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可見的煙霧
「哈？為什麼這麼問？」
「有煙啊，你家裡有煙。」
「煙？」她下意識朝身後看了一眼，卧室門開著，房間里乾乾淨淨。
——哪兒有煙啊。
「沒有啊，你為什麼——」她話說到一半突然注意到屏幕左上角一小塊顯示她這邊視頻的那一部分窗口。
從那個小窗口的視頻里仔細觀看的話她的房間里確實有淡淡的煙霧。
她又回頭環視了房間一圈，但房間里依舊看不到一絲煙霧。
「怎麼樣？真的有煙吧？你快去看看——」對面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她打斷了。
「不好意思，我待會再打給你。」
「啊？等——」
她退出聊天軟體，然後打開照相機軟體。
拿起平板電腦，女高中生通過平板電腦的攝像頭在屏幕上觀察房間。
屏幕上清楚地顯示房間里有淡淡的煙霧繚繞，她把視線從屏幕上移開，通過肉眼觀察房間，房間里依舊如常。
視線再次回到屏幕，屏幕上的房間還是籠罩在煙霧裡。
女高中生不禁吞咽了一下唾液。
她舉著平板電腦，試圖尋找出煙霧的來源。
她出了卧室，發現其他房間都被籠罩在煙霧裡。
接著，她透過屏幕看到的東西把自己嚇了一跳。
移開屏幕，乾淨的牆壁上什麼也沒有；再次通過屏幕觀察，牆壁上有一個淺黑色的人形正在緩緩蠕動。
女高中生險些就把平板摔在地上了。
她一連確認了好幾次，沒錯，那面牆壁上真的有東西：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或者說——整個房間里都有什麼東西。
她不禁開始顫抖。
再次打開聊天軟體，她沒有選擇視頻通話，而是打開了語音通話。
「……喂……」她的聲音發顫。
「你剛才怎麼了？家裡沒著火吧？」電話那頭語帶關切地問。
「我，我可以去你那裡住幾天嗎？」她帶著徵求地意味問。
「怎麼了？你家該不會真燒起來了吧？」
「不是，沒有。總之，我現在就過去，到時候就和你解釋。」
「啊——？那行吧，你過來也關係啦。」
「好，謝謝啊，我這就收拾東西去。」
她有些激動地掛斷電話衝進卧室，拉出行李箱，動作迅速地把該帶的東西都一股腦塞了進去。
女高中生收拾完東西推著行李箱走到正門前，臨出門她又回過頭。
站在門口，拿出相比平板電腦體積更小的手機。
打開手機攝像頭，房間里的煙霧清晰的顯示在上面，她緩緩移動手機，把背面的攝像頭對準之前有人形影子的那面牆。
然後她發現，那個影子消失了。
她再次移動手機，那個影子，它出現在了她的正對面，它已經脫離牆壁，出現在客廳正中間了。
那個影子不再蠕動，它就像能看見女高中生一樣和她面對面站著。
她手抖得快要拿不穩手機了，但還是滑動、點擊了視頻錄製按鈕。
因為手抖得厲害，她也不願意再在這個屋子裡多待，錄製一分鐘左右的視頻都讓她心驚膽戰倍感煎熬。
最終，錄製到第58秒的時候她就停止了錄製，然後只聽到門焦急地發出砰的一聲關上。
她手抖得試了好幾次才把鑰匙插進鑰匙孔，然後把門鎖好，逃也似的離開了這裡。
§
「這……真的不是你開的玩笑？」
來到剛才通話的那個女孩家裡，
她的朋友捧起她的手機查看了那不足一分鐘、畫面抖動嚴重的視頻，但還是表示懷疑。
「真沒開玩笑。」
她立刻解釋，她的表情看起來真的是被嚇到了。
「可是……」那個女孩看了她一眼。「兩天前我們視頻通話的時候你家很正常啊。」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已經在那間屋子裡住了半年時間都很正常。如果今天沒有和你視頻通話我可能還不知道家裡有那種東西呢。」
「嗯……」那個女孩凝視著視頻里的那個人形，那個東西給人一種很不妙的感覺，接著她提議：
「這樣吧，我們一起去看看，最好找個男生來。之後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女高中生輕咬著下唇，如果有其他人陪同的話就不會太那麼讓人害怕了。
於是，她點頭贊同了朋友的提議。
§
房門被打開，她在一男一女兩個同伴的陪同下回到了這間屋子。
這裡還是剛才她離開時的模樣，看不出有發生什麼變化。
兩個同伴拿出各自的手機，通過攝像機觀察房間。
房間里果然有著肉眼不可見的煙霧，比之前他們的朋友拍到的更加濃重。
他們兩個在客廳里查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黑色人影的存在。
於是開始前往其他房間。
攝像頭下的廚房和衛生間籠罩著白色煙霧外看不到有什麼別的東西。
最後，三個人來到了卧室門前。其中那個男生伸手轉動門把。
房門正對面的牆壁上沒有東西。
當看向側面時，卧室左右兩邊的牆壁上各有兩個黑色人形，它們面對著面一動不動。
那兩個同伴把手機向下移，不藉助攝像頭乾淨的牆壁上什麼東西也沒有。
再次通過手機觀察，其中左邊牆壁上的兩個人形消失了。
他們立刻在房間里環視了一圈，但沒看到它們。
然後，三個人把視線投向了卧室房門，一個黑色人形正緊緊貼在門上。
男生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他在碰到門把手的一瞬間把門拉過來一部分，緊接著立刻退後。
另外一個黑色人形果然就藏在門後面。
「這個……我看我們還是報警吧。」兩個同伴中的那個女生說。
「報警？」
同伴的提議讓她有些猶豫，她不知道警察會不會處理此類事件，女高中生更擔心的是警察會不會相信他們，一旦被認為是報假警可要負法律責任的。
「我們有證據。」那個男生看著她，大概猜到了她在擔心什麼。「我們三個可以把拍到的視頻作為證據給他們看，再說，如果他們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來調查。」
「這……好吧，我們也沒別的辦法了。」
§
兩名警察面前擺著三個人的手機，他們對前來報案的三名高中生提供的「家裡闖進了奇怪東西」的證據感到錯愕。
之後，他們帶著攝像機去現場調查。
三名警察把屋子裡裡外外全都查看了一遍，最後還是在卧室牆壁上看到了兩個肉眼不可見的黑色人形，對那些東西進行了靜態和動態拍攝。
其中一個警察小心地用戴手套的手摸了一下牆壁上的人形，那個人形突然蠕動起來。
他被嚇了一跳，迅速退後。再看手上，白手套上面也並沒有沾到什麼黑色的東西。
但他們沒看到報案人說的另外兩個黑色人形，之後，他們相當困惑地帶著設備返回了警局。
§
「你幹嘛盯著電腦屏幕發獃啊？」麻小開不解地問。
祝央坐在桌前凝視著超自然文化研討會的網頁好像沒有聽見似的。
「呵呵，大概是在想愛麗絲吧。」
江優敏捂著嘴巴笑眯眯地說。
「愛麗絲？我們分會那個從不露面的第八個神秘成員嗎？」麻小開好奇地看著她。
「是啊，」江優敏說，「愛麗絲是從其他分會直接轉過來的，所以沒有經過我們測試，大家也沒見過她。」
「就算是開會的時候她也是直接通過電腦和我們交流的。」
端著馬克杯的熊一先走到麻小開旁邊說。
「就算這樣她也從來不露面，屏幕上每次都只是顯示一隻兔子圖案的卡通背景。」甘文文立刻補充。
「但是她經常在SCS（SupernaturalCultureSeminar）的網頁論壇和數字檔案庫活躍。」甘文文又說。
「愛麗絲應該只個網路ID吧，是男的還是女的？」麻小開說著看了眼祝央。
「聽聲音是個女孩，她的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呢，不過就是冷冷的，聽不出有什麼情緒。小央只聽到聲音就迷上了她了。」
江優敏露出一個可愛的微笑。
麻小開聳了下肩猜測：「不是有變聲器嗎，搞不好對面是個男的，比我們四個男生加起來還壯呢，所以他才不肯露面。」
江優敏嗤嗤地輕笑出聲。
「聽其他分會的人說愛麗絲是個長發及腰的美少女哦，像人偶一樣精緻漂亮呢。」
「原來如此，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見見她了。」麻小開點點頭說。
「所以說，你們男生啊，唉——」
甘文文背過身去假裝出一副「你們不可救藥」的表情攤開手，故作無奈的語氣嘆息道。
「我純粹只是被你們說的有點好奇而已啦。」
麻小開一臉無辜地攤開雙手。
公用電話響起，走到旁邊的柳舒然接起電話。
…………
「——好的，明白了。」
然後，她放下電話轉身看著大家說：
「我們又接到委託了。」
「什麼委託？」祝央第一個問。
「誒嘿，你終於從愛麗絲那兒回來了。」麻小開說著拍了一下祝央的肩膀。
柳舒然回答：「有個高中女生租住的屋子裡在她離開兩天後出現肉眼看不見的白色煙霧和牆壁上的黑色人形。」
巫青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大廳，脖子上掛著一副黑色耳機，他淡淡地說：「又是很少見的案例。」
熊一先點點頭，「嗯，這次青同和我還有小開一起去，祝央你留下。」
「OK——」祝央回應。
「我們去倉庫拿設備。」
熊一先說著走向裡面的某個房間，麻小開和巫青同緊跟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