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投身軍旅的少年
歲暮陰陽催短景，天涯霜雪霽寒宵。
快到春節了，天氣格外的寒冷，賈家這種大戶人家已經喜氣洋洋的開始張燈結綵掛紅燈籠了。但對於很多貧苦人家過年被叫做年關。
卻說南京城五裡外有個劉家村，劉家村有個劉姥姥，他們家祖上和王熙鳳的祖上連過宗。
所謂連宗，就是王熙鳳祖上看同姓的同僚有潛力，就跟他敘一敘族譜，一看五百年前原是一家，也就認了個親戚，當做潛力股投資。
誰承想這位王姓同僚沒什麼大出息，而且一代不如一代，到了王狗兒這代竟然要入贅劉家村。
因此，她家年關難過，被債主催逼得緊，就來賈府打打秋風。
他家原是他女婿王狗兒和王府有親，但王狗兒沒有官位身份，出去不好見人，如何能去大戶人家待人接物?他婆娘又年輕，也拉不下這臉面。劉姥姥就只好帶著孫子板兒來賈府。
賈珠笑吟吟的看著兄弟姐妹們跟劉姥姥調笑，深知劉姥姥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原著中在賈家敗落後還設法幫助。
因此，他做主又拿出二十兩銀子接濟他家。
劉姥姥連連推辭：「奶奶（指王熙鳳）給的十兩銀子已經夠了，不勞煩大少爺破費。「
賈珠笑著說：「嫂子給是嫂子的心意，我給是我的心意，姥姥且不要推辭，拿去給板兒買幾件新衣服。「說著，摸了摸劉姥姥的孫子板兒的頭，又塞給他不少糖果。
劉姥姥千恩萬謝，對賈珠感恩戴德。
賈珠長嘆一聲：「長嘆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劉姥姥不懂這句話，但是他知道賈府的大少爺是個好心人。
賈珠沒覺得自己是什麼好心人，他對自己享受的這些物質生活經常惶恐不安，畢竟這都是賈家剝削勞動人民所得。
他隨口問道：「狗兒大哥可有沒有進入軍旅博個前程的想法。「
「我有兩個兄弟薛潘和賈芸打算投身軍旅，身邊正缺親兵護衛。「
劉姥姥沉默了一會兒，打算回去問一問狗兒。
雖說軍旅兇險，但達官貴族的親兵一般還是安全的，賈珠解釋完，劉姥姥知道這是個機會。
幾天後，一個質樸的年輕人來到賈府說來投奔賈珠大爺。
賈珠把他交給賈芸，讓賈芸傳授他一些武藝。
薛潘雖然是皇商世家，但他們家在軍中卻沒什麼關係，靠著賈府以前在軍中的一些陳年舊交，又撒了不少銀錢，才當上個小都統，手下有五百人。
王狗兒成為了薛潘的親隨，至於賈芸，薛潘打算到了襄陽大營接管過兵權授予他百夫長一職。
王子騰雖然治家頗嚴，但自家子弟這回畢竟不是做什麼壞事去，雖說通了通關係，但這也是人之常情。
他只是把薛潘叫到自己書房好好訓誡了一番，告訴他絕不可臨陣脫逃，只有死戰。
不過賈珠和他舅舅不一樣，他還年輕，心太軟，暗地裡交代過王狗兒和賈芸，告訴他們萬一有戰事，見事不可為就儘力保護薛潘後撤，舅舅那邊，他去周旋。
這也算保護有生力量嘛，賈珠安慰自己道。
賈珠又是擔心又是為薛潘感到驕傲，他勉勵到自己的從小到大的親兄弟薛潘：「弟弟，你得多讀書啊，孫子兵法，六韜六略都是不可不讀的兵法啊，到時候戰場兇險，書到用時方恨少。「
「這兩本書你一定要帶著，還有這種金瘡葯，曾經寧榮二公賴它活命多次。
「
「到了前線別忘了給家裡寫信。寶妹妹也擔心你呢。「
賈珠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薛潘穿著鎧甲，看起來威武了許多，也成熟的許多，他表示自己一定聽表哥的建議。
賈珠又拿出先祖寧榮二公的紫霞神功交給賈芸，兌現了自己過去的承諾。
賈芸連忙推辭，聲稱不敢接受。
賈珠笑了笑：「咱們都是寧榮二公的子孫，又未出五服，親的不能再親了，有什麼不能練的。「
賈芸再三推辭，賈府還從沒有賞賜給旁支紫霞神功的先例。
賈珠把他拉到一邊，密授機宜：「如今舅舅變法，朝堂暗流涌動，很多人都想拉我們下馬，一旦時局有變，咱們軍中怎能無人呢？「
賈芸這才接受了紫霞神功。
卻說這紫霞神功，乃是榮寧二公年輕時四處遊歷，到了武當山蒙一位異人所授，那位異人鶴髮童顏，峨冠博帶，勉勵他們好好修習，輔佐君王平定天下。
且留給他們一句讖語：「逢金則留，遇水則止。「
寧榮二公起初不知其意，只知每日修行不綴，越發覺得這神功奧妙無窮，到了後來輔佐崇禎皇帝定都金陵才曉得這句讖語的意思。-
這門神功賈珠也研讀過，對於凝練文氣也有很大助益，練了幾個月後，發現早晨目力能到數里之外，端的是奧妙無窮。
不過按理說武道和文道的功法是不一樣的，這門神功卻是個例外。
賈珠目送著三人背著行囊，穿著精心打造的鎧甲，騎著高頭大馬，離開金陵去湖北襄陽大營報道，心中百感交集。
曾經胡鬧貪玩的少年也長大了啊。
袁枚和西門玄站在他旁邊，他們剛給薛潘設宴餞別。
軍法大於天，從此雙方就很難相見了。
袁枚安慰到：「珠兄弟不用過於介懷，這是一件好事嘛，薛兄弟以後封妻蔭子，立功揚名，咱們吳中四士臉上也有光啊。「
賈珠笑了笑，沖他拱了拱手，表示省得。
湖北襄陽大營是抗虜前線，那裡駐紮著差不多二十萬大軍。自滿清入關以來，在那裡和韃虜大小血戰不下百餘次。
每一個滿清皇帝都想效仿三國末年的王濬，先克襄陽江陵，再舳艫千里，一鼓而下金陵。屆時，四川就可以傳檄而定。
當年，滿清攝政王多爾袞親帥三十萬大軍南下，在襄陽城擺開陣勢，一時間旌旗蔽空，戰雲密布。
那時候的滿清八旗真是百戰精銳，號稱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他鏖戰數月，儒家三位亂世所出的半聖王夫之，顧炎武，黃宗羲聯手，又請出先師孔子的聖劍才將其逼退。
那一年，榮國公賈源就戰死在襄陽。
如今，他的後輩們又一次到了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