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前奏
「你們上船之後,先挑弓弩手下手,就是為了給大家的心理上造成恐慌吧。」葉虎突然開口說道。
「造成恐慌只是一方面,最為關鍵的是要讓葉護衛分出一部分心力關注那邊的情況。」鬼面笑道。
「真是被狠狠的擺了一道,方才那些攻擊葉某與閣主的幻象也都是虛的吧?」葉虎問道。
「只有李無傷那邊是真身,若非如此鬼某又怎會有機會一擊擒之?」鬼面答道。
「那二位也太貪心了,算計了無傷兄后,還不忘葉某這條命。」葉虎搖了搖頭,嘲諷道:「方才柳姑娘還將葉某當成自己人,這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此一時彼一時嘛,還望虎哥哥勿要見怪。」柳凝詩甜美一笑,似乎變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不要浪費時間了,既然二位上得船來,有什麼要求便直說吧。」陸行雲輸了一陣,心中縱然憤怒,卻也不得不與鬼、柳二人交涉。
「這李無傷虜劫戶部侍郎沙爾巴之子沙安,並試圖私制火印銀,實屬罪大惡極,鬼某自然要將之捕獲。」鬼面指了指江面:「還請閣主顧全大局,將備用小船放入水中。」
「哼!無傷可是本閣愛將,縱然有些小過又如何?」陸行雲冷冷的說道:「本閣不可能答應這種要求。」
「若是這樣對峙下去,相信二位也沾不到什麼便宜。」葉虎說道:「不如各退一步,相信只要條件合適,閣主也會放你們離開。」
「切!就知道沒這麼容易。」鬼面與柳凝詩對視一眼,笑道:「哎!算了,只要你們。。。。。。」
「無痕暗雷!」鬼面的話還沒說完,李無傷突然睜開雙眼,沉聲低吟。
「唔!」鬼面只覺丹田生痛,扣在李無傷脖頸處的右手也不聽使喚地鬆了開來。
「本座忍你很久了,受死吧。」李無傷脫離鬼面的控制,立刻一指點向他的眉心穴。
「仁哥哥,小心!」柳凝詩情急一下,奮力將手中的坎龍劍向著李無傷擲出。
「罷了,沒必要兩敗俱傷。」李無傷若不收手,雖然能點中鬼面,可手指也會被劍切斷,權衡利弊之下,只得放棄。
「不可能,你為什麼會從幻象中掙脫?」柳凝詩護在鬼面身前,一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幻象嗎?」李無傷深吸一口氣,傲氣十足目空一切的他想起方才的經歷,也不禁心有餘悸:「廷尉府的刑法真如地獄一般,差點便要見閻王了。」
「姑娘,抱歉!」鬼面捂著胸口,虛弱的說道:「似乎是我拖你的後腿。」
「看你來已經有所覺察了。」李無傷說道:「不錯,正是本座在你體內種下的暗雷幫了大忙。」
「暗雷?」鬼面細細思量,恍然說道:「麻繩追逐,拳指相交之際,看似吃虧後退,卻在那時已經使了陰招。」
「本想留個後手,日後對付你,沒想到卻救了自己,看來深謀遠慮沒有錯。」李無傷暗自慶幸。
「在毫無防備下中了幻術,若無外力干預,想恢復意識難若登天。」柳凝詩暗自搖頭:「可幻心訣通過仁哥哥施展,勢必使他的內力有所流動,也就帶動了體內所藏的暗雷之力刺激李無傷恢復神智。」
「哈哈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無傷,幹得好!」陸行雲移動數步,與葉虎、李無傷呈三角之狀,將鬼、柳二人圍在核心。
「仁哥哥,怎麼辦?」柳凝詩沒了武器,只得赤手空拳擺出架勢,護在鬼面身前。
「姑娘,你先走!」鬼面捂著胸口,輕聲說道:「以姑娘的身法,他們應該攔不住你。」
「不行!凝詩說什麼也不能拋下仁哥哥獨自逃跑!」柳凝詩搖了搖頭。
「放心,你們一個都走不了。」李無傷對二人恨之入骨,率先衝上前去。
「葉護衛,這次你可得好好配合啊!」陸行雲配合著李無傷從二人左側襲來,還不忘傳音葉虎。
「切!看來只能上了。」如此形勢之下,葉虎也不再遲疑,從另一側夾擊而上。
「三人一中,以李無傷受傷最重,咱們從正面突破!仁哥哥,你可要跟緊跟哦!」柳凝詩腦海中急速分析之後,右手按在腰間,朝李無傷迎了上去。
李無傷身形若一條白綾般迅捷,雙手的中、食二指在空中轉動,散落的雨水竟然都被他的內力吸引過來。
「便用這雷刺取你二人性命。」李無傷進入柳凝詩身前三尺之內,突然左右二指併攏,蓄勢待發的雷刺猛然射出。
「轟!」一聲巨響后,原以為萬無一失的李無傷居然被震飛出去,而柳凝詩、鬼面的身形亦消失不見,陸、葉二人的夾擊全部打在空氣之中。
「什麼人?」葉虎一擊打空,立刻回過神來,兩息間,便閃至船尾向遠處眺望,只見江面之上,一艘風帆船艦已離己方戰船數尺遠;船頭一名黑衣勁裝的蒙面漢子,雙手抱在胸前,正以凌厲的眼神盯著自己。
「此人是誰,竟然能在我等環巳之下擊退無傷,並將人救走。」陸行雲也跟了過來。
「高手!」葉虎應了一聲,腦海中努力感受了方才的情形。
方才三人合擊柳、鬼二人,雷刺觸及柳凝詩的瞬間,一條黑影以凌駕於三人之上的速度率先橫向穿出,那一刻周圍大量的雨水聚攏在他的身側,就連先前被李無傷的吸附的雨水都轉向而來。
「轟!」黑影擋在柳凝詩身前,雙掌如蓮花盛開般平推而出,與襲來的雷刺相撞,李無傷便似斷線風箏倒飛出去。
「居然看不出此人使用的功法!」葉虎回過神來,暗嘆一聲。
「可惡,就這麼讓他們逃走了!真不甘心啊!」李無傷在兩個精壯漢子攙扶下,也來到船邊,盯著遠離的船艦恨聲說道。
「此人身法之奇,葉某也未曾見過。」葉虎回應陸行雲的同時,還不忘嘲諷李無傷:「無傷兄!若方才那人要取你性命,你已然是個死人,現在既然留得性命,又有什麼不甘心的。」
「葉虎,你。。。。。。」李無傷本就受傷甚重,再被葉虎言語一激,幾乎氣得昏死過去。
「將無傷帶回艙內好生調養。」陸行雲拿得起,放得下,繼續說道:「雖然人逃了,可我們的危險也解除了!開船,回金陵。」
紫煙閣一間偌大的石室中間,一口銅鼎在旺火的燃燒下,湯水鼎沸,兩個白面童子拿著扇子於旁邊不停煽動著,時不時還添幾根柴火,而室內的八對石椅石凳則呈環形排列
「翔雲請!如何,本員外這間珍饈室還不錯吧。」陸勤帶著佟博一行人進了石室。
「嗯!好香啊,想不到員外爺還是這麼會享受啊!」佟博左右一看,鼎中的沸水將蘑菇、白菜等燒得上下翻騰,香氣四溢。
「民以食為天,本員外又何能例外?」陸勤笑著走到正對著銅鼎的主位,又指了自己左首邊的位置,笑道:「請坐。」
「員外先請!」佟博還了一禮,陸勤點了點頭,沒再說話,率先落座。
「院主!便委屈你坐在這邊吧。」佟博並未立刻坐下,卻招呼司若水坐在自己左側的座位。
司若水冷冷的看了佟博一眼,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坐了下來。
「員外,許老與魏老請來了。」三人落座之後,趙斐帶著許雲晉、魏瀚文走了進來。
「二老來啦,所中蠍毒可曾好些?」陸勤站起來身來,微笑著問道。
「托員外的福,毒解得差不多了。」許雲晉警惕的瞧著陸勤,問道:「不知員外請我兄弟二人前來,所謂何事?」
「二老難得來一趟,本員外總得略盡地主之誼吧。」陸勤微笑著一攤手,指著自己右側的兩個石凳:「請坐。」
「多謝員外,老夫便恭敬不如從命了。」許雲晉以眼示意魏瀚文,二人依次落座。
「先生,似乎有還人未到啊?」陸勤環視一圈,問道。
「已著陸玄傳人,還請員外稍待片刻。」趙斐恭敬作揖。
「先生也落座吧。」陸勤笑道:「既然還有點時間,讓諸位空自等待亦是無趣,不如以舞助興如何?」
「哦?」佟博笑著調侃道:「員外爺是否親自舞一曲?」
「哈哈哈!翔雲真會說笑,以吾之體態,若下場豈不污了眾人之眼?」陸勤大笑起來:「自然是傳舞者舞之。」
「那還真是遺憾呢!」佟博聳了聳肩。
「以翔雲之見,哪種舞曲更合適吾等觀之?」陸勤笑問道。
「自古舞曲便是女子所擅長的,特別是絕色美女!」還未待佟博說話,一直默不作聲的魏瀚文突然開口說道,眼中露出一副色眯眯的模樣。
「客隨主便!」佟博十分玩味的看了陸勤一眼,笑道:「不過以員外的涵養,所傳之舞定然不會是什麼庸俗之舞。」
「哈哈哈!那便請諸位拭目以待吧。」陸勤笑著拍了拍手,十六個手持長矛,身著勁裝的漢子湧入室內。
在樂師奏樂下,十六的漢子圍著銅鼎緩緩轉動,手持長矛極有節奏的左右小幅度擺動,口中配合著樂聲發出高亢的吟唱。
「哈欠!」好色的魏瀚文本來期待能有美女獻舞一曲,可卻進來一幫精壯漢子,頓覺意興闌珊。
「執杖而舞、千人唱、萬人和,山陵為之震動,山谷為之盪波!」佟博卻看得津津有味:「這便是蜀中天下聞名的巴渝舞嗎?」
「翔雲好眼力!」陸勤無不感慨道:「勤自十五歲便跟隨先父征伐蜀中,曾有幸一堵此舞風采,心中甚是仰慕,故而回金陵之後,便召集善舞之士研習此舞!如何,他們舞得還不錯吧!」
「的確不錯!」佟博微一點頭,卻話鋒一轉:「不過此舞殺伐之氣甚重,員外此時傳此舞,難道是想擺鴻門宴嗎?」
「哈哈哈!翔雲多心了,傳入此舞純粹是因為本員外喜歡而已,別無他意!」陸勤迷眼笑道。
「既是如此,那博便放心賞舞了!」佟博笑了笑,似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繼續饒有興緻的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