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老郡丞
眼見『朱雀』散發著熾熱的南明離火在空中華麗轉身，再度朝著掩日襲來，溢散的火焰直接將沿途所過皆化為焦土。
「攝魄！」
掩日手中結印，一股無形之力將機關獸內的凶獸魂魄拘在手中。
失去了控制的『朱雀』，南明離火瞬間侵蝕機關獸本體，一頭墜毀在掩日身前，四分五裂。
「原來是一隻覺醒了朱雀血脈的畢方」
看著掌中有別於一般畢方的魂魄，掩日喃喃道。
「徹底抹除靈智，煉化成機關造物的主宰……在朱雀一族隱退的當下，找到這樣一隻異禽還真是難為他們了」
最終，掩日竟將掌中不斷躁動的畢方魂魄一口吞入腹中。
「竟然把凶獸魂魄直接吞了，這可真是……」
遠處，眼中浮現出一團淡藍色火焰的黑衣人把剛剛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不過話說回來，墨家的機關造物如此輕易的被掩日用『攝魂』道術破解，看來自上任墨家鉅子神秘失蹤之後，孟祁還並未掌握完整的墨家傳承……」
……
「桀桀……熟悉的味道……」
畫皮鬼迅速在城中蔓延，很快就開始追逐、蠶食城中殘存的百姓。
「啟用我的後手都沒能徹底解決這裡的鬼患嗎……這股氣息……莫非是昔日新鄭鬼患存留？！」
眼見城中大火蔓延，百姓無端遭受群鬼屠戮，孟祁連忙取出大明輪，拋在空中。
隨著大明輪散發出的太陽真火徐徐落下，群鬼被瞬間點燃，嘶吼著朝著孟祁衝來，卻又在半空被焚燒殆盡、煙消雲散。
又取出封火珠，將城內瀰漫的南明離火和太陽真火盡數收斂。
「沒想到，一切的源頭竟然在城主府！」
通過『觀』法孟祁察覺到城主府的衝天鬼氣。
「子羽……」
城主府內孟祁終於發現被丟到角落的項羽。
探手放在項羽鼻下。
突然，項羽身上散發出數股黑色氣息，瞬間朝著孟祁襲來！
隨著項羽身上布置被觸發，喚醒了隱藏在城主府角落裡，掩日布下的水鏡之術。
遠在琅琊城外的密林中，掩日身前浮現出一方由水幕組成的鏡子，看到孟祁『中術』的畫面，掩日微微頷首。
「看來布置已成，孟祁已徹底暴露在大人目光之下」
……
「毒還是蠱術？！似乎並沒有侵蝕肌體……」
看著被自己逼出的黑色液體，孟祁用鳴鴻刀取了些許，能核驗毒物的刀刃上並無變化。
「老師？！」
「咳咳……」
「城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孟祁看著一旁悠悠轉醒的項羽，詢問道。
「城裡……發生了什麼？！」
項羽眼神迷茫，眼前殘破的城主府和瀰漫的硝煙，讓他十分震驚。
「自從老師走後……！！！
思索間，項羽忽然感到頭開始劇烈疼痛。
「弟……弟子……似乎不記得了！」
見狀，孟祁忙將手放在他頭上，隨著真氣渡入項羽體內，痛感開始逐漸減弱。
與紅色詭異氣息入侵時不同，孟祁真氣進入項羽魂海，只有一道虛幻的靈體漂浮在黑暗幽深之中，與尋常生靈並無不同。
但孟祁還是發現了一絲異樣。
「你的魂魄似乎有被人用夢境類道法斧鑿（篡改）過的痕迹，布置此地的人竟如此小心……」
同時，
孟祁耳內爬出一隻無色無味的小飛蟲，在空中一分為二，一隻悄然鑽入項羽耳中，另一隻依舊飛回孟祁耳內。
「琅琊城發生如此事故，為師得儘快趕赴臨淄，齊國援軍應該就在路上，子羽你先將琅琊城剩餘百姓集中起來，等候援軍到來，防止附近逃逸的山精野怪趁此進城殺人」
對此，渾然不知的孟祁從懷中取出一個貼著符籙的錦盒和一幅輿圖：
「還有，此乃七竅何首烏，是為師應故人之邀尋獲的靈草，你先將此靈草送往采雲谷·姬兮雲處，再前往臨淄——稷下學宮·墨家分院處尋我！」
「采雲谷所在和入谷方法都在圖上了！」
……
孟祁走後不久，項羽再度施展項家秘法·乾元燃血功，將『觀』法提升到了極致。
原本熙攘的古城，此時已化作一片焦土。
「東北方向有大量生機……」
顧不得感慨，很快項羽就捕捉到城內零星般的點點生機，忽然東北方發現大量生機，疑似大量百姓聚集。
片刻后，當項羽趕到東北方時，才發覺此地依然是一片斷壁殘垣。
「生機明明就在此處」
項羽環顧四周最終把目光放在了不遠處的一座龐大建築——文廟。
厚重的銅製大門洞開著，裡面儒家先師牌位散落一地，數名先師像紛紛被搗毀。
「應該就在此處了」
「得罪了」
項羽在殘破的孔聖人像前拜了拜，然後把聖人像用力移開，頓時一個地道口出現在他眼前。
「原來都在這裡」
縱身跳入后，項羽再次施展『觀』法，無數人影紛紛出現在他的感知里。
「什麼人！」
很快，十幾名齊國郡兵從不同的地道口涌了出來。
「不可無禮，項公子可是孟先生回來了，外面情形如何，董郡守安然無恙否？」
縣尉張成從後面走出，示意郡兵收回兵器。
「外面危機已經解除，吾師此刻正趕往臨淄，董郡守……」
項羽說道最後稍稍低下頭。
「郡守怎麼了？！」
張成忙上前一步。
「董郡守……董郡守從琅琊山被家師救出后，不幸在城門口遭遇鬼患，殉城了！」
項羽頓了頓，最終開口說道。
「敢問老郡丞可在？」
片刻后，項羽開口。
「在的，請公子隨我來」
張成仰著頭沉默著，聽到項羽開口，才回過神，連忙領著項羽走入地道。
「此處便是老大人的布置」
「哦？」
項羽疑惑道：「莫非老郡丞有未卜先知之能？」
「昔日老大人追隨安平君復國后，便被封在琅琊城做郡丞，一晃數十年，自掏俸祿加之籌募善款，發掘地道，如今琅琊城地道已經覆蓋了大半個城，若非這場鬼患來的突然……」
「地道內還有多少倖存者？」
項羽打斷道。
「沒來及統計，約莫數萬人吧」
張成嘆了口氣，解釋道：
「地道雖然與百姓家相連，但這場鬼患來的太突然，加之亦有厲鬼闖入地道，所幸在郡尉周舫大人帶領下經過一番波折將其消滅了」
「那便是十不存一了」
項羽神情默然，眼前不禁浮現出昔日壽春城破屍橫遍野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