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坑洞
人蔘據婦人所說，找到六大首輔居住的宅子。
人蔘繞著附近轉了一大圈，發現六位大人的宅子，確實是挨著住的。
人參看這條街上，沒什麼人，就變化成一縷清風，從牆外飛了進去。
進了大宅子里，人蔘本以為宅子里有人，可沒想到，飛了一圈，竟一個人也沒有。
既然沒人，人蔘也沒那麼多顧忌，變回人身，挨個屋子查看。
「空的，一點兒沒有人氣，難道就只有首輔一個人住？」
人參看沒人，接著去下一家，這回，人蔘只查書房。
翻著書架上的書，人蔘琢磨著，六位首輔住到一起，只是為了做鄰居？
仔細一想，不對，六大首輔總是早回家，家裡肯定是有什麼吸引著他們。
人蔘懷疑宅子里可能有暗室，可一間間找太花時間，決定用須子去感知各個屋子裡的布局。
人蔘閉上眼，伸出手，手漸漸變成須子緩緩延長，須子們探進各個屋子，連一絲縫隙也不放過。
人蔘藉助須子，感知到卧房的床下，有東西。
收回須子，人蔘走進卧房，看了雕花木床一眼，就徒手搬了開來。
移開床，地面看上去什麼也沒有，人蔘蹲下來，用刀鞘敲敲地面。
「咚咚咚。」
人蔘聽到從地下傳來的空洞聲音，又敲敲附近的地面。
通過傳過來的聲音，人蔘掃開地面上的一層土，看見塊方正的石板。
石板上有提手，人蔘握住提手，將石板挪開，石板下是一個坑洞，從上往下看，坑洞不深，底下是一層軟軟的沙子。
從洞口跳下，人蔘將靈力運用到眼睛上，前方任何黑暗，在人蔘的眼睛里，都變成了光明大道。
人蔘在地洞里一直走，走了有一盞茶的時間，前面出現兩條岔路。
「是往左好？還是往右好呢？」
人蔘往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枚銅錢，朝上一扔，落下時，人蔘伸手一接，「正面。」
收起銅錢，人蔘朝左邊洞口而去。
………
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實在是著急知道皇城的現狀，半路上遇到去中京賣馬的販子，買下兩匹馬。
不怎麼會騎馬的大人，忍著顛簸的嘔吐感，騎快馬趕到皇城。
皇城如今四處都是兵將，想要進皇宮，查問帶搜身，必不可少。
兩位大人穿著官服，在宮門口盤問半天，才總算是進入皇宮。
兩位大人在宮中逮住一個下人，「升大人還在牢房嗎？」
下人搖頭，「升首輔不知被哪位大人放出來了，剛才看見往大理寺去了。」
放走下人，兩位大人直奔大理寺。
升麻三人在仵作房裡，看六大首輔屍體失蹤后，留沒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升大人。」問口的侍衛進來通報。
升麻跪在地上，趴著看看木櫃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怎麼了？」
「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說要見首輔，有急事。」
升麻起身，拍拍衣衫上的塵土，「讓他們進來。」
等兩位大人進來，升麻插腰說他們，「我們三人待在大理寺的地方，惹得連大理寺卿都不敢回來了。」
兩位大人正要張口說正事，聞言失笑，本有些凝重的氣氛，散了個乾淨。
「兩位大人去哪兒了，之前有事找兩位，可你們家的門房說，老爺坐轎子出去了，問去哪，說是不知道。
」
「我們……去……。」
兩位大人異口同聲，互相瞅了瞅，擠擠眼，都想讓對方先說。
「尚書大人，你先說，在大理寺的地方，客人先說。」
「哦，是這樣，我和張大人自作主張去城外軍營找黃芪大將軍去了。」
「什麼？！黃芪在中京？！」
甘草聽到黃芪在中京，滿眼驚訝。
大理寺卿也很吃驚，「大將軍回中京有一陣子了，幾位難道不知道？」
三人搖頭，白朮坐在放屍體的床上，嘆氣，「從聽到皇上說四國來訪，我們這些小臣就忙活如何把四國的人，伺候好，哪有閑心管誰回來。」
刑部尚書接著說：「我們去請大將軍出兵，可大將軍說要等，等到議和時自己帶兵才能現於人前，我和張大人答應了，在軍營歇息一晚，今早，黃芪的探子在京中碰到劉統領，劉統領寫信將昨晚在宮中發生的事，告訴了大將軍，將軍看過信后，讓我們先到皇宮，找可信之人，將黃芪到了這句話，告訴他，還有，大將軍帶兵在我們後面，太陽落山前就能到。」
三人點頭，升麻見兩位大人灰頭土臉的樣子，勸道：「兩位大人回家去吧，黃芪的話已經帶到了，回去歇息，只是兩位大人不可再入宮，宮中不管如何變化也不要在進來了，除非皇上回來。」
刑部尚書想要問什麼，大理寺卿拽拽他袖子，兩人行禮，「告辭。」
甘草見四外沒人，也不用怕有人把消息泄露出去，「本來對壓住四國的人，沒什麼底氣，黃芪來了，就能震懾他們，讓他們連門都出不去。」
「是啊，加上你的隱衛差不多沒什麼漏洞，就怕朝里朝外有內奸，將風聲透漏出去。」
升麻一直擔心有姦細，會把土國變得更亂。
「甘草白朮，你們現在是宮中君王，要守好你們要保護的地方，而我做為後盾，擋住要來試探的不懷好意之人。」
………
走到頭了，人蔘抬頭一看，發現是口枯井。
人蔘摸著井壁，是一種土石堆起來的感覺，「看來是故意挖的井，井口到地面這麼矮。」
人蔘往上一躍，就跳出了井，四外看一眼，是一條細窄巷子，就算有人從這裡出去，也是不會有人會注意的。
人蔘聽到外面街巷有人來回走動的聲音，順著聲音的來處而去。
走出巷子，人蔘四外看看，發現沒什麼人溜達，抬頭看眼附近的鋪子，「怎麼人這麼少？」
當歸柴胡喝過茶，又從小二嘴裡打聽到掌柜的長什麼樣，心滿意足的從茶館里走了出來。
當歸抬頭一看，指向街對面，「這不是人蔘么，我們過去。」
人蔘站在街邊，想要回去巷子里，跳井原路返回進右邊的岔路。
正要轉身，身後有人喊，「喂！」
人蔘一回頭看見了站在身後的當歸柴胡，「你們怎麼在這？」
「你之前不是說讓我們看看皇城有什麼變化么，大變化是沒有，只是新開的店面倒是有不少，你看，我們從這些家買了不少東西，對面的茶館就是最後一家，我們剛剛從裡面出來，覺得茶館掌柜的有點問題。」
柴胡說著伸手指指對面又指了指皇宮的方向。
「茶館小二說，掌柜的總是坐在二樓靠窗的位置，向皇城方向看，看的時候還說是看景。」
人蔘順著柴胡所指，望去，「從這裡只能看到宮牆，若是從高處看，倒是能看到宮殿的屋頂。」
當歸點頭，「我們在二樓看過，的確如你所說，那你說這位掌柜究竟看的是什麼？」
人蔘回到巷子里，變成清風，飛到高處，從高處往下看，宮中通往各個殿的路，倒是能看個清楚。
人蔘變換不同方向，看到的都差不多。
人蔘回到巷子里，變回人身，「再往高處只能看到宮中的小路，我在琢磨琢磨，你們跟著我，再去一個地方。」
當歸柴胡跟著人蔘跳井，人蔘帶頭返回到當初的岔路，走向右邊。
………
在藥鋪子後堂的院子里，八個仙草正趴在石桌子上寫葉子信。
靈芝寫一會就覺得太累，動動手指，懶懶的說：「這寫字寫太多，手指頭受不了啊。」
石斛寫完一張葉子信，又拿下一張，「你就是懶，對了，昨夜不是你在皇城附近守著么，看見什麼了？」
靈芝經石斛提醒，一下子精神了，「你們還記不記得人蔘醒來那天，有一伙人來找麻煩？」
八個仙草停下手指頭上的動作，齊齊看向靈芝，珍珠捏緊拳頭，咬牙道：「怎麼，你碰上他們了？」
雪蓮輕拍珍珠的背，珍珠漸漸冷靜下來，「你看到什麼了？要知道什麼就趕緊說，別賣關子。」
靈芝坐正身子，清清嗓子，開口：「我昨夜看見一男一女化成煙霧，飛進皇宮裡了，我跟在他們後面，想看看他們去哪，可是，我發現我跟不住他們，他們身上戴著什麼東西，讓我看見的只是一層煙霧，而且，他們身上有一股味道，讓我渾身無力，連靈力都聚不起來，到後來我實在是受不住就回到監視的樹上坐著了。」
冬蟲夏草去前面藥鋪泡了一杯藥茶，遞給靈芝，「多喝點，這是參茶，大補元氣就靠人蔘了，你說，我們不會是遇見打仙草壞主意的凡人了吧？」
八個仙草眨眨眼，心裡在想是不是有這個可能，茯苓低頭繼續寫葉子信，「不管怎麼樣，我們是草藥，是治凡人之疾病，而不是被心懷惡意的凡人利用，靈芝還沒說完，聽他接著說。」
只要是關於草藥的事，茯苓就一副鎮靜的模樣，像是完全不關心似的，可只有與茯苓相交時間長，才能明白茯苓對草藥的關心。
靈芝本不想說這些，只是不想被未知的事情，打的措手不及，「他們後來不知從哪裡出去了，我在外面又等了一會，見下面的凡人將火把全都點燃，才知道宮中又出事了，聽說是四國皇帝失蹤，這下，五國可要不太平了。」
「說了半天，就是你沒看住唄。」首烏歪著腦袋，黑眸悠悠的看著靈芝，「你好沒用啊。」
七個仙草從石凳上站起，拿著沒寫的葉子信，扔下沒用的靈芝，回屋子裡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