緊說道，「...去討論一些其它的學術上的問題。」
烏雨晴又是一聲深深的嘆氣，「你最好還有學術上的問題，要不然...」她咬了咬牙。
「所有獵命師都有貓嗎？為什麼宮叔剛才沒帶貓？所以這裡是獵命師的秘密據點嗎？」李一天趕忙提出問題，他知道，玩笑也要注意適度，再多了就適得其反了。
「宮叔啊...我還沒見過宮叔需要帶貓的場合呢...足夠厲害的獵命師大多會主修一個命格，我甚至聽別的長輩說過，曾經有個傳奇獵命師，跟人動手身上是不帶命格的，畢竟命格只是輔助，重要的是人。至於這裡，也不算什麼秘密據點吧，不過一群帶著貓的人在一起聊天兒，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合適呢？」
說到宮叔的時候，烏雨晴臉上寫滿了欽佩，看來這個老爺子不是一般的了不起，說不定還很能打？以後多走動。
李一天悠閑的開始復盤今天接收到的信息，這才發現，再悠閑，這些東西對於他來說也確實是太多了。
事實上，他的世界觀此時應該已經崩的稀碎了才對吧？
啊，風和日麗，真是居家旅行必備的好命格啊，改天學到了怎麼轉換命格，一定要借過來爽一把，帶著這樣的大殺器再加上自己的口才，出去談個項目拉個投資，這還不是分分鐘？
可是，真到了那一天，他還能，或者說還會出去談項目，或者像正常人一樣做這些事嗎？
否極泰來...好像是比風和日麗還強力的命格？哇那自己不就很厲害，是一定可以化險為夷的意思咯？聽起來就完全不會有危險嘛！以後可以隨便浪？
簡直是BUG嘛。
但又轉念一想，自己這一個星期的經歷，何止完全印證了否極泰來，簡直是天降奇緣啊。
只要不降大任就好，李一天搖了搖頭，真以後的事兒，現在操這些心幹什麼，都不一定活得到那一天~還不如過好一天是一天，先把握眼前吧！
嗯？過好一天是一天，哈哈哈哈哈，簡直是最適合自己的座右銘了。
一個響指清脆的打響在李一天眼前，烏雨晴看向自己，「怎麼了，問題少年？還有沒有問題了？一個人跟那邊兒美什麼呢？」
「總感覺沒問完，是人人都可以成為獵命師嗎？還是說選擇了我有什麼特定的原因？」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了呢。」烏雨晴臉上笑嘻嘻的表情緩緩消失，她移開了目光，表情變得有些複雜，「如果你想知道你是不是什麼天選之人的話，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是，獵命師的世界也不是什麼光風霽月或刺激的冒險。宮叔選擇了你，肯定不僅僅是因為他人好，可憐你現在的處境，還有很重要的一部分，他看到了你身上的潛力和可能性。至於什麼樣的人能成為獵命師，或者說我們要付出什麼...」
「每個人心中的答案都不同。」
她甩了甩一頭烏黑順滑的及耳短髮，跳出了剛才氣氛有些嚴肅奇怪的對話，表情恢復如常，清澈的大眼睛閃閃發光，「好啦，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其它的留著以後慢慢來吧。看在我今天這麼夠意思叫宮叔幫你解決了大問題，又前前後後的幫你答疑解惑了這麼久...」
「你去那邊把貓砂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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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格：否極泰來】
命格等級：B級
命格屬性：命運型命格
命格信息：辛辛苦苦組織全班同學一起春遊，事到臨頭自己卻被家長關禁閉，失望的看著同學們開開心心討論著自己無法參與的盛事，班花卻說不喜歡熱鬧明天想到自己家裡一起看書學習？春遊算個屁！此命格是能量非常巨大且神秘的命運型命格，藉由宿主的信念感和意志力存活及成長，但就像所有的命運型命格一樣，因為牽扯到巨量的因果，所以導致的影響常常顯得非常不可控和難以駕馭，需注意，否極泰來的真意是通過行進過程中發生的小失望和偶發性誤差事件積攢能量完成最終反彈，如果是宿主主動給自己製造失誤則無法成功，且如果內心祈求之事和實際發生之事量級差距過於巨大，也不符合能量因果守恆定律而無法實現。還需注意，如果宿主在否極的部分玩太大，一不小心掛了，那掛了就是掛了，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如果宿主卡BUG玩太大，產生的能量導致自己無法承受，人也是說沒就沒，或者會遭到難以預料的反噬。再需注意，因為命格以信念感和意志力為食，如果意志力不夠堅定，能力不夠強大，稍有動搖退縮，那前期吃的虧都算白吃，不會獲得任何收益，且也有幾率因為命格枯萎遭到反噬。總之是不會有人主動想要的命格。
進化方向：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