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走蛟入海
江漢朝宗於海。
——《尚書·禹貢》
大河東去,碧空萬里,無數海鷗盤旋在淮河入海口,隱隱可見江豚、海鯊徐徐而動。
彼時,孟祁師徒正泛舟於江海。(途中項羽拜師孟祁,由兵家入墨家)
「老師,這是哪裡了?」
扁舟隨水流而動,萬川歸海,視野愈發開闊,項羽看著眼前好似遼闊無垠的大海。
「《尚書·禹貢》有言:江漢朝宗於海」
「這裡便是淮水入海口,入了海,再走上幾日便可到齊·琅琊,等到琅琊不過一周便可到臨淄」
面對眼前波瀾壯闊的海面,孟祁心胸豁達:「昔日齊景公「游於海上而樂之,六月不歸」,等到天下太平吾也想仿效之」
「老師,我們要去臨淄嗎?」
「嗯,先去臨淄附近的采雲谷給故人送一株葯,再去遼東,聽說秦國最近在謀划攻打遼東」
「遼東……就是將太子丹斬首以奉秦王的燕王喜?」
項羽唏噓不已,他曾聽叔父說過,昔日秦王攻趙破入HD,太子丹恐秦伐燕,尋義士荊軻刺秦,結果失敗,為了平息秦王怒火,燕王喜不惜砍了自己的親兒子——燕國太子,將太子丹首級和屍體送往秦國。
「如此,燕國仍未擺脫秦王的攻伐,以至退守遼東,天下竟有如此之君父!」
孟祁眼中閃過憤懣,不知回憶起了什麼,最終嘆了口氣,望著遠處起伏不定的江海沉默著。
「老師……」
兩人說談間,卻見遠處,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變得陰雲密布,隱隱有雷霆在其中閃爍,一頭似蛇似龍的巨大怪物,在海面上不斷攪動,時而騰空到雲層間興風作浪。
「龍?!老師,天下竟有真龍現世?」
項羽指著遠處迷霧中似蛇非蛇、似龍非龍的龐大身軀震驚道。
「龍?它們已經銷聲匿跡很久了,至於它,不過是個妄想走蛟入海的畜生!」
「走蛟入海?」
孟祁解釋道:「蛇五百年成蟒,蟒五百年成蚺,蚺五百年成蛟,蛟五百年成螭,螭五百年成虯,虯五百年成應龍」
「走蛟入海是蛟化成螭龍(無角的龍)這一階段,在入海口渡過雷劫便可蛻變成龍,壽命更會延長到萬載之久。虯龍則是流傳中的龍,頭生雙角又稱真龍,至於應龍,背生雙翼……」
「相傳大禹治水時有應龍曳尾畫江於前,玄龜負泥築堤於後;治淮水時,應龍擒無支祁壓於龜山腳下」
「不過都是傳言罷了,自平王東遷數百年來,再無人見過」
「所以,這條蛟是想要在此處化龍?」
聽了一番話,項羽恍然大悟。
「不錯……不過他不會成功的」
孟祁從懷中掏出一枚藍色珠子丟給項羽。
「此寶名叫定海珠,乃是咱墨家煉器師仿照上古法寶定海珠所鍛造,可止住周圍十五米的風浪,子羽你且收好躲在船上,待為師斬了那頭畜生!」
「老師您要出手?」
「子羽你看,這麼重的煞氣,不知害了多少生靈還妄想走蛟入海,徒兒且看為師斬妖!」
孟祁腳踩在舟上縱身一躍而起,竟迎風懸在半空,周身真氣波動,手上掐出法決:「墨家秘法·憑空造物!」
隨即通往蛟龍的海面和其周圍出現了無數個大小一致的懸空木板,好似階梯一般。
也就是此時,察覺到周圍憑空出現造物的蛟龍終於發現了孟祁。
「人類?!」(妖語)
蛟龍弄風浪,瞬間就掀起一個十幾米高的巨浪,朝著師徒二人迎面襲來。
「這就是蛟龍的力量嗎?」
愁雲密布、陰風怒號,烏雲間隱隱有雷蛇游曳。
遠遠望見巨浪來襲,項羽頓時生出一絲恐懼,就好像此刻他所面對的不是一條蛟龍,而是整座海洋!
眼見風浪將至,項羽手中定海珠散發出點點柔和的光輝,很快就組成一團光幕,將整座孤舟籠罩其中,好似在風浪中開闢出一方新世界。
另一邊。
眼見巨浪襲來,孟祁臉上毫無懼色,緩緩拔刀出鞘,雙手握住刀柄,後退一步爆喝道:「分海!」
紅塵仙全力一刀劈出,天地為之變色,雷鳴電閃,巨浪瞬間被一分為二,化作海水,刀罡仍去勢不減的直朝著蛟龍斬去!
「人類的紅塵仙嗎?!」
感受到刀罡內蘊含的威力蛟龍眼中竟流露出人性化的畏懼,直接遁入雲中,扭動著龐大的身軀,朝著孟祁口吐人言:
「人類,何故擾本座渡劫,壞吾道途!」
作為即將渡劫,妖王境巔峰的大妖(相當於甲等上位),蛟龍彷彿能夠動用這片海水的力量。
「你周身煞氣環繞,冤魂纏身,又有幾分清修的樣子,必定吃人無數!」
「人吃萬物,萬物食人,物競天擇!阻我道途者——死!」
說罷,竟裹挾著衝天煞氣朝著孟祁俯衝來,海水為之躁動。
「這頭蛟龍居然口吐人言,先生會如何接下蛟龍這一擊呢」
舟上項羽有一絲擔憂。
「來的好!」
只見孟祁從懷中取出一道布滿蝌蚪狀詭異文字的繩索,朝著蛟龍拋去。
下一刻整個人閃到一側,躲過蛟龍的必殺一擊。
「這是……縛龍索!」
蛟龍正要掙扎。
孟祁早將手指咬破,指尖血滴到鳴鴻刀上,獲得精血加持下刀身瞬間變成血紅色,施展神通:「斬妖!」(地煞七十二術之一)
「可惡!」(妖語)
倉促間蛟龍只能扭身避開要害,卻還是被鳴鴻刀狠狠砍在身上,劃出一道巨大的傷口,頓時鮮血如同雨下,血腥味瀰漫在海上。
「妖法·化蛇!」
蛟龍龐大的身軀竟瞬間縮小,變成一條水蛇遁走。
「想走!」
正要追去,突然半空中一道驚雷炸響!
孟祁見在身前不遠炸響的雷霆,輕哼一聲,只得收了縛龍索去了。
「老師得手了?」
項羽見孟祁踏著木階而至。
孟祁搖了搖頭:「那頭蛟龍的雷劫即將落下,為師不能再次出手(招引雷劫),不過這妖蛟被我重傷,又身負如此強的煞氣,離開了成道之地的它,雷劫之下必然十死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