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假
原本的楊誕覺著學校是他的快樂地,可現在女孩子躲著他,男孩子嘲笑他,這個快樂的地方也不再快樂了。他也開始盼望著放假,可是放了假他又能快樂么?別的孩子有玩伴,他就只有他爹的三字經!
他還在腦子裡思考著放假好還是上學好的時候,寒假卻沒有因為他的搖擺不定而延遲,在老師布置好了家庭作業,宣布寒假開始的時候,整個班級都沸騰了,一片喧囂,收拾東西,來回亂跑的,老師也懶得管了,收拾完課本,也就放學回家了,沒有課了,就隨這些孩子鬧騰吧!
學校里的孩子陸陸續續的開始回家了,一個個都商量著趕緊把書包送回家,然後去哪玩!因為書包礙事,所以都跑的很快,趕緊送回家。很快路上就只剩下了楊誕一個孩子。
他並不太著急回家,回去也就被關在家裡,在他身上,似乎少了很多同齡人的快樂。他回家的路邊有一條小河,河不大,就是農忙的時候用來澆灌地里的莊家用的,河水原本就已經不多了,在這寒冷的冬天沒幾天就凍透了,只有一層厚厚的冰鋪在河面上。
河岸旁一人多高的蘆葦盪,顯得那麼神秘,充滿了未知!可這蘆葦盪裡面卻又別有洞天,早已被一群孩子鑽出了一個個像地道一樣的通道,錯綜複雜,這裡就是那群淘氣包的秘密基地,而今天,卻成了楊誕一個人的王國。
楊誕就在這河面的冰上,走一段滑一段,在蘆葦盪里鑽進鑽出,一個人玩的不亦樂乎。
冰天雪地,草枯黃,放眼望,除了乾枯的樹杈,便只剩下一個孤獨的身影,遊盪著,似無處可歸,又似乎是流連忘返,總之他不太想回去一個人悶在家裡,望著被他吃光了大半的柿子樹孤單。
荒草萋萋,已無昨日綠。
河水成冰,不見昔日清。
孩童未改舊模樣,卻不見了純真笑容!
少年仍是少年時,又多了那幾許憂愁!
就像這河,冰凍三尺又豈是一日之冷所致?楊誕似乎便是從這被人孤立的少年時代,開始定格了他的性格,和未來。開始變得少言寡語,優柔寡斷,可後來怎麼又成了話癆呢?這還得繼續抽絲剝繭楊誕的凡人一生。
天漸漸暗了下去,家家戶戶的煙筒陸續開始冒出了縷縷炊煙。楊誕媽在家做著飯想著「這楊誕,怎麼還沒回來?」以前的孩子野,玩瘋起來忘了回家那是家常便飯,楊誕媽雖然這麼想,卻也沒當回事,打算做好飯,去別的孩子家叫回來吃飯就行了。
可等她做好了飯,出去找了一圈,卻都沒用,她就有點慌了神了,這村裡找了一遍了,別的孩子都在家了,就她家楊誕沒了蹤影,問誰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這可怎麼辦?
河裡早就凍上了,不用擔心掉水裡,以前也沒有偷孩子的,也不用擔心,她就擔心孩子野,別爬山下河的一個人摔著,或則是睡在哪裡,這麼冷的天再給凍壞了。
其實她還真想著了,這時候的楊誕,還真就在蘆葦盪里睡著了,也得虧穿的厚,大棉襖二棉褲的,倒也真凍不著他。
他是睡得酣暢淋漓,可村裡已經炸了鍋了,以前村裡人團結,別看平時鄉里鄉親的可能多少都有點矛盾,可真遇到事,那是真不計前嫌啊。楊誕媽在村裡找了一圈沒她兒子,「我兒子不見了。」在村裡嗷一嗓子,聽見的鄉親甭管在幹啥,
立馬放下就都出來了。
「楊誕媽,咋的了?」雖說平時閑著的時候,都老愛拿楊誕開個玩笑,但也只是開個玩笑,誰都沒啥壞心思,這一聽孩子找不著了,著急那心裡也是真跟著著急。
「這天都黑了,楊誕也沒回來,找了一圈也沒誰見他。」楊誕媽是真著急了,他就怕孩子一個人在外面有個磕著碰著不能走了,這麼冷的天給凍壞了。
「你先別急,一塊出去找找,問問那些孩子,他們平時都去哪玩。」說話的是一個年齡稍大點的老頭,家裡飯都做好了,這邊端著碗正要往嘴裡送,那邊就聽見楊誕媽一聲嚎叫,放下碗就跑了出來。
「楊誕媽,你先別急,大傢伙分頭找找,別的孩子都回來了,就他一個人,應該跑不遠。」「咱大傢伙分頭找,都喊著點,在那些孩子經常玩的地方多看看。」大傢伙你一言我一語的就分配好了工作,有手電筒的打手電筒,沒手電筒的打火把,很快就確定了隊伍和方向,兵分幾路開始了尋蛋之路。
在那個年代,手電筒還是一種很奢侈的東西,村裡也就極個別的家庭能擁有這樣家用電器,大部分人家裡點的還是油燈,偶爾晚上出門,大多數也是提的煤油燈,手電筒,一個村那也是沒幾個的。
「楊誕…』」
「楊誕…」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在村裡村外遊盪,有的飯剛端上桌,還沒來得及吃,有的剛做好還沒來得及盛,有的飯做了一半熄了火來不及再做,總之這一晚這個村真的是格外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