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渡
很快就能恢復?
「開什麼玩笑。」聲音有些顫抖,黑石信近乎失控般上前,單手緊緊地握著若島悠的肩膀。
灰眸對上帶著美瞳的眼睛,他眼眶微微泛紅,似乎想說什麼,但耐不住鼻尖泛起的酸意,最終只能狼狽地低頭,
「怎麼可能沒關係…」整日緊繃的臉龐在此刻潰不成軍,黑石信有些哽咽地說著。
「那麼深的貫穿傷,你怎麼還說得出沒關係這種話!」
語氣中滿是心痛,聲音更是帶點壓抑著酸澀的沙啞。
黑石信低著頭,伸出右手,似是想觸碰傷口,卻又擔心弄疼若島悠,只能慌亂又僵硬地停滯在半空。
「不行,你必須趕緊接受治療。」粗糙的手掌擦了一下眼角,他深吸了一口氣,語速很快地說道。
看著黑石大叔一反常態慌亂的樣子,若島悠扯了扯嘴角。
他想擠出一個安慰的笑容,但因為腹部太痛,最終反而搞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真沒事。」若島悠嘶了一聲倒吸著涼氣,隨後舉起了空餘的左手,露出了掌心握著的寶石。
此時寶石正閃爍著瑩瑩紫光,帶著一種悠遠的神秘感。
「雖然看起來傷勢很重,但我可以吸收這顆寶石的能量,加速血肉再生。」
左手忍不住扶了把牆壁,若島悠喘了幾口氣,才虛弱地繼續說道:「只要兩三個小時,這個傷就能恢復得差不多。」
寶石?目光落在那顆寶石身上,黑石信神色微愣,幾乎瞬間就認出了寶石。
這是…前幾天怪盜基德偷走的那顆?
那一剎那,電光火石間,之前所有的疑點與線索都串聯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黑石信神色複雜地喃喃道,「果然,前幾天晚上,米花公園內的那個神秘人也是你。」
空氣恢復了安靜,若島悠扶著身邊粗糙的牆壁,低頭喘了幾口氣,隨後緩緩抬頭,目光對上了黑石大叔的灰眸。
「咳咳。」
有些痛苦地咳嗽了幾聲,臉上卻帶著虛弱的笑,若島悠輕聲問道:「所以大叔你要逮捕我嗎?」
黑石信緊抿著唇。
垂落在身側的手掌握成拳,他目光落在若島悠臉龐上,神色有些恍惚,似乎是在透過眼前的孩子看著什麼人。
「怎麼可能啊。」
半晌,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氣一般,黑石信鬆開了握緊的拳頭,疲憊地低聲道:「我怎麼可能逮捕你…」
黑石信也是人。
就算平時再怎麼忠於職守,在這種時候,面對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他也會像普通人那樣,不忍心下手。
更何況,從始至終,若島悠就沒有觸犯過法律,本身也不是窮凶極惡的罪犯。
或許上面的人有其他想法,但搜查一課調查他,純粹只是為了弄清楚他的身份,順帶取得一些異生獸的相關情報。
不過…
黑石信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
「你的身份不能暴露。」灰眸重新變得銳利起來,他伸手輕輕按著若島悠的肩膀,臉色嚴肅地說道。
「跟我走,我的車就在不遠處,現在就可以把你送回家。」
「不行。」指縫中的鮮血已經開始凝固,若島悠唇色蒼白地搖了搖頭,「這個時間點,我媽她應該還在家裡。」
「那就先去我家。」
黑石信說著,快步走向轉角口,探出頭觀察了一下周邊,確認沒有人後,才示意巷子里的若島悠跟上。
稍稍猶豫了一下,明白自己不能一直躲在小巷子里,若島悠咬了咬牙,忍著劇痛強行邁開腳步跟了上去。
然而,就在黑石信掩護著若島悠離開的時候,另一邊,毛利小五郎卻被攔在了不遠處的另一條街上。
「工藤?」西裝有些凌亂,看著突然攔在自己面前的工藤優作,毛利小五郎皺了皺眉。
「前面我已經檢查過了。」沒等他繼續說下去,工藤優作就打斷道,「必要再往前去了。」
什麼?
雖然並不非常擅長推理,但作為一名警察,毛利小五郎關鍵的時候還是非常敏銳的。
隔空望了一眼前面空曠的道路,他皺眉看著眼前的老朋友,低聲質問道:「你在搞什麼?」
藍眸看起來異常冷靜,目光直視著毛利小五郎的眼睛,工藤優作微微搖了搖頭,伸手按住了對方的手臂。
「嘖。」有些煩躁地扯了一下手臂,毛利小五郎掃了一圈周圍,湊過頭焦急地低聲道。
「我不知道你是想做什麼,但剛剛我上司黑石警部已經過去了,你在這裡攔下我是沒有用的。」
工藤優作還是搖頭。
「沒關係。」他回道,「只要你不過去就行。」
哈?臉上露出幾分不解,毛利小五郎眉頭皺得更深了。
但很快,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他詫異地看了眼工藤優作,下意識脫口而出道:「難道說,黑石警部他…」也是幫凶?
「慎言。」工藤優作臉色有些嚴肅。
為什麼?
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毛利小五郎不再繼續試圖強行突破,只是反問道:「雖然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事,但你就這麼篤定黑石警部會站在你這邊?」
「當然。」沒有回頭去看自己身後,工藤優作笑了笑,像是一切盡在掌握中似的,相當肯定地說道。
毛利小五郎後退一步。
「不過去可以,那你總要告訴我為什麼吧?」
話語頓了頓,他語氣狐疑地道:「你和黑石警部應該不會做違法的事情吧?」
「當然不會。」工藤優作哭笑不得地舉起了手,認真地說道,「我發誓。」
深深看了一眼工藤優作,毛利小五郎些煩躁地揉了一把自己的頭髮,隨後像是泄氣了似的,指了指面前的偵探。
「行吧。」
他退了幾步,特意強調道:「我是相信你才不過去的,你可別真做什麼違法的事。」
說完,也沒想著等個回復,毛利小五郎乾脆利落地轉身,大步流星地朝來時的方向離去。
這傢伙。
工藤優作閉上了剛張開的嘴,忍不住失笑了一下,待到確認對方徹底離開后,才朝著剛剛光點落下的方向走去。
不過等到他趕到的時候,人已經跟黑石信離開了。
兜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工藤優作大概猜到,是若島悠給自己發了消息。
目光注視著巷子里斑駁的血跡,他沒有抽出手機查看,只是微微嘆了口氣。
「傷勢很重嗎。」工藤優作神色複雜地喃喃道,然後開始四處找工具,認命地幫忙掃尾解決血跡。
懸浮於地平線上的太陽緩緩上升,特警收拾著殘骸,而被驚醒的居民則是圍著搜查一課和長野縣的警察們想要討個說法。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件事也被發到了網上,越來越多人也知曉了異生獸的存在。
【流浪的貓:天哪,這才過了多久,那怪物怎麼就成長得那麼大了?】
【星期天:不是,關鍵是有丑兮兮的怪物就算了,那巨人又是哪冒出來的?】
【星期天:它們真的是地球生物嗎,這也太可怕了。】
【九月:就是啊,官方怎麼到現在都沒給個說法?!】
東京某處居民宅內。
臉龐還帶著點青澀,降谷零合上翻蓋手機,目光望向自己身邊的幼馴染。
「你剛剛說,早上碰上了那個怪物?」
紫灰色的眼睛里滿是關心與擔憂,他皺著眉,緊接著問道:「hiro,你沒有受傷吧?」
此時的時間正值中午,陽光透過窗戶落在屋內的地面上。
降谷零一邊問著,另一邊視線就像精密的儀器一樣掃過諸伏景光的身體,似乎想藉此找出幼馴染身上的傷口。
「我沒事。」諸伏景光坐在沙發上,搖頭道。
「那個時候,有個神秘人救下了我,所以雖然近距離接觸了那個怪物,但只是手臂有些擦傷。」
話語頓了頓,藍眸帶著點苦惱,他嘆了口氣道:「不過也是因為這事,哥哥他硬把我從長野趕回來了。」
「明明我都還沒祭拜過父母。」諸伏景光有些遺憾。
「你哥也是為了你好吧。」降谷零先是鬆了口氣,隨後仰頭靠在了沙發上。
「畢竟從網上流傳的消息來看,那怪物真的很難對付,你要是繼續留在長野的話,保不準會有生命危險。」
諸伏景光忍不住說道:「但是,現在那個怪物應該已經離開長野了。」
嗯?降谷零直起身子,眼神中明顯帶著疑惑。
「雖然網上沒有相應的視頻,但我是親眼看著那怪物落敗后逃走的。」
諸伏景光認真道:「zero,我覺得它不會繼續留在長野。」
「那就麻煩了。」降谷零喃喃道,「萬一那怪物跑到市區的話,那一定會造成很大傷亡。」
「是啊。」目光落在虛空中,諸伏景光陷入了回憶中,藍眸閃過一絲遲疑。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抿唇說道,「我感覺,警方好像奈何不了那隻怪物。」
「當時打敗那隻怪物的,是突然出現的巨人。」
巨人?降谷零微愣了一下,下意識看了眼手機,想起了剛剛在網上瀏覽過的視頻還有網友的發言。
「我感覺那個巨人和怪物一樣,應該不是地球生物吧。」
他說著,忽然抬頭問道:「話說,作為在現場觀看過戰鬥的人,你覺得那個巨人怎麼樣?」
諸伏景光沒有說話。
巨人攔截能量團的畫面還歷歷在目,不知為何,每每想起這個片段,他總會莫名聯想到救下自己的神秘人。
諸伏景光有種奇怪的感覺。
巨人和神秘人之間,一定存在某種聯繫。
「hiro?」旁邊,看到幼馴染久久不說話,降谷零不由得叫了一下他的名字。
思緒收回,諸伏景光驟然驚醒。
目光對上降谷零灰紫色的眼睛,他猶豫了一下緩緩說道:「要我感覺的話…」
「那個巨人,祂應該是站在人類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