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懦弱的真相（1）

「你想想看，我們之前不是做了一個賭約嗎？」

「賭…約…」默念著這兩個字，沉睡在我腦海深處的記憶好像打了一個激靈，突然全部涌了出來。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在這個賭約裡面，三個月的交往能否讓張大開感受到不一樣的樂趣。我已經完全把這樣的約定拋之腦後，單純地去享受過程。

「有這個東西嗎？我怎麼沒印象？」我故作不在意，埋頭寫起了作業。

張大開顯然是真的以為我不記得了，開始描述著他腦海里記憶的片段。我當然是還記得的，今天正好已經過去三個月零一周了。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我竟然已經把這「日常」當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我竟然把這過家家，玩得如此認真。我是不是腦子出了點問題？此刻我竟然有點希望這些確確實實發生過的事情，是虛假的記憶。

「噢，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我低頭盯著數學題，上面的式子一個符號都沒有進入到我的腦子裡面。我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到，「那，你覺得怎麼樣了呢？」

「這個嘛…只能說實踐出真知，是我輸了。」張大開低下頭，老老實實認輸了。平時各種方面都執拗到底的他，這次倒是很爽快。

「其實這個賭約本來就只有你贏的份，判斷的基準只有你的『主觀答案』，你完全可以矢口不認。」

「怎麼會？你多少對我也有些了解吧？我根本不會做那樣的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還沒這麼死皮賴臉。」張大開神情變得緊繃，音量不自覺地有些提高。

「那既然如此，你就欠我『為我做一件事』咯？」

「這個當然，既然這個賭約已經結束了，那你…」張大開本來一直注視著我的眼神，轉移到了他手中的書，「我們這段關係，是不是應該有一個了結了？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估計你也不是說很情願才…」

「才沒…」我正準備提高音量，大聲地駁斥沒有這回事，話到嘴邊卻變成了:「確實一段糟糕的經歷呢，哪有人第一天約會就帶別人去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不對，明明想說的完全不是這些。快，現在挽回還來得及。但內心有一個奇怪的執著一直阻止著我。

「那個…」一個想法從我腦海裡面劃過。「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們說好的『交往』三個月，可是我們根本沒有正式地交往。你自己說的，從『朋友』做起，我們什麼時候『交往』過？」

「呃…這個…」張大開張開嘴巴，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既然如此，不要說賭約的結果了，我們都還沒開始去執行賭約的內容。」對不起，就讓我狡猾一次，暫時繼續在這個南柯一夢，別讓我醒過來吧。

「我倒是無所謂，不如說…啊，沒什麼。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們就當今天的對話沒有發生過好了。」張大開嘆了口氣，久違把書翻了一頁。

接下來，安靜佔據兩人的空間，我們都很有默契地沉浸到自己手上的事裡面，不再說話。果汁終究還是喝完了，我們還是跟往常一樣，在街上溜達了一下，接著各自回到自己的家裡，今天的事情彷彿沒有發生過一樣。

炎熱的夏季的尾聲，也伴隨著我們關係的續杯，迎來了結束。

***

一天早上，我的一個朋友急匆匆地跑過來找我，「有好多人說，你跟張大開公開在交往，是真的嗎？我知道你之前是因為我們的賭約，才答應私下跟他玩玩，怎麼現在搞得跟真的一樣了？」

之前幾個月，我跟張大開的「交往」確實是私下進行的，在學校也只會在沒認識的人面前像「朋友」一樣聊上幾句。當然我的兩個閨蜜是知情的，她們也一直以為我是鬧著玩的，只是為了履行跟她們之間的賭約。她們也好多次說叫我不要在意，忘了它了。可能最近，在一些公眾場合有說有笑的場景被某些大嘴巴看到了，傳起了流言。畢竟我之前在學校一直都保持著一個比較高冷的形象，好幾個男生跟我表達了好感，都被我拒絕了。

另一個閨蜜比我還驚訝，「不是吧？那個陰角？雖然最近難得會說一些顧及別人感受的人話了，但絕對不是什麼好角色。」

「你還是跟張大開保持點距離吧，不要再惦記那個破賭約了。」

「是啊，是啊，該做的都做了，我敢拍胸脯保證，絕對沒有人敢說你言而無信。」她對另一個女生使了使眼色，兩個人都拚命點頭。

我自然不會把我跟張大開之間的約定自爆出來，「沒事，我有分寸，等時機成熟再說。」

「你該不會真對張大開這個陰角動了心吧？」一個閨蜜提出了她內心的疑問，我心頭一緊，趕緊否認，

「那怎麼可能，鬧著玩呢，我怎麼會對那樣的人動心？」

「是不是他脅迫你繼續交往啊？畢竟如果我是男生，肯定不會放走你這個大肥肉。」她露出了自滿的表情，好像一個炫耀自己家優秀孩子的家長。

「那怎麼可能，哦？你竟然說我是大肥肉，你完了，我生氣了。」我伸出雙手，揉捏起她的臉頰。

「對不起，我錯了！」被我蹂躪著臉頰的女生大聲求饒。趁我鬆手的時候，她捏了回來，「讓你也嘗嘗我的厲害！」

在一番打鬧后，其中一個女生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口，「既然你不是真的跟他在一起，我有個辦法讓你能名正言順地從他那裡離開，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