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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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尼亞號上,人們距離魯濱遜島距離越近,對它的討論越發熱烈。

十八歲的弗蘭肯斯坦,來自瑞士日內瓦。

在去德意志的大學攻讀電化學專業之前,他計劃進行兩年遊學,領略世界各處或新奇或詭異的傳聞。

「魯濱遜·克魯索,多麼偉大的冒險家。誰也沒想到他長眠的島嶼會被死亡詛咒籠罩。一百多年前,火災、死亡、島上居民失蹤等等,說不定是一場謀求永生的陰謀。」

弗蘭肯斯坦談起他的觀點,「海島被布置了魔法陣,以島民與登島者的生命去換另一個人的永生。哪怕逃出小島,也逃不開生命流逝。」

來自大英博物館的查林傑教授直接嘲諷:「呵!年輕人,你是哥特小說看多了嗎?虧你自我介紹將來要去德意志讀電化學。

我還以為你是相信科學的,沒想到你把腦子留在鍊金術士的魔葯坩堝里,荒謬到愚蠢。」

查林傑教授的母校是蘇格蘭的愛丁堡大學。

畢業后,十幾年間先後在比利時、美國等國任教。如今在倫敦的大英博物館做研究。

他對魯濱遜島嶼的荒廢之謎自有一套想法,「詛咒,不可能存在。一百多年前與小島有關的人相繼死亡,應該是被未知生物攻擊,因此病逝。」

這種未知動物說得到了尼亞號船長格蘭特的贊同。

「查林傑教授,我支持您的想法。詛咒、邪靈、鬼怪之說該留在上個世紀,讓它們給木乃伊做繃帶。」

格蘭特船長加入了討論,「所謂詭異之說,多是道聽途說,沒一個有實證。與其信詛咒,不如信未知動植物的攻擊。」

與格蘭特船長相同,不少人出言贊成。

弗蘭肯斯坦被查林傑教授當眾訓斥,而沒有人正面支持他的觀點,立刻臉色羞紅地垂下了目光。

礙於對年長者的尊重,他沒能當面反駁,但心中的不服不減反增。心中的某個執念越發深了,他一定能證實靈魂、永生、飛躍死亡是可以人為創造的。

這時,德意志約翰大學的里登布洛克教授開口了,語氣有些硬邦邦的。

「不一定是、是動植物。我認為,人的死因,也可能,與不明礦、礦物有關。」

里登布洛克是著名的地質學、礦物學家。

不過,他在大學的講課不受歡迎。原因顯而易見,他有語言表達障礙,俗話說就是口吃結巴。

甲板上,人們擺出不同觀點。

說到後來,多數人都表示要去魯濱遜島上一瞧究竟。

從這一番爭辯,不難看出尼亞號的乘客多為教授、研究者、熱情探索世界的學生。

大半年前,尼亞號從蘇格蘭的格拉斯哥港口出發,開始為期一年的環球航行。

計劃路線已經走過大半。

從大西洋繞非洲好望角,入印度洋抵達澳洲,繞澳大利亞航行又入太平洋。在1835年的一月,即將抵達南美洲的智利。

船長格蘭特是蘇格蘭人,在多年的遠洋貿易工作中積累了一筆殷實家財。

哪怕大不列顛英聯邦已經形成,維多利亞時代開啟,他言辭中對英格蘭當局始終保持警惕。計劃著團結蘇格蘭當地人,維護蘇格蘭的利益。

為此,出資自建自己的船隊,招募蘇格蘭水手開始海上探險,希望能發展出一條蘇格蘭發展的盈利之道。

這是尼亞號船隊組建后首次出航。

格蘭特船長以優惠價格出售一些船票,為以後發展考慮,邀請對遠洋出行有興趣的學者們同行,藉機拓展人脈關係。

貴族或莊園主們若是有興趣,也能出資搭船同行。當然,對他們不給折扣,還要加錢才行。

這會,格蘭特船長開始統計起登島人數。

他的尼亞號要在港口補給與簡單檢修,保證後面的旅程安全。根據探島的報名人數,規劃在智利的港口租借哪種型號的船隻。

新人記者馬龍收起了記事本,他剛剛把眾人的觀點都記錄在冊。

一年前,他進入《倫敦時聞》新聞部實習,能不能成功轉正就看遠洋之旅的報道是否出彩。船上發生的事,恨不得都記錄作為素材。

但,對於這個轉正考核任務,他心裡真的沒底。

旅程已經過了大半,一路上沒有發生任何驚心動魄的事件。不誇張地說,假如能遇到一隻海妖,反而是上帝給他職業生涯的禮物。

可惜,這一次環球航程至今為止風平浪靜。

魯濱遜島的死亡詛咒流傳了一百多年。

馬龍不得不寄希望於此,小島上能鬧些驚人眼球的大新聞,但也不想死亡詛咒成真。

比起搞新聞,所有乘客性命無憂更重要。他要求不高,揭露所謂詛咒的真相就夠了。

當下,馬龍環視人群一眼,沒敢與教授學者們搭話。

教授們正因觀念不同爭執得面紅耳赤,他不想主動跳火///葯桶。

最後,他選擇與沉默站在角落的愛德華·羅切斯特聊一聊。

「羅切斯特先生,下午好。今天的天氣真不錯,碧海晴空,海風徐徐。」

羅切斯特瞧了一眼馬龍,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對方。

馬龍努力微笑,其實他很不擅長與不熟悉的人交談。

即便半年的同船之行,與船上人混了一個面熟,但也僅僅是面熟,還是覺得一聊天就聊死了。

這樣不行!

身為記者居然因為與陌生人講話就局促不安,恨不得找個地方躲起來,那還怎麼搞採訪。

馬龍一個勁地自我打氣,既然知道短板就要努力克服。

拿羅切斯特先生當練習工具,至少這位不似教授們會對他長篇說教或當場訓斥,最多就是不想搭理他。

其實,格蘭特船長挺和善的。

奈何他是蘇格蘭人,毫不掩飾更親近蘇格蘭人,而非英格蘭出生的自己。這從船長一直支持查林傑教授的各種觀點就能看出來了。

馬龍繼續沒話找話,「接下來的幾天,您打算一起去魯濱遜島上看看嗎?」

「不去。」

羅切斯特堅定回絕。他買船票踏上尼亞號,才不是為了搞什麼冒險活動。

兩年前,當他抵達美洲,被告之准未婚妻伯莎因海盜打劫墜海身亡。

那場意外中,梅森家的其他人都活了下來。

傷勢的最重是理查,右臂再也使不上力氣,卻也比姐姐死不見屍要好些。

雖然羅切斯特沒有見過准未婚妻,但在牙買加的西班牙城聽了許多人講述了相關傳聞。總而言之,那是一位美貌無雙的女士。

他倍感失落,居然與那樣一位女士生死相隔,無法做成夫妻。父親與兄長也表達了同樣的情緒,不能與梅森家結親太遺憾了。

於是,老羅切斯特做主定下三年之約。

說不定仁慈的上帝讓梅森小姐死裡逃生,那就讓兩家敲定的婚約繼續維持三年。三年後,找不到伯莎·梅森再談作廢。

今天,距離約定期限只剩一年。

羅切斯特在大半年前登上尼亞號,用旅行排解鬱郁情緒。

儘管為這樁婚事未成而心有遺憾,但對梅森小姐生還的可能性不報期待。一位重傷墜海的女士,搜救隊在半年查找后毫無收穫,其結局難逃死亡。

馬龍眼看羅切斯特沉默不語,聯想起了這位的情感悲劇。

羅切斯特家的次子愛德華與梅森家的長女伯莎,被雙方父親定下了三年之約。

大概就是說,伯莎不幸重傷墜海死不見屍,小羅切斯特先生願意等待三年,等准未婚妻死裡逃生的奇迹發生。

這樁消息在倫敦社交圈不是秘密。

很多人表面上讚頌羅切斯特家有情有義,暗中卻不惜以最陰暗的想法去揣度。

小羅切斯特是家中次子,沒有繼承權。他娶了伯莎,就立刻擁有妻子三萬英鎊的嫁妝使用支配權。

伯莎又美又有豐厚嫁妝,聽說性情溫柔,這樣的一個年輕姑娘,哪有不娶的道理。

羅切斯特家放話願意等三年,真是好算計。

能等回伯莎最好,等不回羅切斯特也才二十六七歲而已,還是單身男士的黃金年齡。

馬龍聽過相關八卦流言,但不知道羅切斯特與梅森小姐的具體情況。

這會幹巴巴地安慰,「也許會有奇迹。一百五十年前,魯濱遜創造了生還奇迹,說不定梅森小姐也漂流到某個海島被人救了。」

羅切斯特聞言,表情愈發僵硬。

若非半年的海上同行,了解新人記者馬龍有些不善言辭,都要懷疑這種安慰是在暗諷。

假設伯莎真的流落到某個島嶼上,三年之期一過,他還要等嗎?

不等顯得無情,但繼續等待也著實沒有那樣心甘情願的情感基礎,兩人連面也沒見過。

羅切斯特聽聞了外界的風言風語,說他預謀依靠梅森家的嫁妝過富足生活。

這樣的聯姻在名門貴族不是新鮮事,但當事人聽聞后心情還是非常不快,他從來沒想靠妻子的嫁妝過活!

錢,對他沒那麼重要。退一步說即便沒有繼承權,相信也能自己的本事賺錢。

他之所以遺憾,與錢沒關係,只是單純因為錯失了一位美麗溫柔的姑娘。由於伯莎死不見屍,他也不能立刻說不娶,否則就會變成趨利避害的小人。

既遺憾失落與准未婚妻的錯過,又不悅於這樁婚事帶來的外界嘲諷。

羅切斯特心情非常複雜,不可能感謝記者馬龍的安慰。「海風有些大,我先回船艙。祝願你的登島活動順利。」

馬龍:很好,自己又把天給聊死了。

看來涉及私人情感,哪怕是祝福,也不是多好的聊天選題。

內心恐懼社交如他,多麼期待遇上一位家財萬貫、博學多才、說話又好聽的大佬。那樣的金大腿,他很誠實地表示也想要抱一抱的。

幻想只能是幻想,魯濱遜島上怎麼可能有那樣一號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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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濱孫島上,珀爾無從獲知外界情況,但對有人登島早就做足準備。

她按照自己的計劃繼續探島,前往到光禿禿的山坡區,此處岩石縫隙中發現過大薊的生長殘跡。

結合南美洲的地形,在大薊的分布區域會有一種常見的動物鄰居毛絲鼠。別名美洲栗鼠,野生種群最初生活在南美的安第斯山脈。

後來,它有了人類耳熟能詳的別稱——龍貓。

這種逃離危險時會把尾巴翹得高高的嚙齒目動物,喜歡乾燥陰涼的環境,雨水與潮濕對其生長發育不利。

一般情況下,海島不是毛絲鼠的適宜野外生活點,恰如大薊不宜在此種植一樣。

大薊的殘根卻已然出現,那也就不妨仔細勘探這一片的土地。說不定會找到毛絲鼠的蹤跡,發現不起眼角落裡的鼠鼠洞穴。

毛絲鼠洞有什麼特別嗎?

有。

這種小傢伙的特殊習性,會把體力負擔範圍內的堅硬物體拖到自己的洞穴入口處。

類似動物骨頭、石塊土塊、干硬糞便等等,當在地面發現這些亂鬨哄的堆積物,距離鼠洞就不遠了。

這就有個段子。

如果在毛絲鼠生活區域內丟失了手錶、筆蓋、戒指等等物品,千萬別忽略了小傢伙可能是犯罪嫌疑鼠。

珀爾一寸一寸翻查。寧可錯找,不會錯過一個洞口。

她大膽假設如果海島有秘密,有人不惜為此掘墓放火。也許那個秘密,被曾經可能存在的毛絲鼠無意間藏到了鼠洞口。

這種假設概率低到像是白日做夢,會多數人認為是荒誕可笑、浪費時間、純做無用功。

下一刻,珀爾的金絲眼鏡上卻掠過一道冷光。

某個背陰的角落,碎石、土塊與碎裂成手指般長短的斷骨堆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坨垃圾。

當用樹枝挑開垃圾堆,發現一個很小的洞口。比嬰兒拳還要小得多,斜向下深入土地中。

這應是毛絲鼠曾經生活的地洞入口。

用樹枝探入,洞穴已經堵住了。時光變遷,地底的小傢伙不在了,屍骨無存,但它曾經的奇怪收集癖真的無意中保存了人類的秘密。

扒拉洞口的小型垃圾堆,居然真的挑出一個完整金屬物品。金屬物反射陽光,照到了珀爾的眼鏡鏡片上,留下淡淡冷光。

這是一把帶銘牌的銅鑰匙。

銘牌兩面刻字,分別是「NO.1705-090」,「BarclaysBank」。

珀爾回想原主記憶,僅僅了解到巴克萊銀行(BarclaysBank)在十七世紀末在倫敦創立,是英國最古老銀行。

島上被毀墓碑的人物之一,魯濱遜死於十八世紀初的1710年。理論上,他有時間去倫敦存東西。

問題來了。

在鼠洞垃圾堆里找到的銹跡斑斑舊鑰匙,還能打開巴萊克銀行的某個保險嗎?如果可以,那裡面又有什麼秘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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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學家,專業暴富[綜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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