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入宮謝恩
賈政知道賈珠很優秀,但是他沒想到賈珠這麼優秀。
「噫,好了,我兒子中了。」賈政痴痴的笑著,他逢人就說:「告訴你個秘密。」
那人就佯裝不知情。問道:「什麼秘密啊?」
賈政就神秘兮兮的湊過去那人耳邊,說:「我兒子,中狀元啦。」如是三番,整條街都知道了這個「秘密。」
王子騰知道賈政沒出息,但是他沒想到賈政這麼沒出息。
他不耐煩的甩開賈政的手,說:「行,我知道珠兒中狀元了,你已經說了很多次了。」
「什麼?!你都知道了!誰告訴你的。」賈政又故作驚奇的問道。
「就是你告訴我的。」王子騰咬牙切齒。
賈政現在做夢都能笑醒,連帶著看賈寶玉也順眼了很多。
「珠兒啊,見了舅舅怎麼還不行禮啊。」
賈寶玉滿頭霧水:「爹,我是寶玉。」
「哦,叫錯名了。」賈政笑著回應。
賈寶玉最近經常被賈政叫成賈珠,有時候他走路遠遠的撞見賈政,賈政脫口而出就是一句珠兒。
今天,賈府交好的各路王公貴族都來恭賀賈家,王子騰這個做舅舅的當然第一個來,他幫著賈政招待客人,好像半個主人一樣。
「我侄兒高中狀元,這是我大明朝最年輕的狀元,感謝諸位前來捧場!沖之這裡謝過了!」沖之是王子騰的字,王子騰,字沖之,有騰飛、一飛衝天的意思。
他豪爽大方,聲如洪鐘,風度有加,引得眾人紛紛側目。
賈珠也學著舅舅的樣子給大家敬酒,贏得了一片恭維聲。
沒多久,聖旨到了,自然是褒譽有加一通亂誇,誇完之後照慣例封為翰林院編修。出乎意料的是還多封了一個南書房侍講的職位。
南書房是皇子們讀書的地方,朱均然封賈珠這個職位,未嘗沒有用同齡人賈珠激勵皇子們的意思。所謂侍講,差不多類似助教。平時跟著皇子一起念書,替師傅完成一些雜活兒之類的,比如整理書本啦之類的。
朱均然有五個皇子,三個女兒,大皇子是婢女所生,生性懦弱膽小。二皇子也就是太子,也看不出有什麼才能,但是據說跟他爹一樣性子寬厚。三皇子英武果敢,朝野皆知他對太子的位置有想法,但據王子騰私下告訴賈珠,此人暴躁易怒,成不了大事。
四皇子肥胖懶惰,行動遲緩,不求上進,朱均然都拿他沒辦法。五皇子年齡尚小,從小就沒了媽,據說比較沉默寡言。
因為皇子們上午要學騎射,下午才讀書,所以賈珠上午去翰林院打卡上班,下午去陪皇子們讀書。
照例,新科狀元要去宮裡面謝恩,晚上還有一頓宴會。
於是中午陪親戚朋友們吃完飯,下午賈珠就和榜眼探花一起進宮謝恩去了。
皇宮很漂亮,賈珠沒來過,雖然他姐姐入宮兩年了,但是他身為外男,不允許進入皇宮探親,從來都是王夫人和賈母去探望賈元春。他左瞧瞧,又看看,還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些柱子。
朱均然在御書房召見他們,對他們勉勵了一番,無非是一些忠君愛國的大話。
等到聊了一個多時辰,朱均然讓榜眼和探花先去晚宴的地點,他拉著賈珠去探望他姐姐賈元春。
賈珠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今年已經十四了。被朱均然這樣拉著,他是有一些尷尬的,「龍陽之好,龍陽之好。」他嘴裡忍不住碎碎念起來。
朱均然疑惑的看了看他,說:「你念叨什麼呢?」
「沒什麼,外臣兩年沒見到姐姐了,心情有些激動。」說著,賈珠神色低落了起來。
朱均然一怔,吩咐身邊的小太監:「去讓皇后擬個省親的章程出來,讓後宮家眷多走動走動。」
賈珠算是知道外面傳言的明君之說所言不虛了。
他開始偷偷打量朱均然的相貌,看起來很溫和,不像是一個皇帝,倒像是一個書生。
等到了賈元春的寢宮,朱均然吩咐不要聲張,他要和賈珠偷偷的進去,給賈元春一個驚喜。
於是他倆躡手躡腳的走進去,賈元春正在彈琴,琴聲聲音叮叮咚咚的敲擊在賈珠的心上,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聽過姐姐彈琴了。
小時候賈珠最喜歡的就是聽姐姐彈琴,賈寶玉也是,只要賈元春一彈琴,賈寶玉就不哭鬧了。
朱均然從後面用手蒙住賈元春的眼睛:「猜猜我今天給你帶什麼來了。」
賈元春溫柔的說:「當然是我的弟弟了。」
朱均然笑了笑,就知道瞞不住賈元春,狀元謝恩的慣例大家都知道,而賈珠考中狀元賈元春也早就知道了,所以這個驚喜就很明顯了。
於是她拿開朱均然的手,轉向賈珠,一把摟在懷裡。
她也不說話,抱著抱著眼角泛紅了,好像一說話就能哭出聲來。
賈珠實際上是不喜歡哭的,當時會試完賈母拉著他煽情他都沒哭,但是他這回有些哽咽。
賈珠非常喜歡賈元春,從小就喜歡,在王夫人那得不到的溫柔賈元春這裡全都有,長姐在他和寶玉小時候替代了媽媽的角色。
朱均然是個體貼的人,他體貼的找個地方坐下,不打擾這對姐弟。
「寶玉還好嗎?」「好著呢,他每天鬥雞遛鳥,可自在了呢。爹最近也不管他,都快玩瘋了。」
「母親和奶奶呢。」「都好,都好。最近她們還要來看你呢。」
「父親和姊妹們都好嗎?」「好著呢,大家都和和睦睦的。」
說到和和睦睦,賈珠一頓,他尷尬的笑了笑,覺得自己有些失言,畢竟賈元春很難和家人們團聚。
賈元春溫柔的看著他,說:「我家珠兒有出息了。」
賈珠故作不屑的撇了撇嘴,來緩解這有些煽情的氣氛:「我打小就有出息。」
「好好好,打小就有出息。」
賈珠被賈元春摟在懷裡,就像小時候一樣,絮絮叨叨說了好多話,朱均然就在旁邊不出聲,溫和的看著他們。
「該死,怎麼會有一家三口的即視感。」賈珠有些無語。
「放心吧,我會對你姐姐好的。」朱均然認真的對賈珠說。
這話賈珠是信的,朱均然不光是個好皇帝,也是個好人,他身為皇帝,沒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女人也就十來個,就這,還是太後為了繁衍子嗣硬塞給他的。
他伸出三根手指頭,說他原本只想娶三個,多了照顧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