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潛入
「一股子土腥味，咳咳咳！」
人蔘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土，感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想起八個仙草告訴他如何潛入皇宮，人蔘就感覺頭疼。
冬蟲夏草低頭看看人蔘的腿，「你不是人蔘嗎，人蔘須子多你應該也知道，但你頭一回學潛入，最好用人蔘的須子腿。」
人蔘有點發懵，「什麼意思？」
石斛用手指指人蔘，雙手瞎比劃一番，「先變回人蔘，再用你長長的須子在土裡跑，就成了。」
「什麼？！」人蔘聞言心神俱震，難道不能變化成不起眼的東西，光明正大的進去么，進土裡太陰暗了。
像是明白人蔘所想，蓯蓉喝口藥茶，淡淡道：「草藥都是這麼過來的，等你明白天下陰陽變化之理，就知道如何變化萬物，來填滿自己空虛的靈魂。」
雪蓮一扇子拍在蓯蓉的腦袋上，斥道：「瞎說什麼，我們有魂嗎？你搖頭什麼搖頭，沒魂你瞎說什麼！哼！找揍！」
看著鬧起來的仙草們，人蔘只好試試如何變回人蔘。
「怎麼變回去？」
聽到人蔘的問話，仙草們停下笑鬧，同聲：「你心裡想著變回去，就變回去了。」
人蔘點點頭，閉眼凝神去想，「變回人蔘，變回人蔘。」
一陣白光閃過，地上站著一根，拖著數不清須子的白胖大人蔘。
仙草們欣慰點頭，靈芝蹲下伸手指，戳戳沒有眼睛鼻子嘴的人蔘，調侃：「須子那麼多，不會連挖土都不會吧。」
人蔘聞言只好奮力揮動須子挖土，須子多，就這點好，眨眼功夫就不見人蔘的影兒了。
挖，挖，挖，直到挖到宮中的花園，人蔘探出須子感知一下外面，就知道在哪了。
之前在茶館里，問過甘草出事的宮殿在哪，一問才知道與水國的皇宮布局一樣，心裡也就有數了。
在之前六大首輔被殺的議政殿隱蔽處，人蔘將所有的須子探出去，感知下，沒人。
見沒人，人蔘全部從土裡鑽出來，心中想，「變回人形，變回人形。」
人蔘變回人形后，放棄回想在土裡的陰森森，轉轉腦袋，走向議政殿正門。
議政殿門口一個侍衛也沒有，是人蔘讓甘草下的令，天黑撤走附近的巡邏侍衛，自己好方便探查。
打開議政殿的門，人蔘被迎面撲鼻的味道，嗆的想吐。
「這什麼味兒？」
沒人回答人蔘的話，人蔘深呼吸緩了口氣，走進殿內再轉身將門關上。
看著對面獨屬於君王的桌椅，人蔘面無表情，眼睛上下左右看了看，沒什麼問題。
不過，對方想要殺人必定會在一個地方看著，看他們死沒死。
既然無中毒的跡象，只能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毒死，卻是無人知道的毒。
再一種，是殺死，用特殊的武器殺人，也是無人知曉武器什麼樣。
若是還有一種，讓凡人感覺不到的殺人手法，只能是靈力，靈力凡人看不到，卻是靈物能看見的。
人蔘回想起這些天當人蔘的經歷，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自己剛剛從人蔘的身體醒來時，八個仙草們正在迎敵。
當時無仙草管他，他也稀里糊塗的，從床上坐起，看見木屋窗外，各色光團亂飛。
自己當時渾身無力，但也害怕有什麼人闖到這裡，讓自己雪上加霜，只好哆嗦著身子下床，扒在窗戶下，看外面發生了些什麼。
外面，八個仙草全力運轉靈力，擋住一波波扔來的攻擊。
「你們什麼靈，為何跑來我靈源山撒野。」雪蓮收起全身的柔弱，板著面孔，一臉肅殺。
對方一句話都沒說，專心向八個仙草扔靈力。
八個仙草見無人搭理，也就不再問，仙草們合力使出個大招式，對方中招，紛紛倒下。
人蔘當時很震驚，心中想，究竟是什麼有這麼大的威力？
八個仙草見對面都倒下，走過去，一一查看。
人蔘從遠處就見倒下的人，一點兒傷也沒有，血也沒有流出來，屍體看似凌亂卻帶著一絲鮮活。
後來屍體被仙草們擺放在一起，放在地上一夜，打算第二天扔海里。
認識八個仙草后，才知道靈源山四面環海，常年籠罩在雲霧之中，山中常住的就是九大仙草。
靈源山不能埋屍體，是自古就有的傳說，但八個仙草沒講，人蔘也就沒問。
倒是第二天朝海里扔屍體時，仙草們看屍體面色紅潤，還有光澤，認定他們不是人也不是靈，具體是什麼也就不知道了。
當時就覺得事情很奇怪，現在想起來，靈源山上的情況與甘草所說差不離。
………
鴻臚寺，住著四國的皇帝，巡邏的兵將也是頗多。
鴻臚寺卿白天睡了個飽覺，夜裡跟在巡邏的兵將身後，查看防衛上有沒有疏漏。
鴻臚寺卿白朮，從四國來訪那天起，就吃不香睡不好。
能睡好覺，多虧了甘草在晌午上朝前找他，「甘草，找我何事？你可不要把麻煩事推給我，我都幾天沒睡好了，提心掉膽的活著，偏偏怕什麼來什麼，這不皇上失蹤了，四國的人都有些躁動，我光安撫都安撫不過來。」
甘草低頭仔細瞅瞅，耷拉著腦袋，眼睛困得眯成縫的白朮，「不用你費心，你先回去睡一覺，四國的躁動我能平息。」
白朮當時眼眸就放亮光，趕緊起身準備跑路，「那甘草大人，臣先告退。」
說完，白朮就跑得沒影兒了，特害怕甘草在後面叫他。
白朮遠看四國皇帝住在一個院子里，就像看見四隻猛獸，關在一個籠子里一樣，隨時都在準備咬對方兩口，嘗嘗對方的血什麼味兒。
走進皇帝們住的辰時院，見都亮著燈火，白朮明白晌午上朝時，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所以才會睡不著覺。
白朮挨個皇帝敲敲門，問問缺不缺什麼，吃沒吃晚膳，下人伺候的好不好，還有沒有要吩咐的。
問了一圈，一句話，「多管閑事，滾！」
明明是關心，他們卻說是閑事，白朮只好端出平常心挨罵，撣撣衣擺上看不見的灰塵，走人。
辰時院甲字型大小房，金國皇帝，龍明之，正與派出去的使臣，商議晌午上朝時的事。
「皇上，臣看土國大臣不像是有造反的樣子，上朝時他們七嘴八舌，言辭憤慨，一副不要以為我們土國沒皇帝，就對付不了你們四國的樣兒，土國實在不像有分崩離析的意思。」
龍明之眸中流露出瞭然之色，「看來是有人鎮住了他們，讓他們在外人眼裡齊心，背後可不一定。」
使臣略一思索，自己是被土國大臣們的強勢給嚇到，做這些戲都是為了給對方看。
「那……用不用派人去挑撥？」使臣提議。
龍明之嘴角帶笑，「不用，你以為一個院子里住著的皇帝們沒想過，該挑撥的早挑撥好了，只是還沒發揮就被不知什麼人鎮住。」
辰時院乙字型大小房，木國皇帝，龍松宣，同樣在商議上朝時的事。
龍松宣看著手中的話本，眼睛看都沒看使臣，「怎麼樣了？」
使臣膽顫心驚，行禮回話，「皇上，晌午朝前不知發生了什麼，下朝後，葉大人匆匆回府，我偷偷跟著他，葉大人將我拽到巷子里，對我說，暫避鋒芒，等三天後議和時再說，之後葉大人就走了，頭也沒回。」
「哦？」龍松宣翻開手中話本的書頁。
簡單的一個動作，嚇得使臣，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皇上……微臣無能。」
龍松宣抬眸總算是看了使臣一眼，「無事，出去吧。」
使臣見龍松宣沒有要罵他的意思，趕緊起身退了出去。
三更天，白朮還在打哈欠陪著巡邏的兵將，查看有無遺漏，不管怎麼樣，這心就是平靜不下來。
………
升麻回府喝著藥茶，沉思著這幾天發生的事。
甘草從外面走進來，看升麻獃獃的樣子，問：「想什麼呢？」
升麻嘆口氣，「想這幾天發生的事，你說，背後的人打算幹什麼？」
「不知，若是想要亂國，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甘草的話，升麻琢磨一遍，搖搖頭，「不光是亂國，肯定還有其他目的。」
甘草不想琢磨這些，懶洋洋的癱在椅子上，「沒想到，人蔘告訴我的方法還挺好用。」
「其實你也能想到，只不過，長時間的暗處行走，讓你忘了如何現於人前。」
升麻這麼一說，甘草想想的確是這麼回事。
甘草喝口藥茶，回想起與人蔘的談話，心中升起點點佩服，「沒想到堂堂仙草，也懂得皇宮中的彎彎繞繞，他跟我說，今晚要去宮中探查，讓我撤掉巡邏的侍衛，不知他在宮裡能查到些什麼。」
「什麼！他現在在宮裡？」
升麻變白了臉色，一下子站起來，嚇了甘草一跳，「對，他在宮裡。」
「你怎麼不告訴我，仙草要是在宮中出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見升麻罵完自己朝外走去，甘草趕緊跟上，「他是仙草，能出什麼事。」
「再是仙草，他也不知宮中深淺，萬一被人發現，可就糟了。」
甘草沒有升麻想的這麼深，現在一想，可不是么，自己和升麻，從不在有凡人的地方現草藥形使用靈力，就怕有不軌之人想辦法抓住利用。
要是仙草被發現，傳了出去，定會惹得朝野內外震動。
兩人匆匆趕往皇宮，卻見皇城門內外，火把全都亮了起來。
守門的兵將見是升麻，招呼一聲：「升大人，是聽到消息了？」
升麻看看皇城內外喧鬧的陣式，問：「聽到什麼消息？」
守門的兵將見升麻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湊上前小聲說了什麼。
升麻眨眼間臉色鐵青，加快腳步走進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