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擒凶解痛
「你們首領是誰?」佟博守住了門口,與受傷捂著胸口的窮奇僵持著:「我敢保證,若你不說出來,今日必死於此。」
「我不能直接告訴你,否則即使我能活著走出這裡,回去也是死路一條。」窮奇突然用入密之音。
「那你想如何?」佟博饒有興趣的入密道。
「我可以將他們引到某個地方,能不能捉到就看你們自己的手段了。」窮奇繼續入密道。
「嗯!這個提議不錯,也讓我很有興趣,那就這樣吧。」佟博入密道:「你用入密之音就是怕那兩人聽到不該聽的話吧,心思夠縝密的。」
「江湖險惡,若非如此,我又豈能活動今天。」窮奇入密這句的時候,一臉傲然之色。
「好!明白,你是不是還需要我配合你作一場戲?」佟博入密道。
「你果然聰明。不錯,一我會襲擊柳家這丫頭,你過來救她,那樣我便乘機逃走。」可能是在受傷的情況下過度使用入密之音的緣故,窮奇又咳了一口血。
「好,就這麼辦吧。」佟博點點頭。
「你為什麼一點都不懷疑,難道就不怕我變卦偷襲你。」窮奇很奇怪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以你目前的傷勢辦得到嗎?」佟博神色一擰,入密道:「如果你再問這種蠢問題,我就改變主意幹掉你;我這人最討厭無知的蠢材了。」
「如何?我的回答你還可以滿意?」佟博將當日在盤石村與窮奇對峙的真相說給了檮杌聽。
「窮奇,果然是你。」檮杌恨聲道。
佟博不再理他,又轉過頭來:「阮萬忠,本來還想再多留你一陣子,讓你再多發揮一點餘熱,沒想到你居然自己送上門來。」
「你?你怎麼知道我是誰?難道那天在廷尉府你就猜出了我的身份了?」左首邊的蒙面廷衛一把掀掉了蓋在這漢子的臉上的斗篷帽子,赫然便是阮萬忠。
「恰好相反,在幽冥廷里,我無法分辨出誰是那個真的細作;而且你下的毒雖然叫做一日煞,可是毒發的周期卻是兩日之內的任何時辰都有可能,所以你們三人都有嫌疑;全大夫之所以說毒發期是一日之內,也是得了鬼面的暗示而故意麻痹你們。」佟博笑道:「可是我卻一眼能看出公孫羽不是,這才弄出了一策苦肉計讓你們放鬆警惕。」
「那為什麼不可能是武鳴?」阮萬忠眼神露出了不甘心的神色:「而且,我們出廷尉府多次確認沒有人跟蹤我。」
「你很謹慎,出廷尉府還拉著武鳴一起給你打掩護,是個出色的細作;所以,跟蹤你是下策。」佟博讚許道:「可是在你們牢房的時候,全大夫已經在你和武鳴身上灑下了雌雄兩種引蜂粉;如果雄蜂出現在風遠巷便是武鳴,反之便是你。」
「阮萬忠,你看看我們是誰?」兩個蒙面廷衛齊刷刷的拉下了自己的面巾。
「公孫羽,武鳴?」阮萬忠看著他們的眼神十分複雜,不知道是不是在後悔自己選錯了路。
「清理門戶的事便交給你二人了。」佟博又向著公孫羽笑道:「這次還真是讓你白白挨了一頓刑,作為回報我便傳你一招暗器手法如何?」
「謝佟護衛。」公孫羽臉上顯出興奮的神色,一旁的武鳴也一臉羨慕。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你自己。首先看見你對鐵尺的改造,讓我覺得你對暗器一道很有天賦;再者,如果你扛不住那頓刑訊,一切都是空談,想得到必得付出代價。」佟博望了一眼跌倒在地的檮杌:「如何?給你個機會,將知道的都說出來,便留你一命。」
「你想知道幕後兇手是誰?這個我可以告訴你們,只望你能遵守承諾。」檮杌一臉如蒙大赦的模樣。
「指使你們的幕後兇手只是其中之一。」佟博搖了搖手:「我更想知道的是,柳中書被你們抓到哪去了?還有你們到底對柳姑娘的家鄉做了什麼令人髮指之事?」
「我們去襲擊柳府的時候,並不見柳中書的蹤影!」檮杌搖了搖頭:「至於柳姑娘的家鄉,也是上面的命令。」
「無妨,你可以慢慢考慮。」佟博朝公孫羽和武鳴揮了揮手:「這三人便由你二人帶回廷尉府吧。」
「是!」看這二人漸漸遠去的背影,英招閃至了佟博的眼前:「翔雲!我也先撤了,別忘了你的承諾,你知道在哪找我的。」
「去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的。」三息之間,英招消息在茫茫黑夜中,佟博回身向著金蟬作揖道:「這次真是多謝道長相助了。」
「佟護衛不必如此客氣,我那朋友可還等著你救治呢。」金蟬道士摸著長須笑道。
「那是一定,博做事向來不喜拖拖拉拉,那就現在去吧。」二人皆施展高妙的身法在沼澤中向回急奔。
「咚!——咚!咚!子時三更,平安無事。」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子時時分;否極殿的御案之上,成堆的奏摺堆得猶如一座小山一般高,蕭時雨依舊勤奮伏於御案上,右手握著狼毫硃砂筆在一份奏摺上圈圈點點,左手則扶著右臂上那寬大的袖袍。
「陛下,請用一些夜宵吧。」高賢令一個內侍端著托盤放在了御案前,盤內炸成金色黃色的春卷香氣四溢,一小碗蘑菇湯亦冒著騰騰的熱氣,兩種味道混雜在一起讓人聞起來便覺食慾大開。
「高賢啊,朕還真是覺得餓了。」蕭時雨微笑著放下手中的硃砂筆,夾起一根春卷輕輕的咬了一口:「嗯!味道不錯。」
「陛下,夜已深沉,明日還得上早朝。」高賢關切奏到:「還請陛下保重龍體,早些就寢。」
「無妨,朕今日還不算太困。」蕭時雨嘆氣道:「國事紛亂,真正能為朕分憂的又有幾人?」
「陛下,張司農那日在朝堂為陛下擋住了魏郡主的發難,可見確為陛下之股肱之臣。」高賢寬慰道。
「哼!」蕭時雨從一堆奏摺的最低部抽出了一份奏摺遞給了高賢:「看看吧,這就是張司農給朕上的摺子。」
「臣張佩之啟奏:正所謂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今燕魏屯軍於外,宵小猖獗於內;此危難之際,臣終日宵衣旰食,夜不能寐,思量如何為陛下分憂!柱國袁奎,年老多病,武事荒廢,故佩之上表舉薦:京衛府白虎院院主之子葉虎擔任禁衛軍左營都統,老臣次子張野擔任禁衛軍右營都統;刑部尚書之子林升擔任虎賁軍左營都統,刑部侍郎之外甥許雲擔任虎賁軍右營都統。老臣為國之心天日可鑒,望陛下鑒納之。」高賢讀完奏摺又放回御案上:「這些人也確是本朝難得的青年才俊。」
「高賢,你真是只老狐狸,辦事說話總是滴水不漏。」蕭時雨微笑著看著高賢。
「老奴惶恐,老奴的職責就是伺候好陛下;若老奴真說錯了什麼話,還望陛下恕罪。」高賢連忙向著磕頭謝罪。
「起來吧,朕也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蕭時雨朝著高賢抬了抬手:「明日就是十日期限,有些事也該有個了結了。」
「老奴謝過陛下。」高賢如蒙大赦般的謝恩道。
風遠客棧的地字丙號房內,一個凶神惡煞的和尚背靠於牆,盤坐於榻,右手拿了一口酒罈,仰頭而飲,他眼神依然是那麼迷離,惺忪,可面龐之上再無之前的神采,滿是痛苦之色。
「義弟,為兄回來了。」金蟬道長輕輕打開房門,佟博亦緊隨其後步入客房之內。
「兄長,你怎麼帶了個生人回來。」卧榻上盤坐的赫然便是當日與佟博、柳凝詩比斗的悟世和尚。
「義弟,此言差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你的傷還需要佟護衛的治療。」金蟬道長拈著長須言道。
「你、你就是當日和我們比斗之人?」悟世和尚一掌推向酒罈,「呼」的一聲飛向佟博。
佟博右掌一伸,貼在了飛來的酒罈外壁,酒罈就像生出靈性般的粘在了他的手中。
「可惜博不喜飲酒,否則必陪大師暢飲一番。」佟博內力一動,酒罈頓時飛向半空;就在酒罈下落的那一剎那,佟博右掌輕推,酒罈紋絲不動的落在了客房內的方桌上。
「好掌力。」金蟬道長贊道:「義弟,技不如人,願賭服輸,又何必如此執著。」
「兄長,你說的倒輕巧。洒家這一身百鍊罡氣盡廢不說,每日丹田之內如千針亂刺,痛苦不堪。這一切,都是拜眼前這個人所賜,你讓我如何咽得下這口氣。」悟世和尚恨聲說道。
「大師豈不知福禍相依的道理。」佟博自腰間取出一塊黝黑的磁石:「大師請解開腰帶,在下得罪了。」
佟博右手握石放置於悟世丹田下方三寸正前方,左掌則背於後腰處,五個指尖從拇指到小指依次聚滿內力。
「玄鐵飛針,此時不出,更待何時。」佟博背於身後的左掌突然拍在了悟世和尚丹田下方三寸的肉體之上。
「啊!」在悟世和尚一聲慘叫的同時,一根黝黑的飛針自他的內體中飛了出來,牢牢的吸在了佟博手中的磁石之上。
「大師,請活動一下筋骨看看感覺如何?」佟博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飛針和磁石。
「嗯?好像丹田不那麼痛了?」悟世和尚起身活動了一圈,又抱起酒罈喝了幾口,感覺暢快之極。
「你的百鍊罡氣最正宗的練法應該是氣沉丹田,若是如此,當日比斗我就不可能輕易破之。」佟博笑道:「可你卻將功法練偏了三寸,我這玄鐵飛針雖然讓你痛苦了些日子,可也將你的罡氣逼至了丹田,不信你可以運氣試試。」
「真的哎,我發覺我的百鍊罡氣真的可以從丹田發出了。只是。。。。。。」悟世和尚饒頭道。
「只是你的罡氣氣息微弱,似有似無對嗎?」佟博一笑,自懷中取一出一個瓷瓶:「這是還神丹,只需三粒,便可助你回元。」
「這麼珍貴的藥物,不知道佟護衛打算要價多少?」一旁的金蟬道長笑道。
「還是道士識貨?」佟博提到銀子兩眼直放光芒:「我也不能亂要,就五兩銀子一粒吧。」
「這麼貴?」悟世和尚驚掉了下巴:「你這不是乘火打劫嗎?」
「大師,嫌貴你可不買,反正以您的修為,練個十年就能重返巔峰了。」佟博聽了一臉不悅。
「無妨,佟護衛此價合理。」金蟬點頭。
「還是大師識貨。」佟博將手一攤。
「不過,我與義弟皆是方外之人,哪來這麼多銀兩。」金蟬道士笑道:「這樣吧,我用一物與佟護衛交換,如何?」
「嗯?那就要看你的東西值不值這個價了?」佟博托著下巴沉吟道:「有一件事我始終不明白,道與佛信仰不同,你們怎麼會成為結拜兄弟的?」
「千年以前,齊天大聖孫悟空與五庄觀的鎮元子道長能結為兄弟,那我們又為何不能?」金蟬道長哈哈大笑。
「。。。。。。」佟博頓時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