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沙海疑雲
「對了，我叫大和。」那個女人眼裡噙著淚，看著那具還未完全僵硬的屍體。
「我叫...猿猴。」
「我叫大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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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虎幾乎是咬著牙說的，他在刑偵隊呆了這麼多年，也很少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死在自己面前。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滿心不忿加上一點恐懼。
倒是那幾個拒絕自我介紹的人，他們一言不發，眼神沒有任何變化，好像看到的不是一具死屍，而是路邊趴著的野狗。
譚虎閉上眼睛，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然後按下了「報告按鈕」，他對面那個亞洲人，瞳孔微微震顫了一下，旋即又恢復原狀。
「我想知道，這算怎麼回事？這不是隊友嗎？這不是人命嗎？」
譚虎憤怒地吼著，他已然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大蟲你好，我必須重申一遍，保守秘密是規則的其中一項。」
「現在，我會再給各位兩個信息，第一，違反規則也會死。而且，這個判定不在我們，而在於預言家，你們手裡的東西，是他派發的，控制權在他手裡。」
那幾個軍人看著自己面前的通訊錄，一個個都微微皺眉，這些刀尖舔血的人，最怕的就是把自己的命交給別人。
「那第二個呢？」譚虎問道。
「請隨身攜帶好通訊器。這是任務的其中一環，一旦任務失敗，你們也會因此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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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將軍匆匆掛斷了電話，而各個語言的實時翻譯也在同時戛然而止。剩下的九個人面面相覷，他們不知道自己接受了個什麼樣的任務。
「我們，趕緊去找那個紅點吧。生擒到預言家，我們就完成任務了。」大和有些慌張。
「這麼貿然行動，會死的很慘的。」這個男人袖章上印著「C」，說著普通話。譚虎一激靈，這人是自己的保鏢，或者說是自己的隊友。
其他人也發現了說自己母語可以避免交流，但可以確認隊友這種方式。於是簡單的交流后，就已經確認了隊伍關係。
譚虎跟C一組，大和跟B一組，猿猴和另一個黑人D一組，棕熊跟E一組，而A現在成了孤家寡人。
「情報就這麼多，等也等不來。」大和爭辯道，「只有先行動，才能保命，我可不想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
大和有些失控，作為一個女人，在這種窒息感下保持冷靜，本身就不太可能。
「還有一種方式，可以獲得兩個情報。」E一開口，目光冷冷地射向A，腰間拔出來的手槍發出冰冷的上保險的聲音。
A笑了笑，「你這種辦法也不一定有用，不如我的。」
A搖晃著手裡的手榴彈，「即使你一槍打爆我的腦袋，我也敢保證，我會在意識失去之前，拉開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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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虎站了出來，「就怕你們白死，剛剛的情報充其量只是規則的補充。」
「我們交換一下任務情報，我所知道的，只需要我們保守自己現實中的情報即可。」譚虎繼續說道，「可沒規定我們需要保守自己本次的任務。」仟韆仦哾
「是的！」大和停止了哭泣，像找到新大陸一般，「我接到的通知也是如此！」
那幾個字母哥還是一言不發，譚虎跟其他三個人交流著，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說著自己接受到的一切。
幾分鐘后，討論陷入了僵局，他們每個人，都是同樣的任務，都是同樣的規則。
「過去的話需要多久？」猿猴的母語很複雜，僅僅一句話，他咕嘟咕嘟說了四秒鐘左右。
「你經過訓練嗎？」譚虎開口問道。
「這還需要訓練？」猿猴一臉不敢相信。
「當然，三十公里全騎駱駝，人是受不了的。正常情況下，坐10公里，下來走十公里，再坐10公里，這一趟行程，需要12個小時左右。」
譚虎當年在內蒙當過兵，阿拉善的沙漠氣候相對溫和，他第一次騎駱駝，屁股都被磨出了血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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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下午三點，凌晨3點也到了，休息一下，明天就可以直接過去了。」棕熊開口說道，這個俄羅斯人身上有著戰鬥民族的從容，他從不認為有什麼比西伯利亞的寒風更難以阻擋的。
「不行。」譚虎搖了搖頭，「晚上絕不能離開這裡，你知道在沙漠里，晝夜溫差能達到多少嗎？現在你看來只是熱風裹挾著沙子，一到晚上，這風就成了刀子，而凍得硬邦邦的沙子，跟投擲武器的威力差不多。」
譚虎當年當兵時候，第一次夜裡站崗，阿拉善就把自己完全印刻在他腦海了，多年後想起那個夜晚，還是心驚膽戰。
「按照你說的，30公里的路程需要12小時，我們不管如何，都需要經歷一個夜晚。那現在怎麼辦？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等死？」
棕熊有些不滿，他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形比譚虎還偉岸一些。
「1、2、3...5。」角落裡的大和數著，她看到地上準備了五個睡袋。
譚虎快步走了過去，那幾個淡定了這麼久的字母哥也快步跟上，他們站起來的同時，屋子裡就瀰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氛。
「好東西。」譚虎蹲下摸了摸睡袋的料子，是防火防霜的複合材料，這不是市面上能買到的普通睡袋。
他又把手探到裡面，內襯的絨道也是特殊隔溫材料，這比他當年在部隊裡面的還要高級一些，「這個睡袋足以應對沙漠的夜晚了。」
說完這話，幾個軍人眼神里的殺意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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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要兩個，跟你們不同，我手無縛雞之力，需要D要結伴同行。」
猿猴盯著躺在地上的幾個睡袋，黑皮膚配上瞪大的眼珠，那渴望的勁兒一下子去暴露無遺。
「你至少是男人，可我是女人...」大和有些委屈，她沒有表明自己的意願，但兩隻眼睛一直盯著那睡袋。
「正如你們所說，你們沒有戰鬥力，過去能幹什麼呢？」棕熊皮笑肉不笑得說道。
譚虎來回的踱步，三隊人的紛爭似乎與他無關。他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堅硬的胡茬跟粗糙的手掌互相比拼著。
「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讓大家都到達目的地。」
譚虎走到圓桌旁，在自己面前把九個碗一字排開。然後往前推進五個碗，到達桌子中央。
「我們可以先過去五個人，帶上所有的睡袋。明日早上9點出發，晚上五點多的時候，天氣會變得惡劣，到那時候，拿出睡袋休息。到第二天九點的時候，四個人繼續出發，天黑之前肯定可以趕到目的地。留下一個人，和五個睡袋在原地等待。」
譚虎故技重施，將桌子中央的四個碗往前推進，到達桌子的另一側。自己面前僅剩下的四個碗，一口氣推到了桌子中央，跟留下的那隻碗匯合。
「第二天同樣的時間，留下來的四個人出發，會在同樣的時候，同樣的地點到達。到時候五個人，五個睡袋，扛過一夜之後，九點繼續出發，大概會在第三天下午一點左右，我們全部到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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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虎認為自己這個辦法是最完美的，也是最可行的，剛有些得意。他抬頭一看，所有人都面色凝重，低頭沉思著。
這事兒，沒這麼簡單啊！譚虎心一涼，暗自念道。
「那我跟D先走，剩下的三個名額，你們自己定。」猿猴搶先說道。
「憑什麼？」棕熊眉毛擰成一塊，「你去能幹嘛？你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你要去生擒預言家嗎？」
「我...」猿猴一下子被擠兌得說不出話來。
「我會跟著的。」猿猴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黑人D開了口，即使通體黑色，但這個人的線條還是透著衣服凸顯出來。
「我可不相信你們！萬一你們拿著睡袋離開，那我就進退兩難，必然會凍死在夜裡！」大和冷笑一聲。
確實，如果行進到5點的時候，沒能看到睡袋，那麼兩頭堵，死路一條。
「你們確定了要先過去？」譚虎揚了揚眉，看著那三個人。
「剛剛的交流里，我們對照了一下收到的物質，真槍實彈，防彈衣，麻醉槍...這些東西意味著什麼你們都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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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不見得比冰冷的夜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