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在管道中蠕動
「我們大白天行動沒關係嗎？」麻小開有些擔憂地問。
「沒問題的，我們是調查屋子裡面，只要當事人做到保密就行。」巫青同慢條斯理地說。
熊一先駕駛那輛白色廂式車，巫青同和麻小開坐在後面。汽車一路向目的地駛去。
之後，他們把車停在了一所小區某棟樓下的停車位。
「這些手提箱里的設備暫時不用帶出去，我們先上樓去看看再說。」
熊一先說，主要是讓麻小開明白。
那個女高中生和她的兩個朋友已經在這棟樓入口前等著他們了。
她領著大家往樓上走去；熊一先帶著拍照相機，巫青同帶著攝像機，麻小開跟在旁邊東張西望。
偶爾遇到一兩個下樓的鄰居也只是隨意瞥了他們一眼。
向眼前真正的委託人了解情況后他們開始在屋子裡調查，特別是有留意牆壁上的黑色人形。
熊一先和巫青同兩個人開始在房間里拍攝，麻小開用手機觀察了一下裡面的情況然後又把手機收了起來。
他們觀察了每個房間，但沒有發現女高中生他們看到過的黑色人形。
麻小開對看不見的東西有種類似直覺的敏銳，在不受其他感官影響的情況下能感覺到一些東西的存在。
麻小開閉上眼睛在房間里走動，他看不見的情況下能順利避開傢具等障礙物讓那個女高中生和她的同伴感到驚訝。
閉著眼睛的麻小開在每個房間里挨個走了一圈之後又回到了洗手間。
熊一先和祝央跟在麻小開後面，另外三個人也跟著。
洗手間和浴室是一體的。在淋浴間，走到其中一根自來水輸水管道面前停下來的麻小開睜開眼睛說：
「老大，就是這裡了，它們是從這根管子進來的。」
這根綠色的塑料管道是用於向上輸送冷水的管道。
熊一先和祝央通過攝像頭觀察那根管道：
管道只是像其他東西一樣被煙霧輕輕籠罩，沒有煙霧或者別的什麼東西像是從管道出來的跡象。
「這樣也看不出什麼異常來。」
熊一先移開相機審視著那根管道。
「有可能是從地底下來的。」嘛小開推測。
既然它們順著管道出現，那麼那些東西很可能就來自管道的盡頭。但問題在於——
「這些「城市的血管」遍布地下並連接到千家萬戶，如果問題真的是出自地下輸水管道的話肯定不止這一家會受到影響。」
祝央保持一貫平淡的語氣說。
熊一也表示贊同，隨即他又疑惑地說：「但這棟樓其他鄰居難道沒有注意到家裡有異常嘛……」
前來解決問題的三個人轉身看著站在他們身後的女高中生。
「那個……我不知道……」她說。
女高中生也很疑惑，如果說那些東西真的來自管道的話被這些不請自來的神秘客人打擾的應該不止她一家。
熊一先對麻小開說：「小開，你再確認一下，那些東西真的是順著『這根管道』上來的嘛。」
「不會錯的，我現在只要一閉上眼睛就能清楚的感覺到它們。」
麻小開說著閉上雙眼再次確認了一下。
沒錯，那種感覺很清晰，他能清楚的感覺到管道里有東西在向上蠕動。
熊一先把耳朵貼到管道上，他什麼也沒有聽到。
「小開，只有這一根管道有問題嗎？」
「是，
我只能感覺到這根管道不同尋常。」
「保險起見還是確認一下其他的諸如水龍頭之類的用水裝置連接的管道。」
麻小開按照熊一先的建議挨個檢查了其他管道，它們都是正常的。
於是，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那根綠色管道上。
「真是奇了怪了，它們為什麼非要從這根管道通過不可呢？」
熊一先說著抬頭看著掛在固定支架上的蓮蓬頭。
麻小開盯著管道上的紅色閥門看了看，他手指動了動，有些遲疑，但最終還是幅度很小的轉動了一下。
手觸碰到閥門的同時麻小開閉上眼睛。
從管道里傳出水流通過的聲音，麻小開睜開雙眼，迅速把閥門複位。
麻小開一邊後退一邊說：
「老大，有不太一樣的東西上來了，你們用攝像機觀察一下。」
熊一先和祝央又把設備舉到眼前。
攝像頭捕捉的影像中，管道後面的牆壁上有一個黑色的人形一動不動地朝著他們這邊。
移開屏幕，牆壁上沒有東西；再觀察屏幕，那個人形還在牆壁上。
熊一先一隻手舉著相機小心地靠過去，他伸出手準備去摸一下那個黑色人形時它突然從畫面里消失了。
他收回手，又舉著設備環顧了一圈洗手間，畫面里除了淡淡的白色煙霧外看不到其他異常的東西。
熊一先移開攝像機說：「看來我們有必要調查一下其他住戶的情況了。」
「可是……我們該怎麼向其他住戶解釋呢？」
麻小開的疑問也是讓其他人頭疼的問題。
調查異常事件時最麻煩的事就是把其他什麼人牽扯進去。
出於多種原因考慮，除委託人之外的人都不該有多餘的知情人。
至於包括委託人在內那些不得已卷進異常事件里的人也有義務對此保密。
與官方合作的好處之一就是能鎖緊一些人的口風。
「你和周圍住戶的關係如何？」
女高中生看著熊一先，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
「噢，是這樣的。」熊一先解釋說，「我們給你裝上小型攝像頭希望你能去拜訪幾戶鄰居了解一下他們家的情況。」
這些白色煙霧顯然不會只出現在固定的某個房間，整間屋子內部都被籠罩其中，如果其他人家裡也有異常的話，一進門就能拍到。
她顯得有些為難，她想不出理由去突然拜訪平常很少來往的鄰居。
看到女高中生窘迫的模樣，麻小開說：
「要不這樣？咱們戴上紐扣攝像頭，隨便瞎編一個人的名字，就說我們是來找他的，然後假裝自己走錯了。」
「也行，咱們分頭行動；一個人去調查樓上正上方的住戶，一個人去調查樓下正下方的住戶。」
熊一先說完后祝央說：「那我去樓上。」
「我就去樓下吧。」麻小開說。
「設備還在車裡，我下去拿吧，你們等著。」
看著熊一先轉身出了門，麻小開又問女高中生：
「剛才我們上樓時遇到的那幾個鄰居應該不是正對著你家樓上或者樓下的吧？」
「不是，正對著我家樓上和樓下的鄰居我都認識。」
「呼。」女高中生的回答讓麻小開鬆了口氣，「那就好。」
熊一先提著一個小型手提箱返回，祝央和麻小開戴好微型攝像頭。
確認設備工作正常后兩人分頭去了樓上和樓下。
到達目標住戶門前時兩個人分別敲響了各自面前的房門……
短短几分鐘后兩個人就回來了，他們把攝像頭解下通過數據線連接至筆記本電腦查看拍到的影像。
「看起來一切正常……」麻小開說。
「嗯」熊一先點頭，「如果那些東西是通過輸水管道上來的話他們家裡卻沒有白色煙霧，這是為什麼呢？」
麻小開主動強調：「我可以確定那些東西真的是從管道上來的，這點不會有錯。」
「難道是這間屋子本身有什麼問題，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它們才被吸引過來的。」祝央語氣平淡地說。
「但我在這之前的半年時間住得好好的，至少是直到兩天前我可以確定屋子裡沒什麼異常。」
「嗯……」聽女高中生解釋完，熊一先點點頭。「我們再去看看那根管道。」
熊一先耳朵貼在那根管道緊挨著的牆壁上，他用指關節敲了敲牆面。
「果然，裡面有一部分是空的。」
聽熊一先這麼說，女高中生和她的兩個同伴驚訝地面面相覷。
「小開，你確認一下牆壁里有異常嗎。」
麻小開閉上眼睛，照熊一先說的去檢查牆壁；耳朵貼在牆面上的他很快又睜開眼睛，搖了搖頭。
「我感覺不到牆壁裡面有什麼異常。」
「既然牆裡面有問題那就值得調查一下。」
祝央顯然贊同熊一先的看法，他說：「這樣的話恐怕只有破壞牆壁才能辦到了。」
女高中連忙搖頭反對：「不行！沒經過房東太太同意我們不能這麼干！」
「或許房東知道這回事也說不定。」麻小開猜測。
「這……」女高中生一時語塞。
「但是……」祝央平靜地說，「問題還是要解決的。」
「這樣，」熊一先用右手食指揉了揉太陽穴說。「先和房東聯繫一下，試探試探她，如果她真的對此一無所知的話——實在有必要她協助時我們不妨把事實告訴她。」
「我可以先打電話聯繫她，但是——」女高中生猶豫不定，「我該怎麼向她說呢？」
「你把自己親眼看到的東西說成是昨晚做的一場夢，然後在你的夢裡有個人問你要『藏在牆壁里的東西』，而今天確實有個陌生人來找過房東太太——大概就是這樣，這麼說應該能套出話來。」
熊一先對女高中生提議，對方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撥通房東太太的電話。
「請打開免提。」熊一先提醒。