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風火火的小姑娘
監考老師：「……」
「再多檢查幾遍，時間還很充足。」她忍不住提醒道。
可蘇瑤卻揚著笑臉，一副聽不懂人話的油鹽不進，「不用檢查，我都做好了。」
監考老師：「……」
她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想拎著對方耳朵出去訓話，但到底反應過來這是考試現場，且沒有明文規定不能提前交卷，於是冷著一張臉道：「那收拾下個人物品離開吧。」
「謝謝老師，老師再見。」蘇瑤抓起筆袋，一溜煙就跑沒影了。m.
吱嘎。
教室門打開又被關上，灌進來的冷風將一眾學生吹得各種風中凌亂。
他們不禁自我懷疑地看看牆上的掛鐘，確定時間確確實實只過了十分鐘后，對於蘇瑤的驚人舉動越發錯愕了。
這是自我放棄了嗎？
別說他們，便是監考老師也是這麼想的。
她嘆了口氣，彎腰去收拾桌上的試卷，只是視線掃過上邊幾道大題的時候，驀地動作一頓，緊接著又仔細多看了幾眼，呼吸便慢慢急促了起來。
「老師先出去一下，等下會有其他老師過來監考，都老實答題。」
丟下這一句，老師抓著試卷行色匆匆出去了。
喬青青在後頭看著，嘴角不由勾起。
看吧，肯定是考得太爛，老師都看不下去，搞不好到時候全校通報，直接取消蘇瑤的考試資格。
她看那野種還怎麼有臉在喬家待下去！
只是這麼一直分散注意力，到了考試結束，喬青青最後兩道大題也沒做完。
另一邊的蘇瑤出了教室，見封校也沒法出去，只能在校園裡亂晃。
「咕嚕嚕……」
肚子適時響了起來，熟悉的飢餓感襲來。
蘇瑤情緒突然有些煩躁。
在末世的時候，出任務時間太長，有時候找不到補給點就得經常餓肚子，所以她格外討厭這種感覺。
循著氣味繞到一棵大樹下，她找到了一個小書亭。
亭內貨架上除了雜誌報紙，還有一些麵包零食，以及速食麵。
梆梆！
「嘖，這次怎麼就不好使了呢？」老闆是個中年禿頭男人，大冬天裡穿著大棉襖，正趴在一台十寸大小的黑白電視機前拍打著外殼。
可來回用老方法試了好幾回，屏幕依舊只有白色雪花點。
他正急得抓耳撓腮時，突然聽見一道清脆的嗓音。
「我能修好它，但你要給我報酬。」
聲音透著乾淨澄澈，顯得市儈的內容也變得直率。
老闆愣了愣，回頭看到是一個小女孩，上下打量一遍后，指了指教學樓道：「來參加高考的學生？」
「嗯，考完了。」蘇瑤點頭。
老闆看了眼時間，頓時咋舌，「真的假的，怕不是交白卷了吧？」
蘇瑤卻沒心思跟他掰扯，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你真能修？」老闆狐疑看著她，心裡又惦記著新出的歌曲播放，於是點了點頭，「行，那你試試吧。」
話落，他還想給蘇瑤開門，不曾想少女直接撐著前邊的書攤架子，縱身一躍就進來了。
落地后，還沒等老闆嘴巴合上，蘇瑤就利索拆起了電視機，「這種機器只是簡單的幾塊電路板，用久了零部件鬆動，偶爾拍拍可能會恢復按鍵，但多拍幾下就徹底鬆了。」
她邊說，已經將電視機后殼拆開，露出複雜電線里鬆動的一根，緊接著又隨手拿起一根膠帶纏繞固定住，保證不會再鬆動后才重新裝上機身。
整個過程，從頭到尾不過三分鐘，甚至拆機時，她連螺絲刀都沒用上，只用了架子上隨手擱置的小剪刀。
機子裝好，蘇瑤調試了一下天線，「好了。」
老闆探頭一看，果然電視上出現了畫面，而且比原來更加清晰，一時笑得合不攏嘴，「好好，這位小同學很有一手，太厲害了！來來，你的報酬是多少，兩塊錢夠了嗎？」
電視機還是金貴物件，就算是搬出去找師傅維修，也是要這個價錢。
他也沒佔小姑娘便宜的意思。
但蘇瑤搖了搖頭，只是指著貨架上的麵包道：「不用錢，你給我一個麵包就行。」
末世中錢並不值錢，她還是習慣以物易物的方式。
老闆也沒料到小姑娘說得精明，到頭來卻只想要一個小麵包。
他取了東西下來。
蘇瑤接過，低聲說了句，「謝謝。」
便轉身要走。
隨後才記起自己不是在末世了，做事不能橫衝直撞，所以規矩地找到門后自己打開出去了。
老闆看了幾眼電視，又忍不住探頭往外看。
見蘇瑤蹲在樹下，瘦瘦小小的身體縮成一小團，校服下空蕩蕩顯然是瘦得厲害。
「誒，你來考試，家裡不給吃早飯呢？」
終於吃到食物，倍感珍惜的蘇瑤正小口小口慢慢品嘗，聞言頭也不抬，只嗯了一聲。
如非必要，她不是會跟人訴苦的性子。
可見她這副模樣，在民風淳樸的九十年代，著實讓禿頭老闆心酸了一把，想了想又拿了一包速食麵，沖了熱水招呼道：「過來，再吃碗面，干吃那麼點東西哪能飽。」
蘇瑤早嗅到泡麵散發出來的香味，聞言也不客氣，接過老闆遞來的筷子，掀開鐵盆上捂面的雜誌，一邊道：「那我吃完再給您調一調天線，多收幾個台。」
老闆一聽，不禁樂開了花，「那敢情好，你先進來吃。」
於是，當監考老師從校長辦公室里出來，滿世界找人時，卻不知蘇瑤正捧著不鏽鋼鐵盆，蹲在報亭里吃著泡麵，看港台歌星歌曲大串燒。
吃飽喝足，她又身手利落爬到樹上去弄天線。
老闆再一次被驚呆了，「你這閨女，怎麼跟竄天猴似的，上樹這麼快。」
等弄好的時候，考場的響鈴才堪堪響起。
中場休息十五分鐘后，繼續進行下一個科目的考試。
「老闆，那我先走了。」蘇瑤從樹上下來，拍了拍手，彎腰去撿擱在地上的筆袋，轉身便朝教學樓走。
「誒！你等等！」老闆還想從架子上給她點東西吃，扭頭就見人已經走遠了，不禁覺得好笑。
還沒見過這麼風風火火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