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懦弱的真相（2）

「誒？是什麼？」我完全不感興趣，但自己前面都這麼說了。台，是下不來了。姑且先裝個樣子，聽聽看吧。

「我找幾個人嚇唬嚇唬他，怎麼樣？反正像他那種膽小鬼很快就會害怕，然後退出了。」

提議不是好提議，或者對我來說就不存在所謂的好提議。有種把自己架在火上烤那意味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選擇了迴避。

「不好吧，萬一出問題了怎麼辦？」

「那不至於，就唬唬他，如果他一下子就放棄了，恰好證明他就是玩玩而已，反之…嗯，反正藉機甩了他，就完事了。」她一直強調迫使張大開自己放棄，但實際上不太想放棄的是我自己。

「我感覺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我繼續擺出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儘可能先拖住，看看能不能找機會引開話題。

「沒事，總之先試試嘛，實在不行，再換另一個辦法咯。總不能讓他一直纏著你吧？」不知情的女生只是單純出於好意給我建議。

「我還是覺得…」

出意見的女生打斷了我的話，另外一個女生也用狐疑的眼光看著我，「是不是你自己不願意啊？前面你說的難道是騙我們的？」

此刻，再說其他，都會成為借口，乾脆就把我內心的真正想法給說出來吧？「我…」話到了嘴邊，又變成了如鯁在喉。快說不要，只要把這兩個字說出口，事情就簡單解決了。勇敢一點，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

我大吸一口氣，「不…是，好吧。」話從嘴裡說出來變成了不是我想說的內容。

原來真正懦弱的不是可愛的娃娃，也不是對人溫柔。是我自己對自己根本不坦率。其實自己是喜歡這些被我標榜為「懦弱」的東西。只是，我為不坦率的自己找了另外的替代品，欺騙自己喜歡這些就是懦弱。也不希望別人看到自己喜歡這些「懦弱」。「懦弱」根本不是什麼可愛，也不是什麼溫柔的自我犧牲，只是我不想承認我喜歡這樣的「懦弱」罷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沒有勇敢地直面自己，用著不坦率的話裝飾著自己。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是一個喜歡「弱小」的人。一直以來，都被虛榮心，被好強蒙蔽了自己，哪怕是到了眼前這一地步，也沒用勇氣把自己的內心坦誠布公。此時此刻還想著隱藏自己的感情。

「那行，就這麼說定了，我先去找隔壁學校的先聊聊。」女生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恐怕，對她來說，能幫上她的好朋友，是一件無比開心的事情。

往好的方面想，只是嚇一嚇他而已，說不定讓張大開在驚慌中保護我，然後能產生對我的一些情感呢？說不定會變成傳說中名為的「弔橋效應」的應用實例呢？我內心也一直祈禱著。一些感情總是要經歷一些磨難的嘛。應該不會出什麼意外，再怎麼說也不過是做局的玩笑而已。

***

時間也如流水一樣過去了很多天，對我來說，甚至都不記得曾經有過這樣的事情，這樣的對話。

周五放學后，我來到圖書室，跟張大開打發了一段時間，然後我們決定去咖啡店邊喝咖啡邊做做功課。再怎麼提前做題的張大開，也無法一下子完成突然發下來的試卷，也就同意了我這個提案。人，確實會在嘗試和妥協中找到不一樣的自己。對我來說，咖啡確實已經成為了我跟張大開的共同愛好之一。

「等等你要教我功課啊？」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到。

張大開歪過頭來，看著我，「你的水平，還用我來教嗎？」

我用力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臂，「你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說我無藥可救咯？」

張大開連忙倒了幾個歉，笑著說道：「那可沒有，恰恰相反，我不覺得這種程度的功課會難得倒你喔？」

我低下頭，認真說道：「這可真不一定，我又不是你，有那麼幾個不會，不是很正常的嗎？」

張大開故作思考，突然拉開了與我之間的距離，「這個嘛，等等你請我喝意式濃縮，我考慮教一下你。」

「哈，你這個…」我追了上去，敲了兩下他的腦袋。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肯定免費的呀！」張大開賠著笑臉，又走快了幾步，怕我再次打他，完全沒在反省的樣子。

我當然不服氣，又加快了步伐，想要追上去。

張大開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一把往他身上扯，一部單車從我身後沖了過去。

「打情罵俏也要看路啊喂！」車主的聲音隨著他的身影逐漸遠去。

我漲紅了臉，一時半會不知道說什麼好，張大開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想把手放開。

我用力握緊他的手，心跳有點加速，小聲說到，「繼續這樣也沒關係…」

「你說什麼？」張大開似乎沒聽清，低頭再一次問了一遍。

「咳…我是說，反正做戲要做全套，牽手什麼的，不是很正常的嗎？」我並沒有把剛剛的話複述一遍，話到了嘴邊，又變成了不坦率的話。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微妙，張大開也似乎有點驚慌失措，「呃…既然你這麼說，那就這樣子吧。」張大開放棄了掙脫的想法，轉而緊緊地握住我的手。我能十分清晰地感受到來自他手掌不自然的熱度，以及些微的顫抖。

時間過去這麼久了，我們才終於算是正式牽上了手。在我為數不多的常識裡面，應該算是比較慢的吧？我也沒有經驗，不知道算不算長。

「哈哈哈，你走路同手同腳了。」張大開走路突然變得僵硬了起來，活像個機器人。

「啰嗦，要你管，這叫是為配合你的步伐速度。」張大開扭過頭，躲開我的視線。

「真不坦率。呵呵…」我輕輕笑了起來，不過張大開確實步伐小了很多，以他的身高，平常邁出一步，都快趕上我一步半了。

「真是抱歉，打擾你們談情說愛了，我有事想找一下這位小哥哥。」

突然旁邊的巷子走出來幾個高大的男生，攔住了我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