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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拂過街頭,迎面感受著那抹涼意,工藤優作無奈地搖了搖頭。
「僥倖而已。」他這樣說道。
這倒也不是工藤優作謙虛,而是這次的推理,總體來說確實有著幾分巧合。
畢竟一開始,他站在警車後面,離戰場中心很遠。
隔著那麼一段的距離,就算是工藤優作,也只能模糊看見神秘人的身影,根本不可能分析出什麼。
但誰也沒想到,若島悠會自己倒飛過來。
距離一近,臉上易容的痕迹自然就變得清晰起來,其他人可能察覺不到什麼,但工藤優作卻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沒辦法,誰叫他有一個拜師某人的妻子呢。
最近為了練習易容,有希子可沒少把他當成模特好一頓擺弄。
這樣想著,工藤優作不由得苦笑了起來,但眼底卻滿是溫柔,顯然是對妻子縱容極了。
「那個孩子,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叫若島悠吧。」稍加思索一番,靠著對黑石信的了解,工藤優作輕鬆推測出了若島悠的姓氏。
「說實話,這次他身上還是有著不少漏洞的,黑石警部也是沒往那個方向去想,所以才能順利矇混過關。」
「確實。」黑羽盜一嘆道。
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次若島悠能騙過黑石信,真的實屬僥倖。
「不過,會出現這樣的漏洞,也有一部分其他的原因。」像是想到了什麼,黑羽盜一放下按著帽檐的手,充滿成年男人魅力的臉上多了幾分無奈。
「我也沒想到,這樣一條商業街,居然沒有一家店鋪是賣鞋子的。」
本來按照黑羽盜一的計劃,他會偽裝成若島悠的模樣,騎著摩托車離開公園,進入便利店的廁所,為那孩子製造不在場證明。
然後再利用時間差,偽裝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從廁所的通風窗出去,替若島悠購買換裝用的衣物。
但他萬萬沒想到,一切都準備就緒,這條街居然會沒有賣鞋子的店。
黑羽盜一也很無奈。
他甚至還考慮過直接綁人,或者和若島悠交換鞋子這樣的辦法,但最終因為時間不夠、碼數不合等等原因,而不得不作罷。
「這倒還真是難為你們了。」工藤優作忍不住失笑著說道。
雖然只有簡單的幾句話,但靠著多年的默契,他還是推測出了黑羽盜一未開口說明的經歷。
然而黑羽盜一卻搖了搖頭:「能幫上忙就行。」
這反倒讓工藤優作有些意外。
「哦?為什麼這麼說?」他問道。
工藤優作自認為還算了解對方。
作為行走於灰色地帶的怪盜基德,黑羽盜一雖然不是什麼惡人,但也絕不會心善到去幫一個渾身充滿疑點的陌生人。
所以,一定還有其他原因。
思緒頓了頓,工藤優作雖然嘴上在問,但實際卻並沒有回頭。
他們一人隱匿於陰影中,一人站在路燈下,如同無法分割的光與影一般,默契地背對著彼此。
空氣很安靜,像是在思考該如何開口,黑羽盜一沉默了許久,隨後望著乾淨明朗的夜空,將一切和盤托出。
「我會幫那孩子,也是因為偶然。」黑羽盜一的臉色很嚴肅。
他簡單地概括了一下自己在公園裡的遭遇,並將從若島悠那裡得知的情報,全數告知了工藤優作。
一開始,工藤優作的表情還算放鬆,但轉而,他的神色就逐漸凝重起來。
吞噬負面情緒的異生獸、神秘的遺迹夢境,這一切聽起來是那麼地匪夷所思,卻又是真實存在的。
那一刻,工藤優作想了很多,但最終卻只是深吸了一口氣。
夜晚的空氣帶著點涼意,浸入肺中,讓他整個人都清醒了一些。
勉強消化完這些情報,工藤優作忽然開口道:「你告訴我這些,應該是想藉此把情報傳遞給警方吧。」
「沒錯。」黑羽盜一沉聲道,「那孩子是解決異生獸的關鍵,現在還不能暴露身份。」
對於這點,工藤優作很是認同。
這件事波及範圍太廣,作為唯一被選中擁有特殊力量的存在,若島悠現在很容易被有心人盯上。
「我明白。」他點了點頭。
「不過你也要做好準備,身為那孩子的協助人,警方在得到這份情報后,很有可能會分出一部分注意力給你。」
聞言,黑羽盜一笑了笑。
「不用擔心,我可是怪盜基德啊。」藍眸注視著輕盈的月光,他低下頭,身藏於陰影之中,語氣卻帶著一種絕對的自信。
唇角微微勾起,工藤優作低聲笑道:「這倒也是。」
夜已深沉,星辰於天邊閃爍,微風吹散了兩人的話語,也帶走了小巷陰影中的那某純白。
像是察覺到老友已經走了一般,工藤優作動作一頓。
「真是的,走了也不說一聲嗎。」他搖頭輕笑著,隨後抬步離去。
同一時刻,杯戶町的若島宅門口。
伸手摘下新買的頭盔,甩了甩凌亂的頭髮,若島悠翻身從摩托車上下來,下意識看了一眼家裡的窗戶。
整個別墅靜悄悄地,屋內更是漆黑一片。
這讓若島悠稍稍鬆了口氣。
還好老媽已經睡了,不然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若島悠一邊想著,一邊動作小心地打開了院子鐵門。
伴隨著那輕微的吱呀聲,他躡手躡腳地將摩托車推進車庫,隨後拿著背包和鑰匙,轉頭剛想要打開別墅大門。
偏偏這時候,面前的門把手卻突然開始自己動了。
「咔擦…」鐵質的把手緩緩向下扭動,禁閉的門出現一條縫隙。
「小悠?」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披散著頭髮,穿著居家睡衣的母親奈緒站在門口,疲倦的眼睛里滿是疑惑。
「是你啊,剛剛聽見前院有奇怪的聲音,我還以為家裡進了小偷呢。」
伸手按下開關,屋內瞬間變得亮堂起來,粗糙蓬鬆的髮絲搭在肩頭,若島奈緒臉上帶著明顯的困意。
「怎麼今天那麼早回來了,你不是要上夜班嗎?」
她有些奇怪地問道,隨後把門推開,示意兒子趕緊進來。
抓著背包的手緊了緊,若島悠一邊抬腳進入屋內,另一邊腦中卻在飛快思索著對策。
「呃,老闆讓我提前回來了。」
他話語先是頓了頓,隨後像是心虛一般,語速很快地說道。
「老闆讓你提前回來了?」反手關上大門,若島奈緒揉了一把睏倦的臉,先是有些吃驚,隨後聲音帶上了點憂慮。
「怎麼這麼突然,是工作出了什麼差錯嗎?」
「這個,咳咳。」面對母親疑惑的詢問,若島悠腦中靈光一閃,故意咳嗽了幾聲。
「可能是因為我有點感冒了。」他背對著若島奈緒,聲音沙啞地說道,「老闆看我身體不舒服,所以今天就讓我早點回來了。」
「啊,感冒了?」若島奈緒一愣,困意瞬間散去了不少。
怎麼會突然感冒了,明明昨天還沒事的。
眼角的魚尾紋都帶上點擔憂,她皺著眉想追問,目光卻忽地落在了若島悠摸著後頸的手上。
那一瞬間,若島奈緒動作頓了頓。
但很快,她就毫無異樣地繼續抱怨道:「我記得你不是每天都晨跑嗎,怎麼還會感冒啊。」
「每天晨跑也不代表不會感冒啊。」若島悠低著頭,一邊說著,一邊不動聲色地把髒兮兮的球鞋往鞋櫃裡面踢。
「而且最近流感挺嚴重的,再加上季節交替,所以一不小心就中招了。」
若島悠的語氣很自然,但那隻摸著後頸的手還是暴露了他的心虛。
「這樣啊。」目光一直盯著兒子的手,若島奈緒緩緩說道,「要我看,你會感冒說不定是因為最近天天值夜班,體質變差了。」
「哪有啊,咳咳。」
若島悠下意識想反駁,但想到自己還操著生病的人設,於是敷衍地補了幾聲咳嗽。
「這次感冒只是意外,我體質好著呢。」
說這話的若島悠底氣很足,原本摸著後頸的手不自覺地放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若島奈緒眼底多了幾分瞭然,瞥了幾眼兒子的背影,忽然發現他的衣服好像有點不對勁。
「你就嘴硬吧。」她先是這般說這著,隨話語一轉問道,「不過,你這衣服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記得,你早上穿的不是這套啊。」
聽到這話,原本換好鞋子,正打算往卧室走去的若島悠身體一僵。
麻煩了,怎麼老媽就突然敏銳起來了?
心中叫苦不堪,但表面上,若島悠卻綳著張臉,聲音帶著點拖延意味,慢吞吞地說道:「這個啊…」
「我後來換了一套新的啊。」腦子在飛速旋轉,他緊張得後背都隱約泛起了冷汗。
「換了一套新的?」若島奈緒也不急,只是反問道,「無緣無故地,怎麼突然買新衣服了?」
表情僵硬住了,心念電轉間,若島悠無意識地又一次摸上了自己的後頸。
「其實,也不是我自己買的。」他乾巴巴地編著謊言,說話都出現了卡頓,「呃…對,這衣服是老闆給我買的。」
「老闆?」身體靠在轉角口,若島奈緒不緊不慢地問道。
「是啊!」這次,若島悠回得有些快了。
不知為何,明明老媽提問的語氣都很隨意,但他就是莫名地有一種猛虎在後面追的感覺。
錯覺吧。
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若島悠深吸一口氣,放緩了語速:「因為我工作的時候,不小心把菜品倒在了衣服上嘛。」
「然後老闆看我還感冒著,就給了我點錢,讓我去買套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