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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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旋的大理石芋螺怎麼了?

通過它,能傾聽到亘古海洋法則的奇異浪濤聲,能觀測到時間螺旋線出現了極為罕見的詭變。

說人話:這玩意與眾不同,很值錢。

左旋海螺,是拍賣場的寵兒,可能價值連城。

走進大自然觀察貝類,能有一種普遍的認知,左旋螺的數量很稀少。

這樣的說法可能太籠統而不夠準確,不妨稍稍展開了講。

當你拿到一隻螺,把它的螺塔頂朝上,螺殼開口面向自己。如果螺口在右方,即為右旋;反之開口在左側,它就是左旋。

根據多年觀察的不完全統計,右旋螺的品種遠超左旋螺。

其中,海貝類的右旋比例比陸貝類更高。凡事總有例外,像是加勒比海的左旋峨螺,那種海螺總體多為左旋。①

物以稀為貴,是世間的基本規則。

當某種海螺的常態是右旋,一旦找到它的左旋螺,此物在收藏界的身價奇高。藏地佛門更以此製作無上法器。

珀爾在海島生活近兩年,看到的貝類幾乎都是右旋。但她目光敏銳,不曾錯失那隻左旋大理石芋螺。

發現特別的海螺后,第一要點切不能忘——別被天上掉的金子砸暈腦袋,絕不可以立刻用手觸摸!

大理石芋螺有劇毒!

它的齒舌高度特化成魚叉狀態。如果有人伸手觸碰活螺,當芋螺用齒舌極快地刺穿皮膚,毒液也隨之注射到人體內。

芋螺毒素是許多單一毒肽組成的雞尾酒樣混合毒素,類比毒蛇的毒液。

中毒者會立刻肌肉麻痹,不久后是否死於心肌無力就要看中毒部位與毒量多寡了。

珀爾借用樹枝等工具,先確定殼內軟體部分徹底死透,她才將其收入小桶中帶回了居住處,做後續的標本製作處理。

發現了稀有海螺,下一步必須考慮這玩意是有價無市或有市無價?會有人搶破腦袋收購嗎?

雖然原主對博物收藏沒有興趣,也沒留下專業記憶,但對於歐美整體社會風向仍知一二。

19世紀博物收藏風潮已起。不只在貴族之間,而向民間發展。

以英國為例,例如對蕨類植物的鑒賞狂熱已經蔓延到大眾之中。沃德箱的問世讓某些植物可以在密封玻璃器皿中生長。

普通家庭能負擔起培植、觀賞植物的花費開銷。不必憂心沒有足夠的空間,而能在客廳內的某個角落展示這種玻璃器皿內的植物藏品。

原主生活在牙買加,報紙上充斥著宗主國大不列顛的各種消息。

博物收藏是熱搜話題,在女性間也流行了起來。一度超過了對文學小說、服裝珠寶、八卦消息的熱度。

由此推測,各類生物收藏有其不同的愛好群體。

必定會有人一擲千金將稀有海螺收入囊中,這是博物學家或收藏家的通病。

左旋大理石芋螺的收藏價值,也可能獲得來自藝術上的加分項。

上輩子,珀爾見過17世紀荷蘭著名畫家倫勃朗的一幅素描稿,畫了左旋的大理石芋螺,卻不知這個世界是否有此傑作。

儘管原主學過些美術與音樂鑒賞,奈何都是皮毛。根本沒記住幾個藝術家,記憶中能留下達·芬奇與米開朗琪羅的代表作就不錯了。

如果這個世界有類似名畫,畫家的狂熱粉絲說不定會參與競拍,為求一枚畫中實物抬高售價。

綜合考量,初步估計左旋海螺保底能賣出一兩百英鎊。

珀爾同為博物學家,卻沒有收藏嗜好。她看似溫柔地放任動物與植物留存於大自然中。

其實,比起最終獲得某個標本,發現過程中的險象環生與驚心動魄更令她興緻盎然——追求的就是刺激過程。

賺取第一桶金的貨物已經準備就緒,但那艘可供人重返大陸的船隻遲遲不曾出現。

珀爾身上依舊找不到一星半點的焦躁。

在記錄了又一天的夕陽后,不急不緩地走向了圍欄西側的棕櫚屋。

此處是自建廚房,食物的香氣飄了出來。

特別是孜然烤魚,香得勾引人去快些咬上一口,去品嘗它的外脆里嫩。

今天的晚餐全部出爐。土豆泥、炭烤海魚、蜂蜜涼拌番茄,外加一碗椰汁。

將它們一一裝盤,端到樹蔭下的石桌上。迎著晚霞,吹著海風,慢慢享用。

新鮮食材只需最質樸的烹飪方式就能創造出美味,令人口齒留香,回味無窮。

美食入口,愉悅指數更高了一些。

荒島求生不可能不辛苦。

隨手舉例,各種蟲類時不時不請自來足以讓一大波人頭皮發麻,更不提無法主動聯絡外界的狀態近似被困監牢。

珀爾卻在此活得如魚得水,認為此般際遇自有深意。

比如拾得稀有左旋海螺是難得的幸運。

至今她沒能離島,或許是冥冥之中的指引,小島上存在某個秘密還在等待著她的發現。

不緊不慢地過了一天,日落而息。在悠遠海浪聲中,進入樹屋睡去。

翌日,晨光微熹。

日出而作,先去一公裡外的種植區,準備今日早餐。

南半球的一月正值夏季,這會正能採摘兩根夏熟玉米水煮,外加一大份新鮮水果,包括野葡萄與桃子。

早餐過後,珀爾開啟新一天的巡島日常。

兩年時間搜查海島,以地毯式勘察的方式一草一木都不錯漏。

總體進度到了99%,還有一塊小山坡沒有仔細翻查。那裡如今光禿禿的,但在岩石縫隙中發現了少許的大薊殘留根莖。

大薊,多見於海拔四百米到兩千多米的山地,並不適宜在無名海島生長。

小島上有此植物殘跡是曾經有人搞過移栽,但這一移栽項目顯而易見地失敗了。

珀爾之所以仔細勘察海島,一方面是找點事做,另一方面也是想解開此島荒廢之謎。

為什麼島上建築物遭遇毀滅性火災?島上的其他人去了哪裡?

更重要的是,為什麼百餘年前埋葬魯濱遜與星期五的墓碑被人為破壞?

火災尚且能被解釋成天災或意外,墓地被蓄意毀壞就著實可疑。

這不是多管閑事。在此死而復生,就與這座小島扯上了關係。必須藉由外來船隻離開,那會讓她無名島生活經歷無法對外保密。

假設小島的荒廢另有隱情,雖然時隔百年,也要謹防有心人仍在關注此處,對她構成潛在威脅。必須把握主動權,深入調查小島。

首先更詳細確定小島地處位置。

海灘上出現了大理石芋螺,這種海螺本該在印度洋與熱帶太平洋生存,怎麼也出現在南美洲?夜觀星辰分佈小島的緯度在南緯33°,它的經度又在何處?

從小島現存的大部分動植物來觀察,此處多是南美洲智利領海範圍。

大理石芋螺的出現是一場大海製造的意外,這點倒是與原身屍體的出現相似了。

不過,也不能說小島上的非原住動植物少見。

撇除土豆、玉米與各種移植水果,動物也有存活下來的。

清晨,一隻巨型陸龜正馱著近一米長的龜殼,慢吞吞地穿過草叢。

有多慢?

珀爾曾經花一天全程跟蹤了它,這隻吃素的大傢伙一個小時僅僅走了三百米。

這是加拉帕戈斯象龜。

顧名思義,加拉帕戈斯群島的原住龜。原棲息地的緯度,在北緯1°40′~南緯1°25′之間。

如今,在南緯33°的無名島看到象龜,有且僅有一隻。大傢伙極可能也被人為運輸至此。

曾經,島上居民可能將象龜當做寵物飼養。

加拉帕戈斯象龜很長壽,生存環境適宜時,估測可活兩百歲。理論上,它能送走飼養員及其幾代同堂。

養巨龜有什麼樂趣?

珀爾覺得,也許源於惡趣味地欣賞象龜的窘態。

當人從後方快步超越象龜,冷不丁地走到象龜的面前停下,它會把腦袋與四肢嗖一下地縮進龜殼。

『嘶嘶——』,深沉地叫幾聲,突而轟然伏地趴下,似乎是被人擊中身亡。可謂裝得一手好死。②

珀爾當然親自實驗過,但今天沒有再與大傢伙玩耍。

讓象龜安安心心地選了一處日照充足的空地趴下,每天它都會例行曬一兩個小時太陽。

龜有龜的日光浴,人有人的探島路。

近兩天,要將小島探索的進度條打到100%。徹查那片曾經有移栽大薊,但如今光禿禿的山坡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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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三桅船,格蘭特船長擁有的尼亞號,從蘇格蘭出發大半年後,正在靠近南緯33°智利的瓦爾帕萊索港。

甲板上,遊客們三五成群在議論同一件事。

距離瓦爾帕萊索港,大約六七百公里的南太平洋上有座非常出名的荒島——魯濱遜島。

大約一百五十年前。

17世紀末,魯濱遜·克魯索在南美洲荒島求生二十八年,帶著名為星期五的僕從回歸英國倫敦。

那樁新聞轟動歐洲。

後來,魯濱遜買下這座荒島,島上也漸漸有了一群安居樂業的居民。

好景不長。

時間進入18世紀,魯濱遜死後的第五年,小島頻發驚悚事件。邪魔入侵之說甚囂塵上,後來更是遭遇了極為嚴重的火災。

有探險家好奇去小島遺迹看過,但前前後後有八批入島者或死亡或失蹤。

之後的一百年至今,再也沒有人登島。

魯濱遜沒有親屬活著,小島也成了一個人們公認不願靠近的禁區。

魯濱遜島現在是什麼情況?

登島者死的死亡詛咒還奏效嗎?上面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可怕存在嗎?

愛德華·羅切斯特站在甲板角落,聽人群議論紛紛。

部分遊客決定,趁著尼亞號靠岸停歇的五天自由活動時間,組隊租船去重探魯濱遜島。

他對此興趣缺缺。

去荒島能找到什麼?既沒有發家致富的可能,也不可能找到人。

兩年前,准未婚妻伯莎·梅森在巴拿馬遭遇海盜,死不見屍。

她總不可能游過赤道,似當年的魯濱遜在南美洲的小島成功獨自求生。

真的發生了這種事,那不是上帝保佑,反而像是邪神作祟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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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學家,專業暴富[綜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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