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克敵
「都過了一刻,為什麼那兩人還未進攻?」李無傷見戰船無論如何輾轉騰挪,卻好似在原地轉圈一般,不得寸進,不由得怒從心起,沖著葉虎大喊:「你還有心情閉目養神,要知道咱們可是在一條船上!」
「反正葉某隻是個自身難保之人,在不在一條船上又有什麼關係?」葉虎對李無傷的剛愎自用與威脅甚是不滿,故意而出言譏諷。
「無傷就這性子,葉護衛請不要往心裡去。」陸行雲處危不亂,居然還幫李無傷打起了圓場:「現下若是咱們先起了內訌,不正給了別人可乘之機嗎?」
「哼!這老狐狸,還真是會護短;方才若是聽進我的意見,又何至於變成現在這樣?」葉虎心中暗罵,表面卻淡淡一笑:「閣主就是閣主,氣度果然不一樣;不似某些人,一輩子奴才命。」
「葉虎,你找死!」李無傷見葉虎出言暗諷自己,臉上徹底掛不住了,便要動手。
「無傷!你沒聽懂本閣主方才的話嗎?」陸行雲冷冷的盯著李無傷,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容違抗的威嚴。
「是!閣主!」強如李無傷,在陸行雲面前也不敢造次,只是忍下了這口氣。
「葉護衛!以你之見,當下該如何破局?」陸行雲武藝最強,可與李無傷一樣不通陣法,感知力一般,故而只得放低姿態求助於葉虎。
「依葉某之見,鬼捕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完成布陣,必定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陣,只要冷靜判斷,必然有法可破。」葉虎分析道:「況且咱們雖被困住,可那二人遲遲不敢進攻,說明也無必勝把握。」
「葉護衛分析如此透徹,想必已經有了破局之道?」陸行雲問道。
「這個嘛?」葉虎思索片刻,說道:「為今之計,只能等那二人攻上船時,先將鬼捕擊敗!」
「原來如此,可是對付鬼捕可不容易!」陸行雲搖了搖頭,提出了異議:「況且這兩人十分謹慎,一直不出現!」
「閣、閣主,有人攻上船了!唔!」冒著傾盆大雨守在戰船邊的弓弩手,在暈厥之前,拚命向陸行雲示警。
「來了嗎?」陸行雲心頭一緊,因為柳凝詩迅捷的身形已經距離他不足數尺。
陸行雲一拳擊出,可柳凝詩的身形便如流水般一觸即潰,卻又在他的身後聚集起三道身形,再次攻來。
「喝!」陸行雲轉身暴喝一聲,左掌右拳交替而出,如暴風驟雨般對著柳凝詩的三道身形擊去。
「噗噗噗!」柳凝詩的身形再次潰散,卻又不停的再次凝聚,朝著陸行雲攻去。
「翻子八閃擊,陸行雲的功力果然非同一般。」葉虎雖也受到了柳凝詩的攻擊,卻沒有像陸行雲那般發力,持刀防禦的同時不停思考著對策:「這些應該是幻想,不過自己並沒有與之對視,看來那二人聯手后,已經將幻象融入了陣法之中。」
「啊啊!」戰船上時不時傳來因抵禦不住幻象而倒下的慘叫聲,令陸行雲不由得焦躁起來。仟千仦哾
「閣主請稍安勿躁!」葉虎反手一刀,將襲來的幻象斬碎,暗暗傳音道:「這些只是柳凝詩所造成的幻覺。」
「可這些幻象的厲害之處在於,真假難辨。」陸行雲亦傳音道:「若是這些假的幻象中藏著真人,那隻需一擊,咱們便會完蛋。」
「閣主說的沒錯,所以。。。。。。」葉虎傳音之際,原本綿密的防禦露出一絲空隙,柳凝詩的身形從其左側乘虛而入。
坎龍劍觸碰葉虎左肩之際,頓時消失不見,葉虎深吸一口氣,細細感受著其中氣息。
「這葉虎,還真是藝高人膽大,拼著斷臂的風險來尋找對方的真身!」陸行雲心中不禁暗暗佩服。
「柳凝詩所施展的幻想傷害並不大,為什麼船上那些弓弩手會如此輕易倒下?」葉虎默運空明心法,感受著陣中傳來的氣息:「原來是恐懼,這些倒下的人並非被擊到,而是被心中的恐懼所嚇倒!」
「唰!」柳凝詩再次持劍襲來,附著凌厲勁氣的坎龍劍直擊葉虎胸膛。
「嗯?這次的感覺很異樣?」原本心緒平靜的葉虎,即便是空明心法加身,亦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當!」葉虎本能的橫刀擋在了胸前,坎龍劍的劍尖與之猛烈相撞,柳凝詩的真身也顯現出來。
「沒想到葉虎竟然看穿了!」柳凝詩楞了楞,立刻撤劍急退。
「好容易露了行藏,哪能再讓你逃脫?」葉虎右腕一動,朴刀在空中旋轉半圈,繞到了柳凝詩的身後,封住她的退路。
陸行雲配合葉虎一躍而出,待到柳凝詩的上方,掌心向下使出了『墜』字訣,封鎖了空中的路線。
「若再不住手,我可不敢保證你的愛將會如何?」鬼面不知道何時,右手成爪扣在了李無傷脖頸出。
陸行雲心中一驚,原本擊向柳凝詩百匯穴的手掌硬生生移開了半寸,而柳凝詩坎龍劍反手一揮,將身後的朴刀盪開。
「怎麼回事?這李無傷怎麼看上像傻了一般,任由鬼捕拿捏?」葉虎聽見鬼捕的聲音,也放棄追擊柳凝詩,而是下意識朝著李無傷看去。
「仁哥哥,咱們成功了。」看著李無傷目光獃滯,額頭虛汗直冒,柳凝詩興奮的喊道。
「原來你們一開始便打算針對無傷兄?」葉虎見二人站定后,便感到籠罩在戰船四周的陣法氣息漸漸消散,亦收起了朴刀,詫異的問道:「可以李無傷的本領,雖然先前受了傷,也不可能如此簡單便被擒住?」
「葉虎,想要瞞過你還真是不容易!」鬼面笑道:「不過這次,你可算栽在柳姑娘手中了。」
一刻前,柳凝詩、鬼面二人歷經艱難將『驚』門布成后,終於兵合一處,踩著長竹來到了距離戰船三尺開外。
「仁哥哥!雖然陸行雲等人被陣法困住,但只要他們守衛嚴密,憑你我二人上船,無異於以卵擊石。」柳凝詩叫停正在擺動長竹的鬼面。
「姑娘說的沒錯。」鬼面對柳凝詩意見深以為然,繼續問道:「依姑娘之見該當如何?」
「若是能以更高明的幻術,讓那些弓弩手失去戰力,便有機會活捉李無傷。」柳凝詩說道。
「憑驚門所擴撒的氣息,靠著觸感所產生的幻象也只能困住他們。」鬼面點了點頭:「若是要施加更加高明的幻術。。。。。。」
「呼哧!」正當鬼面說話時,從水下跳出兩個漢子,分別從左、右兩邊,持著匕首刺向柳凝詩的后心。
「姑娘小心右邊。」兩名漢子出水的位置剛好位於鬼面與柳凝詩之間,鬼面抄起長竹刺擊左邊那名漢子。
柳凝詩沒想到水下居然有人,聽得鬼面出聲提醒后,只得將身軀微微前傾,躲避襲擊。
「嗤!」左邊漢子被鬼面擊中落水之際,柳凝詩的衣衫被右邊漢子的匕首劃開了一道口子。
「混蛋!」鬼面暴怒而起,在右邊漢子遁入水中之前,一把抓在了他的足根,將其擒了上來。
「因為我的一念之仁,竟然害得柳姑娘受傷。」鬼面單手將捉住的漢子舉過頭頂,另一隻手掌在他身前印堂、膻中等十二處要穴上反覆切打。
「哇!」偷襲柳凝詩的漢子只覺千萬根針刺入身體,奇經八脈彷彿被切斷一般,疼得直叫喚。
「仁哥哥,凝詩並無大礙!」看著鬼面的舉動,柳凝詩柔聲安撫,並轉換話題問道:「這兩人是誰?」
「他們是陸行雲派來阻礙布陣的人。」鬼面盯著痛苦掙扎的漢子,冷冷說道:「先前在水下饒了他們一次,沒想到居然又來偷襲。」
「這兩人應該是被陣法隔絕無法回到船上了吧!」柳凝詩瞧著漢子痛苦的模樣,輕噓了一口氣:「仁哥哥,給他一個痛快吧。」
「真是便宜你了。」鬼面緩緩點點頭,一掌擊在漢子關元穴上,將他拋入水中。
「仁哥哥,方才你使的那套掌法是什麼?」柳凝詩也不知是為了找話題,還是因為內心深處的好奇,就這麼脫口問道。
「這是廷尉府不傳之秘刑天掌,以針形勁氣穿刺敵之要穴,使得在不死的狀態下陷入無盡的痛苦中。」鬼面說道:「此掌法只在捕首間代代相傳,用以對付罪大惡極之人。」
「以吾虛幻之眼,顯世之真意!沉淪吧,陷入無限的噩夢之中。」柳凝詩腦海中閃過從未領悟過的歌訣,喃喃自語的同時,秋水般的雙瞳金光浮現,俏麗的臉龐看上去似笑非笑。
「這,怎麼回事?」鬼面眼前一黑,雙手雙足皆被縛於刑架之上,一個頭帶鬼面面具,右手帶著金色手套的漢子緩緩走上前來。
「師、師傅?」鬼面瞧著眼前的漢子,不禁叫出聲。
「哼!」漢子並未答話,只是冷哼一聲,帶著金色手套的右手向天一指,凝聚出無數的陣形勁氣飛向鬼面。
「可惡!動彈不了。」面對飛來的勁氣,鬼面拚命掙扎,卻無濟於事,眼神中亦露出恐懼之色。
「仁哥哥!」隨著柳凝詩一聲甜美的輕喚,帶著金色手套的漢子以及無數飛針勁氣皆消失不見,而鬼面視覺亦恢復如常,只是眼神中的恐懼之色依然存在。
「姑娘,方才你做了什麼?」鬼面動了動略顯僵硬的右掌,噓氣問道。
「這是凝詩剛從幻心訣中悟出的一招,能將看過的情形復刻成幻象攻擊對手。」柳凝詩說道。
「原來方才的幻象是姑娘在鬼某身上做實驗。」鬼面雖然輕鬆吐槽,可依舊心有餘悸。
「抱歉,仁哥哥!方才忽來靈感,不知不覺便使了出來。」柳凝詩低聲道歉。
「無妨!姑娘是想用這一招對方那李無傷吧。」鬼面明白了柳凝詩的意思,卻依舊有顧慮:「可李無傷非常警覺,姑娘有把握嗎?」
「凝詩初悟此招,對於廷尉府的刑法亦知之甚少,所以只得請仁哥哥相助了!」柳凝詩笑道。
「哦?姑娘需要鬼某做什麼?」鬼面問道。
「琉璃珠里已經注入凝詩的內力。」柳凝詩將琉璃珠遞給鬼面:「一會上了船,待凝詩念動歌訣時,持琉璃珠觸碰李無傷便可。」
「原來如此!姑娘使用幻心訣,將鬼某記憶中的刑法幻像化,去攻擊李無傷。」鬼面恍然大悟。
「正是這樣!」柳凝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