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結伴-3

3結伴-3

「他真發燒了?」阿拓走到劍客身邊,發現劍客蒼白冷漠的面容上的確已經緋紅一片,薄薄的嘴唇更是乾裂得起了皺皮,像是水分都被蒸幹了一樣。

人類被感染,轉變為喪屍的第一步就是高燒昏迷。

阿拓看著劍客,這人要麼已經被感染了,要麼是受傷過重引起的高熱,兩者一半一半的幾率。他皺起了眉,看著黑陽,慎重的請求:「麻煩你檢查一下他身上有沒有傷口。如果他變成了喪屍,我們都沒活路。」

厲害的異能者即使轉化為了喪屍,那也是厲害的喪屍。

不管劍客是人還是喪屍,他們這些人都不會是劍客的對手。

阿拓不怕黑陽袒護同伴,隱瞞下來。因為他看得很清楚,黑陽跟這個劍客之間,並沒有多大的深情厚誼,至少不是可以為了對方死掉的情誼。

要是劍客真的喪屍化,黑陽也吃不了兜著走。阿拓認為少年該很清楚這一點。

事實上,黑陽的確很清楚這點。

不過他下意識的就判定了劍客沒有被感染。要說依據是什麼?他也不知道。但因為認定了劍客是重傷高熱,所以他倒沒有阿拓那樣緊張。

看阿拓的樣子,似乎非得讓他檢查一遍劍客的身體才放心。黑陽不在意的聳了聳肩,好嘛,不就是脫一下衣服的事,很簡單不是嗎?

他的手指搭上劍客黑色風衣的骨質紐扣上,不疾不徐的解了起來:「要是不放心,你們可以自己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傷口。」

黑陽的話才落,阿拓和其餘的人就齊齊的轉身扭頭,一副非禮勿視的避嫌模樣。

在女性稀少的末世,男性伴侶已經極為常見,彼此間既是情人又是搭檔,其中最出名的一對便是夏飛與穆雁行——最強人類聚居地之一,「大米之森」的高層。

這兩個先行者幾十年如一日的感情與站在異能者巔峰的能力,都在人類與變異種喪屍間廣為流傳,宛如一個令人羨艷卻不可觸及的傳說。

阿拓他們不知道劍客有沒有情人,介不介意被外人看光。萬一劍客清醒后想算賬,他們該怎麼辦?

所以他們二話不說就扭頭了。

黑陽搞不懂他們的想法,搖了搖頭,手下麻利的開始剝下裹住劍客勁瘦身軀的衣服來。

劍客冷白瘦削的身體在少年的手中一點點的暴露出來,在火把跳動的暖光下,流暢勻稱的肌肉線條無一不在訴說著男人充滿力量的性感,而關節處凸顯出來的骨骼輪廓,卻叫人再次感受到了堅硬鋒銳的凌厲感,好似這個男人本身就是一柄無堅不摧的神兵。

黑陽很有責任心的將劍客從上看到下,檢查完前面,又把劍客翻了個身,目光從光滑的背脊逡巡往下,沿著美好起伏的曲線,從收窄的腰到挺翹緊繃的臀肉,從大腿到腳丫子,任何角落都沒放過的,仔仔細細瞧了一遍。

「嗯,沒有傷口。」黑陽咽了口唾沫,瞧著手中柔韌的身體,覺得后牙槽都在隱隱發癢……好想一口咬下去。

阿拓那邊鬆了口氣:「麻煩小哥幫他收拾好了。」

黑陽戀戀不捨的舔了舔堅硬的牙,拾起手邊的衣褲,飛快的往劍客身上套去,好像想用衣服來阻絕那源源不斷的誘人味道一樣。

他茫然的很,你說阿拓那些人身上也有這股香味,但為什麼劍客身上的味道會比人家濃郁那麼多?讓他差點把持不住。

再把話說回來,為什麼他會把持不住的想咬咬劍客?阿拓他們對劍客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香味難道就他一個人聞得見?

他迷迷糊糊的想著,思緒漸漸地就飄遠了,於是一直約束克制著自己行動的理智也中斷了片刻。

等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發現他已經把衣衫凌亂的劍客抱在了懷中,埋首在人家肩窩裡,又啃又舔的弄出了一大塊濕漉漉的水痕,最後還咬上了對方的脖子。

咦咦?什麼時候,怎麼就舔上了?

已經這樣了,那可不可以咬下去呢?輕輕咬一下應該沒事吧?

黑陽正在很認真的思考著,想法才起了個苗頭,他的衣領就被忽然伸出的一隻手死死拽住了。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就以迅雷不已掩耳的速度被人扔了出去。

「啪!」

黑陽整個人被直接拍上了對面的石壁,然後重重的落到了地上,又是一聲沉悶悶的響,「嘭」。

阿拓幾人被忽如其來的變故驚了一跳,趕緊轉身朝劍客看去。這才發現昏迷不醒的劍客已經睜開了眼,那飛刀子一般的冷漠眼神一瞥過來,二十幾個大男人就從腳底竄起了一股涼意,打了個哆嗦,不約而同的收回目光,又轉了個身,打定主意在確定安全之前,不會再看劍客一眼。

——衣衫凌亂的劍客,脖頸處被啃噬至紅腫,一片淫/靡的水色反光,在火把下簡直無所遁形。

被看到這模樣,劍客絕壁是惱羞成怒了啊!阿拓今天出了好幾次冷汗:那個叫黑陽的少年,果然不簡單。居然敢趁著劍客昏迷的時候動手動腳!

希望劍客的自尊心不要太高,放過他們這些看到他狼狽一面的人。

強者就是一種任性妄為的生物,讓他們這些小人物很苦惱啊!

阿拓那邊在胡思亂想著,黑陽也才回過神來,搞清楚了發生了什麼事——他被人甩出來了——劍客醒了?!

「你在幹什麼?」

一個聲音在他前方不遠處響起,帶著點漫不經心的冷漠,叫人拿不准他究竟在不在意,生不生氣。

黑陽趴在地上,即使被狠狠的摔了一次,也並不覺得疼,只是頭有點暈。

他暈沉沉的仰起頭來,看向劍客。視野中冷漠帥氣的男人背靠著石壁,伸直了兩條長腿,懶散的坐著。他表情不善,垂著眸子冷淡的看著他,薄唇微挑,卻不像是笑,而是說不出的冷淡疏離。

幹什麼嗎?劍客還真是明知故問。

「舔你……呃,差一點點咬下去。」黑陽目光清澈,誠實回答,似乎也知道自己冒昧了,不好意思的道歉,「對不起,剛剛沒控制住我自己。」

沒想到少年這麼老實坦率的就說出來了,劍客的臉色再次黑了黑。雖然他在把人扔出去后,第一時間就抬手摸了摸濕潤的肩頸,確認了只是紅腫,並沒有受傷,但他還是心情惡劣。任誰一清醒,就發現自己被一個身份未明的小孩抱住當骨頭似的啃咬,或許心情都好不到哪裡去。

他探究的盯著黑陽,唇角的弧度又往上提了提,卻是更加的薄涼模樣,嘲諷的輕嗤了一聲。

少年的手腳修長,看著是極為靈敏的。頭頂著蜷曲蓬鬆的黑色短髮,側面的恰好遮住了耳朵,後面的則有少許髮絲俏皮的延伸進了衣服的領口裡面。

他的眼睛是血紅色的,卻一點也不讓人覺得血腥凶戾,因為那雙眼睛實在是太乾淨清澈,像是漂亮剔透的紅寶石。眼角有些微微下垂,瞧著分外無辜無害,彷彿時刻都是樂觀帶笑的,讓看著的人似乎也能感染到那樣積極向上的蓬勃生命力。

他不像是生活在這個末世的人,或者說,他在他之前的生命中,都好像被其他人保護的太好,好到沒有經歷過絲毫事故。

若非如此,那就是少年的偽裝太厲害。

「你是喪屍嗎?只知道咬人?」片刻后,劍客似乎已經拿定了什麼主意,漫不經心的抬起劍身,用劍鞘尾部敲了敲趴在地上的黑陽的腦袋。

「我是人。有心跳的。」黑陽伸手扒拉開長劍,揉了揉被打疼的腦袋,坐起身來,認認真真的看著劍客,「你叫什麼名字?我們是從哪兒來的?為什麼會在那個洞穴里昏迷?那些死去的人和喪屍跟我們有仇?」對於丟失的某些記憶,他還是很在意的。

劍客的目光頓時變得很怪異:「你記不到了?」

黑陽老老實實的點頭承認:「忘了一些事情。」

「真麻煩……」劍客皺了皺眉,飛快的低聲咕噥了一句什麼,再看向黑陽時,已經換上了薄涼的嘲諷神色,「你是憑什麼說出『我們』兩個字的?我跟你可不是『我們』的關係。」

「誒?」黑陽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我們不認識嗎?」

劍客回答的毫不猶豫且斬釘截鐵:「不認識。」

「我們昏迷在同一個洞穴里。」黑陽試圖理出些頭緒來,「其他人和喪屍都死了,就我們倆活了下來……」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劍客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將腿蜷曲起來,不疾不徐的掐斷黑陽的頭緒,「我只是路過,運氣差了被你拖累了而已。」

「但他們是被你殺了的。」黑陽直覺劍客在隱瞞著他一些什麼。

「他們不長眼的波及到我身上來,我還不能還手了?」劍客譏誚的冷哼一聲,「我救了你一命,你也……」他頓了頓,斜睨了黑陽一眼,「你也算救了我一命。現在算是扯平了。」

「可是……」可是他才不是會到處惹麻煩,捲入生死之爭的人啊!

家裡長輩說了,要寬容待人,少與人結怨。當然,最好是繞著麻煩走。

黑陽瞅著劍客冷淡的眉眼,再摸摸自己的臉,怎麼看都覺得比起自己來,冷漠薄涼的劍客才是最能招惹追殺的那種人。要說他是被劍客的戰鬥牽連了,他還稍微信一些。

「沒有那麼多可是。」劍客拉攏衣服,用劍撐著身體站起來,毫不客氣的說,「我們素不相識,偶然碰上,你還給我添了一大堆麻煩。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麻煩。」

「誒誒?你要去哪兒?」黑陽看著劍客轉身折回了原路,趕緊站起來跑到劍客前面攔下,「你還在發燒!」

「讓開。」劍客目光冷冽,耐性極差的吐出兩個字來,然而高熱讓他蒼白如紙的面容多了幾分顏色,因此威懾力驟降了幾個級別。

「你一個人,一會兒暈倒在哪兒了怎麼辦?」

「跟著你,誰知道還會被牽連多少次?」劍客慢悠悠的抬起劍來,劍沒有出鞘,冰冷的劍鞘尾端點在少年顫動著的青澀喉結上,輕飄飄的語氣卻不容反駁,「你絕對是個大麻煩,我一點兒都不想沾手。現在,讓開。」

雖然只是劍鞘,但劍客身上緩慢攀升的鋒銳味道,卻讓黑陽清楚的明白,只是劍鞘,也足夠洞穿他的脖子。

真是個任性的男人。

明明虛弱的連走路的力氣都快沒有了吧?

黑陽嘆氣,他當然不可能為了一個不熟悉的人勇敢赴死,所以他後退了一步,把路給劍客讓了出來。

很識趣。

劍客動作帥氣利落的收回劍,掛在腰間,踏著不疾不徐的步子,在濕涼的洞穴中漸行漸遠,背影融於黑暗,由重及輕的腳步聲敲擊出一隻冷清孑然的曲子。

「我叫黑陽。」在腳步聲消失之前,黑陽沖著黑暗的方向大聲的喊了出來,「謝謝你在之前救了我!」

好險,差一點忘記了道謝——雖然他還是對劍客的說法懷著一定的質疑。

而那逐漸微弱的腳步聲沒有絲毫停頓的,消失在眾人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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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襲吧!植物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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