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第 106 章
祁夜熵把氅衣鋪在地上,輕輕抱起戚靈靈放在上面,接著脫下外袍蓋在她身上,在旁邊生了一堆火。
做完這些,他向洞外看去,一道蝙蝠般的黑影從山巒間滑過,悄無聲息地落在洞外,化成一個身穿夜行衣的男子。
男子單膝跪地,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主人」的真容,但他始終馴順地低著頭,不敢朝洞中看一眼。
祁夜熵撿起根樹枝撥了撥火:「如何?」
男子道:「回稟主人,古冢方位已探明,屬下已派人前去查探,一定儘力將林道長和舒仙子營救出來。」
祁夜熵撩了撩眼皮:「儘力?」
男子沉穩的聲音里頓時現出一絲慌張:「屬下便是粉骨碎身也定然將林道長和舒仙子營救出來。」
沉默,岩洞中傳來嘀嗒水聲,夜風彷彿凝聚成了一道繩索,套在男子的脖頸上,慢慢收緊。
就在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山洞中的男子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膝蓋一軟,肺里微微刺痛,背上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衫:「請問主人,其餘一同入山的修士是否要救?」
「隨意。」祁夜熵道。
林秀川和舒靜嫻一定要毫髮無傷地救出來,不然小師姐會難過的,小師姐在意的人他還能愛屋及烏地在意一兩分,其餘人就更無所謂了。
火焰把祁夜熵的雙眸映成一片暖色,但裡面卻沒有絲毫能稱之為溫暖的東西,直到他把目光投向火堆旁熟睡的容顏,才有些許暖意映入他眼底。
他補上一句:「能救就順手救了。」
黑衣男子微微一愕,但什麼也不敢說,道了聲告退,又如蝙蝠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夜幕中。
……
戚靈靈是熱醒的。
這是一種奇怪的熱意,彷彿血管里有無數簇小火苗到處亂竄,又熱又癢,這癢也很奇怪,說不出是哪裡癢,撓也沒法撓,還有一種自身體深處發出的渴意。
她努力睜開眼睛,入目是跳動的火焰。
原來熱和乾渴都是因為被火烤的。
火堆旁坐著個熟悉的身影。戚靈靈揉了揉眼睛,火光里的臉龐漸漸清晰。
男人的顏她百看不厭,但現在的他似乎格外迷人,格外性感。英挺精緻的側顏被火光鍍成暖色,眼神卻很冷,像是火中的冰,水中的焰。
戚靈靈的目光順著他清晰漂亮的下頜線往下,滑到修長的脖頸,再是喉結,他的喉結微微動了動,不知是不是火光搖曳的緣故,那無意間的輕動就像是特寫慢鏡頭一樣,在她眼中放慢,放大,連肌膚的微光和血管的微青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是不是靠近火堆的緣故,他獨有的氣味隨著松柏燃燒的煙氣瀰漫擴散,不減清冷,卻又多了點溫暖乾燥,把她完完全全地包裹其中。
血液好像要沸騰,乾渴更甚,她無意識地舔了舔唇。
一定有哪裡不對勁……她不自覺地並起膝蓋,蜷起腿。
男人發現了她的動靜,站起身走到她身邊:「小師姐,好點了么?」
戚靈靈陡然想起自己身在何處,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師兄師姐!」
她說著撩開蓋在她身上的衣裳便要起身,差點急出了眼淚:「我睡了多久了?怎麼就睡著了?真是太誤事了!」
祁夜熵按住她兩肩:「別亂動,你方才中了蛇毒,身體里可能還有餘毒。」
戚靈靈的確感到一陣暈眩,一動便感覺渾身乏力,軟綿綿像是被抽走了骨頭似的,所以這些都是中毒的癥狀么?
她心裡著急,但是身體不配合也無計可施。
「別急,」祁夜熵安慰道,「在你昏睡時已有其他高手入山搜尋。」
戚靈靈:「是城主找來的人?」
祁夜熵道:「是別的門派來尋自家弟子的。」
失聯的三批修士中有不少名門大宗弟子,不管哪個門派都不會放任自己弟子失蹤而不來營救。
不過……戚靈靈狐疑地看了看祁夜熵,他這麼篤定,搜山的真是其它門派的陌生人么?沒準是他的下屬呢,小師弟現在是大人物了,是不是也有一支影衛之類的力量?
她略微鬆了一口氣,她可以懷疑大反派的一切,但絕不會懷疑他的能力。
小師弟出息了呢,她酸溜溜地想。
出息的小師弟俯身替她把蓋在身上的外袍掖掖好,兩人靠得近,他的氣味更加明晰。
戚靈靈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隨即不好意思起來,是因為分別太久了嗎?她怎麼覺得小師弟更香了?
熟悉的氣味中似乎還夾雜著淡淡的腥甜……
就在這時,她眼角的餘光瞥見了小師弟衣袖上的血跡。
「你受傷了?」戚靈靈問。
祁夜熵迅速收回手,微垂眼眸:「沒什麼。」
戚靈靈拉住他的衣袖:「讓我看看。」
祁夜熵拗不過她,只好捲起衣袖。
傷口不長,一看就是利器划的,這裡又沒人跟他拼刀劍,怎麼弄的?
「怎麼會有刀傷?」戚靈靈問道。
祁夜熵道:「取了點血。」
戚靈靈忽然覺得那股腥甜氣息不止在她鼻端,她的嘴裡好像也有這種味道,她甚至能真切地想象出腥甜味道在唇齒間瀰漫,血液順著喉嚨滑下去的感覺,就像她真的喝過他的血一樣。
「沒事幹嘛取血?」她問。
祁夜熵:「你中了蛇毒,普通解藥沒用,我的血可以解毒。」
「那蛇毒這麼厲害?」她想起中毒時青黑的手臂,抬起胳膊撩起袖子看了看,火光下肌膚瑩潤如玉,沒有半點中毒的跡象。
「果然解了呢,小師弟的血這麼厲害。」戚靈靈撫了撫手臂,卻不知這無意識的動作落在有心人眼裡有多誘人。
祁夜熵「嗯」了一聲:「其實我有事一直瞞著小師姐……我的原身是金尾。」
戚靈靈早知道他是金尾,但是進靈府那次她裝失憶,自然要裝到底,驚訝道:「聽說只有鮫人皇族才有金尾,難道小師弟是皇族?」
可能是她演得太浮誇,祁夜熵看她的眼神有點怪異:「或許,我從記事起便充作奴隸,許是誰拋棄的私生子吧。」
戚靈靈也沒指望從他嘴裡聽到實話,反正這壞東西什麼事都藏著掖著。
不過她隱隱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是什麼呢?
她方才一動,蓋在身上的衣裳又滑脫了,祁夜熵再次替她掖好,冰涼的指節輕輕擦過她臉側。戚靈靈不由自主地一顫,脊背升起一股酥.麻,彷彿他指節上帶電似的。
方才因為轉移注意力壓下去的燥熱又捲土重來,比方才更加來勢洶洶,她熱得額上沁出了細汗,忍不住蹙著眉輕哼了一聲。
「小師姐哪裡不舒服?」祁夜熵體貼地問道。
戚靈靈:「有些熱……」
「我怕你中毒畏寒,遂生了火,」祁夜熵道,「稍等……」
他說著俯下身:「抱歉,冒犯小師姐,我抱你往旁邊去一些。」
他整個人像是帶著電,剛一碰到戚
靈靈,她便情不自禁地瑟縮起來。
「小師姐,怎麼了?」祁夜熵困惑道。
他好聞的氣味變得讓人難以忍受起來,戚靈靈的心裡像是有無數螞蟻在爬。
這是毒發了嗎?什麼蛇毒這麼奇怪?餘毒怎麼會越清越多的?
祁夜熵已經拿出了斷劍:「是不是餘毒又發作了?小師姐再喝點我的血解毒吧。」
電光石火間,戚靈靈猶如醍醐灌頂,想起了那個關鍵的知識點,金鮫血!
三年前的上元節,不正經的攤位……金鮫血的作用是……
戚靈靈如遭雷積,難怪她今天見了祁夜熵就像吃了一個月全素沙拉的社畜看到了火鍋、烤魚、肉串、炸雞、可樂和巧克力蛋糕一起出現在眼前,自靈魂深處生出一種撲上去咬一口的渴望。
問題是,這壞東西知道自己的血是禁藥嗎?
戚靈靈狐疑地看著他,男人已經撩起了衣袖,握拳,修長的手臂上青筋微微鼓了起來,劍鋒抵了上去,肌膚微微凹陷,只要輕輕一劃血就會流出來……
男人不經意似地撩起眼皮看過來,戚靈靈就像是被蠱住了一樣不能動彈,無法思考,只堪堪在他下刀前阻攔:「別……」
刀尖一頓,祁夜熵疑惑:「怎麼了?小師姐是擔心我?不打緊的,只是一點血罷了。」
戚靈靈的腦子已經被少兒不宜的念頭充塞住,根本無暇思考他到底知不知情,此刻她只想往他冰涼的手臂上貼。
她勉強擠出幾個字:「已經……夠了……」
祁夜熵:「真的?」
戚靈靈緊咬著牙關點點頭,一邊摸索腰間的乾坤袋,她記得自己備著一瓶清心液,不知有沒有用,能緩解一下也好。
然而一波又一波的情潮折磨得她渾身無力,怎麼也找不到清心液,好不容易翻出一瓶葯,卻是補氣丸。
祁夜熵收起斷劍:「小師姐要找什麼?我來幫你找。」
戚靈靈的手無力地垂落,閉上眼睛不去看他:「清心液……」
「小師姐中的是蛇毒,為何要服清心液?」祁夜熵道,「萬一藥性相衝,說不定適得其反。」
戚靈靈欲哭無淚:「別管……給我就行……」
祁夜熵從來不會拒絕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道:「好。」
說著他便去解她系在腰間的乾坤袋,動作間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她的腰。
雖是隔著衣服,但戚靈靈還是像被燙了一下似的,輕哼一聲,弓起了身子。
祁夜熵按住她的肩:「小師姐,你真的不要緊么?」
說著不由分說地撩開她的袖子看她被蛇血濺到的地方,瑩潤的肌膚透出粉色,泛著珍珠般的光。
「沒有毒發的跡象,」他不動聲色道,「小師姐是哪裡難受?」
戚靈靈渾身都難受,將下唇咬得發白:「你能不能……離我遠點……」
她現在一點也聞不得他的味道,見不得他的樣子,聽不得他的聲音。
可他不但沒離開,反而靠得更緊,微涼的手掌貼在她額頭上:「額頭怎麼這麼燙?小師姐你到底是怎麼了?」
戚靈靈行將崩潰,忍不住道:「你的血……」
祁夜熵:「血?」
戚靈靈:「你還記得……三年前上元節……賣禁藥的那個攤子……金鮫血是……催歡葯……」
祁夜熵蹙了蹙眉:「可那瓶子里裝的不是金鮫血,我一看就知道。」
戚靈靈欲哭無淚,人家賣的是假藥,不等於你的真葯沒用啊!
祁夜熵一臉
愧疚:「抱歉小師姐,我不知道……我方才自己先嘗過了無事,沒想到會害了你。」
戚靈靈恨不得咬他一口,你嘗有什麼用啊,河豚魚還能毒死自己嗎?
不過她隨即覺得自己有點忘恩負義,人家畢竟是放血救她的命,再說那種緊急情況下,有副作用又能怎麼樣?該喝還得喝。
想到這裡,她一笑泯恩仇:「沒關係……清心液……」
祁夜熵總算是從乾坤袋裡翻出了清心液,拔開塞子,把瓶口湊到她唇邊,托著她的後頸,讓她仰起頭,然後傾了傾瓷瓶。
靈液入喉,帶來一陣涼意,燥熱似乎瞬間緩解了。
戚靈靈閉著眼睛:「還要……」
祁夜熵:「此葯寒涼,不可多服。」
戚靈靈現在要的就是寒涼:「再來一口……」
祁夜熵只得依她,一口之後又一口,整瓶靈液就見底了。
戚靈靈道:「你出去吧……我要調息……」
「小師姐毒未解,我不放心。」祁夜熵道。
戚靈靈雖然用清心液壓住了燥意,但仍能感覺到他要命的吸引。
她推了推他:「你出去……」
祁夜熵遲疑了一下:「我就在洞口,小師姐若是不舒服,立刻叫我。」
男人走後,戚靈靈鬆了一口氣,她勉強支撐著坐起來,背靠岩壁,雙手捏訣,一邊默念清心咒,一邊運轉體內的靈氣。
然而靈氣在身體里運轉了一個小周天,非但沒有進一步緩解,好不容易用藥壓下去的熱意捲土重來,而且更加來勢洶洶,像是報復她的剋制,又像是奚落她白費功夫。
戚靈靈心裡像有千萬隻螞蟻在爬,她忍不住扯開衣襟伸手去撓。
外面傳來男人的聲音:「小師姐,好點了么?」
戚靈靈發出一聲悶哼,顫抖著倒在了地上。
祁夜熵喚了兩聲沒有回應,回到洞中,看見戚靈靈倒在地上,雙頰酡紅,眼睛緊閉著,長睫上沾了淚水,蝶翼般輕顫著,衣襟扯鬆了,露出透紅的肌膚,鎖骨下好幾道自己抓出的紅痕,艷麗又可憐。
看著像是暈過去了,可雙膝並得緊緊的。
祁夜熵眸光暗了暗,都這樣了還在忍,不怕丟了命么?
他俯下身推了推她:「小師姐,你怎麼了?」
「熱……好熱……」戚靈靈仍舊閉著眼,喃喃道。
「往裡走有個寒潭,我抱小師姐去浸一浸,或許能好受些,」祁夜熵停頓了一下,「好么?」
戚靈靈點點頭,只要能好受些,她什麼都願意。
男人輕輕掖好她的衣襟,將她打橫抱起。
她隔著衣衫感覺到男人的身軀微涼,立刻像藤蔓一樣纏了上去,摟住他的脖頸,用臉和頸側去蹭他,閉著眼睛索他的唇。
他只要一偏頭就能給她,可他偏不給。她微微睜開眼,入目是他清冷的側臉,像冷玉雕成的神像。
她便去親他的耳垂,沿著清晰完美的下頜線,滑到頸側微微跳動的動脈,然後是微微凸起的喉結,是她一直很喜歡的。
她流連了一會兒,感覺它輕輕的滾動,然後忽然伸出舌尖碰了碰。
男人腳步一頓,單手托住她,另一隻手捏住她下頜,輕輕掰開她的臉,聲音壓抑到了極點:「小師姐,忍一忍,你中了毒。」
山洞很深,越往裡走越高廣,月光和火光漸漸照不到了,眼前漆黑一片,只有兩人交錯的呼吸和岩隙間潺潺的流水聲。
祁夜熵袖中飛出一顆夜明珠,飄在兩人前方引路。
洞中果然有個小水潭,水很清,潭底的岩石一覽無餘,不過祁夜熵還是往裡扔了幾個凈水訣,方才抱著她下了水。
水很淺,祁夜熵坐在池底,水只沒到他胸口。
他讓戚靈靈背靠著他,頭枕在肩上。池水沒過她肩頭,將她脖子以下全浸沒了。
「小師姐,我把你外衫解了好么?衣裳浸了水太沉,會不舒服。」
有理有據,戚靈靈「嗯」了一聲。
祁夜熵道了聲「冒犯」便去解她的衣帶,衣帶濕了水,結變得難解,半晌方才解開,祁夜熵脫下濕透的外套搭在池邊石頭上。
這次出門是為了打架,戚靈靈特地穿了一身短打,內著也是短褻衣加褻褲,都是輕薄透氣的面料,池水又清淺,什麼都一覽無餘。
戚靈靈欲蓋彌彰地抬起胳膊,殊不知她這副模樣昨夜就烙進了別人眼裡。
「小師姐,浸了冷泉好點么?」男人把她一綹濕法撥到耳後。
戚靈靈緊著嗓子「嗯」了一聲。
非但沒好,反而變得更糟了,冷水一激,感覺變得更敏感。
「那就好。」祁夜熵修長的手指沒入她發間,一下一下輕柔地捋著,彷彿是在幫她梳理亂髮,又像是安慰她。
然而這狀似無心的動作卻要人命。
呼吸凌亂起來,她仰起頭,伸臂反手摟住他,磨蹭他的頸側,用鼻尖蹭他下頜,貪婪地嗅他的味道。
祁夜熵微垂眼眸,便能看到她昂起的白皙秀頸,越發顯得修長,像是交頸的天鵝。
昨夜在溫泉池邊見到的美好,現在觸手可及。
可他卻沒碰,仍舊用那樣磨人的節奏一下一下順著她的頭髮:「難受?」
喉間發出一聲「嗯」,隨即她又搖搖頭:「不……不……你別看……」
被折磨成了這樣,還是不肯低頭,祁夜熵從未見過像她這麼嘴硬的。
可是他捨不得繼續這麼折磨她了,手一拂,夜明珠的光滅了,周遭只剩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他用冰涼的薄唇碰碰她耳垂,低聲道:「我幫你。」
懷中的身子驀地一僵。
「別怕,小師姐。」他的手繞過她後頸,輕輕扶住她側臉,低頭在她唇上啄吻了一下,這是個不帶半點邪念的吻。
「你中了毒,」他柔聲道,「我只是為你解毒,你把我當作一件器具、一味葯便是。」
循循善誘,像個騙人出賣靈魂的惡魔。
戚靈靈抬手用指尖勾勒他,男人雖然坐在水中,但頭髮紋絲不亂,中衣的交領都掩得好好的,又性感又禁慾。
就算是惡魔也只能認栽了。
戚靈靈貼上他的薄唇,輕咬著他的唇瓣,含混道:「幫我……」
這兩個字好像是一句咒語。
祁夜熵抬手捏住她的下頜,用了點力道,她不自覺地張開嘴,他蠻橫地撬開她的齒關。
這男人什麼時候這麼會了?戚靈靈暈乎乎地想,前幾天在赤炎山的時候明明還那麼生澀,真是可怕的學習能力。
正想著,男人在她嘴唇上重重地咬了一下,沒咬破皮,卻讓她痛嘶了一聲。
吻技進步了,可人還是一樣狗!
「小師姐在想什麼?」
戚靈靈急促地喘著氣:「你……」
祁夜熵似乎對這答案比較滿意,撫了撫她明顯腫起的下唇:「怎麼幫?」
戚靈靈一時不知道他是真純情還是懂裝不懂。
男人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大有她不說他就
不動的架勢。
等下去遭罪是她,戚靈靈很快敗下陣來,但話到嘴邊還是羞於啟齒,她抓起他的手,慢慢牽引著往下:「這裡……」
「這樣?」男人聲音清冷。
戚靈靈忍著羞恥,輕聲道:「動一動……」
「這樣?」他又問。
「還是這樣?」
「或者是這樣?」
「小師姐告訴我,怎麼做才對?」
戚靈靈哪裡不知道他是故意使壞,輕輕抽著氣:「都對……」
說著仰頭堵住他那張惡劣的嘴。
她反手卻勾勒男人勁瘦的腰線,該有的他都有,饞死人。
再要往下探的時候,心口一空,男人扣住了她的手腕,啞聲道:「小師姐,別。」
如果不是后腰的存在感太明顯,她還真信了他的邪。
小師姐是有些反骨在身上的:「就要。」
男人死死地扣著她的手腕:「你現在中了毒,清醒後會後悔的。」
戚靈靈:「我不會後悔的。」
祁夜熵輕嗤了一聲:「小師姐喜歡我么?」
「當然喜歡啊。」戚靈靈溫柔地哄他,像個引誘貞潔烈女失足的渣男。
大反派的定力異於常人:「那麼小師姐會永遠留在我身邊么?」
這問題的分量太重,戚靈靈到底不是渣男,沒辦法隨口山盟海誓,一個「會」字卡在喉嚨里怎麼也說不出口。
沉默像一陣冷風,從兩人之間穿過。
祁夜熵沒讓她尷尬太久,無聲地笑了笑,吻吻她的發頂,然後是額頭,接著落到她眼瞼上。
他要是凶一點,戚靈靈或許還好受些,他這樣溫柔,只是越發讓她心裡發堵:「小師弟……」
「沒事,小師姐,」祁夜熵安慰她道,「別的法子也能幫你解毒。」
隨即話鋒突然一轉:「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戚靈靈渾身都燒了起來。
可是又實在難耐,她掩耳盜鈴似地握住他右手,慢慢往下撥。
祁夜熵揉揉她平坦的小肚子:「這裡?」
戚靈靈輕哼了一聲。
祁夜熵:「是還是不是?」
戚靈靈別過臉去,咬著自己指節。
「別怕……」他的手不知不覺過了界,「只是解毒而已。」
他動作生澀,是真的不得要領,可越是如此,越是激得人頭皮發麻。
片刻后,祁夜熵身體一僵。
「小師姐……」不可一世的反派聲音里難得有些茫然,「這就已經……」
戚靈靈丟臉得不行,堵住他的嘴不讓他說下去。
一吻的間隙,他喘息著問她:「毒解了么?」
戚靈靈不好意思說,緊緊咬住嘴唇,方才緩解了些許,不過只持續片刻。顯然一次是不夠的。
「再來。」祁夜熵道。
大反派做什麼事情都勤于思考,熱愛鑽研,在這件事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可謂悟性超凡,進步神速。
「兩次,」他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繼續。」
熟悉的感覺即將再度席捲戚靈靈的時候,祁夜熵忽然停了下來。
戚靈靈殺人的心都有了,睜開迷朦的眼睛:「怎麼了?」
「小師姐,」男人親了親她滾燙的臉頰,「如果今天在你身邊的不是我,是別人,你會讓他們解毒嗎?」
戚靈靈一下子被他問住,竟然認真思考了一下。
她畢竟是個現代人,沒什麼太強的貞操觀念,親密的事情當然是想跟喜歡的人做,但生死攸關的時候還是保命要緊吧,不過她是個顏狗,對方如果太丑太猥瑣她也是不行的,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隨即她驀地醒悟過來,這是一個坑!和老媽老婆同時落水先救誰屬於一個性質。
她聰明地繞開坑:「當然不會。」
祁夜熵低頭貼著她的勁動脈,聲音有些危險:「想這麼久?」
戚靈靈心虛道:「你問的問題,當然要認真思考……」
話音未落,只聽「嘩啦」一聲,祁夜熵從水裡站了起來。
渾身濕漉漉地暴露在空氣中,戚靈靈打了個寒顫。
祁夜熵把她掉轉過來面對自己,幽暗的雙眸鎖住她,就像盯住獵物的野獸。
剛才那些青澀可愛、小意溫柔果然都是裝出來的!這就是個狗男人!
狗男人握著她脖頸:「小師姐方才是不是在想,如果那人生得好看便將就一下?」
這壞東西心思太敏銳,真是不好糊弄!不是說男人那種時候都是弱智嗎?書上都是騙人的!
戚靈靈心臟狂跳:「胡說,怎麼可能。」
脖子上的手慢慢收緊。
「小師姐要是敢的話,」男人慢慢說道,「我就擰斷那人的脖子……」
戚靈靈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擰斷她的脖子。
祁夜熵忽然鬆開手,一低頭,戚靈靈痛出了生理性的眼淚,忍不住推他:「疼……」
男人抬頭吮掉她眼角的淚珠,無情道:「忍著。」
不多時,他抬起手給她看:「第三次,再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