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刀痕

第1章 刀痕

臨湖市清晨的空氣非常新鮮。丁雨澤走在樹蔭下,四處張望,似乎在找什麼人。不遠處,幾隻鳥被不知什麼東西驚嚇而逃,發出嘶啞的啼鳴。稀疏的行人都沒有注意到這點——除了丁雨澤。

他思索一番,不帶猶豫,便好奇地跑向鳥飛走的地方。他一邊奔跑,一邊向後觀望,腳下的路逐漸變得虛幻、不真實。就這樣,丁雨澤又聽到了別人大喊他的名字,於是他看向那個人,卻沒有注意橫衝而來的卡車。

一瞬間,丁雨澤如國足踢出來的球一般,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劇烈的痛感瞬間來襲。

「哈……哈……」丁雨澤瞬間坐起,大口地喘著粗氣,瞳孔震動。那痛感太過真實,以至於讓他覺得,自己已經死了,而現在只是進入了天堂。

環顧周圍,心情微微平復,並用力咽下一口口水——還好剛才的只是夢。

正當他覺得慶幸和怪異時,丁雨澤忽然發現,自己的書桌上多了一個古銅色的盒子。這盒子光澤內斂,大約有成年人的巴掌大,上面刻滿了奇妙的花紋,又似乎可以攝取人的魂魄,讓人目不轉睛。

「丁雨澤……」

他隱約聽到了有人在叫喊自己的名字。

「丁雨澤……」

這聲音越來越近,好像正在靠近自己。

他在努力地把自己的注意力從盒子上移走,卻發現根本不行。

「丁雨澤!」房門被「嘭」得一聲打開,是老媽在喊他起床。

一瞬間,他的思緒被拉回現實,連空氣都變得清涼。

「丁兒,起床!」

聽到給自己老媽急得連乳名都喊出來了,他立刻下床,洗漱,不一會兒就做到飯桌前,吃起了早飯。

「天狼,這片地界什麼時候歸你們近衛局管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手著白色橡膠手套、口戴口罩、並戴著護目鏡的,身材瘦削高大的男子在天狼背後拍了一下,如果不是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此刻的來者已經被天狼用過肩摔好好伺候一番了。

「是你……玖離……?」天狼轉過身來,雙手理了一下衣擺,也從兜里掏出一副橡膠手套,並戴好。

玖離向前走了一步,一邊蹲下一邊好奇地問道:「老兄,二次進階準備的怎麼樣了?」

話音一落,就有許多乳白色的虛幻的幾何體從玖離手心中湧出。湧出后,這些幾何體變成了各種各樣的工具,諸如光學鏡和磁鐵粉。

天狼看著玖離的動作,很輕鬆地就知道玖離是造物系的。仔細想想也很合理,異聞調查局的刑偵部在執行任務時通常要帶許多工具,不方便也容易被群眾察覺出異常。不過如果換做玖離,這些麻煩就完全不用考慮了。

「進階嗎……?準備的差不多了。「

天狼說完就從衣服兩邊的口袋裡拿出兩聽可樂,一瓶遞給玖離。玖離接過可樂,手一揮,可樂化作流光鑽入了他手上的戒指。

「可口的?謝了。」

「你這戒指……不會是克羅諾斯之戒吧?」天狼眼眉一挑,端詳著那四枚被玖離戴在左手上的暗藍色戒指。仔細看的話,這戒指上還刻有祥雲的花紋,泛著星星一般的光澤。戒指早已在玖離的手指上紮根,與皮肉連接處,已經有了黑色和紅色交雜的血絲。

克羅諾斯之戒,是造物系禁忌者的得力輔助,也是一種武器。它既可以加快造物系禁忌者的造物效率,也可以把造物系禁忌者的具現基底瞬間實化,

並賦予其極快的速度,向著目標飛去。唯一的缺點就是,克羅諾斯被戴在手上后,就會紮根於宿主手指之上,吸食血氣。

「雨澤,你差點又遲到。」丁雨澤快速跑到樓下,看到了自己的同桌正在焦急地等待著自己。

「不好意思啊,我應該、大概、好像是,多睡了一會兒吧……」丁雨澤臉紅地回答道,同時又把雙手背到身後,那個盒子就在他的手中拿著。

「誒,你背後偷偷在幹啥呢?」羅忌盈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盯著丁雨澤問。

「啊……啊?沒事沒事,那個,我們快走吧,好不好,要遲到了……」

」你好意思跟我說這?我等了你那麼長時間!「羅忌盈氣憤憤地答覆了丁雨澤,獨自向前走去。丁雨澤看到羅忌盈走後,鬆了口氣,講盒子揣進兜里,快步走上去。

臨湖市清晨的空氣非常新鮮。丁雨澤和羅忌盈走在樹蔭下,非常愜意。不遠處,幾隻鳥被不知什麼東西驚嚇而逃,發出嘶啞的啼鳴。人們彷彿都沒有注意到這點——除了丁雨澤。

他思索一番,不帶猶豫,便好奇地跑向鳥飛走的地方。

」喂!你幹嘛去?「羅忌盈發現丁雨澤一溜煙兒地就拋向了別處。

」不用管我,跟老師請個假,就說我壞肚子了,早自習下課再去!「丁雨澤一邊跑著一邊回答羅忌盈。

他轉過幾個衚衕,隱約聽到了牆后的對話。

「媽的,你殺了我,你也好不到哪去!」一個男人斷斷續續地說著。

「哦?是嗎?那讓我看看是我的刀硬,還是你的骨頭硬。」

「娘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他媽的隕墨是你逼老子跟你搏命的」

「嗯?你們還真的墮入邪道了?真的是愧對於太陽教派最初的那位神靈啊...」

「哈哈哈哈哈隕墨你別說那麼多了,你乖乖等死吧,在那位大人的賜福下,我殺了你跟碾死一隻蟲子沒什麼區別哈哈哈……」

「呵...」伴隨著一聲冷哼,對話結束。

瞬間,一聲巨大的碰撞聲於此處傳出,只見這名銀髮男子腳踏陰陽暴退而出,與此同時一節歪曲卻散發著金色的日光的手臂砸在地面上,震碎了一大片青磚。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丁雨澤看到了那節手臂上扭曲的金色日光,剎那間便如同被大鎚擊中腦海般抱住頭顱慘嚎倒地。遠處的銀髮男子皺了皺眉,「哪來的平民,不要命了么?在這兒礙手礙腳的」。隨後左手一揮,便有數只烏鴉從他的影子中飛出,叼著丁雨澤去往稍遠處。

此刻的丁雨澤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痛,太痛了!

那道日光彷彿將他的眼球刺穿,並如嬉戲的燕子一般把他的腦絞成了碎片,讓他無數次的在暈死的邊緣游弋。而他沒有注意的是,此時手中的古銅色盒子正散發出絲絲光芒,想要籠罩他。

不遠處,銀髮男子與那名已墮入邪教的太陽信徒的戰鬥仍在繼續。

「哈哈哈哈,那個小兔崽子已經被我污染了,馬上就會被神聖的太陽侵蝕了,你有本事連他一起殺……啊哈哈哈哈哈不然,他就是我的容器了……哈哈哈你不是要把我們趕盡殺絕么?哈哈哈哈哈……來啊!你過來啊!更何況,你真以為你還能勝過我么?今天我必將你殺死在這裡,為那位大人獻禮!」

說著那道日光遏制了不斷蠕動的黑暗。於此同時,太陽信徒靠著力量上的優勢拼著重創的風險,以失去一條左臂的代價將銀髮男子按在了牆上。可惜的是,情況與他所想恰恰相反。

隕墨並未慌張絲毫,反而揚起了一抹病態的微笑面對著他那已經異化的面容。「你笑你***的呢!?要死的人是你!」

「哦?是么?你這個鬼樣子也配叫做活……呃啊哈哈哈哈哈……」

隕墨話沒說完就被眼前的怪物重重的扔在了地上。又是幾片青磚碎裂,可是隕墨非但沒有慌張反而不斷發出病態的笑聲,瘋狂的笑聲如同刀片般剮蹭著怪物的耳膜。

「給我滾開!!!大不了……大不了我去附身那個被我污染的小鬼!不就是倒退嗎!誰怕誰!你過來啊!」

聽到這,隕墨眼神閃過一抹寒芒。正舉起濃郁死氣纏繞的手臂之時,一隻纏繞著耀眼金光與無盡的神聖氣息的拳頭消耗著他身邊的死氣在他視線中不斷放大,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砸的地上裂開一片蛛網裂紋,這道震動甚至傳到了不遠處的天狼與玖璃那裡。

「怎麼回事?我囸!太陽類禁忌暴動!隕墨這次碰見硬茬子了!」

「走,快去幫他!」

「好!」

兩道身影飛快的越上屋頂朝著那片區域跑去。同時,天狼從次元戒中取出了一桿黑色的狙擊槍,用倍鏡觀察著戰場。

煙塵散盡,地上卻沒有隕墨的身影。本來洋洋得意的怪物一瞬間獃滯在了狼藉的地面之上。「不……不……這不可能……他一定死了!就算他化成了暗影態或者惡靈態也躲不過我的陽光!」

「哦,是么?」清冷的聲音如惡鬼般於怪物的背後響起。他猛然回頭,風衣破碎的銀髮男子正站在他的身後,背後,一扇虛幻的大門正緩緩關閉。這竟然是被上代死神認可的貴血者血統不斷傳承的保留技【冥界行者】!眼前的這個瘋子居然是能自由穿梭於冥界與現實的尊貴血統!

怪物一聲咆哮,「歐!」道道金光伴隨著他的吼叫將此地化為烈陽與神聖的領域,不允許些許黑暗存在,彷彿要將其中的那名黑暗禁忌者徹底凈化抹除。

「我囸!壞了,這種神聖屬性天克隕墨的死亡屬性!加速!」然而就在他們剛剛踏入那道金光的邊緣之時,身形卻戛然而止。只在一瞬間,冷汗就流滿了額頭,耳邊也響起了魔鬼的呢喃,濃重的暗紅色煞氣如同屍山血海般降臨於他們的精神之上。

再看金光正中央,隕墨的上衣已然破碎,蒼白消瘦的軀體上除去繁雜的秘紋與後背上的龐大紋身外,胸口一道永不癒合的「X」型刀痕猛地亮起,濃郁的暗紅色煞氣噴涌而出。與此同時,暗紅色的紋路也蔓延至男子的全身,銀色的長發末端開始不斷滲出鮮血暗紅色的紋路蔓延至手指時,便將手中的銀色長劍一併染上一抹邪異,劍身也開始緩緩的滴落鮮血。

「桀桀桀桀桀......」伴隨著癲狂的陰冷笑聲,金光如同見了天敵般被暗紅色煞氣破除,隕墨抬起頭注視著面前的敵人,詭異的瞳孔之中,銀色邊緣而黑色月心的暗月正在亮起,轉動,一道「X」型的血色刀痕如同將暗月斬開般凌駕於暗月的正面,銀髮男子提起了手中的兇器優雅地走上通往殺戮的道路,面容之上帶著病態的微笑,手中的兇器與銀色的長發不斷的滴落鮮血。

「不不不不,這這這,這不可能!從來沒有人嘗試過將殺戮與死亡結合!殺戮的煞氣會不斷將死靈傷害!這不可能!」

「嘖嘖嘖,為什麼總有人愚昧至極的人放不下那可笑的固有概念呢?是啊,殺戮會對死亡的亡靈生物造成傷害,但如果是我本身的殺戮呢,我本身的殺戮與我本身的亡靈僕從呢?我本身的煞氣與我本身的死亡之血脈呢?又有哪個死神不是殺戮無限、手染血腥呢?」伴隨著隕墨的話語,煞氣也在與他一起共鳴,不遠處的丁雨澤手中的古銅色盒子卻放出了更堅定的微光抵擋這份煞氣的餘威。隕墨目睹這一幕,卻只是挑了挑眉,沒有說什麼。轉而繼續邁著通往屠殺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面前的怪物。怪物瘋狂的將僅剩的金光凝聚於身旁,妄想抵擋攻擊,卻被那血紅色的煞氣輕鬆破除,銀髮男子每一次揮舞手中兵刃都必將斬下一塊血肉,優雅而精準的剝奪怪物的生命力---凌遲!

「囸!我都忘了他還有份殺戮特性,殺戮特性的煞氣對神聖的破除以及在攻其不備之下對精神的衝擊都是無上利器!沒了神聖護體,那個怪物充其量是塊大點的肉罷了,白擔心了。」

「行了別抱怨了,趕緊封鎖此地,別讓平民目睹超凡的存在。」

說著玖離敲下了最後一枚界樁,一道無形的幕布將此地遮蓋,在幕布解除前,普通人根本不會感知到此地的存在,更別提進入。帷幕覆蓋之下,怪物的血肉精準無比的在道路兩邊排開,他拼了命的吞下一瓶金色的液體

混和逐光鳥血液的改製版【太陽精油】?怎麼?想恢復陽光么?沒用的喲~

聽著隕墨的嘲諷,怪物卻是陰冷一笑,向著地上的丁雨澤撲去,隕墨眉頭一皺,右手一伸,一條暗影飛快的與周圍的煞氣構築成一條帶著尖刺的鎖鏈纏繞上他的軀體,隕墨手中的長劍也是如同水銀般流動,轉眼間構築成了一把銀鐮,被束縛的怪物輕輕鬆鬆便被禁錮在了原地,伴隨著隕墨將銀鐮高舉,一道斷頭台的虛幻影子也緩緩成型,銀鐮揮下,人頭落地,斬殺!就在這個怪物的靈魂開始消散之時,一道陽光缺突然暴起竄入了丁雨澤的身體,並原來的陽光污染匯合,這才是怪物剛剛吞下那縷陽光的目的!

「草!」三人齊齊爆出一道粗口,就在三人為這名少年擔心時,先前那抹淡淡的微光再次出現,將那道陽光與怪物的靈魂一同彈出。

「嗯?生死關頭居然覺醒了?雖然還是個白板,但是這自衛系統倒還挺完善的……」

說著隕墨一指,一抹煞氣剎那間湮滅了那道陽光,與此同時一抹銀色的寒光劃過了那道虛無的靈魂,虛無的魂體都沒來得及停滯便已徹底消散。

虛無的大門於天狼和玖離的身後洞開,在兩盞幽綠色鬼火照耀下的永恆黑暗中,隕墨提著昏迷的丁雨澤走出,「這個小傢伙先被陽光侵染,后又被那個玩意兒的殘魂衝擊,再加上在我的煞氣領域裡呆了這麼久……雖然生死關頭覺醒了,但還是受了不小的污染,你們把他帶回去吧,我回去處理下現場。」

沒有過多的話語,隕墨扔下丁雨澤便返回了現場,卻未提及那個盒子的存在,每個人都有秘密,他不喜歡窺探他人的秘密。

血肉散落的現場,隕墨在虛幻的大門中走出,他輕輕伸出了雙手,在那雙手套的指尖上,一縷黑暗將怪物的骨架緩緩串聯,死氣的侵染下,怪物的血肉枯萎消散,但骨架卻在隕墨的絲線下串聯在了一起,隕墨輕輕打了個響指,面前骷髏空洞的眼窩中便燃起了兩朵綠色的鬼火,額頭上也被刻下了與隕墨的瞳孔相同的標記,再次打開大門,這次的大門卻是虛幻而不穩定,這次的作戰對他同樣損傷不小,閉上雙眼,屏息凝神,再次睜眼,那道大門再次凝實,沒有猶豫,隕墨帶上剛剛製造的骷髏人偶卷上那隻怪物的遺留物走入了大門之中。

黑暗之中,一聲嘆息傳來。

「呵呵,有趣的小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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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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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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