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凝詩回府

第十八章 凝詩回府

玄武院北苑原本是杜寒山修身養性之所,已許久無人居住。那滿是落葉的池水上一架微型的青竹筒車靜靜的佇立著,院內僅有的一間茅草屋前,原本肥沃的田地由於許久無人打理而雜草叢生,從筒車上延伸至田間的半片竹筒內也已乾涸,看不見一滴水。

「這還是真是人走茶涼;若是這裡一直有人打理的話,想必又是另一番景象。」柳凝詩望著眼前的一切,不禁感嘆道。

「三小姐,就請你在這裡委屈幾日,待得真相大白,羽兒定為你安排更好的地方下榻。」幻羽恭敬的朝著柳凝詩施了一禮。

「羽姑娘,你叫我什麼呢?我不明白。」柳凝詩似笑非笑的打量著幻羽,好像從來沒見過這麼個人似的。

「三小姐修習的是主人的幻字一訣,那日我與你一交手便已經確認。主人吩咐了,讓我日後來了金陵一切聽你吩咐。」幻羽自腰間摸出一塊淡黃色的玉佩遞給了柳凝詩。

柳凝詩一見玉佩斂去了笑容,一把拉住了幻羽的手:「那日第一次見到羽兒便覺一見如故,日後不必叫我小姐,姐妹相稱就好。」

「凝詩姐姐,我。。。。。。」幻羽聽著心中大慟,眼睛泛著晶瑩的淚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傻羽兒,哭什麼呀,我們姐妹相認應該開心才對啊。」柳凝詩去出一方手帕替幻羽擦擦了淚珠。

「是啊,凝詩姐姐,我這是太開心了才會失態。」幻羽接過手帕擦乾了眼淚:「不過,羽兒覺得姐姐住在這裡太委屈了。」

柳凝詩嫣然一笑:「羽兒你知道嗎?我其實很喜歡這裡的田園景緻,一會我們一起收拾一番,也算對此間原來的主人一點敬意。」

「凝詩,凝詩,你怎麼住到北苑來了?」人未到,安大防的叫喊聲已經傳了進來。

「姐姐,安護長可真是對你不錯。上次聽說姐姐在魏館驛出事,可是直接把羽兒丟下,不顧危險的直接衝進去救你。」幻羽滿臉笑意望著柳凝詩。

「鬼丫頭,你想什麼呢?你若是喜歡他,姐姐不妨幫你與大防哥哥牽牽紅線。」柳凝詩一根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幻羽的腦門。

「喲,瞧姐姐說的,羽兒哪敢奪姐姐所愛啊。」幻羽嬌笑道:「再說了,安護衛可是只對姐姐一人情有獨鍾哦。」

「鬼丫頭,還說,找打。」

「打人拉,打人啦。」

兩個女孩嬉戲打趣著。

「凝詩,幻羽,你們聊什麼聊得這麼開心。」安大防伸手解開了系在脖子上的披風,遞給了身後的跟班護衛,又指兩個院子對後面兩個丫鬟說道:「你們去將院子和屋子收拾乾淨。」

「是,安護長。」兩個丫鬟恭敬的行了一禮。

「喲,安護長好貼心啊!我都快嫉妒死了。」幻羽打趣道。

「你還說。」柳凝詩佯怒道。

「好了,我不說就是了。」幻羽眯著眼睛笑道:「我說安護長,那日你衝出了院子去追,有沒有什麼發現?」

「不要提了,被幾個黑衣人偷襲,他們的身法極快,我追到風遠巷的附近卻不見了蹤影。」安大防無奈的一攤手。

「大防哥哥,上次斗舞場上謝謝你維護凝詩!」柳凝詩向著安大防斂衽一禮。

「凝詩,不用這麼客氣,我們之間不是朋友嘛;再說,上次若沒有你的幫忙,我們哪能見到太傅完成聖上的差事。」安大防饒了饒頭憨厚的笑了笑。

「對,我們是朋友。對了,翔雲哥哥怎麼沒跟你一起過來?」柳凝詩雙手背於腰后淺笑道。

「翔雲說要去廷尉衙門看看有什麼線索,所以先過去了。」安大防安慰柳凝詩道:「凝詩你放心,三日後我們一定還你清白。」

「好了,屋子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們也別傻站著了,進屋再聊吧。」幻羽看著丫鬟都收拾的差不多,出聲提醒著。

廷尉府的停屍房就設在府衙後院,屋內擺放了整整三十個屍位,其中二十八的位置已放置了屍體,都草席蓋著,整個空間里瀰漫著一股腐朽的味道。

鷹捕鬼面掀開了一具屍體的草席,一隻手掌放在了屍體胸前,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突然,他只感覺兩道勁風襲了過來,刻不容緩間左手自后腰抽了鐵尺檔了上去。

「噹噹」兩聲,兩顆飛蝗石撞在鐵尺上生出耀眼的火花,一條黑影彈門而入,掌力直撲鬼面面門。

鬼面左手插回鐵尺,剛才還放在屍體上的右掌也不知何時收了回來擋住了面門,二人你來我往,單掌對單掌閃電般的過了三招,對了一掌各自分開。

「鬼小弟,功力見長啊,居然能避開我的飛蝗石。」黑影拉下了面巾,調笑道。

「我說翔雲,你就不能走大門進來,非要玩偷襲?再說了我有避開嗎,這明明是擋開了好吧,這左手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呢?說吧,要怎麼補償我?」鬼面瞪了佟博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好,就看在你這晚還在檢查案子的份上,改日請你喝茶。」佟博笑道。

「你怎麼還是那麼摳門,光請喝茶不請喝酒?」鬼面眼珠瞪得比剛才更大了。

「好好,等事情完了,一定請你去醉風樓喝個痛快行了吧。」佟博一臉悲憤看了看自己的錢袋。

「嗯,這還差不多。你來的正好,我正想聽聽你的看法。」鬼面一改剛才玩世不恭的態度,認真起來。

「所有的護衛和一部分驛館侍衛死於一種攻擊性極強的內力,另一部分驛館侍衛死於嗜血爪。」佟博兩根指頭托著下巴分析道:「唯一讓我感覺奇怪是,護衛屍體的數量比派出去的護衛數量少了兩人。對了,仵作應該驗過屍體了吧?」

「驗過了,護衛的屍體的鼻腔中含有迷迭粉的殘餘粉末。但驛館內的侍衛卻沒有,說明殺手先偷襲了護衛。」鬼面點了點頭,贊同的佟博的分析。

「玄武院的護衛亦非泛泛之輩,這樣才解釋的通。我覺得有兩處地方要查,這種迷迭份產自西域,可以去西城的夜市看看有沒有線索。」佟博取出了一份金陵地圖,指向了魏驛館:「這個風遠巷離驛館很近,此處道路九曲十八彎,錯綜複雜,很合適兇手藏身與逃匿;上次安大防追幾個黑衣人就是在此處不見了蹤跡,這裡可以重點排查。」

「就這麼定了,夜市那邊有我的暗探,就交給我吧。至於風遠巷,我這副面具認識的人太多,估計查起來會有難度,只能拜託你了。如何?」鬼面雙手一攤。

「就這樣吧。」佟博語氣一頓,抱怨道:「怎麼每次跟你打交道,我總覺得自己吃虧了?」

「翔雲,你看你想多了不是;夜市龍蛇混雜,難道就是好辦的差事。」鬼面一邊安撫著佟博的情緒,一邊暗自偷笑。

「算了,不跟你扯這些沒用的了。如果查到什麼,我們用飛鴿傳書互通消息。」佟博走出停屍房,仰頭看來天空,喃喃自語道:「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柳凝詩在幻羽的陪同下獃獃看著住了十年的府門,這一刻,她的心情猶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時間酸甜苦辣盡皆湧上心頭。

「凝詩姐姐,我們進去吧。」幻羽望著發獃的柳凝詩,想著當日在柳府看見的慘狀,心頭很替她擔心。

柳凝詩的思緒被叫聲拉了回來,看著滿臉憂色的幻羽,笑了笑:「羽兒放心,無論府內什麼樣子姐姐都能承受,叫門吧。」

「咚咚咚」,幻羽伸手在硃紅色的大門上輕輕拍了幾下;不多時,一個雙鬢髮白,身材略顯佝僂六旬老者從內門緩緩的打開了兩扇門。

「秦伯伯,您還好嗎?凝詩回來看您老來了。」柳凝詩上前一把挽著佝僂老者的手臂。

「三小姐!真的是你,你終於回來了;自從聽說你去了魏館驛,老奴這心裡一直擔心的不得了。」秦管家揉了揉眼睛,驚喜的叫道。

「秦伯伯不用擔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柳凝詩撒嬌道:「好久沒嘗到伯伯的西湖醋魚了。」

「好好,老奴今晚就給小姐做。」秦管家一臉慈祥笑道:「小姐今晚就在府中住吧,你的房間老奴每天都會讓有下人打掃。」

「謝謝伯伯,今晚我就在府中住。」柳凝詩指了指幻羽:「我這位妹妹的房間也勞煩伯伯安排一下。」

「這為姑娘就住西廂房吧,一會我讓朵兒帶她去。」秦管家點了點頭。

「秦伯伯,聽說家裡出事了,凝詩想去見見青瑤姐姐。」柳凝詩道。

秦管家心中一痛,眼中喊著淚花:「大小姐自從府中出事後,便變得神智不清;老爺也不知所蹤,二公子遠在邊關也不能趕回來,這個家就靠三小姐你了。」

「秦伯伯放心,凝詩一定撐起柳府的重擔;而且我相信父親還在人世,他會安全回來的。」柳凝詩堅定的眼神看著遠方。

「咚咚咚」,秦管家敲了敲柳青瑤的房門,接著便推開了門:「大小姐,你看誰來看你?」

「姐,凝詩來看你了。」柳凝詩輕輕叫道。

「你是誰呀,為什麼喊我姐姐?」柳青瑤坐在梳妝上,手中正把玩著一隻頭釵,滿臉驚訝的看著柳凝詩。

「姐,你難道都忘了,我是你三妹啊!」柳凝詩見柳青瑤不認識自己,上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你,你別過來;我什麼都不知道,求你別殺我,別殺我。」柳青瑤一把掙脫了柳凝詩手,驚恐的縮在了卧榻邊的角落裡。

柳凝詩鼻子一酸,正要繼續上前和柳青瑤說說話,秦管家一把拉住了她:「自從那天晚上以後大小姐就一直這樣了,御醫看了說這是腦子受了刺激,需要一些日子恢復。三小姐,你還是給大小姐一點時間慢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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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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