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突破白銀,挑戰黃金
肖辭突然出手刺死抬手打他的騎士,這行為實在太過詭異,讓圍在旁邊的其他人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他抽回短槍沖向第二個騎士時,才終於有幾個人發出驚愕的聲音。
「混蛋!」「你幹什麼!」「你居然——!」
肖辭面無表情地舉槍刺向第二個目標,被總算反應過來的騎士在最後關頭躲開了要害。肖辭的槍在對方肋下劃出一道傷口,隨後追趕一步再刺傷了那人的大腿。旁邊三人抽出長劍朝肖辭殺來,攻擊得手的肖辭立即向後撤去。後方兩個騎士攔截向肖辭逃跑的方向,附近帳篷的三人也在圍堵過來。
肖辭在後退之中舉槍抵擋了兩次攻擊,卻被第三人的長劍砍傷了手臂帶起一篷鮮血。他忍痛掄起手中的武器向前橫掃,因為他武器的破壞力有目共睹,逼近的三人紛紛後撤。逼開面前的三人,肖辭轉身就跑。肖辭在最初的偷襲中殺傷了兩人,主要憑藉的是騎士們對他速度的錯誤估計,別人剛看到他抬手的時候還沒有升起警覺,下一刻槍尖已經刺到了面前。正面戰鬥他顯然不是這麼多白銀騎士的對手,逃跑才是最正確的選擇。爆發出全部實力的肖辭在速度上領先其他白銀騎士許多,只要衝出包圍,他就能跟這群人周旋。
兩個騎士圍堵向他逃跑的方向,手中的武器纏繞著魔力一起攻擊過來。肖辭沒做抵擋,只是在跑過他們身邊時突然加速避過了要害,纏繞火焰的長劍在肖辭的背後斬開一道傷口,附帶冰屬性強化的短劍則砍在他的腰間。短劍上蔓延出的冰元素立刻開始凍結傷口周圍肖辭的身體,但被他高速賓士的強大慣性強行將冰塊扯斷了。火焰灼燒和冰寒刺骨的痛楚同時在他身上肆虐,不過很快就被他體內正在全速循環的光之魔力所壓制。
從營地向外的方向上還有三個各自間隔幾米的人準備圍堵他,肖辭舉著短槍正面沖向其中一人,試圖在另外兩人靠過來之前突破他,那人也同樣將長劍向他刺來。兩人的身影重疊,騎士避開了肖辭的槍,肖辭也避開了他的劍,肖辭本想跟對方錯身而過,但騎士施展出土屬性的力量強化魔法用肩膀狠狠地撞向了他的肩膀。肖辭本來就帶著高速奔跑的衝力,再加上此刻全力加速體內魔力的循環爆發出不輸給對方的力量,這一下的角力直接將身材魁梧的騎士撞倒在地上,讓周圍所有人對他的力量大吃一驚。
突破包圍圈的肖辭繼續向營地外奔跑,周圍的騎士緊跟著追了出來。肖辭邊跑邊調整自己衣桿的長度,突然感知到背後五米外有一個帶著魔力光點逐漸靠近的身影。肖辭假裝沒有注意到地繼續著手裡的動作,配合著對方接近的速度,突然回身刺出長槍。施展著風屬性魔法強化速度的白銀騎士比肖辭還要稍快,他逐漸靠近后正準備攻擊似乎毫無防備的肖辭,完全沒有提防肖辭這回頭的一槍。肖辭的槍以遠超騎士想像的速度刺來,危急關頭騎士試圖憑藉更快的身手躲避,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比平時慢了半拍。一個身體前沖一個舉槍后刺,對沖的速度進一步加強了肖辭長槍的威力,在騎士的胸口戳出一個恐怖的窟窿。
這一下震懾了其他所有騎士,好幾人甚至停下了移動的腳步陌生而又略帶恐懼地看向肖辭。肖辭抽回長槍讓騎士的屍體倒地,而後睥睨著看向這幾天來以欺負他為樂的眾人。剩下的騎士里並沒有能夠憑藉速度強化快過他的人,如果現在逃跑沒有人還能夠追上他,但逃跑並不是他的目的,
他必須得拉住這些騎士,不讓他們去圍攻蘿拉的營帳。
營地內側屬於羅伊德公爵的七個白銀騎士目睹了公爵被困,而後立即包圍了蘿拉的營帳,這也是羅伊德預留給他們的指示。德瑪、阿南和小雷抽出了武器與他們對峙,雙方僵持了大概一分鐘,白銀騎士們展開了攻擊。實力懸殊的雙方只拼了幾下,阿南和小雷就相繼受傷,眼看就要不支時,何文從背後悄悄摸了過來,出手偷襲殺死了對方一個白銀騎士。隨後何文擋在正面,帶著另外三人堪堪頂住了敵方六人的攻擊。
眼見久攻不下,其中一個焦躁的騎士乾脆施展大範圍的火焰魔法點燃了蘿拉的帳篷,火焰快速燒過周圍所有的帳篷,呆在裡邊的蘿拉也被濃煙熏了出來,此刻的她也穿了一身鎧甲用來防身,頭上還帶著肖辭的水桶頭盔。
多了一個需要保護的目標,何文等人防守起來更吃力了。不過幸運的是,對面的攻擊力度也在下降。六個騎士里有四個都開始感覺到力不從心,魔力和體力都在急速下降。何文趁機又砍傷了其中一人,但另外兩個狀態正常的騎士進逼過來,使得他無法乘勝追擊。
蘿拉這邊的局勢陷入僵持,肖辭那邊則已經開始了反擊。驚愕過後的騎士們找回狀態,再次追向肖辭,肖辭則仗著速度的優勢與他們展開游擊,而後接連殺傷在戰鬥中漸漸陷入異常狀態的敵人。
感到體力不濟的都是吃了何文所做晚餐的騎士,下毒的主意雖是肖辭提出的,實際執行者卻是何文。也只有貌似忠厚的他最適合去坑人,而羅伊德手下的騎士們為了發泄不滿把雜活都推給他們的愚蠢做法更讓這件事情變得相當容易。
沒有意識到問題的騎士們仍然在盲目的追殺肖辭,跑在最前面的往往就會被肖辭回頭一槍刺中手臂或大腿。肖辭的出手速度本就超過他們的想象,而他們想要格擋時又總會發現自己的動作比預想的慢上許多。一路追逐有四個騎士被肖辭刺傷無法追趕,剩下的三人意識到情況不妙要結陣自保時已經來不及了。
肖辭的攻擊再次得手,將一名雙腿受傷的騎士打倒在地,坐倒的騎士伸手想要抓住他的槍桿卻沒有成功,肖辭迅速抽槍後退,遠離他之後攻擊另一個目標。對方只有一個狀態完好的白銀騎士,之前一直被肖辭利用速度甩開或者利用其他騎士隔開。刺傷了最後一個中毒的騎士,並確定他體力不支無法起身攻擊自己后,肖辭才終於停下來面對這個騎士。
仗著自己基礎性能方面的優勢,肖辭直接選擇搶攻,長槍接連刺出,對面的騎士只能用長劍的劈砍格擋來化解他的攻勢。雙方拼了幾下,剛要試圖近身的騎士就被肖辭靈動的槍尖划傷了,他甚至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受的傷。肖辭使用的是曾經練武時學過的槍術套路,這個世界的人當然難以理解和防範。而曾經只是花架子的套路,在擁有了強健的身體和強力的武器后,也展現出了威力。肖辭的攻擊越來越快,時而以槍尖劃出詭異的弧線,時而用槍桿劈砍橫掃,時而又舞起讓人眼花繚亂卻毫無攻擊力的槍花,無法做出準確判斷的騎士接連被刺傷、划傷、打飛。在肖辭以一個全力的轉身橫掃第三次打飛騎士時,他幾乎陷入了對這未知戰技的恐懼中。
前兩次打飛對手后的乘勝追擊都被騎士以土屬性強化魔法給抵擋了,這一次肖辭終於緊跟一步,一槍刺穿騎士的身體殺掉了他。被下了毒的騎士或許可以暫時刺傷雙腿限制他們的行動,但狀態正常的這個騎士卻非殺死不可。抽回長槍剛要鬆一口氣的肖辭突然感覺到背後一陣寒意,他沒有任何猶豫地向前撲倒,堪堪躲過了背後刺來的長劍。另一個沒有中毒卻行動不便的騎士不知何時摸到了他背後,沒有動用強化魔法只是狠狠地向他刺出了長劍。倒地的肖辭抬腳向後踢稍微阻攔了一下對方,然後起身掄起長槍用盡全力橫掃過去,槍尖劃出一道圓弧殘影后斬飛了偷襲者的頭顱。
一連串流暢的動作幾乎都是肖辭的本能反應,他看著騎士的頭顱飛起而後飄落,彷彿是隔著屏幕看著曾經玩過的遊戲一般遙遠而虛幻。隨後才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一般感到后怕,他剛才動作稍慢一點,可能就已經被人刺穿了心臟。
肖辭把長槍杵在地上做支撐,打算稍做休息調整一下心情,但很快注意到一個人影從山林那邊跑了出來,那是被何武調開的格魯爾。格魯爾三兩下跑到了近處停下,看了看周圍或死或傷的幾個騎士以及唯一站著的肖辭。
「小子。」迅速理解了情況的格魯爾臉色陰沉聲音卻是不高,「你做過頭了。」
或許是注意到了營地上空冒起的黑煙,格魯爾是提著劍戒備著跑回來的。而何武沒有跟來,這意味著他恐怕凶多吉少。格魯爾帶著沉穩的氣勢緩緩向肖辭走來,肖辭長槍橫揮試圖逼開他保持距離。格魯爾輕而易舉的把握了他的攻擊距離只稍稍停頓讓過了槍身,然後欺近身來。沒想到如此輕易就被近身的肖辭連忙調動魔力在胸前形成一塊防護迎接攻擊,格魯爾卻像是又預料到了一般沒有直接揮劍而是單手抓住肖辭的衣襟將他提了起來,然後狠狠地摜在了地上,力道之大砸碎了地面。
強大的魔力給了肖辭遠超過去的抗打擊能力,但這一下也震得他幾乎窒息、心臟都彷彿要從嘴裡被吐出來了。隨後一道劍影揮下,肖辭急忙橫槍抵擋,勉強擋住了格魯爾的長劍,卻又被他一腳踢飛出去在地上滾出好遠。
格魯爾並沒有繼續追擊,而是先確認了一下山坡上的狀況。風之結界還沒有消失,雖然看不到人影,但隱約能看到裡邊魔法元素碰撞產生的火花。他回頭冷冷地看著肖辭,「你以為隱藏了幾分實力,就有資格反抗我們了?」
肖辭艱難地從地上爬起,再次擺出戰鬥的架勢,「沒有啊,只是覺得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你要是不回來,我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勝算的。」
肖辭當然預演過與格魯爾的戰鬥,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那就盡量拖延時間,等到何文何武等人過來圍攻。但是如今何武沒回來,何文那邊似乎也在僵持。跟格魯爾比起來肖辭在速度和力量上並沒有什麼優勢,戰鬥經驗的差距讓他完全看不到勝機。
格魯爾再次逼近,「那你現在打算要怎麼辦呢?」
或許只能賭一把了。
「現在嘛——」肖辭眼睛緊盯著格魯爾,在他右手揮劍砍來的時候向他的左手邊翻滾了過去。這個怪異的動作顯然出乎了格魯爾的預料,揮劍砍空的他立刻伸出左手抓住了肖辭的槍桿。翻滾起身後的肖辭用力回收長槍,槍桿卻被力量強大的格魯爾牢牢的抓在了手下。眼見掙脫不掉,肖辭立即將少量魔力注入槍身,在格魯爾抓著的那頭形成細小的尖刺。魔力尖刺扎傷了格魯爾的手,因為長期發動著強化魔法已經很少受傷的他下意識地放開了長槍。
收回長槍的肖辭再次選擇了轉身逃跑,同時用飛快的語速說道,「當然是要逃啊!控制我的詛咒裝置已經毀了!接下來就是你們和公主的事情了!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再見再見再也不見!」
肖辭朝著剛才格魯爾衝出的山林那邊跑去,兩人速度相當,一旦讓肖辭躲進視野不佳的林子里,倒是真有可能讓他逃掉。格魯爾再次看了一下山坡,確定魔法師的戰鬥還在繼續,又看了一眼營地內側公主所在的方向,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覺得放任潛力巨大而且成長迅速的勇者逃掉太過危險,轉身向肖辭追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鑽入山林,在崎嶇的山路間追逃。距離靠近后格魯爾兩次丟出飛刀都沒有命中肖辭,隨後還追丟了總往茂密的草叢裡鑽的肖辭的身影。但作為老辣的獵人他很快找到了肖辭的足跡,撥開草叢循著足跡,找到了背靠大樹停在那裡的肖辭。肖辭用魔力強化著長槍站在那裡,看來剛剛消失的這段時間剛好給了他機會施展強化魔法。
格魯爾知道肖辭的神器經過魔力的強化后破壞力驚人,但同時也知道以他現在的控制力施展緩慢還不能移動,實在是個雞肋技能。如果肖辭施展的是他那防禦力變態的鐵烏龜格魯爾還比較頭痛,那樣會浪費他不少時間,如此想著的格魯爾快速地接近過去,不準備給他再施展鐵烏龜的時間了。
突進過程中格魯爾也稍稍保留了速度,即便肖辭鬼使神差的在這個時候能夠控制長槍移動了,他也有把握躲閃過去,然後一劍結果了他。然而衝到半路的他剛確認好路線,就被突然從樹木陰影中衝出來的人影抱住了身體。
「你!」
格魯爾驚怒著看清了衝來的人影,卻也被他用力推向肖辭的槍尖。
「啊啊——!」
滿身傷口幾乎成為血人的何武向公牛一般俯著身子抱住了格魯爾的腰肢,怒吼著用盡全身氣力把格魯爾向前推動,再加上格魯爾自己奔跑的慣性還未消失,使得他的身體不斷向那象徵死亡的槍尖靠近。格魯爾雙腳踩踏地面試圖向後穩住身形,然而在戰場上被敵方勇者射傷的雙腿仍然沒有完全恢復,下盤不穩的他眼看著自己的身體正面衝去,撞在那槍口的魔力鋒刃上被刺穿了胸口。
「你——們!」
格魯爾大概還想再說些什麼,然而巨大的傷勢讓他口中溢出鮮血,什麼也沒能說出來。肖辭停止強化魔法的同時幾乎跪倒在地,而後匆忙爬起去查看趴倒在地的何武。慘不忍睹的何武之前就在阻攔格魯爾時被他打到幾乎死掉,剛才一番劇烈的角力又讓他全身溢出更多的鮮血。肖辭感覺哪怕是強壯如牛的何武,恐怕也要流血流死了。
肖辭抱起何武的身體讓他靠在一顆樹上,然後用一種在平時寧願去死也不會對男人做的曖昧姿勢將他抱住,將額頭抵上對方的額頭,緩緩運轉自己的魔力試圖像對神器注入魔力時那樣將自己的魔力注入對方傷口中。
肖辭還沒學會任何治療魔法,以他這些天來了解的常識,隨意將自己的魔力注入他人體內造成破壞的可能遠大於治療,但他發現魔力偶爾也會隨著持有者強烈的意志自行發揮作用。如今放著不管何武必死無疑,肖辭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儘力模仿著自己認知里最虔誠的信徒,向神明祈求著拯救同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