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搜尋
在孝義親王眼中,有利用價值的就看得上,沒有利用價值的自然也就棄之如草芥。
襄陽王府雖然在朝中沒有建樹,只是以皇親身份存在,但這一點卻叫孝義親王看重。他想扳倒太子,沒有皇室的支持不行。襄陽王府因為先帝的原因,在皇室宗親中說話極有分量。王府第三代子孫中,也就是金吾衛出身的三少爺堪當大用。
鄭離門第不高,又是庶出,有些般配不上郡王府,但世子將來襲爵,郡王府必定要給三個兒子分家,都說娶一個好媳婦,綿延後三代子孫。鄭離倒也當得起。
世子妃心事重重回了郡王府,晚上與丈夫一說,世子便沉沉的嘆了口氣:「既然殿下有了交代,喬家那裡我便找個借口婉拒了。只是這個鄭姑娘在偏院住了些許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呢?殿下把人放在咱們身邊,名義上是叫咱們照料,可暗地裡,我這心始終懸著。萬一叫皇后發現,整個襄陽王府都有傾覆之災啊!」
世子妃忙道:「不會吧?好歹還有皇上呢?」
世子看著妻子冷冷一聲嗤笑:「那只是孝義親王的一面之詞,究竟皇上是否知道這件事,他又是什麼態度,咱們可都是模模糊糊的猜著,半點證據沒有。你別忘了,當年要不是皇上一味偏袒皇后,元後娘娘何至於被逼死?也就是這二三年,皇上明白過來些,漸漸收攏皇後手中權力。可誰知道他心裡是否還惦念著舊情?萬一弄個什麼一日夫妻百日恩,叫皇後有一絲的還生餘地咱們家作為殿下同黨,勢必難逃她的報復。」
「所以說啊,娶了這個鄭離也是雙重的穩妥。」
世子妃輕推了丈夫一把,低聲道:「成與不成,你倒是說句話啊?也叫我心裡有點底氣,要是殿下改日問起,我也不至於說錯話。」
世子懶懶的睜開眼睛,正要開口,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大丫鬟隔著門扉低聲道:「世子爺,大管家求見。」
世子腰一挺,從搖椅上坐了起來。這麼晚,要不是要緊的大事,管家不會親自來一趟內院。
「快請。」
不多時,管家匆匆進了屋子,眼睛不敢亂瞄,只垂著頭低聲道:「世子爺,世子妃,隔壁院有了動靜。」
「什麼動靜?」世子厲色問道。
「後門出來兩駕馬車,是精騎衛的人。」
世子忙看向妻子,世子妃剛從孝義親王那裡回來,殿下若有舉動,怎麼連一點口風都沒有?
「要不要去看看?」
世子忙擺手:「糊塗,殿下既然不告訴咱們,就是叫咱們郡王府躲著的意思。告訴門房,無論瞧見什麼都不許聲張!」
管家應聲而去。
此刻,夕陽只在天邊留下幾滴染色,暗青色的幕布上綴著點點紅暈。長安各處城門正到了該關閉的時刻。進城的,出城的人漸漸稀少起來,兩駕馬車分別從北門和西門而出,駕車的是老把式,城門口的規矩熟悉的很,孝敬錢一遞過去,沒人會在意裡面裝的什麼東西。
長安城郊外,離著曲池不遠有一個小田莊,莊子上住了十幾戶人家,四五十口人。莊子盡頭有一個三進式的大院,多年來就這麼空著,也沒人知道主人家是誰。
這晚忽然駛進來兩輛大車,引起了村民注意。
一聲聲嘹亮清脆的鳥叫驚醒了酣睡中的鄭離,她一起身,只覺得頭暈目眩,像是宿醉了三天三夜的酒鬼。勉強扶著床頭坐穩,鄭離細細回想著昨晚的情況。
好像是丫鬟拿了一碗甜湯,自己喝過不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鄭離猛然記起,甜湯是一式三份,花緣、花鏡呢?
她踉踉蹌蹌出了屋子,院中一個人沒有,往日看著角門的婆子,來來往往的大丫鬟一個都不在。
疑團漸升,鄭離直奔東廂,台階上還擺著昨日剛剛換好的牡丹花樹,大棵大棵的開著鮮艷花卉,爭奇鬥豔。鄭離卻無心賞閱,猛一推門,就見床榻上東倒西歪睡著花緣和花鏡倆小姑娘。
「快醒醒!」她拍著花緣,又去推花鏡。
好半晌功夫,花鏡才揉著惺忪睡眼,打著哈欠:「這是什麼時候了?」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花鏡就覺得腦袋像是被戳進了幾十枚鋼釘一樣疼。
「哎呦!」
鄭離越加肯定她們仨是被灌了**湯,昨夜睡得死死的。
花緣被拍了十幾下,就是沒有清醒的預兆。花鏡也急了:「花緣饞嘴,昨兒那甜湯我分了小半碗給她。」
鄭離暗嘆:怪不得沒醒。
「算了,你先和我出來看看。我總覺得今天有些不大對勁兒。院子里一個人都沒有。」
花鏡連忙穿鞋下地,隨著鄭離來到院中。小姑娘指了指沒有上鎖的大門,鄭離沖她微微頷首。花鏡悄悄上前,透過門縫先往外面觀瞧了半天,見無人來阻止,這才壯壯膽子使勁往前一推。
大門嘩啦啦應聲而開。
「鄭姐姐,快來瞧!」
門外別有洞天,雖仍舊是個院子,但顯然更加空曠。別說人,就是一隻老鼠也沒瞧見。
鄭離側著耳朵:「花鏡,你聽外面是什麼聲音?」
小姑娘兩手攏在耳邊傾聽良久,遲疑道:「好像好像是鴨子的叫聲?」花鏡沒進宮前,家裡的日子還算過得去,養了兩隻老母鴨,聽著像是這個動靜。可她那會兒年紀太小了,宮中又從來不見這等活物,所以只是遲疑,不敢叫准。
鄭離扯著花鏡的手回到剛剛的內院,緊閉了院門,站在牆根底下再聽,鴨子嘎嘎的叫聲還是能不時的飄進來。她們過去可從沒聽過這樣的動靜,聯想昨夜的甜湯,以及今早宿醉似的醒來。
鄭離心裡冉冉有一個奇怪的想法。
會不會她們已經離開了原來的住處?
「走,咱們瞧瞧井口去!」
鄭離帶著不明情況的花鏡來到院中水井附近,二人蹲下身子仔仔細細勘察一遍,花鏡奇道:「鄭姐姐,這可奇了,井壁上的缺口怎麼沒了?」
原來,那日角門上婆子的幾句話引了鄭離的注意力,她趁著丫鬟們不留意,圍著這個井口轉了許久。井壁上有個殘缺的豁口,不大,裡面長了些許的青苔。
壓在井口的青石還在,但井絕不是當日的那口井。
鄭離此刻敢斷定,她們此刻絕不在長安城。
至少是在京郊。
一夜之間偷天換日,院子中的擺設雷同,卻絕不是一處。
她與花鏡趕緊折返回屋,拍醒了迷迷糊糊的花緣,將自己的揣測說與二人聽。
「只怕尋咱們的人就在這莊子附近。回宮是福是禍暫且不敢斷定,有一句話你們倆死咬牙關。」
花緣、花鏡睜著大眼睛,專心致志聽著。
「就說被歹人關進這院子里之後,每日有丫鬟婆子伺候,一日飲食無憂。至於什麼世子妃,菊香姑娘別說見面,你們便連聽也沒聽過。」
花緣和花鏡都是聰明的小姑娘,一聽鄭離的話就明白了七八分,忙不迭點頭。
過了正午,三個人餓的肚子咕咕響,尤其是花緣,這小胖丫頭一頓不吃就餓的沒了精神。可滿院子找了一圈兒,一口糧食都沒有,幸好壺中還有口冷茶。
這樣下去,沒等人找到她們,她們仨就先要活活餓死在這院子里了。
就在這一籌莫展,不知該不該出去覓食的時候,耳聽得外院馬蹄聲震天響。似有大隊人馬正往這邊來。
鄭離趕緊用木栓插緊院門,又扯著倆個小姑娘躲進了院中最偏僻的一間下人房。這件下人房斜對著鄭離平日所居住的正房,戳破窗戶紙,能清清楚楚看見院中一切情景。
果然過不多時,前面院子里傳來破門的聲響。嘈雜的叫嚷聲就在耳邊。
前門既破,院中又無人阻攔,進入第二層小院便有如進無人之境。那道木門栓起不到什麼作用,很快被人從外而內挑開。
蜂擁而入的右千牛衛像潮水一般湧進了小院。
打頭的正是鄭離的老熟人重雲。
從這個位置,鄭離只能看到重雲的背影,但並不影響她將此人認出來。
重雲周身布滿了煞氣,領著人就衝進了正屋,可屋子裡除了冷冰冰的木頭桌子椅子,還有什麼呢?
片刻的功夫,重雲臉色陰沉的從正屋邁出步子,手下人或是去後院再探,或是挨著屋子搜剿。
鄭離忙折返回身,與花緣、花鏡擠在一處,低聲道:「是右千牛衛!」
花緣臉上的喜色一閃而過,花鏡卻心事重重。
「鄭書女!」片刻過後,被踹開的門板應聲倒地,重雲見到鄭離又驚又喜:「可算是找到你了!」
鄭離臉上驚喜之色不下於重雲,吊著胳膊上的繃帶艱難起身:「重雲大人。怎,怎麼是你們?」
重雲見鄭離身上有傷,又見兩個小姑娘完好無損,心裡有些不高興,勉強道:「皇後娘娘為找尋鄭書女煞費苦心,我們能尋到書女也是僥倖。先不說這些,娘娘在宮中正等著呢!」
重雲親自護送了鄭離上了馬車,有皇后的懿旨,城樓不敢不放行。
鄭離等被一路送進丹霞宮,皇后見了面色蒼白,瘦的有些脫像的鄭離,連忙安撫。太子不知從哪裡得到消息,也急匆匆從東宮趕來探望。
看著兒子關切的模樣,皇后心中隱隱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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