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努力

陳麗佳的哥哥陳海喜歡打撞球，她有時候會陪著哥哥來撞球室，偶爾也會玩兩把。

陳麗佳覺得這兩個流氓跟別人不太一樣，別的男生偷看自己被發現了，會尷尬害羞眼神躲閃，有的還會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們一看就是大流氓，肯定跟別人不一樣了。」心裡這麼想著，又偷偷看一眼張白樺：「這個流氓還挺好看的。」

別人打完三盤了，張白樺和吳亮一盤都沒打完。張白樺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裡，卻沒點燃。

他的身體還沒養成煙癮，但精神煙癮卻犯了，精神和肉體不匹配了屬於是。

「噗。」

張白樺看到大長腿的零食袋裡有一根棒棒糖，隨口把煙吐掉，朝著大長腿走過去。

「大流氓過來了，他想幹什麼，不會是又要調戲我吧，我該怎麼辦。」

張白樺走過去，指著零食袋裡的棒棒糖：「大…美女，能不能幫幫忙，把這個棒棒糖賣給我吧？」

「欸？」

來找自己妹妹搭訕的人太多了，只要不過線，陳海也沒放在心上，妹妹長得好看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就是這次搭訕的方式…挺別緻的。

張白樺在兜里掏了掏，只有5塊的了，他就把5塊錢遞過去，陳麗佳伸出小手連連擺動：「不用不用，我送給你吧。」說完把棒棒糖掏出來遞給張白樺。

「謝謝你啊美女，你真是一個好人。」

張白樺也不客氣，接過棒棒糖轉身回去了。莫名其妙被發了一張好人卡，陳麗佳腦袋裡懵懵的。

張白樺扯掉包裝把棒棒糖放在嘴裡咔嚓咔嚓咬碎，然後呸呸吐到垃圾桶里，只留個棍子用牙咬住。

「呼。」

這下感覺好多了。張白樺沒解釋，吳亮也不問，兩人繼續打撞球。陳海看了眼張白樺又瞅了瞅被張白樺吐掉的煙，心想這人挺有意思的。

打了一會球，兩人都覺得百無聊賴，對撞球沒興趣，對大長腿也沒興趣了，張白樺結完賬：「走吧。」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地下室。

「大流氓走了。」陳麗佳突然有點小失望：「他都沒問我要QQ號。」

「打撞球的時候也沒看我。」

兩個人在山頭閑逛，也沒什麼話說，天氣有點熱，吳亮就說：「去買根冰棍我們回去吧。」

「好。」

兩人又來到超市，收銀小姑娘看到他們倆「哼」一聲扭過頭去。這種鄉里的超市，收銀都是老闆家裡人，或者乾脆就是老闆自己。

張白樺拿著兩根冰棍，吳亮拿了一根，兩人來到收銀台。

「嫂子，一共多少錢？」

「弟妹，我來給。」

小姑娘氣的呀，咬牙切齒的說道：「2塊。」

張白樺付完錢，把那根一塊錢一支的冰棍推到小姑娘跟前：「請你吃的。」然後和吳亮一人拿著一根5毛錢的冰棍邊走邊啃，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咦？」小姑娘疑惑的想到：「這個大色狼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啊。」其實她吃一根冰棍，根本就不用張白樺來請，只不過張白樺的舉動，讓她對張白樺的感觀稍稍改變了一點，當然色狼肯定還是色狼的。

回到外公家裡，外公捧著陶瓷大茶杯，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外公眼睛看不清，耳朵也不太聽得見，所以經常一個人坐著曬太陽，很少說話。

外婆老媽和二姨圍在門口聊著家庭的瑣事，老爸和二姨夫則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張白樺走到外公跟前，拿起大蒲扇呼哧呼哧的扇起來。

外公拉著張白樺的手問道：「考試考的怎麼樣啊？」其實外公沒上過學，也沒出過遠門，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一樣也沒有達成。

但張白樺還是很佩服外公的。在外公的印象里，考的好，上大學，將來就有出息，當然這也有可能是事實。

張白樺扯著嗓子大聲喊道：「外公，您就放心吧。這次考試，我考砸啦。」

外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砰」徐玉霞一巴掌拍在張白樺背上：「張白樺，瞧你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考上清華北大了，好好跟外公說話。」

外公就拍一拍徐玉霞：「你打他幹嘛。」又安慰張白樺：「考不好也沒事，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不愁吃不愁穿的，也不會餓死人……」

外公說的話即使放在十年前，都已經過時了。不過張白樺很認真的聽著，時不時的附和幾句：「是啊，外公你說的對。」

太陽漸漸西沉，二姨抬起頭看了看外面的天空，突然問道：「幾點了？」

張白樺就知道快要回去了，去親戚朋友家好像都是這樣。

「幾點了？」

「差不多該回去了。」

「有空多來玩玩。」

一套完整的告別儀式。張白樺看了看院子里的老爹，以前去別人家裡父親也會啟動這個告別儀式，但在外婆家卻一次也沒有過。

來外婆家對母親來說也是回家啊。

和外公外婆告別，兩家人擠上一輛麵包車，往小縣城駛去。-張白樺瞪大眼睛直愣愣的看著吳亮，亮哥莫名其妙：「你看我幹嘛？」

「嘔～」

「張白樺暈車。」

司機趕緊把車停下，張白樺就跑到路邊吐啊吐的。

車子先把二姨一家送回去，然後開到張白樺他們家小區門口，張白樺下了車卻沒回家：「我去找張白雲。」

張白雲的家離得也不遠，晃蕩一會就到了。二伯沒在家，張白樺和二伯母打了聲招呼：「二媽媽，我姐呢？」

「屋裡呢，晚上在這吃飯啊。」

「不在這吃飯了，今天剛去了外婆家，有點暈車，找我姐有點事，等會就回去了。」張白樺就準備去找張白雲，嘴裡也沒閑著：「姐，姐～」

剛走到門口房門就打開了，張白雲站在門口：「張白樺，你閉嘴，找我什麼事？」

堂姐家裡條件好，從小養成了好吃懶做的習慣，而且她還宅，長得也好看，大眼睛雙眼皮，臉蛋圓潤五官精緻，皮膚白皙，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宅了很少曬太陽的緣故。這就是宅男的宅女神啊。

「姐，把你高一的課本拿給我，我回家看看。」

「怎麼，你要悄悄的努力，然後驚艷所有人？」

張白雲差一分就考上梧城中學了，最後進了梧城一中。而張白樺差一分就考上梧城一中了，和張白雲之間，就是一整個一中的差距。

張白雲找出課本拿給張白樺，就推著他的肩膀把人往外推，嘴裡還說道：「趕緊滾蛋，別打擾我看書。」張白樺回頭看了一眼書桌上擺開的漫畫書，也是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