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神通術的對決
「慕容郡王,你的人協助廷尉府的細作毒死人犯;若是凝詩將此事稟告給陛下,你想他會不會認為這個兩個案子都是你們燕人所為呢。」柳凝詩笑吟吟的看著慕容離。
「一派胡言,這件事只是他個人私自所為。」慕容離被自己人擺了一道,心裡極度不快。
鬼面與柳凝詩一唱一和的接過話茬:「慕容離,只要兇手不是齊人,你認為陛下會在意兇手是燕人還是魏人嗎?」
「你們想怎麼樣?」慕容離心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可逞一時之氣。」
「仁哥哥,你既然跟郡王是故人,還是由你來說。」柳凝詩將話又拋給了鬼面。
「做人呀,還是要勇於承擔責任。」鬼面又眯了一口竹葉青:「既然是你的人毒殺了人犯,那這個兩個案子的兇手亦由你找出來向陛下稟明。」
「好一個殺人誅心。慕容仁,你可真夠狠的。」慕容離眼皮流動,一時難以抉擇。
「郡王,卑職有事求見。」門外魏天麟聲音傳來過來。
「進來吧。」魏天麟附在慕容離的耳朵前小聲言道:「玄武院那邊傳出消息,元瑾郡主亦懷疑我們襲擊了魏館驛,還想不惜一切代價的對付郡王您。」
「好,我應下了。」慕容離此時覺得,自己好像也掉入了別人布的局,可是他目前別無選擇。
「那我們便達成一致了,告辭。」鬼面與柳凝詩起身而去,就在他們快要跨出房門的那一剎那,鬼面又轉身言道:「哦對了?還要提醒你一句,最近不該見的人就不要再見了,免得引火燒身。」
「哐啷!啊!郡王開恩,饒了小的吧!」已經出了門的鬼面聽著寒梅閣里那陣陣噪音,心裡有說不出的舒暢。
柳凝詩拉了拉鬼面的衣角:「仁哥哥,你們真的抓住了那個細作了?那為什麼不直接找出那些試藥人?」
「沒有。不過那個細作我們已經知道是誰了,剛才那封所謂的畫押也我請人臨摹了那個細作的筆跡假造的。」鬼面笑道:「商人就是商人,禁不住嚇唬。」
「仁哥哥,你真是好壞哦。」柳凝詩忍不住嬌笑起來。
「你可別瞎說,我可只是個可憐的跑腿人,這一切都是你那翔雲哥哥的策略。」鬼面也是舒眉大笑。
風遠客棧的密室中,窮奇盤膝坐於一個蒲團上,雙目緊閉,左掌向上放于丹田處,右掌則不停的在左肩處緩緩移動著,絲絲內勁也源源不斷的自左掌流向右掌。
「那個漢子那招到底是什麼?都過去好些日子了,我的傷口都不能完全癒合,總是有隱隱的灼燒之感。」窮奇睜開眼睛,右掌輕輕的捂著左肩。
「看來你受的傷不輕啊;我倒很好奇,是誰有這麼大難耐能將你傷到這個地步?」密室的後門「轟」的一聲打了開來,一個梳著墜馬髻的蒙面女子緩緩朝著窮奇走來。
「那人著實厲害,當真是智勇雙全。」窮奇掙扎著站立起來,朝著女子作揖道:「說來慚愧,我與他鬥了一場,不但沒能佔到一丁點便宜,差點就回不來了。」
「你一向眼高於頂,心比天高。連你們的首領檮杌你心底都未曾對他服氣,居然也有低頭服人的時候。」蒙面女子輕笑道。
「您說笑了,窮奇安敢不服首領?」窮奇打著哈哈:「主上,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我是想來問問,交待你辦的事辦的如何了?」蒙面女子一轉身,順勢坐在了之前檮杌的位置上。
「啟稟主上,卑職都將您的話傳到了。」窮奇陰笑道:「不出意外,檮杌他們已經在路上了。」
「那就好,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這人哪,早晚都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的。」蒙面女子發出陣陣寒笑。
石頭城距離金陵城約莫三百里余里,當年東吳孫權遷都金陵時,選中此地修築此城以御外敵。
從金陵內城到石頭城需要穿過一片死蔭幽谷,此谷群山環抱,一片二十里的沼澤地中長滿了苔草、蘆葦、柳、水松等植物,這茫茫一片讓人看瞭望而生畏。
「首領,穿過這片死蔭幽谷就到石頭城了。」斗篷蓋臉的漢子向著遠方眺望了一番,回過身來向著檮杌拱手稟報道。
「嗯!要穿過這片幽谷,輕功必須有一定的造詣,否則就有沉入沼澤的危險。」檮杌看著斗篷蓋臉的漢子。
「如果輕功不行,就乖乖在守此地替首領放哨,等著我們回來。」一邊的饕餮那沙啞般的聲音出言諷刺。
「首領放心,在下自信還能應付,就讓我為您開路。」斗篷蓋臉的漢子雙足於土面輕輕一點,猶如一隻獵豹一般靈敏。
「有兩下子。」檮杌微微點頭,也跟了上去。
「切!」饕餮雖然不再說什麼,但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三人并行穿梭急行了約莫半個時辰,眼見石頭城近在咫尺,突然眼前的一顆禿柳樹上,一個朦朧的人影發出一道劍氣劃過長空襲向三人。
斗篷漢子和饕餮預感不對,足下輕點,分別向左右閃避;而中路的檮杌卻不閃不避,雙掌上凝聚一層淡淡的綠光,迎著劍光劈出。
劍氣頓時被劈成兩半,隨後成水珠狀消散無無形;那個朦朧的人影贊道:「好身手。」
「什麼人?為何要擋住我等去路?」檮杌自懷中取出一個火摺子點燃起來,三人於火光中看清了來人的面目:長須飄飄,仙風道骨,慈眉善目,頭帶玉冠,只是換了一件藍白相間道袍,右手持長劍,左手負手而立。
「金蟬,原來是你個老傢伙;怎麼,上次敗了不服氣,想來尋仇嗎?」饕餮用舌頭添了添自己的那雙枯瘦的爪子。
「非也!貧道一向對勝敗看的很淡,只不過這次實是因為受人之託,才要擒下三位。」金蟬道長摸著長須言道。
「哼!好大的口氣,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手段了。」檮杌一個閃身,整個人騰空而起,與金蟬形成了一條直線,雙掌暴風驟雨般的亂舞起來;只見空氣中,數十道綠光猶如風刀一般,襲向金蟬。
就在風刀距離金蟬半尺之際,他長劍一揮,於半空中劃出了一個圓形的小型光牆,「轟」的一聲,二者內勁激烈的相撞。
「厲害。」金蟬在混亂中單足於柳樹上一點,又飛躍到另一棵柳樹之上,從光牆中穿過來了兩道風刀幾乎擦著他的臉皮而過:「這是神通術風刃。」
「老道士還算有點見識。」檮杌以眼示意了斗篷蓋臉的漢子:「饕餮留下,你先去石頭城。」
「若是平時,貧道自然不是你等對手;可現在貧道佔盡地利,你們走的了嗎?」金蟬長劍揮動,口中默念咒語:「天地沼澤,尊吾號令。」
隨著金蟬一聲令下,沼澤地面劇烈的抖動著,除了檮杌勉強能夠站穩,其餘二人皆已經開始搖搖晃晃。
「風起。」檮杌也不甘示弱,雙掌於空中旋轉了一個大周天,周邊的風漸漸的聚集到了他的手掌之間。
金蟬一改剛才緩慢的動作,單劍朝著三人急點,只見原本平靜的沼澤表面開啟了一個一個旋渦,旋渦中冒出了三條土龍分別朝著三人襲去,似要將三人吞噬。
「這是神通術沼澤,不可硬碰這些土龍;我來擋住他,你們二人找機會走,記住千萬不能掉進旋渦。」檮杌大喝一聲,雙掌平推而出,原本聚集起來的風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三道風柱也擴散開來,與襲來的三條土龍相互搏鬥著,那叫一個風卷塵沙起,泥水四處襲。
饕餮與斗篷漢子聽得首領下令,亦知道以自己的本領根本抵擋不了這般術法,便頭也不回的向前急奔。
金蟬飛身來到其中一個旋渦面前,長劍朝著二人一揮,由沼澤表面凸出陣陣土牆阻礙著他們前進。
就在金蟬阻止兩人逃跑的瞬間,一陣惡猛的嘯聲自身後而來,檮杌整個人在風的加速下,身法何止比原來快了一倍。
金蟬就好像完全不知道背後有人似的,嘴角邊還露出一絲詭笑;「啊!」只聽得檮杌一聲慘叫,自旋渦中衝出一道黑影,打出一招凌厲的「暗影襲殺」,兩道直線般的黑色勁氣就像兩條鎖鏈一般射穿了檮杌雙肩的琵琶骨。
金蟬回身一指點中了檮杌的膻中穴,黑影用得意而示威般的眼神盯著檮杌:「首領,別來無恙。」
「是你,英招!」檮杌一臉憎恨的盯著英招:「你不但背叛組織,還勾結這個老道士算計我們,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哼!瞧瞧我現在這樣張臉,就拜你所賜。」英招緩緩的取下了面具,一隻腳踩在了檮杌的大腿上:「我早就不是試藥人的一員了。」
「啊!」檮杌又發出一聲慘叫,額頭上湧出絲絲汗珠:「當年你快要餓死街頭,若不是得我們拯救,你焉能活到今天?」
「我倒是情願當時餓死也就算了,這樣也不用承受萬毒鑽心的痛苦了。」英招又增加了幾分腳力:「就是為了區區一月十兩的試藥銀,以及你們那隨時可以停止試藥的空頭承若。」
「別,別踩了!快痛死我了。」檮杌求饒道:「如何試藥也不是我能決定的,那是上面的意思。」
「英兄,差不多就行,也別太為難人家了。」遠處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
黑夜中,佟博當先而行,他的身後則跟著兩位蒙面廷衛,每人一手牽著一根繩子,斗篷蓋臉漢子和饕餮盡數落網。
「你是何人?又是如何能準確的知道我們的行蹤?」英招挪去了腳力,檮杌頓覺輕鬆許多。
「在下是誰並不重要,至於你們的行蹤嗎?自然是有人透露咯,要不我們怎麼會在這必經之路守株待兔呢。」佟博打了一個哈氣:「不過這大晚上的還要捉拿你們真是累人。」
「翔雲,你還好意思喊累;你從頭至尾有出過手嗎?」英招沒好氣的吐槽著。
「我這不是把這報仇的機會留給你嘛。」佟博伸了個懶腰:「所以你該謝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