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朝堂爭鋒

第十七章 朝堂爭鋒

「這些日子難得有在金陵城遊玩一番,還真是感觸良多。」一襲白衫的慕容離輕搖著摺扇看著集市上琳琅滿目的商品感嘆道。

「齊都金陵繁華,魏都洛陽亦是百年大城,只有我燕都薊稍顯偏遠,略顯苦寒,有朝一日我大燕定要將這兩城皆納入我國的版圖之中。」身後的國相王欽沉聲道。

「一定會有那一日的。對了,元瑾那丫頭如今行蹤如何?」慕容離走到一處首飾店前停了下來。

「公子放心,若無意外,今日她便去齊皇處興師問罪。」王欽摸了摸自己的鬍鬚。

「那就好,花了那麼大的代價才把他們都引入局,怎麼能讓他們就那麼輕易的逃脫。」慕容離手拿摺扇指了指門前的首飾店:「王師傅,隨我一起進去看看首飾吧,是時候送一件東西給尹姑娘了。」

太極正殿中,九根金黃的盤龍大柱牢牢的撐起這金陵城中象徵著最高皇權的莊嚴之地。

蕭時雨雙手握著椅把的龍頭,整個人正襟危坐,臉上沒有半分笑容,顯得那麼肅穆,高不可及。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大殿下首,百官分列於左右兩側,紛紛下跪呼喊著。

「陛下,魏郡主元瑾一早就在殿外求見!」高賢一甩拂塵向著蕭時雨作揖。

「宣。」隨著蕭時雨一聲令下,元瑾及魏相韓勛昂首進入大殿。

「元瑾,韓勛叩見陛下。」二人行著大禮。

「二位不必多禮,不知郡主今日前來見朕所謂何事?」蕭時雨微笑著做了一個平身的手勢。

「謝陛下!瑾今日還有幸能見到陛下已經是天可憐見了,昨夜我驛館被殺手襲殺,除了我與韓相逃了出來,其餘皆陷入其中。」元瑾此時的臉色猶如她衣服一般黑。

「嗯?何人敢如此大膽?來人,傳司若水近前問話。」蕭時雨朝著內侍揮了揮手。

不多時,冰冷如昔的司若水和一身勁裝的安大防一前一後步入大殿:「京衛府玄武院院主司若水,玄武院護衛長安大防叩見陛下。」

「若水,瑾郡主說她居住的驛館遭到了歹人的襲擊是怎麼回事?」蕭時雨質問道。

「啟稟陛下,這次襲擊驛館的兇手十分兇殘,驛館中除了郡主、韓相和柳姑娘,其餘無一倖免,而且我玄武院派出保護郡主的護衛亦全部殉國。」司若水一臉沉痛的說道。

「咳咳,看來京衛府的差事是越當越回去了;近日,柳中書府上也遭殺手襲殺嗎,你們保護不力,到現在柳大人還下落不明;昨晚,魏國郡主也遭逢大難,請陛下治京衛府護駕不利之罪。」大司農張佩之手持玉笏奏道。

「稟陛下,我廷尉府也參與了柳府和魏驛館的案子,兩個地方的殺人手法如出一撤,應該是同一批人所為。」一個手持玉笏的中年官員奏到。

元瑾身後的韓勛瞄了一眼中年官員,只見此人身材消瘦,陰溝鼻,寬大官袍套在身上顯得鼓鼓生風,一雙眼睛雖然眯得很細,眼神卻如鷹一般銳利。

「我魏驛館死了這麼多人,完全是受了柳凝詩的牽連;還請陛下為臣等做主!」韓勛向著蕭時雨作揖道。

「哦?何以見得?」司若水周身散發的陰寒之氣直襲韓勛,饒是他定力之強也被盯得打了一個冷顫。

「剛才這位大人不是說了嗎?兩個地方作案的兇手是同一批人,而他們襲殺了柳府之後,又來我魏驛館不是為了柳凝詩又作何解釋?我家郡主初次來金陵,可沒有任何仇家。」韓勛定了定心神,又繼續道:「況且,在此之前柳姑娘就曾遭暗算中了河豚毒,還是由郡主進行的施救。現在想來,那時候兇手就想殺柳姑娘了吧。」

「哼,巧言舌辯。我廷尉府查案向來講究真憑實據,由不得別人斷章取義。」中年官員冷哼一聲。

「郅大人所言極是,一切都只是韓相的猜測而已。況且據我京衛府所查:柳府出事的時間是秋十月二十一日亥時,而魏驛館出事時間是秋十月二十二日丑時;而柳姑娘中毒的時間恰好介於兩者之間。柳府與魏驛館之間的路程就算兇手的身法極快,也需要一個時辰,要說連續行兇倒是可能,但要說柳姑娘被下毒是他們做的斷無可能。」安大防適時的站了出來侃侃而談。

「即便如此,我魏驛館死了這麼多人,安護長又作何解釋?」韓勛心中起了慍怒。

安大防看了看司若水,司若水微一點頭,朝著蕭時雨作揖道:「陛下,我們也不能聽郡主以及韓相一家之言;現本院護衛佟博已護送柳姑娘到此,正在殿外等候召見!」

「宣柳凝詩,佟博覲見。」隨著高賢的叫喚聲,柳凝詩當先輕移著蓮步進入殿中,佟博配合著她的腳步,走在她的右後方。

柳凝詩一襲白衣一塵不染,胸前綢衫處用粉線綉著一朵盛開的荷花,烏黑的青絲用一根白色的絲帶輕輕挽起,清純得猶如出水芙蓉,當真令人我見猶憐。

而身後的佟博一身紅黑相間的護衛服配著一條黑色披風,堅毅的臉龐上無一絲笑容,讓人有一種特別的安全感,他的身上彷彿有超越同齡人的成熟。

「凝詩見過陛下以及在座諸位。」柳凝詩朝著眾人斂衽一禮。

「卑職佟博叩見陛下,見過諸位大人。」佟博亦行禮道。

「凝詩,你怎麼會中毒的?跟朕說說,有什麼事朕為你做主。」蕭時雨望著柳凝詩問道。

「謝陛下關心,一切都因為凝詩任性,想嘗嘗河豚的鮮美,才會不小心中毒的,還請陛下勿要怪罪郡主。」柳凝詩輕咳著:「至於前去館驛的殺手,有一點做得很奇怪!」

「哦?有何奇怪之處?」蕭時雨好奇道。

「啟稟陛下,據卑職勘查現場得知,整個館驛中除了郡主和韓相的卧室完好無損,其餘地方皆遭遇了殺手的襲殺,一片狼藉。」佟博接過了柳凝詩的話茬:「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推測,殺手在襲殺館驛的同時,郡主與韓相就有很默契的離開了館驛。」

「一派胡言,你有什麼證據?」元瑾怒道。

「那剛才韓相又有什麼證據證明殺手是沖著柳姑娘而來?」安大防介面反駁道。

「剛才韓相也說了,不管殺手是不是因為柳凝詩而來,現在使團里死了這麼多人,而且都死於貴國,你等難辭其咎;陛下若是對此事不給個交待,瑾定會修書於家兄,讓貴國見識一下我魏國的鐵騎。」元瑾臉上的怒氣越來越重,緊握的雙拳亦隱隱閃著黑氣。

「郡主,你這是在威脅朕嗎?」蕭時雨劍眉緊鎖,面色冰冷,大殿上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咳咳!陛下,可否容老臣說一句話。」張佩之上前一步。

「講。」蕭時雨冷聲道。

「我齊國自太祖武皇帝建國已歷三世,而陛下您更是英明神武,治國有方。如今,我齊國民殷國富,三軍用命,郡主,你覺著我們會怕你們那十萬鐵騎?」張佩之老態龍鍾,滿臉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不過我齊國乃禮儀之邦,凡事都講個理字。不管如何,一定會找出兇手給郡主一定交待。至於使團死去的人,我們也會給予厚葬。」

「光厚葬可不成。」韓勛朝著郡主使了一個眼色:「難道就不應該撫恤嗎?」

「自然應該撫恤;但如何撫恤,我們君臣還需要商量一下。」蕭時雨臉色漸漸的緩和下來。

「好,就以十日為限;若十日內不能找出兇手,給出撫恤,我便回啟程回洛陽。」元瑾周身的黑氣也慢慢散去。

「陛下,如今魏驛館已經成危險之地,郡主等自然不宜居住於此;不如請郡主與韓相暫時居住於我京衛府玄武院,由若水帶隊如何保護如何?」司若水主動請纓道。

「不知道郡主、韓相對若水的提議可有異議?」蕭時雨不愧有王者風範,瞬間恢復了往昔的氣度。

元瑾朝著韓勛點了點頭,韓勛向著蕭時雨作了揖:「謝陛下,不過也請柳姑娘也一同前往玄武院居住,十日後尹姑娘的事也需一併做一個了結。」

「准奏。若水,送郡主與韓相前往京衛府歇息。」

「是,陛下。」

待得元瑾等人走出大殿,蕭時雨揮了揮手:「司農大人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群臣朝著蕭時雨行禮后紛紛退出大殿。

「哼,今天元瑾的態度也太囂張了,要戰便戰,難道還怕他不成?」蕭時雨怒氣衝天。

「請陛下暫息雷霆怒之怒,若是只針對一個魏國,我們當然不懼;怕就怕燕國在一邊隔岸觀火,待我們和魏國拼個你死我活,他們卻坐收漁翁之利。」張佩之又咳起嗽來。

「嗯!這些朕都明白,要不就不會這麼一忍再忍了。今日朝堂之上虧得卿家機智,又為了我們爭取了十日時間。袁奎也是,堂堂上國柱,就受了一點挫折,便終日告病在家閉門不出。」蕭時雨失望了搖了頭。

「陛下,以國柱大人的心性,相信很快就會想明白,回來繼續為陛下效力的。」張佩之會心一笑。

「嗯,但願如此吧。不過,軍中正是用人之際,也不能因一他人而廢天下事。司農大人,就有勞你推薦一些能領兵的青年才俊,擬個名單呈於朕看。」蕭時雨一臉疲憊:「好了,去辦吧。」

「謹遵陛下口諭,老臣告退。」張佩之作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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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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